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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思十架真義 第六章 與十字架連結

(2007-12-10 16:40:36) 下一個






麥葛福


在很久很久以前,發生於很遙遠地方的某件事情,如何能與今日的我們產生任何關聯?藉著相信某個理論的真實性,如何能改變你的人生?我們又如何能因著理智上認定某件事情,就能因此得著蘇醒、更新,並在神的眼中得赦免?簡言之:我們如何與十字架並它的意義產生關聯?

  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重新探討「信心」一詞的意義。在一般基督徒的生活中,多半隻將信心看成是某種類型的相信,是理智上的認同,相信某件事為事實。他們以為相信神就是相信神的存在,相信十字架就是相信十字架所發生的事,相信它並非出於某人過度想像的虛構;他們以為像這種常識層麵的相信,就是所謂的信心。

  而事實上,這種膚淺的看法完全忽略了基督徒信心概念的深刻內涵。由於受到啟蒙運動的影響至钜,日常英語中的「信心」(faith)意謂某種「較低形式的知識」,然而在基督教的信仰中,此字有更深入的意義,這包括三個主要的成分:

(1)     信心是相信某件事為真

  因此,當我們說我們相信神,我們至少相信他是存在的;又如,當我們說我們相信神的應許時,我們的意思可能隻是承認或相信,的確有那些應許存在。如此說來,信心基本上隻是讚同而已,「我相信神」意味著「我相信有神」或「我相信神存在」。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起點,在我們對神的事情有任何了解之前,我們需要先假設有位神存在。然而很多不了解信心的人,卻以為信心就是同意神的存在,以為基督徒的信心隻不過是對一連串的主張——像是教條——打勾,這種對信心的了解是不正確的。

(2)信心就是信靠

  當我說我相信神的應許,我就是在宣告我對這些應許的信賴。這並不隻是得知這些應許的存在,而是覺察到它們是可以被信賴和倚靠的,如果隻有單純頭腦理性的認知,而無法觸及心靈的東西都不是信心。信心是我們全人對神的位格所作的回應,是我們對神藉耶穌基督彰顯的大愛,所作出的喜樂反應;這個簡單的回應就是撇下一切、跟從耶穌。信心是認知到因著耶穌基督的生命、受死和複活,而發生了奇妙的事,並且我們對這些事產生回應。信心是體會到神愛我們,並且對這愛有所回應。信心是信靠賜應許的神,但並非僅止於此。

(3)信心是進入神應許的人口

  當我們認定了應許的存在及其可被信賴,那麽就應該有所行動——去接受那些應許而得著益處。我可能相信神應許要赦免我的罪,我可能相信這應許的可靠性;然而除非我對此有所回應,否則我還是得不到饒恕。信心的前兩個步驟是為第三個步驟鋪路,若缺少了第三個步驟,就不是完全的信心。

  用一個比喻可以作更清楚的說明。設想有一瓶盤尼西林,即弗萊明(Alexander Fleming)所發現的抗生素,首次在牛津問世供臨床使用,許多曾受到不同類型血液感染,而可能喪失生命的人,都因這種藥而被救活。我們以此為例,思想信心的三個步驟:我可能承認有這麽一個瓶子存在,我可能相信它對於受到病毒感染的人,的確具有療效;然而除非我接受了瓶子裏的藥,否則什麽也不會發生。我必須讓它進入我體內,將那一點一滴侵蝕我身體的細菌消滅掉,否則我的信心對我毫無益處。

  當我們探討十字架的意義時,信心的第三個要素至為重要。正如信心能將一瓶盤尼西林連結到患者的痊愈,信心也在耶穌基督的十字架與複活和我們個人之間,作了一個連結。信心將我們和複活的基督聯合在一起,經由他的順服和複活而得著的一切——就如饒恕、恩典和永生——都加給我們。這些「在基督裏一切的豐盛」(用正統的話說)都藉著信心而成為我們的,它們並不是從基督身上分離出來、彷佛我們可以單獨擁有;它們乃是由信心所帶來、伴隨他的救贖與同在,一並賜給我們的。

