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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屆全國優秀舞蹈節目展演 第一次研討會發言摘編

(2017-04-09 16:13:20) 下一個

 

十一屆全國優秀舞蹈節目展演第一次研討會發言摘編

 

 

  由文化部、湖北省人民政府主辦,文化部藝術司、湖北省文化廳承辦的第十一屆全國優秀舞蹈節目展演,2016年9月5日至9日在武漢舉辦。為充分發揮展演的導向示範和學術交流作用,演出期間,首次開展了“一場一評”,即為每一台節目舉辦一次研討會。國內藝術界知名專家、藝術家齊聚一堂,對舞蹈創作的觀念和方法進行集中研討。

  全國優秀舞蹈節目展演的前身,是創辦於1980年的全國舞蹈比賽。30多年來,全國舞蹈比賽始終以鼓勵和發展中國原創舞蹈作品為己任,以提高我國舞蹈創作和表演水平、促進舞蹈藝術的繁榮為宗旨,推出了一大批影響了幾代人的舞蹈作品和一大批優秀舞蹈創作、表演藝術家,這當中有許多人迄今仍然活躍在舞台一線。據不完全統計,10屆全國舞蹈比賽一共頒發了45個創作一等獎,49個表演一等獎,其中,《金山戰鼓》、《水》、《海浪》、《雀之靈》、《奔騰》、《小溪·江河·大海》等一批獲得一等獎的作品還榮獲了“中華民族20世紀舞蹈經典作品”的稱號,對舞蹈界、藝術界產生了深刻而久遠的影響,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和高峰。

  全國舞蹈比賽還多次引發了中國舞蹈界關於舞蹈創作、舞蹈表演、舞蹈分類等問題的學術討論。比如第一屆全國舞蹈比賽引發了關於“舞蹈創作中語言風格與情感表現、敘事關係”的討論,第三、四、五屆引發、助推了學界關於舞蹈分類的學術探討。在過去30多年裏,全國舞蹈比賽的賽製、分類、評價標準等,都為推動中國舞蹈的創作、表演做出了積極的探索,也推動了舞蹈理論研究與舞蹈評論建設,許多當時頗為“大膽”“前沿”的理念最終成為了舞蹈界的某種共識。可以說,全國舞蹈比賽給業內搭建了一個進行學術交流的平台,在專家與專家之間、專家與主創人員之間、專業圈子與普通群眾之間建立了一個相互學習、相互溝通的渠道。

  按照中央關於評獎改革的有關精神,從第十一屆開始,“全國舞蹈比賽”改成了展演,在依然鼓勵創作、推出新人的同時,更加重視“評”的工作。隻是這個評,不是評獎,而是評論。通過營造一個良好的評論氛圍,通過多層麵、多維度的評論,引發深入思考,正視、反思現有的創作問題,從而形成舞蹈創作、表演與評論之間的良性互動,促進創作與評論共同發展。

  2014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肯定了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藝創作所取得的成績,同時,也指出了文藝創作方麵存在的有數量缺質量、有“高原”缺“高峰”,抄襲模仿、千篇一律,機械化生產、快餐式消費等問題。近年來,舞蹈創作的數量無疑是眾多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全國學跳一個獲獎節目的局麵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觀,但能引發關注、喜愛和討論的作品卻少了,能推動、反哺舞蹈評論與理論的作品就更少了。在琳琅滿目的舞蹈創作中,同質化現象愈發突出,跟風式創作屢見不鮮,脫離現實、脫離群眾“為藝術而藝術”的創作甚至成為時髦,追求過度包裝、品位不高的媚俗作品也不在少數,浮躁之風大行其道。

