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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沈陽和豬流感說開去

(2009-05-08 07:14:49) 下一個
    扭扭捏捏的小沈陽火了,一時間成為街頭巷議的文化焦點,片商約地方請好不風光;轟轟烈烈的豬流感來了,一時間人們談虎色變如臨大敵,唯恐避之不及。流行和流感在各自的舞台上演繹著自己的精彩。

    豬流感的可怕處,在於其傳播的載體是無處不在的空氣。流行的傳播同樣需要載體,而其載體往往是無孔不入的商利。原來流行與流感一樣,“風”吹“氣”散便傳播開了。管它是不是歪風吹開了邪氣,又管它是感染了身體還是感染了靈魂呢?

    古來“風”“氣”二字便是正心立身的根本,於家於國都如此。怎樣的風,吹怎樣的氣,打磨怎樣的人,成就怎樣的國家,鑄造怎樣的時代。

    古代盛行王者之風。有“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的嬴弱風,於是有黎黑扶牆,有怏怏楚宮;也有“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蕩寇風,於是有驃騎飛將,有巍巍大漢。之後王風式微而士大夫風日興,從晉代的竹林吹到宋代的墨案,一直吹到明代的書院,直到被汙濁的官場之風徹底壓垮。餘下遊絲一線的文人風,卻掀開了五四廢舊立新的風暴。而在所謂的文化革命將文化歸零之後,王者士大夫之風蕩然無存自然不說,就連文人風也奄奄一息,屈陷於浩浩湯湯的商賈之風中了。

    “風”來“氣”盛。“流行”如草之葉,“文化”如草之根,風吹葉動,想必不會輕易就觸及了根。

    商人之風興的是利益之氣。利益氣籠罩之下的一切,除了銅臭味兒,還能散發出怎樣撲鼻的芳香呢?商人判斷的是底價,重視的是現價,關心的是走勢,至於其真正價值是正是負都不重要了。多數時候,“文化”的底價不可限量,現價一文不值,價格走勢模糊難測,是最不值得投資的。而“流行”則不同,要價有價且漲勢如虹,投資回報的結果不言而喻。至於這個流行,是流芳還是流毒,那就隻能見仁見智了。好在畢竟“流行”成就不了“文化”,如同流感不會導致精神病那樣。

    “小沈陽”或許是個意外的流行,或許是個流行的意外,充其量如不請自來的流感,興風一時而已。說起文化和流行,最讓人聯想到的還是“百家講壇”。這個盛極一時的文化講壇,似乎是商人風在文化沙漠裏吹開的文史氣,終於如沐春風開花結果的明證。拋開文化娛樂化還是文化普及化的爭議不說,據傳這個欄目觀眾日稀效益漸薄,似也到了山窮水盡的無路窘境。如果真是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落水無聲,那商人們還肯在它身上吹多久的風呢?

    有吹風的,便有加油扇風的,也有順路乘風的,也就能號召一批盲目跟風的了。所謂的流行便如此催生。無論流行元素的正邪益害,在這利海狂瀾大風起兮的時代,受眾總是無可逃匿也無可選擇的,如同選擇不了流感的來與不來一樣。流感既來,如果聽之任之,恐怕會如20世紀初的西班牙流感那樣,造成幾千萬人喪命;如果隱瞞封堵,又將如03年的非典那樣,四處的擴散靜悄悄。流感流毒還有稽可查,要查考不合時宜的流行的流毒就難如登天了,是閉目塞聽還是放任自流?人人在選擇,人人沒有選擇,因為總有利益方麵已經選擇好了。沒有選擇一貫是最佳的選擇。但願無論怎樣的流行,都會如同曾被罵作亡國之音的京劇那樣,流行流行,便流成了國粹才好。

    盲目的流行與失控的流感相比,不知道哪一個會流毒更廣,更深。又或許,一時的流行與一時的流感一樣,都有油盡燈枯的一天,隻不過看哪一個收場更幹脆、更體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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