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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

(2010-11-17 07:42:44) 下一個

    許久沒有作文,閑暇少或許是借口之一吧,實在地,我是陷在了一種不知所名的困頓。

    談如何作文,不如先談文是何物。

    竊以為文字可做 “語” “文”二分,俗雅為界。 平白為“語”,詩體中的打油詩,散體中多數的日記手劄,記敘性的笑話故事等;雕飾為“文”,所以“文”必窮作者之力,盡作者之意,映作者之心,也是我所認為的文學部分。一句“菜二斤,酒三兩,小妾一雙。”若是小二給老板記的賬,則是“語”,若添一句“月未明,燈闌珊,人生盡歡”,可以作“文”了,蹩腳而已。

    “文”之形,是謂文體。

    《文賦》有“詩、賦、碑、誄、銘、箴、頌、論、奏、說”之分,細致入微,“詩賦”或可作一家,“碑、誄、銘、箴、頌、論、奏”也大體可作散文範疇。《文心雕龍》說 “無韻者筆,有韻者文”,文筆二分又似乎粗略。今多分作“詩歌、小說、散文、戲曲”四類,戲曲根據內容又大體可以或作詩歌,或作小說,所以最終可歸結為“詩、文、說”。

    文作今古之分,或可以五四為界。古文與白話,已不是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的這種文體表達方式的代表性問題,而是文字使用方式的斷代性問題。

    文與字唇齒相依,字而詞,詞而句,句而文,所以作文的根本還是在於用字,遣詞和造句。字在於“煉 ”,字能盡意則不用詞;詞在於“達”,詞能盡述則無需用句;句在於“頓”,該收則不放,免於贅言。

    惜墨如金,是漢字的特點造就的漢文學的特點。這些特點在古文之中淋漓盡致,在今文之中消失殆盡,或也是當今詩歌與散文一蹶不振的主因。以小說為文學主流正是西學東漸之後的事,小說卻偏偏是最不能表達漢文字特色的體裁,它也是最功利的文體,可以不知疲倦地敘事抒情,可以把文字的經濟價值、社會價值、道德價值推向極致,忽略的,或說被它遺棄的,偏偏是文學價值。

    說文隨時遷,遷的多還是文體,不該是“文”的本質特點。

    古人尚文,所以千古文章“得失寸心知”,今人無所不尚又無所尚,所以無心無知。

    如何為文是個千古命題,非區區能解,每次下筆若有所思而已。文字可以商業化,可以政治化,根本還是在於文學化。如何重拾文學化,或許應獨立於西方文學,重新省視自己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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