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7-29日,大型原創舞劇《倉央嘉措》將在民族劇院隆重上演。作為 2015年度國家藝術基金最高資助項目,本劇由中央民族歌舞團出品,中央民族大學博士生導師丹珠昂奔教授編劇,國家一級導演、中央民族歌舞團團長丁偉擔任 總導演,與國家一級作曲家李滄桑,著名舞台服裝設計師麥青等國內知名藝術家聯袂製作。
剝開傳奇還原一個有血有肉的倉央嘉措
倉央嘉措是雪域的神話,也是文學界的一支聖潔的蓮花。他是浪漫的詩人,執著追求平 凡一生……《倉央嘉措》是中央民族歌舞團建團六十餘年首部舞劇,真實還原倉央嘉措對家鄉之愛、親人之愛。該劇以藏族獨有的“打阿嘎”開幕表現雪域人民淳樸 熱情的生活場麵,以及少年倉央嘉措與母親溫馨快樂的點點滴滴。該劇最大亮點之一是藏族文化的集中展示,劇中包含藏族宮廷舞蹈“囊瑪舞”以及國家非物質文化 遺產“熱巴舞”等珍稀藏族傳統舞蹈。國家一級作曲家李滄桑老師將倉央嘉措的詩與藏族民間音樂進行完美融合,細致地刻畫了倉央嘉措在布達拉宮時對家鄉對親人 的思念與內心孤獨等內心感受。
美的創作是一次藝術的修行
劇組在成立之初,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座談會上提出的“人民不失抽象的符號,而 是一個一個具體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愛恨,有夢想,也有內心的衝突和掙紮。不能以自己的個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而是虛心向人民學習、向生活學習, 從人民的偉大實踐和豐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營養,不斷進行生活和藝術的積累,不斷進行美的發現和美的創造”的指示為創作準則,從結構、編排、音樂、舞蹈到表 演始終秉持簡潔的風格。
為了使倉央嘉措的形象更真實也更加符合大家的想象,劇組自眾多演員中選出3名分別 為14、17、20歲的孩子扮演不同時期的倉央嘉措,展現了主人公追求平凡生活的坎坷一生。前往藏區采風,青年倉央嘉措的扮演者黃琛迪主動要求住在寺院裏 一段時間,稱通過此次采風自己對倉央嘉措的認識逐漸深入,也更加體會了民族風俗與人物心情。據總導演丁偉介紹,倉央嘉措的詩一直廣為流傳,我們的舞劇創作 需要麵向世界,讓更多人了解我們心目中的倉央嘉措。“排練的過程心生崇敬,這部舞劇的創作是一次思想與藝術上的修行”。
係列周末活動讓更多人走近倉央嘉措
中央民族劇團自11月底開展了“和倉央嘉措喝下午茶”、“媒體探班會”、“演前賞 析講座”、“舞蹈工作坊”、“倉央嘉措物品展”等係列專題活動,通過古琴演奏家巫娜的琴聲、來自高原的天籟之聲、劇目主創的創作構思讓觀眾和媒體逐漸走入 舞劇《倉央嘉措》的藝術背景與創作曆程,也讓更多人走近真實的倉央嘉措。這不僅是培養觀眾群的最新方式,也是將藝術廣泛普及到廣大群眾中的有效舉措。
舞劇《倉央嘉措》詩情畫意、獨具匠心,為觀眾呈現了藏族人民熱情洋溢的生活畫麵與倉央嘉措在布達拉宮孤獨與憂愁,強烈的反差賦予了這部舞劇獨特的藝術魅力。目前,該劇已進入合成連排階段。
12月27-29日晚,中央民族歌舞團將在民族劇院隆重上演大型原創舞劇《倉央嘉措》。屆時,將為觀眾呈現從未被了解的倉央嘉措之情與愛。
大型原創舞劇《倉央嘉措》:一位活佛身後的人性世界
2012年年初,我到拉薩布達拉宮采風,去了八廓街那棟以倉央嘉措而聞名的瑪吉阿米餐廳。屋裏,來布達拉宮朝聖的藏民們喝著酥油茶,沉默地看著在倉央嘉措畫像麵前拍照的喧鬧遊客。窗外,是靜靜矗立在高原之巔,凝視著無數磕長頭的信徒們的大昭寺。
那時我感受到的,是倉央嘉措的孤獨。
三年後的今天,坐在民族劇院《倉央嘉措》大型原創舞劇彩排的黑暗之中,那種感覺再度襲來,親切的打阿嘎、歡快的竹笛、奔放的熱巴舞和藏族歌手清澈嘹亮的歌聲讓我恍惚覺得身處拉薩,而不是三千七百公裏之外的北京。
竹笛與打阿嘎:一位小活佛的歡樂童年
倉央嘉措有一顆凡人的心。在藏南一處叫做門拉沃域鬆的偏僻處,他和母親、家鄉的親人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舞台上,演員們身著用毛筆刷出黛青、朱紅、鉻黃色肌理與褶皺的藏袍,手持打阿嘎,在民歌為主調的樂聲中邊唱邊打,圍繞著和母親嬉戲的小倉央嘉措,慶祝著盛大豐收。
