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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地,戴德生的仆人友西把他的行李拿走了,他應該怎樣處理這事情?首先,戴德生派了一個人去石門縣打聽,那人回來告訴他,友西原來是早有預謀的。
最令戴德生痛心的,是丟掉一些心愛的紀念品——戴賀美的相片、他的手風琴和聖詩、母親送的聖經,還有許多他收集的地圖和心愛的衣服。
如果要報告官府,追討失物,應該是不難的事;而且許多人也催促戴德生報官。但經過反複思想和祈禱,他覺得這樣做並不恰當。他一直以來都為友西信主的事祈禱,如果現在報官,友西一定會下獄,那麽他更不能接受基督教的道理了。
他決定寫一封信給友西,坦白地告訴他,說自己已知悉事倩的真相,本想把他送官治罪,但記起基督以善報惡的教訓,便沒有這樣做。他還在信中寫道:「你才是真正蒙受損失的,我完全寬恕你,並希望你逃過將來的憤怒。」他繼續說他並不求友西把所有的物件歸還,但那些對他毫無用處的外文書籍,卻希望可以送還給他。
關於這次事件的經過,以及戴德生後來的行動,有部分刊登在中國傳道會出版的《海外布道雜誌》之中。在布裏斯托(Bristol)的穆勒(GeorgeMuller)讀了,覺得這個青年真是難能可貴,身體力行地實踐登山寶訓中的道理。所以他不但為戴德生祈禱,還寫了一封信給他,內中附了四十鎊,相等於戴德生行李的損失。自此以後,穆勒還不時寄來禮物。
戴德生啟程到寧波去,找巴格爾醫生幫助補添大火燒掉的藥品和用具;這次旅程平安,一路無事。來到寧波後,他結識了祝恩賜牧師夫婦(Johnand Mary Jones),他們是中國傳道會派往寧波的。在接受中國傳道會的差派時,他們不計較任何條件,隻完全地交托予神,依賴他的供給。戴德生和祝牧師談得十分投契,很快便成為好朋友,一同到寧波附近的鄉郊傳教。
兩個月來,戴德生一直在巴格爾醫生的診所中幫忙。每周巴格爾一家都會和歐德絲女及與她同工的兩位戴雅(Dyers)小姐,一同進餐。許多中國人把歐女士當作寧波英國人的領袖,就如維多利亞女皇是英國的領袖樣。他們甚至認為連英領事也聽命於她。
當該地發生地震時,人們皆認為是歐女士弄的魔術,因為有人當天早上看到她爬到城牆上,並且打開一個瓶子的瓶塞,放出惡鬼來,震動了地的支柱。他們說的是實話,因為歐女士每天黎明五點都會到城牆上去散步,甚至冬天也不例外,不過有傭人打著燈籠走在前麵而已。她也時常拿著一個瓶子,內裏其實是她用來消除頭痛和解除臭味的香精。我們當然知道這並不能引起地震。
她設立的學校,是第一所基督教在華興辦的女子學校。兩位戴雅姑娘——寶麗娜(Burella)和瑪莉亞(Maria)——均是她的助手。這兩位姑娘是寧波傳教士中唯一未婚的女性,為寧波的洋人帶來一點生氣。她們姊妹倆從小就學中文,並且能操寧波話。沒有資料清楚顯示戴德生對這兩位姑娘最初的印象如何,但我們知道十九歲的瑪莉亞一見戴德生,就被他吸引往,立刻把「事情放在禱告之中。」
1856年9月15日,戴德生又收到布迦先生寄來二十鎊,讓他可以向巴格爾醫生購置所需的藥物和儀器。三天之後,他又再收到布迦寄來四十鎊。戴德生感謝主恩,並拿出五十元奉獻給巴格爾作擴建醫院之用。
九月下旬,戴德生和祝恩賜父子離開寧波,聯袂返回上海。祝恩賜的兒子湯姆正患痢疾,需要回滬調養。戴德生離開後,瑪莉亞竟覺得惘然若有所失。
返抵上海後,戴德生竟又收到布迦匯來的款項。在這一年中,布迦一共寄來三百鎊,但差會寄來的錢,則遠比原先答允的要少得多。
