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識之神

江守道

　　使徒行傳十七章二十二至三十一節："保羅站在亞略巴古當中，說，眾位雅典人哪，我看你們凡事很敬畏鬼神。我遊行的時候，觀看你們所敬拜的，遇見一座壇，上麵寫著未識之神；你們所不認識而敬拜的。我現在告訴你們，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也不用人手服事，好像缺少什麽，自己倒將生命、氣息、萬物、賜給萬人。他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住在全地上，並且預先定準他們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們尋求神，或者可以揣摩而得，其實它離我們各人不遠；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它；就如你們作詩的，有人說，我們也是它所生的。我們既是神所生的，就不當以為神的神性像人用手藝、心思、所雕刻的金、銀、石。世人蒙昧無知的時候，神並不監察，如今卻吩咐各處的人都要悔改。因為它已經定了日子，要借著它所設立的人，按公義審判天下；並且叫她從死裏複活，給萬人作可信的憑據。”

　　約翰福音一章十四節："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它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

　　宇宙之間，改變得最快的，莫過於光陰。一瞬目，人生七十年已經飛逝。昨日轟轟烈烈的偉業，今日視之，已成曆史陳跡。今日生動驚人的大學，明日又留待後人推考鑒賞。時鍾一刻不停地滴答，一世紀複一世紀，猶如流水過去，令人感歎，令人焦急。

　　萬物之中，最不會改變的，卻是人性。古語說得好："河山易遷，本性難移。"在人類數千年的曆史上，不知表演了多少興衰盛亡，但是人性依然如古，毫無改變。從前的人怎樣，現在的人還是怎樣。

    敬畏鬼神

　　當使徒保羅前往雅典的時候，正在第一世紀的中葉。那時希臘在政治上已經衰落，全國淪為羅馬屬土；但在文化上仍舊領導著當時的世界。古都雅典，可說是世界文化的中心。保羅環城遊覽之時，發現一個極大的事實，就是雅典人凡事很敬畏鬼神。或者有人會想，人愈有文化，就愈不敬畏鬼神。敬神畏鬼，乃是知識閉塞，文化低落的標記。科學愈昌明，人的自信愈大，根本就用不著神道說教之事。所謂宗教，隻能適用於原始時代；原子時代，哪裏還用得著宗教。這些話，乍聽似乎言之有理，然而卻經不起事實的考驗。事實告訴我們，敬畏鬼神的意念，並非是曆史的產物，因之亦不能隨之消逝。宗教思想，乃是與生俱來的，非但不受文化淘汰，反而因文明而愈感需要。聖經明示我們，"敬畏耶和華是知識的開端"（箴一章七節）。隻有"愚頑人心裏說，沒有神"（詩十四篇一節）。古今中外的先知先覺，莫不承認敬畏鬼神的重要性。古哲學家加利利奧說：我能從一根稻草上，證明有神。孔子說：獲罪於天，無所禱也。表明他是何等的敬神。美國前任總統羅斯福常常喜歡在晚間仰觀天象，他說：這樣會使他感覺自己的渺小，而叫他謙卑。他的舉動不過反映數千年前大衛王的詩篇說，"我觀看你指頭所造的天，並你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什麽，你竟顧念他；世人算什麽，你竟眷顧他"（詩八篇三、四節）。這是實在的，人的思想愈透澈，愈會飲水思源，而發覺潛伏在他們內心裏的敬神天性。隻有那些惑於現實，醉生夢死，虛度一生的人，才會忽略他們所指示的，而硬說無神。

　　聖經告訴我們，"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裏"

　　（羅1∶19）。在人的本性裏，就有敬神的意念。這個不需要教導，乃是生在人裏麵的。當人窮途末路之時，自然會發出呼天喚地的聲音。尤其在人臨終斷氣之前，更是感覺神的需要。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是一種敬畏神的表示。在二千年前希臘雅典的人，並不因他們文化的高超，而拋棄了敬畏鬼神的思想，反而因著他們研究的透澈，而更加敬畏鬼神。保羅看見滿城都是偶像，而且還有一座祭壇，上麵寫著"未識之神，"是他們所不認識而敬拜的。二千年的光陰如飛而去，今日已是二十世紀了。但是今日的人類，還是與昔日的人類相同。在人外麵物質的享受，衣著的式樣，起居的習慣等等，都曾經過劇烈的改變；然而在人裏麵的本性，卻絲毫未變。希臘人怎樣有敬畏鬼神之心，今人亦是照樣。雅典人最敬畏鬼神，因為他們的文化最高；今日世界上最文化的人，亦是最敬畏鬼神的人。這是天性，無法磨滅，永遠不變。這是人人應當注意的。所謂順天者生，逆天者亡。凡順著天性為人的，必蒙祝福；凡逆著本性行事的，必致滅亡。