  因此,與其說信心是教義的一部分,倒不如說它是「一隻訂婚戒指」(馬丁路德語),象征著基督與信徒之間共同的承諾與聯合,它是信靠神的人全人的回應,能使信徒得著基督真實的同在。馬丁路德在威丁堡(Wittenberg)的同事墨蘭頓(Philip Melancthon)寫著:「認識基督就是認識他的豐富」;而加爾文對此作更深入的闡釋:「基督使我們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不但分享他的一切豐盛,也是分享他自己。」加爾文強調,基督「並非僅僅在我們的理解和想像中被接受;他所應許給我們的,並不隻是增加對他的認識和了解,而是享受與他真實的交通。」 

  這項基督教的中心思想——信心使信徒與基督的位格聯合,也使信徒與基督的諸般豐盛聯合——對我們有何意義?為了了解這一點,用人類的婚姻來作比喻是最恰當的,看見丈夫和妻子在婚約中一種類似的信心。馬丁路德在其一五二○年所著《基督徒的自由》(The Liberty Of a Christian)一書中,對此有相當清楚的解說:

  信心將信徒與基督聯合,如同新婦與他的新郎聯合,正如保羅教導我們的,基督與教會聯合成為一體是極大的奧秘(弗五31—32);而如果他們成為一體,如果這婚姻是真實的……則他們應該在每一方麵都相同,無論是好的或壞的地方。因此信徒能誇耀基督所擁有的一切,彷佛那是他自己的一樣,而信徒所具有的一切也被當作是基督的;讓我們來看看這是怎麽一回事,以及這對我們有何益處。基督是滿有恩典、生命和拯救,而人類則是充滿罪惡、死亡和咒詛;現在,當信心來到這兩者之間,罪惡、死亡和咒詛成為基督的,而恩典、生命和拯救成為信徒的了。

  人類的婚約並非法律上的虛構,它是兩造之間真實而重要的關係,包含了人格的結合、共同的承諾、共同的生活,以及有福同享。其實這正是經由信心建立於信徒和複活的基督之間的關係;信徒得以進入基督裏,在相信的人和救贖的基督之間,形成了一種動態的連結,使我們有分於因著他的順服所為我們取得的一切。

  那麽,我們如何能得著基督在十字架上所為我們成就的一切?此時我們以信心所作的回應,就是那個重要的關鍵了。信心是使我們與基督聯合的接著劑,使他能親自進入我們裏麵,並得著他為我們取得的一切特權與供應。信心就好像一個通道,將基督的義流到我們身上,成為我們的義,好叫我們在神跟前得以稱義。信心好比是一隻伸出去的手,緊緊的抓住基督所應許給我們的珍寶——饒恕、喜樂和盼望;又像張開的口,以基督所給我們的一切賞賜作為滋養的養分——如自由、得救和永恒的生命。

  如果信心是緊緊抓住基督的手,則基督就是所賜給我們的禮物。福音素來就強調:我們所不可能成就或奢望得著的一切,都毫無條件地賞給了我們,這就是所謂的恩典——神的恩惠將我們所不配得、也不敢奢望的東西賞賜給我們。

  現在就讓我們來思想,這和我們在第四章所論及的救恩的五個比喻有何關聯。我們在此隻就其中三則來看,另外的兩則就留給讀者自己去探討。

(l)戰場的比喻

  藉著耶穌的受死與複活,神已成就了爭戰的勝利,並且將得勝的果實當作禮物賜給我們;雖然我們並未參與這場爭戰,我們仍被邀請一同分享戰利品。我們得到的戰利品包括從被壓製下得著釋放,我們無需再靠自己掙紮,因為我們已被邀請進入一個新的世界和新的紀元;這不是我們靠自己的努力去開創或嬴得的,而是被當作禮物送給我們的。

(2)關係的比喻

  我們大多數人都能親身體驗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多麽容易因誤解而遭受破壞,像是愚昧無知或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等。然而受到破壞或中斷的關係本身,具有更新關係的潛在可能,但其過程往往是痛苦的,要重新開始就得去處理傷口並麵對有關的種種。當被冒犯者願意饒恕冒犯他的人,透過兩造的和好,就將破裂、疏離的情況改變。然而這份饒恕必須被接受,關係才有可能改變。饒恕是雙向的動作,在關係破裂的苦毒中,蒙愛的人向饒恕他的那一方說出:「是的,請原諒我。」這就是信心。

