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的創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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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的活石》九、麥納斯與卓蒂

(2008-12-01 08:15:05) 下一個






  譚嘉.普拉沙德終於離開安普琵琶爾醫院參加尼泊爾基督教團契會,成為福音傳教士。他的離職使我們失去采購員,要再找一個能接替他的人,既能書寫英文,又能負起所要求的財務任務,簡直近乎不可能。像這樣質量高的尼泊爾人都集中在城市,而不願到鄉村地區工作,因為鄉間的工資低,條件差。我們還不知有哪一個本地人能頂他的缺。再者,就在此時,我們的業務管理員也走了,我們原本希望譚嘉能幫助訓練新來的業務管理員,這一下也落空。因而,譚嘉的離開給我們帶來雙重困難。這次是我們所遭遇到的最嚴重的職工短缺危機。

  譚嘉已經答應我們過一個月後再離職,甚至同意額外多幹幾個星期,假如我們還未找到替手的話。一個月過去了。在他額外工作的第二個星期末,我們仍和一月前開始時一樣,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連點線索都沒有。譚嘉隻能為我們再幹一星期,到時他必須走了。

  我們開始擬定應急計劃,以防萬一譚嘉走了,我們仍找不到替手。但是這些應急計劃誰都不滿意,它們隻不過將譚嘉幹的活分給已經超負荷的人們。而且,像在危機中經常發生的情況:越是缺人,醫院越忙得不亦樂乎。

  我正在戶外草地上忙於寫信到處求援以作最後努力,盼望也許天賜良機會有人推薦一位能替代譚嘉的人。恰在此時,一位二十歲模樣的年輕人走上台階,走向我正在忙著寫信的草地。我從未見過他。他神態活潑自信,衣著整潔。

  他用合格的英語詢問:“我從此地經過,聽說你們正在尋找采購員。我名叫麥納斯(MeghNath)對此職務有興趣。”

  這簡直太妙了。但我在尼泊爾年數不少,使我小心謹慎起來。像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年輕人,到頭來可能被發現是一個慣賊,或者是一個共產黨煽動份子。首先引起疑惑的是,為何這樣一個衣冠楚楚,能通英語的尼泊爾人居然遊蕩到我們這樣一個偏僻的山區角落裏來?其中不無可疑之處。

  我回答說:“是的,我們需要一個采購員。”盡量不露出我們急不可待的慘狀。接著問他:“對這項職務你有什麽合格的資曆呢?可否自我介紹一下。”

  麥納斯說,他出生於一個叫波巒(Borang)的村子,在安普琵琶爾北部約一日的路程。初中畢業他去印度大吉嶺(Darjeeling,India) 住在叔叔家,在那裏上完高中。他曾去加爾各答上大學,由於缺錢而一年後中途輟學。然後,在加爾各答短期工作,但思家心切,決定回尼泊爾找工作。他說,這次他回波巒看望父母,路過安普琵琶爾,聽說醫院要雇采購員,就停下來前來打聽。

  麥納斯的自述頗似真實,合情合理。當他知道我會尼泊爾語,他就不說英語而改操自己的母語。盡管他外表自信,卻微顯緊張不安,而且說話快,常左顧右盼。我並不太介意,因為尼泊爾高級種姓人士一般都有這種習慣。事實上,我認為他是直率的,我相信他的自述。

  我對他說:“我們需要有一定的推薦人,我們不能隨便雇用不知根底的人負責這樣重要的工作,必須有人書麵介紹你的過去履曆。我們需要看一下你的高中畢業證書和你在加爾各答某學院學習的成績單。而且至少要有一個夠資格的推薦人。”我們通常要有兩個推薦人。但為了不使他懷疑我們不信任他的自我介紹,我說僅要一個推薦人。我們不能冒失掉這個年輕人的風險。我已開始把他看成是主對我們禱告的應許。

  麥納斯向我保證:“我將寫信索取成績單和推薦人。”我知道,這些需要幾個星期才能取得,而我們必須早在取得這些之前就作出雇用他的決定。不過,我們傳教團雇用的人須有六星期的試用期,這段試用期足夠等待麥納斯所索取的文件的到達。

  麥納斯接著說:“其實,你們不一定需要我的推薦信。我在大吉嶺一個‘上帝會’(A ssemblies of God)教堂受過洗,後來又是加爾各答一個大教堂的牧師同工。你們不用對我的人品有任何懷疑。”

