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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曆史的微曦中,第一個吸引我們屏息注視的偉人是亞伯拉罕;他之所以引人注目,別無它因,隻因他被稱為「神的朋友」。這樣一個人的心路曆程和外在行跡當然值得我們凝神考察,或許微末如我們也能像他一樣在短暫的一生中由神的仆人蛻變為神的「朋友」,成為神推心置腹的知交,他的秘密不再向我們遮隱,他的心意樂於向我們彰顯。 許多人研究過亞伯拉罕的故事,他們詳細描述他的形像,以致他的一生呼之欲出地活現在我們眼前,其高峰與低穀,憧憬與懼怕,與我們自己所熟悉的人生經曆幾無兩樣。舊約和新約又經常引述他的事跡,彷佛正確了解它們是解開許多深奧經節及認識聖經教訓的重要關鍵。從這些事跡我們並且能夠明白為什麽遊牧於沙漠中的阿拉伯人和現代化的英國人——一包括保守的東方人和進步、好動的西方人,回教徒和基督徒,都匯集在這位希伯來人先祖的帳幕中,以他為共同源頭。 故事把我們帶回基督降世前兩千多年的古城吾珥,我們可以借助於現代考古學的發現,對這個孕育亞伯拉罕生命的地方有所認識。試想我們正置身在群山環抱中的一座城,那兒有條河流從苔蘚斑駁的岩盤間湧出,穿過野生的蕨類和金雀花,流貫平原,盛載著成群的船隻,注入大海。從古城的廢墟中,考古學家發現,當羊群猶出沒覓草於羅馬周圍的七座山頭,當矯捷的麋鹿流連於日後聖保羅教堂的堂址、或下到未被汙染而澄澈鑒人的泰晤士河飲水時,吾珥已是人群熙攘的城市。 從前人們認為吾珥位於米所波大米北方,其實不然。它乃位於穆吉爾(Mugheir)廢墟中,濱臨波斯灣。四千年來的衝積使海向南後退一百哩左右,因此,亞伯拉罕時代的吾珥應是靠海的城市,位當幼發拉底河注入大海的地方。 「古城的遺跡是由一連串依橢圓形排列的小土阜構成的,全長約兩哩;盤踞中央的是一座七十尺高的大土阜,其上似有一間頗為寬敞的寺廟,供奉著月神。」往昔的吾珥是座繁榮的大城,瀕海而立,擁有許多商船往來於印度洋沿岸,船上滿載著來自富庶、肥腴地域的產物。 幼發拉底和底格裏斯兩大川灌溉著這塊肥沃的迦勒底地,其上玉米累桑,棗椰聳入雲霄,人們隻要簡易的種作就能得到豐富的收成。此外,石榴、蘋果、葡萄等果樹與垂柳競相繁滋,實在是個綠意盎然的樂園,足以吸引並供養眾多人口,尤其適合作為牧羊人的據點,有遼闊的草原可供牧放群羊。 含的這些後裔極端傾向偶像崇拜。該地的夜空特別澄澈,天上的群星發散出特異的光芒,誘引早期的迦勒底人墮入自然崇拜中,隨而發展出淫佚的祭典;人們縱情其間,正是人性拒絕神以後任由情欲轄製的光景。人類被反自然的可怕罪孽蹂躪,幾乎再次瀕臨滅種邊緣。顯然,要使人類免於倫亡,勢必采取某種因應措施,以製止道德的急遽敗壞。當時是熱愛人的神親自出來施行拯救,所以日後它能莊嚴地宣告說:「還沒有亞伯拉罕,就有了我。」就像後來一樣,他藉著將一個人分別出來歸給他以達到這目的,透過這個人及其蒙潔淨而預備妥當的後裔,神可以運行在墮落的人類身上,呼召人歸向它,以道德的杠杆,著力在人性之外的支點上,將人高舉。 洪水之後已過了四個世紀;這期間人類到處移棲,人口急速增加,被迫分別擇地而居。大家成群離開生命的發源地往各方向聚合;饑餓、征服欲或強鄰逼境又驅使人潮繼續往前遷移,散布到全世界。雅弗的子孫向北推進,殖民於歐洲和亞洲,為印歐族係奠立根基。含的子孫向南推進,布滿肥沃的迦勒底平原,在威武的寧錄的率領下,建立了以焙泥搭築的城市,蓋起了至今遺跡猶存的廟宇,創造了獨一無二的各樣文明藝術。他們增長數學、天文、編織、冶金和玉石雕刻,並已在泥版上書寫,記錄下思想的內容。 這時,就在含族的部落中出現了一家閃的後裔,這個家族在他拉的帶領下,棲居在吾珥城外肥沃的草地上。這座城及其中的文明藝術和通商貿易,對這家人並無多少吸引力,因為他們是牧羊人,住在帳棚裏或簡陋的村落中。如果挪亞的預言(創九26)已應驗的話,他們的信仰該比周圍的異教甜美、純全。 然而,不久道德的傳染病就開始蔓延了。