(3)醫院的比喻

  當耶穌來到畢士大池邊時,看到那個生來就跛著的人,他問了他一個簡單的問題:「你要痊愈麽?」信心就是向這位提供治療的大醫生——曾為我們受傷的基督 ——說「是」;信心就是接受這活命的藥——否則我們就會死掉。接受與相信促成信心最後的成分——進入應許,得著所應許要給我們的。因著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神賜給我們痊愈、使我們得著完整的生命,但我們必須接受它,事情才會有轉機。

  上述的見解也適用於法庭的比喻和監獄囚犯的比喻,你的罪是否能得到赦免,在於你是否接受。你牢房的門已被撞開,你可以自由地離去——然而你必須自己走出牢籠,才能得到自由。

  此處可能造成一項誤解:如果一切都如同禮物般賜給我們,那麽好像是說我們可以僅僅接受這些禮物,而無需做任何改變。神願意將禮物賜給我們這些罪人——而非停留在罪中的人,這就導致我們進一步去討論信心如何使人改變。

  正如我們前麵所說的,信心使我們與基督連結,它在基督與他的信從者之間,建立起最深刻、最親密的連結,這種親密的關係正是我們基督徒成長的關鍵。因為藉著與基督的連結,我們才能像基督;透過聖靈的能力、基督的同在而來改變我們,使我們更有基督的樣式。

  信心改變我們,使我們更像基督。「有信心」並不隻是相信某個新觀念,也不僅僅是相信神,它是兩者兼有;並且藉著與複活的基督連結,因著他的同在而得著改變和更新,被重新塑成像他的形像和樣式。然而我們並不會因此而失去個人的特質,反而因著與基督的關係,而使我們個人特質更加的充實。中世紀的偉大神學家阿奎那(Thomas Aqui-nas)曾寫著:「恩典並不廢去自然天性,乃成全自然天性。」惟有不成熟或不積極的信心才會僅僅相

信某些有關神的事情——僅此而已;然而活的信心是連結於、並交托於他所信的對象——長存又慈愛的神。

十字架與個人的需要

  在第四章我曾經使用五個比喻,以幫助讀者明白十字架的意義,而這些不同的比喻彼此並無抵觸。比如說,十字架意味著自由和治療,以及饒恕,因此關於這三方麵的比喻是互相補充的,它們一起相輔相成地建構出完整的意義。所以,被十字架和耶穌基督的複活所改變,意思就是被釋放、被治愈和被饒恕……等等。

  記得有一年冬天的黃昏,我在南加州遇見某個人,姑且稱之為彼特吧。當時我剛結束在聖地牙哥州立大學的一場大型演講會,對我來說那真是漫長的一天,我已經十分疲累,因此並沒有專心聽他說話,然而他所說的話卻驚醒了我!他非常詳盡的描述他曾經發現自己多麽糟。我無法完全引述他所說的話,亦不能表達其沉痛,但其內容大致如下:

  他曾經染上古柯鹼的毒癮,也知道自己是身陷泥沼、掙脫不得,看來似乎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改變現狀,彷佛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箝製住他的生命,使他的意誌不得不屈就於那個勢力之下。他的希望已被腐蝕,求生的意誌也被榨幹,為了獲取金錢滿足毒癮,他已經犯下無數竊盜的勾當;有好幾次他覺得,隻要能確保白粉——那已經成為他命脈的白粉——的供應不斷,他連殺人都做得出來。他對毒品的渴求和恐懼煎熬著他,一點一滴的將他摧毀,緩慢而篤定。他自己心裏明白得很,然而他就是無法除掉毒癮;他是被毒鉤勾住的人,再怎麽掙紮也是於事無補,而正由於明白這個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他的意誌也就崩潰了。他開始習慣以一種厭惡且悲傷的心情回顧自己沾染惡習——在他發現白粉之後的歲月,沒有毒癮纏身的日子似乎是好久以前的事,彷佛再也回不來了,他已走上吸毒成癮的不歸路,擺在他麵前的是淒涼而孤寂的未來。因著沮喪和絕望,每一天的黎明對他而言都是黑暗的。

