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影子（七十一）

麗把最後一排稻子割下來，眼前豁然亮了。新刮了草皮的田埂光禿禿的，幾根幹草零散地耷拉著在邊沿上，葉片兒微微顫動。一陣風吹過來，麗長長地作個深呼吸，抬頭往周圍看了看。是第二趟吧，兩個姐姐也到了田埂邊，把手裏的一抱稻子放下，正直起腰來。

大姐從脖子上取下毛巾，拿了一個角在手裏扇了扇。二姐走到一叢稻稈旁邊，把遮在裏麵的茶壺拎出來，對著茶壺嘴喝了幾口，走過來遞給大姐，又用毛巾抹了抹嘴巴，把毛巾解下來，抓在手裏胡亂揮了揮。

大姐把茶壺交給麗，讓麗先喝，自己把寬沿的草帽解了，把毛巾探到後頸窩鍤昧聳煤梗?湧詿?錈?雋街緩諫?耐販⒓凶櫻?蚜礁讎釧傻穆砦舶退┑酵範ド希?匭擄巡菝貝骱謾?br />
麗喝過茶正要把茶壺遞還給杏，表哥站在旁邊，手裏拿著他的男式草帽，舉著在杏的眼前，嘴裏囁嚅著：用這個扇扇吧，涼快些。毛巾不著力。

杏把頭扭向另一邊，走開兩步，伸手從麗手裏接過茶壺，背對著表哥喝了兩口茶。把茶壺遞給麗，徑自朝未割的稻田那邊走去，一邊對麗說：歇了會兒就趕緊著來吧。你看，脫穀機都要壓到腳後跟了呢。

表哥默默地看著杏的背影，把草帽扣到頭上，向麗托在手裏遞過來的茶壺瞟了一眼，搖了搖頭：不用，我剛喝過的。那邊也有。 說著，抱起一小捆稻子往脫穀機走去。脫穀機呼哧吭哧地，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