  這真令人驚喜,這人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稀奇得幾乎使我不敢相信。他還是個主內弟兄。就我所知,本地區教友不到十人,而且大多數都在傳教團工作。

  我告訴麥納斯:“我不懷疑你的品格,但是需要合格的推薦人,這是任何組織雇人的慣例。對你的情況來說,這隻不過是個形式問題。”然而,我知道我們傳教團一些婦女成員很多疑,她們過去曾經責備我在作決定時太倉促。她們希望這類事要和她們商量。我於是對麥納斯說:“請你讓為你施洗的牧師寫封信給我們,這對我們很有幫助。”可以肯定,我們某些傳教隊員會要求有這樣一封推薦信。

  麥納斯不十分肯定他能取得這樣一封信,他說:“我怎能知道這位牧師是否仍在那裏?”自然他不能肯定,但我告訴他盡力而為好了。於是,我建議他會見我們尼泊爾教會的會友們,多和他們接觸互相了解。我告訴他還需要等幾天才能作決定,傳教隊其他隊員也需要見見他。並說,如果一切順利,幾天後就能參加工作。他道謝後離去。

  過了幾天,傳教隊其他幾位隊員麵晤了麥納斯。像往常一樣,這些對醫院工作負責最少的隊員,對雇用他的問題提出最多的反對意見,要求等獲得必要的推薦和介紹材料後才作決定。我指出我們不能老等,如果耽擱時間,一些病人和我們傳教隊將遭受磨難。再者,我們如不給麥納斯及早答覆,無疑會失之交臂。有幾位傳教隊員說,他們發現麥納斯不老實,難以信任,認為他對答如流,口齒太伶俐。我不得不同意他們這種看法。尼泊爾教會的一些教友們也作如此觀。然而,在我和一個新的業務經理(他比誰都急於雇用一個采購員)的催促下,我們終於雇用了麥納斯。譚嘉.普拉沙德花了三天時間教麥納斯熟悉采購員業務,然後離去。我們的危機才告解決。我把這一切都歸功於神的恩典。

  麥納斯未使我們失望。他熟悉業務快,工作表現能幹。漸漸人們對他的保留看法減小,雖然還未徹底消除。從全麵來看,證明我們雇用他的決定不錯。他的活也幹得如同人們所期望的那樣好。

  在麥納斯到來前不久,政府曾給我們醫院分配來三位新畢業的助理護士。由於傳教隊曾經為政府創辦了一個助理護士訓練學校,現在能分配到由自己教學計劃培養出來的畢業生,自然再合理不過。在安普琵琶爾我們已經停辦了培養自己需用的助理護士的訓練班,而指望接納政府學校正規畢業的學生。但是,結果總是供不應求。這次居然一次就分配來三個,真是破了記錄,特別在不久以前我們剛走了兩個。

  接納政府培養的助理護士是運氣也是晦氣。她們通常短缺實際經驗,在某些方麵,訓練得粗糙,同時還自以為是,傲慢不聽指導。更糟的是,她們還看不起我們醫院本地訓練班培養出來的職工,那些人做同樣的工作,往往還比她們幹得好。

  因此,出現下麵的情況就不足為奇了:自從這三位新護士投入工作,使我們醫院的護士工作出現一陣新的有趣的啼笑皆非的混亂。醫生的命令不予執行,或者自作主張地加以誤解。在配藥方麵的錯誤令人瞠目結舌,特別在計算劑量方麵。最遭殃的是小數點,被胡亂地點一通卻很少點在正確的地方。這幾位新手在數學和英語 (所有的藥名和醫生的命令都是用英文書寫的)方麵的確很差,以致我們的護士長裏格摩爾決定:她們必得在這兩方麵好好補習一下。

  為避免人家說我們醫院歧視政府分配來的畢業生,醫院監督決定對全部護理工作人員來一次簡單的測驗,看看各人的業務程度怎樣。結果,我們自己訓練出來的婦女們都獲得80分以上,其中一個僅讀完小學三年級。政府分配來的三人中的兩個得50幾分,而卓蒂隻得了10分。聽到這個測驗結果我感到難過,因為在這三個新助理護士中我最中意的是卓蒂。其他兩個一本正經但又勢利地想討好我。她倆身材秀雅,薄薄嘴唇,老踮腳小心翼翼的走來走去,似乎踏著蟲子一樣,遇到指出她們幹錯什麽事時,不是哭就是愁眉苦臉。卓蒂與之相反,豐滿肥胖,走路慢吞吞搖搖擺擺,一見到我就微笑相迎,直到我走開。她是我所遇到的最安靜溫順的人,這是由於自然天性還是缺少心眼,很難判定。我從未看到她表露煩躁不安。我想,縱使她不是一個好護士,也會是一個賢良的妻子。