  當前,舞蹈創作和其他文藝創作一樣,要認真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講話精神。一是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文藝創作為什麽人的問題是根本問題,也是社會主義文藝的本質問題,是文藝能不能夠獲得更多人民群眾的擁護,是不是能夠有更深厚的文化土壤的問題,是我們要長期堅持、一以貫之地在創作中予以體現的問題。這不僅是舞蹈界,也是文藝界要始終堅持的創作方向問題、根本問題。二是要講好中國故事,傳遞中國精神。中國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的靈魂,應該與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血脈相連,同時又體現著時代的精神。講好中國故事,最終是為了反映中國精神。過去60多年,中國舞蹈藝術家創作出了一批既有中國民族文化意蘊又反映時代精神的作品,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甚至成為了一代人的記憶。而今,我們比任何時候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夢想,如何以多元的形式、多維的角度講述好當代中國故事,是時代交給我們的任務,也是人民寄予我們的厚望。三是要加強評論建設,樹立中國舞蹈評論自身的品格。舞蹈評論是舞蹈創作的一麵鏡子、一劑良藥,不僅要引導創作、提高審美、引領風尚,更要樹立起自身的品格,建立起自己的評論體係,避免以西方理論、審美與創作觀念機械、粗暴地剪裁我們的舞蹈的現象。要立足於曆史、人民、藝術的基點,實事求是,以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為指導,繼承、創新中國古代文藝批評理論的優秀遺產,倡導說真話、講道理的舞蹈評論氛圍。

  呂藝生(北京舞蹈學院學術委員會主任):

在今天探討中國舞蹈藝術,一是要有曆史高度,二是要有國際寬度。中國舞蹈藝術真正的輝煌是在今天,舞蹈作品和從業人員數量巨大,有了數量才能夠談到質量。中國舞蹈需要找到一種能夠有效溝通的語言進行自我言說。許多年來,中國舞蹈工作者創造了中國曆史上和世界其他國家所沒有的當代中國舞風,其特點一是主題明確,二是結構清晰,三是人物塑造鮮明,四是技巧高超,五是服裝、布景華美。

  當然,我們的舞蹈創作表演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比如在結構方式、人物塑造、燈光運用、服裝穿法、設計風格等方麵趨於雷同,我們對藝術的評判標準幾十年來發展變化較少,有些創新性的作品得不到包容和支持。其實,中國的許多傳統藝術都是包容性的、多元性的,這值得舞蹈工作者吸收借鑒。太過著力於相互借鑒而原創力不足的問題,必須引起更大的重視和更多的探討。

  趙汝蘅(中國舞蹈家協會名譽主席):

這次展演沒有用太炫酷的舞台技術,讓觀眾能夠看到並專注於舞蹈本身,值得肯定。舞蹈是一門豐富的藝術,集文學、音樂、戲劇、美術和舞蹈技術等於一體。但是從我們這一代人起,中國舞蹈界出現了知識斷裂的問題,缺少綜合性人才,不善於講故事,創作出來的作品不立體。究其原因,在於教育。我們目前的舞蹈教育太偏重於技術層麵,演員的自我修養也不夠,這對於當下的舞蹈創作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關於創新與繼承,我在工作中不願意用“打造精品”的說法,因為精品是不可能“打造”出來的。精品是磨出來的,不經過各種磨煉,不聽取各種批評,是成就不了精品的。我們一定要重視繼承,一個劇團沒有保留劇目就不能成為優秀劇團,不好好抓繼承,創新也就無從談起。世界上優秀的劇團、舞團都是先抓好保留劇目,然後再談新的創作。

  目前,中國舞蹈創作的趨同現象較為嚴重,與演員年齡、狀態不符的節目也時有出現。舞者從別人那裏“拷貝”了很多東西過來,但是沒有放進自己心裏。他們做動作,但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麽內容,演員缺乏內心觸動,也就很難打動觀眾。

  此外,我們的舞蹈評論要正確認識自己,正視問題,不要自吹自擂,要多聽取觀眾的意見,讓作品真正為他們所喜愛。

  丁偉(中央民族歌舞團團長):

我曾在第三屆全國舞蹈比賽中獲得金獎,當時非常希望有專家指出我的作品的問題或不足,但是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我很高興今天有這麽多專家來為創作建言獻策。