熱巴鼓的鼓點代表智慧,高高揮舞的牛尾掃去佛像前的塵土,俏皮的竹笛就是少年倉央 嘉措,他自由得像一隻初生的鳥兒。在他周圍,耕作的人們旋轉著散發大地柔和質感的裙擺,將對這片土地的熱愛與國畫的寫意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整個舞蹈煥發著 獨特的詩意。讓人不禁想起了倉央嘉措的詩。
時間轉眼到了倉央嘉措15歲那年。密教大師單達林巴有預言曰:“秉此殊業者,將於香巴拉雪山的西南隅,降生成為眾生之主,執掌聖教,護衛蒼生。”
人世間的貴賤尊卑、歡樂悲傷,從此完全糾結在他一個人身上。
上師的教誨:少年倉央嘉措的罪與罰
被確立為轉世靈童的倉央嘉措於1697年在布達拉宮舉行坐床典禮。那一刻,“倉央嘉措”這個名字就被一個個金黃色的光環牢牢係在了每一位朝聖者的心上,少年的命運從此改變。
少年倉央嘉措與上師江央紮巴辯經的這一段,由深沉而憂傷的管弦樂營造出沉靜、內省而懷著深深愉悅的氛圍,小倉央嘉措與上師對坐,上自佛典,下至詩歌、邏輯、醫學和天文曆算,一一苦學。
舞劇中,飾演上師的男子對少年的諄諄教誨通過兩人背抵背、相互配合的舞步緩緩展開,當上師的手指指向遠方時,少年倉央嘉措和我們仿佛都看到了佛祖的光芒和虔誠的藏民,聽到雷聲隱隱和水聲漣漣,日光和月光照進了布達拉宮的窗戶。
最後,上師虔誠地閉上雙眼,將打坐的倉央嘉措背起時,那一份內心的感動無以複加。就像倉央嘉措自己流著眼淚回憶的那般,“老師對我的教導,如同連綿不斷的恒河水。”
這段舞劇的編曲幾經周折,作曲李滄桑老師在創作這段以“辯經”為主題的弦樂時,導 演一直不通過,直至修改到第四遍,把這段原本過於強烈、囂噪的旋律打磨成如今祥和、深沉的音調時,上師和倉央嘉措的那種親密無間的師徒關係才凸顯出來。初 聞這段音樂,暗自驚歎於導演對這出劇、對倉央嘉措本人理解之深。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吊詭:上師們要他遠離紅塵學習佛法,而他卻借由佛法重返紅塵;他們要他學成妙音天女之法來弘揚佛理,而倉央嘉措卻專一於妙音天女的詩歌世界而罔顧其他。一個人可以深思熟慮地忠於自己的選擇,也可以不假思索地忠於自己的心。
潔白的仙鶴:活佛倉央嘉措的內心世界
如何將對塵世的愛轉化為對佛祖、對普世的愛?如何愛眾人亦如愛自己的母親?倉央嘉措在痛苦的自問中旋轉、如白鶴一般張開兩臂呼喚天上的神靈,然而沒有人回答他。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參透。
舞劇第三幕,在悠揚緩慢的揚琴聲中,夢中的親人們一一出現,排著長隊,向倉央嘉措告別。他們深情地望著他,一步一回頭。
倉央嘉措總是被人望著。他是活佛,藏民們滿腔期待地望著他,怕他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活佛;他的上師望著他,希望他懂得佛祖的一片苦心;他的政敵也死死望著他,希望找到機會把他手中的權柄奪下。因為這個尊貴的身份,他們的目光囚禁了他從十五歲之後的全部時光。
排在隊伍最後的是他的母親。倉央嘉措想要上去擁抱她,然而母親卻將雙手放在額前,向他一步一跪拜,一步一叩首,倉央嘉措內心的掙紮、母親失去兒子的隱痛、以及兩人身份從母子向“佛祖與平民”的劇烈轉變在這時達到最高潮。看得人無不扼腕落淚。
倉央嘉措可以沒有母親和親人,藏人卻不能沒有他。獨舞中,飾演倉央嘉措的青年男子身著紅色僧袍,在音樂中緩緩起舞,長長的僧袍是此生的束縛,也是對母親、故鄉剪不斷的思念。但是他不能回頭。
這一幕的配樂《潔白的仙鶴》烘托出了倉央嘉措的整個內心,引領著他找到了自己的靈魂。
此時此刻,我已分不清台上的人是飾演倉央嘉措的男子,還是真正的倉央嘉措,隻是強烈地感受到生而為人,我們都是時間和空間這縱橫兩條軸線上一個小小的坐標,哪怕最強悍的自由意誌也無法從因果的大網中掙脫。帝王將相如是,才子佳人如是,草民百姓如是,倉央嘉措亦如是。
辜鴻銘曾經在《中國人的精神》一書中說過,“世界上所有偉大宗教的創始人,都是異常並且反常地具有強烈情感本性的人。這種本性讓他們感受到了熱烈的愛的情感,或者說是人性的友愛,這就是宗教靈感的源泉,是宗教的靈魂。”我深以為然。
我渴望再度與舞台上的倉央嘉措相遇。他的童年究竟是怎樣的?他和他的雲卓仙女如何相遇?他又是如何參透佛法,成為了眾人心目中那個不一樣的活佛?相信下一次,我會看見一個更加飽滿、更加鮮活、更能稱之為“人”的倉央嘉措。
中國曆史和文學有很多人物可拍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