　　糊塗聰明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有一位心理學家曾經遍訪世界各種民族，他所得到的結論，乃是上至優秀民族，下至野蠻土著，無一不具宗教觀念。縱然所拜的不同，敬拜的方法亦迥異，其原理卻是相同，就是凡是人類，都有一種共同信念，相信宇宙之中有神明。許多人以為，宗教的演變乃是由多神進至一神，由偶像化成無像。可是曆史的事實卻提示我們，人類宗教的演變程序恰恰相反，乃是從一神退化到多神，從無像墮落到偶像。這個與聖經所啟示的，正相符合。羅馬書一章說："他們雖然知道神，卻不當作神榮耀祂，也不感謝祂。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將不能朽壞之神的榮耀，變為偶像，仿佛必朽壞的人，和飛禽走獸昆蟲的樣式"（羅1∶21-23）。人既然犯罪得罪了神，就走向下坡，越住越遠離神，將神的榮耀變為偶像，將神的真實變為虛謊。但有一件事是值得注意的：人雖然製造出成千成萬的偶像來敬拜，來填補內心的要求，然而無論怎樣總還感覺不滿足，總覺得在這許多自製的偶像以外，必定另有一位真實者存在；可惜人不願意認識祂，也不認識祂，雖然也不能否認祂。雅典人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設立了一座祭壇，稱之為"未識之神。"一麵他們各人仍舊可以敬拜他們自己所喜歡的偶像，另一麵又表示不敢完全忽略這位未識之神。

　　未識之神

　　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果真不能認識麽？這裏明明說"未識之神，"而不是"不可識之神；"是人不認識祂，並非祂不可認識。人若真心尋求祂，就必定能認識祂；可惜"沒有明白的，沒有尋求神的"（羅3∶11）。

　　有一位基督教宣教師，在馬來半島布道有三十餘年之久。某次他進入一處從未到過的區域，聽聞驚人消息說，那裏的酋長亦是信基督的。他就查問是否有宣教師早已來到這地，據答從無傳道人來此，隻是有一次，有一位售書員，曾來此兜售聖經。酋長聽到這本書，就買了一冊。書內的教訓和宣教師所講的，十分相像。宣教師就表示深願觀見酋長。不久接到邀請，召越宮內。當宣教師和他的夫人步入宮殿四圍美麗草地之時，就從樹木的空隙間望見一位老人，垂著花白的胡須，穿著全白的衣服，站在宮殿的遊廊前，側邊站著酋長夫人，也是穿著白衫。他們一看見宣教師夫婦，就喊著"和散那！和散那！"待四人都就座廊下的時候，老人開始述說那奇妙的經曆：

　　三十年前，有一天他和他的妻子正在修補幾個破裂的偶像，他突然停止工作，叫他妻子注意到人的手是何等靈巧，可以作這許多的事。他說，他的手實在比他們正在修補的那些無生氣的偶像高明得多。他又進一步說，人類滿了智能和技巧，較比這些人手所造而敬拜的木偶石像，貴重不知凡幾。"這真是荒謬絕倫的事，我們竟然去敬拜這些死東西，好像它們還能幫助我們似的。"他大聲的喊說。他的妻子同意他的說法，而且承認她自己也常常這樣想。於是他們決意不再拜他們自己的手所造的偶像，反而要毀掉它們。他們果真這樣去實行。等他們回到從前放置偶像而現在空空如也的房間裏的時候，他們感覺迷惘，不曉得如今應當拜誰。酋長就對他的妻子說："在人之上，必定有一位更高的，是祂創造了人、地球和眾星。讓我們來敬拜這位宇宙中的至大者。"三十年如一日，他們時常雙雙進入那間空房，俯伏敬拜，"尋求神，或者可以揣摩而得，"正如使徒保羅對雅典人所說的。這是一個明顯的證據，證明保羅在羅馬書所宣告的，說："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借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大自然見證神的永能和神性，使有思想的外邦人得著引導，來相信這位至大者。在那些年間，他們夫婦兩人舉起他們的心，向著那位至大者獻上敬拜，並且竭力遵照為在他們心裏神的律法而行。