  但是,現在她在裏格摩爾的測試中隻得了10分,裏格摩爾說,他隻好讓她離職。測驗不久的一天,我發現卓蒂在護士室的角落裏抽泣。她告訴我,裏格摩爾給她一個月的時間改進,否則就得失去這份工作。說實話,我同情裏格摩爾的決定。卓蒂對我們的病人是一個“危險”,應該首先被淘汰。但是,她的眼淚使我心酸,我隻好安慰她。

  我對她說:“假如你真想努把力的話,你應該能夠幹得好一點,你特別需要補習你的英語和數學,這是你兩個最弱的地方。”她說:“我知道這點,但是誰有時間教我?我不能自學。”

  忽然,我想起了麥納斯。他剛到我們醫院,他的英語比我們職工中的誰都好,而他又最長於計算。也許,他能輔導卓蒂的數學和英語。卓蒂也願意由我出麵請他為她輔導。

  麥納斯最初對此事有點猶豫,但我告訴他,這是卓蒂的唯一一條能保住飯碗的路子,當我這樣說了後,他答應在下一個月每下午抽出一個鍾頭為她補習。他選在醫院的一個教室上課,所有我們訓練班的課都曾在那裏上的。那不是一個隱秘的地點,人們隨時走來走去。我偶爾經過看到他們一起在教室裏麵。麥納斯踱來踱去,揮動粉筆,一陣陣提高嗓門說話。卓蒂坐著一動不動,消極被動,似乎期望不費氣力就能像海綿吸進潮氣般吸盡麥納斯的講授。當然,到頭來卓蒂失掉了工作。但在此期間,她另有收獲,她和麥納斯墜入情網。

  卓蒂和麥納斯是難以成功的很不般配的一對戀人。她呆滯而他過於活潑;她遲鈍而他聰明;她矮胖而他修長。很多人可能會納悶:一個像卓蒂這樣不起眼的女子而居然會有這樣一個英俊的婆羅門看中了她。不過,卓蒂有她自己的一招:輕浮的誘惑。

  然而,卓蒂不是一個基督徒。雖然我們一直未接到從前為麥納斯施洗的牧師的證明信,他已經被這裏的教會接納為正式會員,並正在全心全意地投入教會的活動。他也明白,對任何會員與非基督徒結婚,教會都會皺眉頭,所以他一直設法啟發她的信仰。然而她對做一個基督徒仍不感興趣。

  有一天麥納斯來找我請教:“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太愛她了。我該怎麽辦呢?”

  我不能給予麥納斯他所期望的回答。與此相反,我支持教會的立場。我指出,新約聖經明確教導信主的不應該與非基督徒結婚。我說:“唯一解決的辦法是培養卓蒂成為基督徒。也許你能在教會的婦女教友中找一位和卓蒂談談。”

  我們在一塊禱告,他然後離去,顯得垂頭喪氣。然而幾星期後,他愉快地告訴我,教會婦女中一位資深教友茉蒂.瑪雅有意幫助卓蒂,並開始教她聖經。麥納斯自己也常常陪卓蒂上山崗茉蒂.瑪雅家上那非正式的聖經課。我感到驚奇,茉蒂竟然是這樣一個自告奮勇的媒人,她丈夫對她很不好,卻希望別人有美滿的婚姻,這真有點像是一種共謀:有幾個其他人也對這一浪漫史看出些蛛絲馬跡。我們則希望卓蒂能信主,而後在教堂愉快地舉行婚禮。麥納斯同意等待到這一天。

  大約兩個星期後,事情終於炸開了花。當我正坐在屋外小課桌(權當我的辦公桌)旁處理一些醫院行政事物時,教會委員會一位委員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來喊道:“出了可怕的事了,你趕快去製止!卓蒂和麥納斯要搬上甘嘎.瑪雅的閣樓,準備同居了。”