  作為導演,我知道排一個節目非常難。創作一個節目就像養育一個孩子,需要我們用全身心來投入、哺育。但有些舞者對自己的孩子並不精心,創作中缺乏自我的問題比較嚴重。我在年輕的時候也很怕別人說我不會編舞,於是我編的節目能讓演員一分鍾做80個動作,如今有的編導甚至能讓演員一分鍾做200個動作。現在看來,這沒有什麽意義,動作雖然多,但內容蒼白而缺乏思想。我希望年輕的編導靜下心來,功利心不要太重,要好好地琢磨一下自己要做什麽、要說什麽。

  看到這次有許多少數民族題材的節目參加展演,我很高興。少數民族的歌舞要與時俱進,更好反映新生活、新時代,勇敢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

  王曉嶺(原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團長):

我喜歡什麽樣的舞蹈呢?第一,我喜歡新的題材,或者在老題材中發現新意。我們處在一個急速變化的年代,在新的生活中發現新的題材並非沒有可能。像參演節目《書的流離》,描寫抗戰時期的西南聯合大學,這種題材極少在舞蹈中出現。雖然節目本身還缺少獨特的、具象的支撐點,但我覺得還是不錯的。第二,我喜歡看生動、鮮活、有情趣的作品。

  也許很多人認為舞蹈是小眾藝術,但我認為它應該是大眾藝術,或者說,舞蹈是兼有大眾藝術特色的一種小眾藝術,但它應該向大眾藝術方麵發展。我有兩點想法。第一,舞蹈創作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發現新的生活上,如果沒有這個,就很難和時代同步、和大眾同步。一旦脫離時代和大眾,技巧再高也於事無補。第二,我們缺乏把生活轉化為舞蹈語言的能力。用什麽方式可以把新生活表現出來,生活與舞蹈相接的那個點在哪裏?這是個很難的問題。我認為真正的好舞蹈一定要以大眾化的視角發現新生活,並轉化為舞蹈語言,引起人們的重視和震撼。

  婁乃鳴(國家一級導演):我在做語言類節目的導演時,有時覺得演員的話多得不得了,但還是不能表達我想要的東西,可是對舞蹈來說,演員一句話也沒說,但已經什麽都說了,所以很能打動我。我認為舞蹈通靈,就在於舞蹈是一個動作通向另一個動作,一個調度通向另一個調度,用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能把整個舞台空間占滿,抓住觀眾的心。與觀眾的深度溝通,這是語言類節目關心和探討的問題,我覺得在這方麵舞蹈做得很好。

  馮雙白(中國舞蹈家協會主席):

第一天的演出整體水平不錯,但也存在千人一麵的問題,有一些雷同,缺少真正新鮮的、感動人的內容,不同的作品帶來了似曾相識的感覺,有時候會讓你感到有一點沮喪。重點談談3個節目。雙人舞《夫妻哨》的空間處理非常有意思,表現了男女主人公的共同堅守。兩位演員完成了我所見過的最大、最密集、最高難度的雙人舞技巧,完成質量非常高,準確性控製得非常好。獨舞《潛行者》和《盒子》的演員都非常棒,對身體的訓練和控製非常好。編導給演員較大的發揮空間。3個節目都有獨到之處。

  同時提一些意見。我認為《夫妻哨》技術性動作密度太大,大到影響了我對作品情感的貼近。我們有時候希望作品能來得更加親切、自然一些,這是一個分寸問題。《潛行者》的編導在表現身體微妙變化方麵是很高級的,但也存在與《夫妻哨》相同的動作密度過大的問題。跳《盒子》的演員身體、技術都很棒,可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傳達出作品所要表現的思想。這使我想到,現在的編導之所以創新不足,是不是因為我們太自戀了?我們太自戀於自己的技巧和動作,而沒有想到觀眾想要什麽。

  羅斌(中國舞蹈家協會分黨組書記、副主席):

首先感謝組委會組織了這個展演,其次感謝組委會組織了這個研討會。這樣的研討讓我們在“後比賽時代”找到了自己的行業感覺和推動藝術創作的手段和方法,我很讚成。

  舞蹈不能是隻給自己看、隻給圈裏人看的,你總是忽視觀眾對你的認識能力,你就隻能被大眾嫌棄,找不到自己的生存空間。舞蹈藝術的一個核心點在於觀念,一定要用肢體表達思想,思想觀念是肢體背後最重要的支撐點。

