裕華新村以及隔壁弄堂 – 小辰光白相的地方
(2009-07-11 06:13:08)
下一個
聽不少過來人講,當你開始懷舊時,你已經上了年紀了。所以,趁我還沒有忘記,趕緊寫下來。權當自說自話吧。
我的童年,充滿了辛酸。在我8歲開始參加少兒足球集訓以前,我穿過鞋跟磨成45 度的丁字皮鞋,香檳領(不同色的補丁)泡泡袖的真絲襯衣,紐扣在右腰,前門挖洞,屁股上兩張唱片的英國花呢褲子。唉,家道中落,家道中落呀!那挨餓的滋味,除了張樂平筆下的三毛,旁人是很難體會的。想想老虎灶樓上亭子間的煎熬,夾著尾巴做人的滋味,, 滬劇演員丁是娥的那一段,3 歲親爺西,家中無鈿又無糧,老是縈繞耳際。隻不過我還不到3 歲就死了爹。
每當人們問我住哪兒,我總是含糊其辭。我怕人們說我小資,說我住上隻角,我有口難辨那!人們都沒說錯,但是我家住的還不如馬路對麵弄堂裏的汽車間。除了我家,隨便說一條弄堂,就像裕華新村,牆上可能還有我放學回家時用螺絲殼劃的印子,那都是上海灘一流的。
裕華新村,麵對古柏公寓,北鄰富民新村,南隔210弄。70 年代末,弄堂口第一家門口每天停了一輛湖綠色拆骨新的大笨,那是上海市僑聯主席的座駕。當時市委的常委才能坐40 年代的別克,華東師大黨委書記的別克是灰色的,配上咖啡色的窗簾,那叫招搖過市。可想而知,僑聯主席出行時的回頭率不要太高。
文革時,裕華新村以及隔壁的210弄,被上海市警備區幾乎占了一半。我同學家被掃地出門後,搬進了6 戶團級以上的家庭。210弄篤底住著電影演員程之。程之的父親是玩票的。所以程之有著深厚的京劇底子。每當夏日的夜晚,那二簧,流水,程之的琴聲在三角花園都能聽到。 這抑揚頓挫,纏綿委婉,絕非三五載的功夫。程之年輕時就讀於複旦大學,有兩把刷子。 他為我另一個同學的母親畫的素描肖像,這細膩,光感,有形有神。
裕華新村弄堂篤底有一扇小鐵門,通出去是長樂新村。長樂新村的名人不少,隨便拎兩個好比彈鋼琴和唱男中音的殷家兩兄弟,承宗和承基,應該聽來都不陌生吧。文革時,弄堂裏掃地出門後搬進去的很多都是在建國西路75 號上班的。曉得乏,那是上海市公安局的老窩。
要是橫穿長樂新村,就到了和長樂新村平行的南華新村。每到中秋,49 路公共汽車經過長樂路華亭路時,就可聞到陣陣桂花香。那是因為整個南華新村,家家院子裏都有一棵桂花樹。南華新村裏住的有電影演員中叔皇,還有麒派老生一代宗師周信芳。唉,作孽,周家兩隻純種德國牧養狗,死的慘。沒有人給它們平反昭雪。周信芳的外孫女,分在豆腐攤,還好那時豆腐計劃供應,否則豆腐攤非擠坍不可。當時她和我的一個住在裕華新村的林姓同學爬拖,後果不詳。
要是再橫穿南華新村,就是113弄。常熟路113 弄和裕華新村是一直線。中間被南華新村和長樂新村攔腰斬斷,但保持了門洞通道,連成一片。馬路對麵的常熟路100 弄是上海歌劇院,小劇場。所以113 弄裏住了不少歌劇院的。 譬如,歌劇院的大姐大任桂珍,後來的院長男高音施鴻鄂及夫人朱逢博,等等。
回想打倒四人幫以後,街道裏租了位於烏魯木齊路的靜安區工人文化宮,開辦了一個聯歡晚會,上海灘的名角兒幾乎到了一大半,那是真的一個, 牛。
我知道49路終點站在東湖路與延慶路的交接路口。
North of 長樂路 is 靜安區, from 華山路 to 富民路, not only to 常熟路, 古柏公寓對麵 is also 靜安區. I am living in 長樂路, 麵對長樂新村. My elem school is in 靜安區, but mid school is in 徐匯區, No. 51 mid school. When I was a child, I played a lot through all these 弄堂, from 古柏公寓 to all 弄堂 mentioned in the article. Thanks "南揮北禿" gave me good memory.
應該不是湖南街道. 長樂路的北麵( 華山路和常熟路中間的一段)屬靜安區, 南麵是徐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