  我之所以會記得那次的談話,是由於兩個原因。其—,這位年輕人絕妙的口才,將古柯鹼毒癮者難以形容的悲慘情況,描繪得栩栩如生。雖然我個人未曾有此經驗,但他淋漓盡致的描述使我感同身受,彷佛自己正與他一起承受那殘酷而絕望的事實;那種完全被自己無法抗拒的力量所掌控的沉重壓迫感,深深觸動我的心弦,使我好一陣子如同進入絕望者與被棄者的內心世界,確實是令人震撼的體驗。

  其二,是由於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在他生動地述說了自己當時的光景之後,停下來問我:「聽起來夠淒慘吧!」我不得不表示同意,「不過,」他繼續說:「現在我得著釋放了,我已經戒除毒癮,想知道如何辦到的嗎?」接著他告訴我,他是如何悔改歸向基督,因著悔改信主,他得著釋放,那曾迫使他吸毒的力量再也不能捆綁他。他已得著痊愈,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他的人生撥雲見日。「我想我現在是上了耶穌的癮,我希望你能知道那有多麽棒!」他十分喜樂的要與朋友們分享這一切。

  並非每個人都沉溺毒品中,但我們許多人都能覺察到自己生命中有某些類似的東西,我們都可能在某種情況下跌倒、陷溺其中。彼特沉溺於白粉,其他人則可能沉溺於較輕微卻堅韌的習性,像是愛慕虛榮、追逐社會地位,以及追求他人肯定。彼特是人類普遍存在的問題中,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

  然而這個故事的重點,是在於它同時提示了兩個複原的概念:得釋放與得醫治。他已經從毒癮的捆綁下得著釋放,並且得著醫治。這兩個概念有互相重疊的部分,它們是彼此連貫、密不可分的。本章的其他概念,亦可依此方式加以探討。它們都是因耶穌基督的被釘十字架與複活而有的,並非我們擅自牽強加上去的。

  十八世紀時,在劍橋三一學院的牛頓有一項重大的發現,他注意到一束白光穿透過三棱鏡後可以分解成不同顏色的色光,這些不同顏色的色光是形成白光的成分。也就是說,彩虹的現象可以在實驗室中藉著三棱鏡而重演;然而,這片玻璃的三棱鏡到底做了什麽?它隻不過將白光分解成其組成元素的各色光——紅、橙、黃、綠、藍、靛、紫——而已,而這些顏色原本就存在白色光束裏,三棱鏡隻不過使它們分離出來,可以個別的被察驗到。可見我們所熟悉的白色陽光是由各種不同顏色的光組合成的,三棱鏡將它們彼此分離。這些色光在自然的狀態下是結合在一起的,而在實驗室中可以被分離出來。

  神學也有相同的作用,它將十字架與複活的信息分解成各項組成的成分,好叫我們能逐一的弄明白。十字架的信息是合一的,卻有相當複雜的內涵,必須逐項來探討其個別的成分,才能較完整地了解信息的全貌。然而這些組成的成分並非我們自己發明出來的,它們隻是被我們發現而已。它們並非某些過分熱心的神學家想像出來的產物,而是已經存在,等待著我們去解析的十字架信息;神學家所做的就是將它們個別分離,使我們能個別地加以探討。

  前述的白光與三棱鏡的故事還有未完的部分。沒多久我們發現:能將白光分解成各成分色光的三棱鏡,也能將這些色光再次合成白色的光束,用一個很簡單的實驗就可以證實這個說法:讓一束白色光穿透過一個三棱鏡,使它被分解成各種顏色的耀眼光譜,接著讓這道彩虹般的色光再穿透過另一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三棱鏡,它們隨即再度被合成一道白色的光束。

  神學也有相同的作用,它將十字架的信息加以分解,陳明各樣的恩典,使它們更容易被了解,接著神學家又將它們統合成十字架的信息。其實這還是原來的信息——隻不過它現在更容易被了解、更容易被接受。但是,為何要不厭其煩地分析、探討它?其用意何在?