　　當然他們需要更多的亮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們切切的期待著。最後酋長聽說，有一人在他們的區域裏售賣一本特別的書。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來到他的心裏，他十分有把握的相信，這本書就是他長久所期待的。售書員說：“這是天下之大經，將宇宙中至大者啟示給人。”酋長用震顫的雙手接受了這本書。這是一本基督教的聖經，譯成他本土的方言。

　　當他讀舊約聖經之時，他說裏麵所描寫的，對他毫不生疏，因為這些就是他家鄉生活的素描。此後又讀到保羅在亞略巴古向雅典人傳說他們所拜的未識之神，他就說“夫人，我們活在雅典已經三十載了。”

　　單憑神的話語，不經任何人的聲音，真理的聖靈引導他們認識了獨一的真神，並祂所差來的耶穌基督。

　　如何識神

　　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是可以認識的，因為祂曾為著自己留下許多的證據。若祂要作一位自隱的神，人就永遠不能認識祂；然而祂卻樂意將自己顯明出來，叫人尋求祂而且得著祂。神一麵在時間和空間裏擺設了無數的證據，一麵又在人心裏安排一種悟性。借著這兩方麵的配合，叫人可以揣摩而得到神。

　　空間是個測不透的奧秘：科學家雖然喜歡用光年來計算空間的大小，但是空間究有多大，至今仍是一個謎。在空間裏麵擺設著數不清的萬物，有以銀河為界的宇宙，有比太陽體積更大的無數星球，有環繞星球而行的許多行星衛星，有探不到底的海洋，有高得頂天的山峰，有一望無邊的沙漠，更有點綴宇宙的千萬種植物，並生存在空間裏的無數生物，有許多生物甚至顯微鏡都不易發現。天地萬物擺設在空間，究竟有何意義？難道是偶然的麽？果真盲目的麽？是誰把它們布置在空間？祂這樣布置究竟存何意念？詩人大衛得到靈感，覺悟萬物之奧秘，就做詩見證說"諸天述說神的榮耀，穹蒼傳揚祂的手段。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這夜到那夜傳出知識。無言無語，卻有聲音可聽。祂的量帶通遍天下，祂的言語傳到地極。神在其間為太陽安設帳幕，太陽如同新郎出洞房，又如勇士歡然奔路。祂從天這邊出來，繞到天那邊，沒有一物被隱藏不得它的熱氣"（詩19∶1-6）。原來天地萬物都負有一定的使命，它們用無言之聲，無語之音，晝夜不住的見證說："聖哉，聖哉，聖哉，主神，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啟4∶8）。

　　時間又是一個莫測高深的奧秘：人以地球環繞太陽一周所需之三百六十五日為一年，人類可稽之史不過五六千年，而在史前之時間究有幾許，科學家隻能推測猜想，而無法確定測量。誰能知道"永遠"有多長？但是從永遠到永遠，你是神（詩90∶2）。在這兩個永遠之間，神安排了一些所謂曆史的年日，叫人在這個短短的時間內學習認識神。使徒保羅說："祂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住在全地上，並且預先定準他們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們尋求神"（徒17∶26- 27）。曆史指示人一條路，來認識神。凡留心民族興衰，疆土變遷的人，莫不感覺有一種奇妙的因素存在。曆史家雖能找出許多遠因近因，來解說興衰和變遷，但是他們卻無法規定預測民族的年限和他們所住的強土。時間和空間實在不是操在人的手裏。誰能解說猶太民族的曆史呢？從一個極盛一時的古國，倫亡到無國土，無政府的地位。二千年之久，猶太人漂流世界各國，被人厭棄，受人逼迫，而今突然興起，成一最有希望的新興國家。誰會想第一次世界大戰帶給他們民族複興的機會？第二次世界大戰賜給他們以色列國的正式成立？有誰預知戰勝的大英帝國，弄到今日，僅成一個軀殼，屬地獨立的獨立，自治的自治呢？諸如此類的史實，多得不勝枚舉，無一不是指示我們，"神的名是應當稱頌的，從亙古直到永遠，因為智慧能力都屬乎它。它改變時候日期，廢王立王，將智慧賜與智慧人，將知識賜與聰明人"（但2∶20-21）

