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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媽媽》

(2009-08-31 10:23:2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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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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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樓

2009-05-10 17:17:10

《獻給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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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母親節，看到許多祝願母親和紀念母親的文章。原來我並沒有想寫，因為母親幾乎是我的全部，實在不知該從何處下筆。剛才看了金歌的歌配文，非常感動，腦子裏全是媽媽的身影，於是提筆。

媽媽已經故去，她的最後一天是在她的崗位上。因為，媽媽從來都是個所謂‘三肩挑’（臨床，教學，領導）的幹部，她隻能把有限的時間用在帶研究生和科研上，其他的時間，不是看病人，就是行政工作。多年來，她已經習慣於這樣的工作方式。她每天早上四點鍾起床，到六點或七點，大家起床之間這段時間，是雷打不動的科研學術工作。然後，給家裏人準備早飯，上班，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包括看病人，上課，帶研究生，開會等等。晚上回家，如果小阿姨還沒有把飯做好，她一定也要著把手。隻有吃完飯，才是她放鬆的時間。不過，也是經常會有客人來，甚或病人來過。通常，八點鍾一過，她就顯得很疲憊，經常來點兒小瞌睡，無論什麽客人在。爸爸或姐姐，就要在旁邊打圓場，說：“老太太眼皮又打架了”，然後，也許她精神一下，也許過會兒眼皮又會打架，直到被勸去睡覺。次日，會是同樣的一天。

媽媽病倒的那一天，她同樣四點起床，等爸爸起床時，媽媽已經工作幾個小時了。吃早飯時，爸爸發現媽媽嘴有一點兒歪，還打趣地問道，怎麽回事？媽媽說，沒有什麽呀？也沒在意。唉，當時，媽媽和爸爸雖然年事已高，但都跟我現在一樣，能吃能睡，感覺身體狀態良好，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什麽情況會發生。吃過早飯，爸爸看到媽媽走路好像有點兒搖搖晃晃，就問，是不是有點兒不舒服？要不舒服，就別上班了，或是去看看醫生。媽媽說，沒有什麽，今天要見學生，再說還有電視台來采訪，得去醫院上班。爸爸不放心，堅持用車送媽媽到了醫院。下車時，看到媽媽仍舊狀態不穩，就送媽媽進去。路上，媽媽都堅持自己走，一路攀登，上了四樓她的辦公室。爸爸說，媽媽上去了，就再沒有下來，．．．。媽媽得的是腦血栓。她故去那年，已逾隨心所欲不逾矩之年，不過，實在還是年輕啊！

事後，我們議論，如果媽媽不那麽忘我地工作，如果媽媽爸爸除了年檢外經常注意隨時檢查身體，如果爸爸看到媽媽早上的征候有所察覺，如果媽媽那天不堅持非要去上班，如果要是媽媽不自強自己爬上那四層樓梯，如果，．．．。太多的如果，．．．。

媽媽除了在醫院是‘三肩挑’幹部外，在家裏也是裏裏外外一把手。媽媽是好妻子，好媽媽，還是好女兒。外婆和奶奶，都住在我們家裏，一直到過世，外婆高壽九十五，奶奶八十四。我們家，大事從來都是爸爸說了算，小事是媽媽。可是，據我們所知，家裏從來沒有大事兒，大概隻有爸爸的工作媽媽不得參與例外。從我們小時候的教育，姐姐去插隊，哥哥的工作，以及以後，外婆的房子，大事小事，小事大事，都是媽媽操心。以至於小兒子的數學夢，出國，沒有一件不是媽媽的心血使然。從爸爸那裏，在決定命運的時刻，無論麵臨的是可能的光輝前程還是艱難險阻，爸爸都會說，要“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在送兒女上征程時，爸爸的話也一定是，要“努力上進，好自為之”。反而是媽媽，幫助我們，大處著眼，小處著手，選擇了前程釘紐扣，事無巨細，傾注了一片慈母心。

我的生活道路，完全是沿著媽媽的足跡。爸爸當年是選對了邊兒。用他自己的話，當年的愛國青年，不是跟了國民黨，就是跟了共產黨。爸爸，跟了共產黨，解放前腦袋夾在腰裏幹革命，解放後自然就成了人民公仆。爸爸就好比是買股票選上了績優股，而媽媽則不同，媽媽的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由於，外公在媽媽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盡管外婆在，長子為父，與媽媽同父異母的哥哥，我的舅舅，掌管著家務。媽媽說，從一上初中，舅舅就沒完沒了地嘮叨，要把媽媽嫁出去。當然是嫁給一個有錢人啦，那在當時是很時髦的，不是現在的新鮮事物！媽媽堅決不從，要讀書，而且要學醫。她說，從初中開始，她就是一路優秀，一路獎學金，而沒有讓家裏（舅舅）掏錢付學費。其實，無論誰當權，媽媽這個教授都是她靠自己的努力走來。

對媽媽，真是千言萬語，萬語千言。我，借這個母親節，向媽媽致意，也向媽媽匯報，我至少沒有讓媽媽失望，至少我沿著媽媽的足跡，走在了通向明天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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