  這個答案是既重要且簡明:因為我們要使信息與聽者之間產生關聯。我們需要確定,十字架的信息能盡其所能並有效地被傳揚出去。因此我們要問:福音的接觸點在哪裏?我們如何確定是「搔著人們的酸處」?套句比較專門的用語:福音的宣揚應該以感官為導向,即盡可能把握住聽者能接受的機會。

  十字架信息的每一部分皆切合人類的光景,而每個人亦有不同的個別需要,例如:某人內心對死亡深感恐懼,福音就必須來處理他的這個情況。這是否意味著福音的範圍縮小了?不!這表示它能在個別的生命中觸及需要,並帶來不同的後果;由於福音所帶來的治療,開啟了信心的新生活。十字架信息中對懼怕死亡的人有幫助的部分,就像是一個楔子較細小的一端——一個切入點;是信息中被強調的一個重點,卻是惟一的重點。它隻是個起點——肯定是關鍵性的起點;就像是特洛伊的木馬,在不信者完全向福音敞開其心門之前,先行潛入敵方的陣營,其他的結果便隨之而來。

  因此,如果我們希望更有效地宣揚福音,那麽,將「十字架的信息」分解成幾個方麵來探討,應該更能厘清觀念。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如何使福音切合每個人不同的需要?我們不能用籠統的方式談論福音——例如:用含混不清的字眼談論「得釋放」;我們應該要問:我到底是在向什麽人傳福音?他需要從哪裏得著釋放?這表示我們應該去了解對方和他的需要,我們所使用的比喻或言詞要能符合他的情況。保羅卓越的言論取材於他的讀者們的都市生活;耶穌智慧的比喻取材自加利利一帶鄉野百姓的日常生活,他們都知道自己所要傳講的內容,也知道如何去表達,我們也應當如此。

  因此,如何遣詞用字是困難的所在,必須嚴謹而持續的努力,以確定聽的人能完全領會十字架與複活所帶來的震撼。首先,要對福音的各方麵有完整的認識,才能集中於某個特別的情況;其次,是了解個人的狀況,才能確保十字架的信息融入了聽者個人的需要中。總之,要了解福音,並了解你的朋友。

與十字架的接觸點

  幾乎所有基督教神學的書籍,都有陷入理論泥沼中的危險,使得對十字架與複活的看法經常退縮到內省與抽象的層麵,而不再對世界產生具體的行動。十字架有多麽豐富的內涵,它不應該被省略成抽象的理論、一種「隻在頭腦裏麵嘎嘎作響的知識」(加爾文語),它必須雕琢我們的思想與生命,改造我們,使我們以新的眼光和新的態度服事我們周圍的人。

  在本章結束之前,我們要來思想一個問題:因犯罪而墮落的人性中所可能麵對的恐懼與焦慮。這些恐懼與焦慮都是真實的,而十字架卻能帶來亮光。就像是翻閱到一本書內的插圖、憂傷者的速寫,或人生苦惱的一麵,當你得知基督也曾經曆這些,就會重新感受到人性的尊嚴。恐懼與焦慮是我們對這個苦難世界的接觸點,使人們有機會得知信心的喜樂。且舉一例說明之,此例可說是深深切合西方的現代文明——即對死亡的恐懼。十字架與基督的複活如何能和某個懼怕死亡的人扯上關係?

  擅長處理人類病態恐懼的當代美國製片家伍迪艾倫(Woody Alien),在《漢娜姊妹》(Hannahand her Sisters)影片中,為我們呈現難忘的一幕,一個男人在孤寂的深夜醒過來,當他想到——或許是隨即想到——一個難過的事實:他就要死了,他放聲喊叫:「我的上帝啊,我就要『死』了!」大概每個人終其一生,都曾在腦中閃過「死亡」這個可怕的念頭,並且通常是在夜深人靜之時,然而他們卻無法處理這個問題。

  許多事實證明,摯友或親人的死亡是一個人生命中的轉折點,朋友的過世使人體會到死亡是至終逃避不了的難題,因而引導出信心。死亡是我們必須麵對的,然而有許多人會發現他就是無法處理這個可怕的事實,於是人類設計了各種機器,好延續自己的生命,希望不必麵對「終有一天會死去」的事實。貝克(Ernst Becker)在其著名的作品《拒絕死亡》(The Denial of Death)中極清晰、深入地描述,許多人在私底下是懼怕死亡的俘虜。

  十字架將我們從這種懼怕中釋放出來。我們都有一個自然的傾向,那就是對於自己活在世上的處境感到焦慮與不安,而十字架正是針對這種焦慮與不安的強力解毒劑;它使我們能以平靜安穩的信心麵對死亡,因為知道死亡的毒刺已經被十字架所拔除了,而複活也帶來了勝利。在希伯來書十分有力地說明,它宣稱耶穌的死為了「要釋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為奴仆的人」。(來二14一15)