  許多人發現我們的舞蹈創作千人一麵,更嚴重的問題是我們喜歡千人一麵而不喜歡創新。我們認為創新了就不符合老師的要求,老師也認為創新了就不像自己的學生,就不對了。可是藝術探索本來就是無窮盡的,就是要創新,我們必須認清這個問題。

  重點談4個作品。《薩吾爾登·禮讚》的演員肢體表現力很強,氣質也不錯,但在表演上還可以再進一步,更有內涵,能夠走到觀眾心裏。《李逵當官》有點像《孔乙己》,又有點像《林衝》,他的性格、文化支點在哪裏?舞蹈動作和動態形象構成裏的幾個關鍵點怎麽去流轉?邏輯怎麽去延伸?我希望編導和演員再仔細想想。《女兒歌》的結構有點舊,我希望動作的發展再學術一點,就是內在的表意邏輯要有遞進關係,才能突出這個原生性極強的素材。進入藝術表達的時候無法抓住創作者的主體表意點,也無法把這些點串成一個有效邏輯,作品就顯得太過“原生”了。藝術作品還是應該具有一定的藝術濃度。關於《向往》,我認為作品不能隻是一個動作的發展,還要有構圖上的豐富性,以更多的流動性完成群舞的表意,現在處理得太簡單了,有些平麵化。求學的題材非常有衝擊力,但形式感和情感兩者之間的契合點掌握得不夠理想。

  歐建平(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長):

我主要研究外國舞蹈,每年在世界各地看100多場演出,發現二三十歲的這一批舞者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無效傳播。如果沒有體係化的語言,沒有基本的審美標準,舞蹈就會淪為無效傳播,就是在無意義地宣泄情緒,尤其是現當代作品。我想和年輕人說,不要以實驗性、先鋒性、前衛性、探索性等術語來掩飾自己的空洞。沒有想法也要編舞,在台上亂蹦亂跳、亂喊亂叫,這是沒有意義的,浪費自己的青春,也浪費資源。

  我認為好的作品應該是“四合一”。一是技術。沒有技術就沒有職業藝術,就沒有專業水準。但是千篇一律地使用技術,沒有為塑造人物服務,沒有創新,也是不行的。二是抒情。沒有情就沒有味道。三是立意。作品背後真的要說點什麽,不但要說明白,而且要說得巧妙。四是造型。舞蹈是流動的、變化的過程,但是一直從頭流動到尾,沒有相對靜態的形象留下來,也會讓人無法把玩和審美。

  許銳(北京舞蹈學院舞蹈學係主任):

我們總是在小圈子裏就舞蹈談舞蹈,在創作中談動作和調度等,不是說這些問題不可以探討,而是探討多了總覺得是在一個迷宮裏,繞來繞去出不來。我們其實需要跳出來,“功夫在舞外”,有了對生活的興趣、熱愛、探索、感悟,才能讓我們走出迷宮。記得有一次,我們請林懷民到北京舞蹈學院作講座,他的講座題目是《看電影,談編舞》,一開始是談電影和他的人生,根本沒有談編舞,但是他說到怎麽做對比、鋪墊以及理解人物內心,其實都是舞蹈中積澱的東西。

  重點談幾部作品。《傣家的女兒傣家的雨》是一個樣式化的作品,很美,看點在於編舞和演員的表現。《隻為途中與你相見》的情感、內容、立意都不錯,技法非常漂亮。《刀》讓我們看到了原生性較強的舞蹈,但“刀”作為道具還可以在文化的範疇進行提煉,更加舞台化一些。《俊臉臉》讓我想起從上世紀80年代到今天一直存在著的風情歌舞。這個舞蹈非常鮮明地表現了地域文化和風土人情,但內容和題目還有點不太貼合,道具鞋底用得太多,有點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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