由於與拜偶像的含裔交相往來,這家閃族人早期信仰的單純受到了玷汙;同流合汙的過程微妙地進行著,他們的道德標準漸漸與鄰人無異。約書亞明白指出住在幼發位底河外的以色列始祖敬拜別的神(書二十四15);而拉班的家確有假神的痕跡,拉結就因從家中偷走偶像,激怒了父親(創三十一19~35)。神的兒女居住在無神而罪惡充斥的環境中,該負何等大的責任!他們自己或可逃脫陷阱,子孫卻難免遭殃,我們豈有權利輕忽地任由下一代被置於烏煙瘴氣中,受到無可避免的汙染?如果基於責任,被迫棲身於這種邪惡的氣氛中,我們就當祈求純潔的聖靈形成一道防護圈,捍衛我們的家,使我們親愛的兒女得以居住在至高者的隱密處。 亞伯拉罕就生在這種環境中,從青年以至於壯年。根據古老的傳說,他起始就顯出非凡的性情。這些傳說若非全是事實,必也有部分的真實性。據說年輕的亞伯拉罕毫不妥協地拒斥盛行在吾珥並已侵入他家的邪惡,他所使用的武器便是後世先知們一針見血的諷諭。他又搗碎偶像,拒絕向火神膜拜,即使君王下令威逼,他寧可殉死也不屈服。如此,他早早就從偶像崇拜的俘虜中被分別出來,好象一塊山岩從「岩穴」中被挖掘出來,預備雕成神家中的柱石。 聖經中雖無這樣的記載,這類的傳說卻不至與事實抵觸。相反地,就像一顆行星,其規律的運行必顯示有某顆方位固定的恒星存在,雖然它隱藏在太空深處,渺不可見;同理,亞伯拉罕一出現,他那成熟的性格、不移的信心和隨時的順服,立即告訴我們,這人必曾熬過長期嚴格的磨練和試驗。蕈類可以在一夕間萌發;經得起狂風暴雨的橡樹卻是陽光、空氣、和風、驟雨長年累月不斷培育的結果。 終於,榮耀的神向他顯現了。在異象中他早已遠遠望見那光,而這時太陽徹底破雲而出了。耶和華是在什麽樣的榮耀中彰顯它自己的?我們實難猜測,隻知必有某種外在的顯現,替亞伯拉罕的一生劃開了新紀元,使他對未來具有確定的把握。也許神的兒子,那從太初便是神之道的,以天使的形像出現,有如日後在幔利平原一樣;也許神從撒拉弗中對他說話,有如以賽亞後來所遭遇的(賽六)。總之,屬天的異象伴隨著一道呼召,正像曆代以來神如何臨到忠誠的心,呼召他們悟察自己真正的命運,從而獻身更新宇宙的偉大計劃:「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創十二1)。我們若遵照眼前的啟示去行,將能獲得更多啟示。在小事上忠心,就能獲得機會在更多事上忠心。在迦勒底為主站住,就能蒙召在世界的曆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神的選召不是任意的,乃是根據那些被它呼召出來協助他的人向來在同胞中的行止。「他預先所知道的人,就預先定下效法它兒子的模樣。」 神的呼召不知會臨到誰?在無神思想彌漫的印度茶圃中,或在澳大利亞叢林中工作的年輕人?甲板上的船員?兵營中的軍人?在汙穢的塵世中默默向基督認罪的人?這些地方,或許事事令人頹廢,即使一顆勇敢的心都難免覺得孤立無援、搖搖欲墜。這些人請振奮起來吧!你們正走在一條有先聖先賢作為前導的路上。從前,隻有極少數人行在其中。那時,這條路更為艱辛,尤其是「多國之父」攜家帶眷行走在其上時。 走在這條路上的一個特點是「孤獨」。「亞伯拉罕獨自一人的時候,我選召他」(賽五十一2)。這正是沉甸地壓在耶穌心頭的孤獨,卻也是一種必有神同在的孤獨(約八16、 29,十六32)。雖然無人察知孤獨心靈的掙紮、爭戰和堅毅,諸天卻正以憐憫的心觀看著;不久,這人就要聽見一聲呼召,正像當日促使亞伯拉罕離鄉背井,開始客旅生涯的呼召一樣;一條進入奇妙蒙福的路隨而開展在他眼前。 不要為世界的未來沮喪。將有人從其中挺身而出把世界提升入另一嶄新的境界。無數的掃羅正在大會堂中受教,無數的路德在天主教的修道院中,無數的亞伯拉罕在異教寺廟的陰影中。神知道從何處尋找他們。當最黑暗的時代臨到時,他們是一群行走天路的人,如海邊的沙不可勝數,如星辰密布在無垠的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