  現在請留意這裏所說的確實內涵,它並不是說:「讓我們假裝死亡已經被打敗了,讓我們假裝它的勢力已被瓦解,讓我們就當作死亡不能煩擾我們似的過我們的生活。」這種想法等於是閉起雙眼,不去正視苦惱的現實生活,而讓自己活在幻想的虛假世界中,你彷佛走入神話故事或遊戲中,那裏麵有拱門、城堡和遊龍。不!這裏所說的確實內涵可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它是說:「因著耶穌基督的十字架與複活,死亡的權勢已被粉碎了。我們藉著基督而得勝死亡,我們無需再懼怕死亡,因為基督在十字架上曾與死亡搏鬥,並且擊敗了死亡!」這並不是人類用其豐富的想像力所杜撰出來的虛假世界,而是真實的福音,由神自己所賜予並保證;對這事實的認識必能改變我們,並改變我們的思想方式和信念。

  死亡已被馴服了,本仁約翰(John Bunyan)在《天路曆程》(Pilgrim’s Progress)一書中,對此有深刻的描述。當基督徒正往前行,半路上出現一隻凶猛的獅子攔住他的去路,他感到十分害怕,並且沒有別的路可以讓他逃避這隻野獸的攻擊,他在驚駭中後退;忽然他驚喜的發現,這隻獅子是被栓住的,有一個人曾在他之前走過這條路,並且馴服了這隻可怕的野獸。即使現在他也必須從這條路走過,然而先前的旅人已將這條路變得安全了,因為在他之前的那一位已和這頭野獸交手過,並且將它製服。所以這獅子雖然還在,但先前的威脅卻已除去了。

  十字架將我們從死亡的蹂躪下解放出來,那將我們壓迫得透不過氣的邪惡力量,已被十字架粉碎了。新約福音書不斷回響著這令人歡欣的事實:基督活著,我們也因此而活;基督打敗死亡的權勢,也就是我們的得勝。信心將我們與基督,並他所成就的一切連結——包括藉著死而擊敗掌死權的。在人生途中,我們是死的,這是真實的;然而更確實的是:在死亡途中,我們得著生命,我們開始經曆福音所傳達的永恒生命,並且沒有任何事物——即使是死亡——可將之奪去,正如哥林多前書十五章54節所說:「死被得勝吞滅」。

  因此,十字架的信息包含了攸關個人生死的成分,使人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因為基督的十字架與複活擊敗了壓製我們的力量,並且向我們宣告耶穌基督的受死與複活所成就的一切。

  我們也可以從現代社會中普遍存在的疏離感去加以探討。有許多人已經深刻地警覺到這個社會出了問題,這種警覺在西方的文明中有很深的根源,探討這方麵主題的作品可說是汗牛充楝,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引起人們特別的重視53,如:沙特(Jean-Paul Sartr)的《自由之路》(The Roads to Freedom)、格林(Graham Greene)的《布賴頓之石》(Brightom Rock)、卡謬(Albert Camu)的《異鄉人》(The Outsider)等作品,都成功地刻畫出這份疏離感。對沙特和卡謬而言,這種疏離感是人性中無可避免的特質,是無法克服的,我們隻要活著,就注定一輩子都要活在疏離中。馬克斯強烈主張改革可以克服疏離,然而經曆了馬克斯主義所主導的社會改革,人們所體驗到的疏離不但沒有被克服,反而更嚴重。

  十字架肯定並指出這種疏離感,它更指出疏離是人類犯罪的徵兆,它不是經由人自己的努力所能夠克服的,它必須由更基本之處著手——解決人類罪的問題。十字架與複活顯示罪的真實與罪的權勢,更顯明神叫耶穌基督從死裏複活的偉大事實與大能。

  這就是基督的十字架與複活如何和人類的經驗產生關聯——因著信心認識神的救贖而改變。然而基本的策略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你要掌握傳福音的機會,就必須同時了解你的神學和你的聽者,並且肯定耶穌基督的十字架與複活,確有改變人的潛在能力。