  在尼泊爾教會人們的眼裏,這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即使在我們周遭的印度教徒們看來,和未結婚的情人同居,也是不文明不道德的行為。這對我們這個正在掙紮的小小的本地教會來說,又是一個新的敗壞名譽的汙點。再者,這完全沒有必要。我的印象是卓蒂已在接受信仰的邊緣。

  我問教會委員會委員道:“你要我去怎麽辦呢?我目前並不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麥納斯未曾破壞醫院的規定;卓蒂已不是醫院的職工。我沒有權利幹預這純屬他們私人的事。而且,不管怎樣,似乎要製止目前也為時已晚。”從我們所在的地點,可以俯瞰甘嘎瑪雅的住屋。比平常多得多的人們正聚集在她屋外的路上,嗡嗡的嘈雜聲傳到我們坐著的地點。似乎甘嘎.瑪雅本人也牽涉到這件事情裏邊。她也是教會會友,但她自己在幾年前也幹過類似的事,因而她作為基督徒的見證至多也隻能算不大一致的。她丈夫是個酒鬼,僅在幾個月前還曾經威脅要謀殺傳教隊的某一個人。這一威脅的麻煩之處是:他不是酒醉狂言,而是在清醒中說出的。

  這個教會委員說:“現在為時並不晚,隻要你立刻出麵,就可製止麥納斯。他隻聽你的話。瞧,他已走來了,他剛好到達。”的確,我們看見了他,他肩上扛了個大包,可能是衣物和鋪蓋。

  我們趕緊跑下通往甘嘎家的小路,追上麥納斯,我說:“讓我們走上山坡幾步,我有話和你談談。”

  麥納斯說:“醫生,我不知怎麽辦好,我已下定決心,做我必須做的。卓蒂離開我就沒法過活。她由於孤單,每夜啼哭。她沒有工作,除了我和茉蒂她沒有朋友,我不得不去和她住在一起。”

  我知道,麥納斯和卓蒂現在所做的也是尼泊爾年輕人所做的司空見慣的事。它是那些想抗拒父母對其婚姻幹預的不得已的權宜之計。一旦這種“愛”的婚姻發展下去,差不多每個人都會接受它。然而麥納斯和卓蒂所預想不到的是:他們將被孤立的嚴重程度,不僅為教會所不容,也會為所餘的少數幾個較密切的朋友所不容。所以,不僅為了教會,也是為了他們自己,我嚴肅地勸說麥納斯放棄他要去和她同居的意圖。

  但是麥納斯仍然堅持。最後他對我說:“你去找卓蒂吧!如果你能說服她放棄原來的計劃,我也聽你的話。”

  我捉摸:既然已進展到這個地步,我索性采納他的建議。我爬上鋸齒般的圓木(當作樓梯),上到甘嘎的閣樓,低頭走進樓門。卓蒂正躺在草席上,那就是他們的床。她拉條毯子蓋著身子。顯然,她預料到我會來找她。

  我猶豫了一陣,拿不定從哪說起。她眼中流露出勝利的目光。她已經征服了她的目標,她並不打算放棄她已經取得的勝利。我真悔不該來,我說:“卓蒂,你們所要做的事是不對的。你們應放棄這樣做。你們應該正當地結婚。”

  她回答說:“我們已經正當地結婚。您希望我們用別的什麽更正當的方式結婚呢?我的父母不能在這裏為我們操辦婚事,我父親已亡故,我母親既老且病無法走那麽遠的路來這裏。所以我們隻好自己安排婚事。”我從她的話聲中感到我從未遇到過的剛硬之氣。

  我說:“教會可以為你安排婚禮。我認為你已快成為一個基督徒,為什麽不等一下呢?你意識到你們這樣結婚對麥納斯的影響嗎?你正在切斷他與剛結交的少數幾個朋友的關係。你們這樣結婚是不合法的不道德的。連你們自己都會告訴你這點。”

  她回答:“你可問問我老板的意見。(她意指麥納斯)是他說我們應該結婚,我隻不過照他說的辦。”

  我覺得再談下去也沒用,就退至樓口,走下樓梯。我一下樓,麥納斯就上樓,連朝我這邊點一下頭都不屑為了。

  第二天,教會委員會投票開除他聚會的資格,如不悔過並停止與卓蒂同居,則開除在團契的資格。但是,如果卓蒂本人悔過,並加入基督教,教會就歡迎他們倆重回團契,而且使其正式結婚。