　　尤其奇妙的，是神為著自己所創造的人。神將人放在時間和空間裏麵，似乎是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土，但是神卻賜給人一種悟性，使這渺小的人能以領會時間和空間所指示的一切。人看見擺列在他四圍的天地萬物，就立刻領悟"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也不用人手服事，好像缺少什麽”“我們既是神所生的，就不當以神的神性像人用手藝心思所雕刻的金銀石。”當人仰觀天象，俯察萬物，回顧曆史之時，心中立即感覺，神是榮耀無比，能力無限的。雖然肉眼不能見到祂，心靈卻能覺到祂。真的，"祂離我們各人不遠。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祂。"

　　神的顯現

　　"大哉，敬虔的奧秘，無人不以為然；就是神在肉身顯現，被聖靈稱義，被天使看見，被傳於外邦，被世人信服，被接在榮耀裏"（提前6∶16）。神不隻借著空間和時間裏所排布的一切，來證明祂的自己；神更是親自來到時間和空間的裏麵。在一千九百餘年前，神成了肉身，降生在小亞西亞猶太的伯利恒城。祂取名為耶穌。超時間和空間的神，原是不能見，不能摸的；現在因著進入了時間和空間裏麵，就變成一位能看見能摸著的神。住在人所不能靠近之光中的神，竟然來住在人的中間。"我們也見過祂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約1∶14）。耶穌就是神在肉身顯現，給人來摸，給人來親，使人能具體的認識神。

　　主耶穌在世三十三年之久，借著祂的言行，曉示我們，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是怎樣的一位神。祂所啟示的，遠超過萬物和曆史所暗示的。受造之物所能見證的，極其有限；它們隻能顯揚神的永能和神性。但是成肉身的道所曉諭的，卻無窮盡；它是將神的自己顯明出來。萬物不過傳揚神的作為，然而主耶穌卻顯露了神的心意。明白神的作為，會令人起敬，令人驚訝；惟有看見神的心意，能使人心服，使人得救。哦，神不隻是一位榮耀偉大的神，祂更是一位降卑慈愛的神。為著愛惜我們這些如蛆如蟲的人，神竟然親自來到祂所創造的時間和空間裏麵，成了一個受時間和空間所束縛的人，而且親身擔當我們的罪，為我們釘死在十字架上。在十字架上，祂打開了祂的心，給世界察看。看哪！“有一個兵拿槍紮祂的肋旁，隨即有血和水流出來”（約19∶34）。血為著洗人的罪，水為著給人新生命。"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約3∶16）。

　　神不但要人借著萬物所暗示的，來揣摩祂，來尋求祂。神更是要人因著主耶穌所曉諭的，來接受祂，來親近祂。萬物雖然告訴人，在人之外，有一位真神，是應當敬拜的；但是主耶穌卻宣告說：神已經來到人的中間，並且要住在人的裏麵，叫人與祂聯合。凡信入基督的人，基督就因著他們的信，住在他們裏麵。"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裏麵，你們在我裏麵，我也在你們裏麵"（約14∶20）。因此人非但能夠用悟性來揣摩神，還能因著信接受神到裏麵來。萬物叫我們風聞有神，主耶穌卻叫我們親眼看見神。親愛的讀者，你隻要相信主耶穌，你就立刻能夠經驗神，與神相交。

　　都要悔改

　　神既是可以認識的，而且神又親自在肉身顯現，來給人認識，今日就沒有人能推辭說：我不認識神。人若仍舊稱神為未識之神，無異是定自己的罪，表明自己不願意認識神。"世人蒙昧無知的時候，神並不監察，如今卻吩咐各處的人，都要悔改。"千萬不可再隨從自己的私欲，憑著私意崇拜自己所製造的神，而將獨一無二的創造者置於"未識"之列。應當悔改過去的愚昧，承認說：認識神是我的本分，不認識神乃是人的罪過。但願這位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在你身上，不再是一位"未識之神，"而是一位"相識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