結 語

各公司行號皆花費大筆經費設計商標,公司委托廣告公司為它們的產品構思出一個標誌,使大眾在看到這個標誌時,就能聯想到與這產品有關的某些品質,像是:穩定、可靠、有進展的、積極的……,這個標誌會出現在它們的信紙、產品上,並且明顯地展示於總公司或各地的分公司。在一九八○年代,英國勞工黨的工會急於與愈來愈不受歡迎的社會主義劃清界限,於是放棄了它傳統的標誌——紅色的旗幟——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紅玫瑰。紅旗使人聯想到莫斯科紅場上的軍事演習;玫瑰則喚起英國人對柔情與感性的聯想(通常是指他們對園藝的愛好,尤其是對玫瑰的偏好),他們拒絕使用會使人產生戰爭聯想的標誌,而選擇了較為溫和與同情的標誌,以反映一個具有親和性的政黨形象。一個標誌對於一個公司或組織會有很多的說明——至少說明了它希望別人如何看待它。

  如果一個機構選用吊人的繩套、執行槍決的隊伍、煤氣室或電椅作為其標誌,必然會令人感到十分倒胃口。神經病才會選擇執行死刑的工具作為代表組織的標誌,而那個組織的成員也必然被視為行為偏差、不健康的、對死亡有病態的妄想,或者是令人厭惡的虐待狂;其所造成的反效果也必然是廣告公司的一場惡夢。一個組織除非是想盡其所能地加速本身的瓦解,否則不會瘋狂到使用這樣的一個標誌。

  然而眼前就有一個這樣的標誌,被全球公認為基督教的象征。基督徒是以十字架的標誌受洗為基督徒,教堂以及其他基督徒聚集的場合不但有十字架,有的甚至建造成十字架的形狀,很多基督徒在危險或憂慮時會在胸前畫十字。基督徒的標誌就是十字架,審慎研究基督徒象征記號的起源和發展,會很清楚的看到:從早期開始,十字架就被當作基督徒福音的象徵記號。

  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選用這樣一個令人驚訝而不悅的象徵?為什麽不選擇一個較為親和而感性的記號?在整個曆史上,十字架一向都遭人議論,許多批評者辯稱:基督教如果放棄這個荒謬的標誌,其公眾形象會好得多。即使在新約時代,人們對十字架的印象也是壞透了;保羅深知有兩個重要的族群,將傳揚十字架的基督徒視為驚世駭俗,在猶太人看來是絆腳石,在希臘人看來是愚拙(林前一23)。

  既然世人普遍對十字架懷有敵意,為何不幹脆放棄這個標誌?為何不讓公關和廣告公司重新為福音設計一個能吸引大眾的象徵記號?相信一定會有不少人持相同的看法。我們常聽人說,如果有吸引人的包裝,就比較容易在人生的市集上將福音銷售出去,像死亡、受苦、受死這些粗鄙不雅的觀念,隻會使有知識的文明人感到不悅。將這些不愉快的聯想除去,則基督教信仰的影響力和被接受的程度,將會達到一個新高點。

  然而十字架本身有個不能抹滅的重要性,它是基督教信仰符合現實的有力象徵,它宣稱:任何對生命的信念,若無法應付苦難與死亡的殘酷事實者,皆不值一提。這個受苦與死亡的標誌,正肯定基督教能夠處理生命中殘酷而終極的事實。它提醒我們一件切切不能忘的事:神進入我們這個受苦與死亡的人世間,為了帶給我們生命的更新;還未接受基督信仰的人們需要明白——需要有人告訴他們——十字架對人類可悲的處境,有多麽重要而有力的影響。十字架象徵隱藏的榮耀,它與這世界最惡劣的東西對抗,它向我們指出——也使我們能夠走上——更好的道路。矗立的十字架是希望的象征,使這個沾染了太多悲傷與眼淚的世界改觀。

  想想十字架,它是死亡的象徵嗎?不。它是受苦的象征嗎?不。它代表死亡與受苦的世界嗎?不完全是。在死亡與受苦的世途中一個希望的象征嗎?是的!它是在黑暗的世界中神與我們同在的象征嗎?是的!總之,十字架代表現實世界中一個真切的盼望。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要過去,而這個盼望卻永遠長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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