  幾個月過去了。很少人見到卓蒂。無論何時我在醫院碰到麥納斯,問他情況怎樣,他總是回答“好”。但是,我們都知道遠不是如此。他的步子不再輕快,也失去了彈性。他罕露微笑,回避我們,把自己埋進工作中。

  有一天麥納斯來找我,問我能否借他一件多餘的襯衫和一條褲子。當我問他為何需要這些時,他說他的兩位兄弟受他父親的指使,乘他不在家,進屋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現在他就隻剩下身上所穿的這點衣物,而總得有衣服換洗。他在波巒的家庭剛聞知他的婚姻。他成了基督徒已經夠他家光火了,如今又娶了一個什麽種姓都不是的部落女子,更加使他這個高種姓的婆羅門家庭不能接受。所以,他們來報複。他的兄弟臨走時留下字條,告訴他已被家庭除名,從此再也不許回到波巒的家裏來。

  當教會的教友們聽到卓蒂希望受洗時,大多數人都懷疑她的動機是否真誠。她和麥納斯重新來參加教會的聚會,但是好些星期人們都冷淡地對待他們。墮落過的基督徒想得到恢複,在尼泊爾可不容易。隻有在麥納斯在全教會教友麵前公開認錯後,教會才答應為卓蒂施洗。教會委員會考察了卓蒂,終於覺得她的信仰是真誠的。她受洗那天成了喜樂的日子,幾個月來我從未見過麥納斯像這天這樣快活。

  卓蒂受洗後,麥納斯來看我,說:“醫生,卓蒂和我想舉行一次基督教的婚禮,你能為我們證婚嗎?”我說:“我怎麽能為你證婚呢?我沒有被任命為牧師。”

  他說:“另外找不到人。我不願找不認識的牧師來這裏證婚,我們要你證婚。這些日子以來,你曾經是我們忠誠的朋友。你沒有拋棄我們。請答應我們吧!”

  的確,本地沒有牧師。隻有教會委員會主持教會的事物,並由我們幾個人輪流講道。我說:“我從未主持過任何婚禮,你希望哪種形式的婚禮呢?尼泊爾式的還是西方式的?”

  他說:“西方式的。”這也是麥納斯的一個問題,他一貫總是努力和西方傳教隊員拉關係,而比較少和本地的尼泊爾教友在一起。我們這些西方人比較容易上當。

  我說:“我想,還是由教會委員會中的一個委員來為你證婚比較妥當,例如一個尼泊爾的長者,你覺得普拉卡西怎樣?”普拉卡西是我們醫院的麻醉師,他曾經是麥納斯最好的朋友之一。

  但普拉卡西對主持婚禮比我更發窘。終於,教會委員會決定,認為我最合適。聖職的任命都認為不必要了。我們教會本身可以批準這場婚姻。

  我也不好再推辭。但我不知道在證婚時說些什麽話。我簡直記不起在我自己的婚禮中,牧師說了些什麽。另外唯一一次,是我參加我姐姐的婚禮,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也記不清。但下星期六這場婚禮就要舉行,我已來不及寫信找人抄錄一段這樣的證婚詞。辛西亞建議我查看老的聖詩本的後頁什麽地方,但也找不到。後來在一位同事的家裏找到一本破損的路得派聖詩集,後頁上載有全部證婚儀式及證婚詞。所以,這一定是路得式的婚禮了。當我告訴麥納斯,他很高興。

  婚禮順利地進行。整個教會的人都來了。我按照路得式的證婚詞,一字一句地背出來,隻在中間增加了十分鍾有關基督教婚禮的說教,這是我與辛西亞一塊準備出來的。有人烙了一張餅。這是一個歡天喜地的時刻。

  從此,麥納斯和卓蒂生活幸福愉快。麥納斯被給予更多的醫院工作,他表現出是我們最出色的職工之一。婚禮六個月後卓蒂生產一個六磅的女嬰,是由我進行剖腹手術接生的。他們是幸福的一對,也是值得自豪的父母。

  三個月後,辛西亞和我回國度假。我們在家待了四個月,在此期間接到同事海侖醫生的來信說:麥納斯已被開革,由於他許多月來一直在貪汙公款。他和卓蒂已離開安普琵琶爾,去到何方,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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