在戴德生正準備乘船回汕頭之際,他收到賓惠廉的信,不是在汕頭,而是由廣州寄出的。賓惠廉說他和汕頭的兩名中國同工已經被捕下獄。他們被關了六個星期,然後解送到廣州。在這種情形下,賓惠廉勸告戴德生不要此時回仙頭,說那是不智之舉。多年之後,戴德生記述說:「回汕頭的事就此阻延了,我還不知道這是神的手在為我的事情開路哩!」
事實上,戴德生是有許多理由可以在寧波長住下來的。首先,中國傳道會在寧波有工作,巴格爾醫生已打好基礎,預備建築一間醫院;而另外一位牧師祝恩賜也剛學會了寧波話,他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同工和良伴。或許還有其他理由吧,比如寶麗娜和瑪莉亞兩姊妹的出現。但無論如何,戴德生和祝恩賜父子還是決定回到寧波。
他們乘坐中國帆船出發,同行還有一個叫彼得的中國人。他尚未成為基督徒時,已在英國認識巴格爾醫生,和巳格爾同船返回中國,在船上教導巴格爾醫生學習中文和兼司雜役。(他的名字就是在英國居住時取的。)彼得在上海寫信給巴格爾,請求到寧波為他工作,巴格爾答應了,他便隨著戴德生和祝恩賜南下。
一天早上,戴德生在船艙裏整理福音單張和小冊,突然聽得「嘩啦」一聲,原來彼得掉在運河裏。彼得最喜歡在船艙兩旁窄窄的木板上來回走動,雖然多番警告,他還是聽不進去。這次一頭掉進水裏,雙腳朝天,沒有浮上來,好象水中有什麽東西絆著他,不能動彈,加上一陣大風把船吹向前,岸上又沒有任問指標,大家都不知道彼得在什麽地方墮海。船夫們隻有對望,看是無能為力了!
戴德生很快把帆放下,然後跳入水中,遊來遊去,拚命搜索。之後,他看到一艘有拖網和魚鉤的捕魚艇。
「快來,」他大聲喊著。「在這個地方打撈一下,有人要淹死了?」
「這不大方便哪!」漁夫應道。
「不要說方便與否,人快淹死了」
「我們忙著打魚,不能來。」
「不要隻想著打魚!我給你一天的魚錢,立刻過來救人吧!」
「你給我們多少錢?」
戴德生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現在不要討論這個!快過來,不然太遲了。我給你們五塊錢。」
「我們才不撈哩。你給我們二十塊吧!」
「我沒有那麽多的錢,快來吧,我將身上所有都給你們。」
「那究竟是多少?」
「我也不清楚,大概十四元左右吧!」
最後,漁夫才慢慢搖櫓過來,把網撒下。一分鍾後,彼得才撈了上來。在這陣討價還價中,彼得一直在水底下。如今撈上來,已全無氣息了。戴德生立即施行人工呼吸,但漁夫還在旁邊大聲責備,嚷著要立刻付錢。
經過戴德生一番努力搶救,彼得還是返魂乏術。
戴德生知道中國人對死人的忌諱,以及對亡魂的恐懼,他亦知道事情並非就此完結。他帶著彼得的屍體乘船回上海,在炎熱的天氣下,屍體愈來愈臭。好不容易才抵達上海,他立刻尋找彼得的親屬。但彼得的寡母拒絕領取屍體,硬想向戴德生詐索金錢。經過一番爭吵,他們終於把屍體領走了。戴德生給他們五塊錢作殮葬費。
戴德生後來追述這事說:「對我而言,這是極其悲慘的事,但也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在它背後,隱藏著一個更令人悲哀的事實。那些漁夫是否應該為這人的死負責呢?他們有拯救他的工具,可是他們不用!當然他們都是難辭其咎。然而,在我們定他們的罪之前,先想想先知拿單的回答:你就是那人!不願去拯救人的身體,是否就是硬心和惡毒呢?那麽,若不顧靈魂的滅亡,罪豈不更大了嗎?凡象該隱般說:『我豈是看守我兄弟的麽?』他將受極重的刑罰。耶穌基督命令你,命令我,去到地極,把福音傳給萬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