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關係已經風雨飄搖,孩子的問題更是雪上加霜。
“媽媽,明天上體育課,我要用你的網球拍,你的網球拍呢?”吉米問葉秀。
“我的拍子他在用,因為他的拍子壞了。要不我替你重新買新的?”葉秀有些為難地說。
“你為什麽不叫他去買呢?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就要用。”
拍子是當初她跟老公學網球時買的,因為腰開刀後不能再打球了,就閑擱在那兒,剛好他的球拍壞了去修還沒拿回來,他就用她的。不用時誰都不用,要用時都要用,這可怎麽辦?她知道,老公比兒子還難纏。怕他多心,她都想好了措詞才敢說:“老公,吉米明天上體育課要用網球拍,你看我多忙,又來不及去買,把我那把拍子先讓他用,等有空買了再還你。”
“為什麽臨到頭了才說,早幹什麽去了?”鍾援朝連動都不動,坐在那裏看他的電視。
吉米看著媽媽站在鍾援朝跟前那副低聲下氣的樣子,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衝到他跟前,說:“拍子是我媽的,又不是你的,我為什麽就不能用?”
鍾援朝見吉米竟敢頂撞自己,不由也火了,騰地站起來,也往吉米跟前站:“你媽的就是我的。這個家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吉米也不示弱,身子一挺,揚臉說:“這個家也是我媽的。”
“別吵了,為什麽都不能好好說話呢?”葉秀站在他們中間,把兒子拉開:“太不懂事了,你這樣不是要我難做人嗎?”
她又轉回來,陪著笑臉對鍾援朝說:“你也是,不就是一個拍子嗎?借他用,買了就還你,幹嗎跟一個孩子計較。”
“都是你寵的。”
葉秀裏外不是人,兩麵不討好。老公變了,兒子也變了,往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為找工作,葉秀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到處碰,甚至連保姆管家都試過。
葉秀來到一家職業介紹所:“請問,有上下班的管家工嗎?”
介紹所的李姐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悄悄打量葉秀:哦!看此人不像剛來的樣,穿的很隨和,T恤和白褲子。
“住家的行不行?現在的市場是雇主的市場。”李姐問。
“不行,我有家。”葉秀不卑不亢地說。
李姐一邊翻著登記簿,一邊忙著接電話,回頭對葉秀說:“半工行嗚?一天四小時,一小時八塊。燒一頓晚餐,簡單家務。”
“可以。”
雇主是王太太,比葉秀小幾歲。王太太問葉秀:“你以前做過嗎?”
“沒有。不過,我相信不會讓你失望的。”
哦,這麽有信心,看來此人可以試試。王太太便說:“你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隨時都可以。”
“好吧,從明天開始,下午兩點到六點,我爸在家,你來就是了。”
第二天下午,葉秀準時來到王家。王太的父親領著她先熟悉環境。樓上樓下共四房兩廳,前院後院,三個衛生間,夫妻二人一個孩子加父親四個人吃飯。
葉秀先進廚房,首先要準備今天晚上的晚餐,通常肉類需提前解凍,葷素搭配。她先清洗水槽裏堆積如山的碗盤,再把該解凍的肉、蝦放在水槽。緊接著又吸塵,整理客廳茶幾,馬不停蹄又開始做晚飯。當她把三菜一湯全做好了的時候,王太太和她先生剛進門。
王太太往桌上看一眼,又看見客廳已變了樣。她臉帶微笑客氣地說:“謝謝你。”
“那我走了。”葉秀一邊解圍裙一邊跟他們告辭。
葉秀對做飯覺得越來越駕輕就熟。她越來越不能忍受的是打掃衛生和整理房間。主要是理床鋪被的時候,人身上的體味撲麵而來,明顯彌漫在空氣裏,讓她不是滋味。浴缸裏,毛巾、內褲、胸罩啦,扔得到處都是,全都濕漉漉的,撿的時候就像撿毛毛蟲一樣,很不是滋味。幹了不到兩星期,她還是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