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
一 當絕症臨身的時候
我不相信自己會患上絕症。當我看到那張穿刺醫檢診斷書上,赫然寫著“發現癌細胞”時,真難以接受這事實。我僥幸希望是醫生搞錯了。雖然經拍X光片、B 超、活等檢測手段反複檢驗證實,我仍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我身體沒有一點毛病,沒有一點症狀,不過是右乳上長了那麽一個小腫塊而已,那也許是平常的,不會構成任何危險的小腫塊。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所信靠的,愛我無微不至的父神不會讓我得絕症。
我是那樣健康,八年多來,我甚至沒有患過一次感冒。我常常作見證:自從我信主以來,神是怎樣眷顧我,醫治保守我的身體,賜健康平安給我。
在確診前一禮拜,我還在一處聚會中見證說:“我信主前身體很不好,有多種疾病;信主後病全好了,身體一天天強壯。我有十年時間不吃任何藥,八年沒有害感冒,除了最近一次感冒。因為我從南方遠來,地方氣候差異大,患了一次感冒。有弟兄對我說:‘那是證明你沒有得癌症,因為得了癌症的人是不會患感冒的。’ 天父的慈愛不但拯救我們的靈魂,同樣保守我們的肉身健康。”我振振有詞地為天父在我身上的作為作美好的見證。
可是這個禮拜聚會,我去告訴弟兄姊妹:“我患了癌症。”
這豈不是個諷刺性的對照,天父會開這樣的玩笑嗎?他是無所不能的神,他一直照顧我,憐憫我。他在我生活中天天行神跡,為的是讓我有事實來為他作見證,可現在我怎樣來為他作見證呢?
二神不愛我了嗎?
我不應該得絕症,得絕症的不該是我。因為我是這樣深愛天父,他是那樣愛我。自從十二年前,我撲進父神的懷抱,他就天天看顧我,使我飽受痛苦創傷的心得安慰,醫治了我在苦難生涯中留下的多種頑疾。與那些信仰上理性的思考多於感性認識的人不同,我認識神是從一宗宗一件件的事實來確認他是又真又活、又有慈愛恩典和大能的神。數算主恩,三天三夜也數不完。記得我兒子兩歲多時一次被單車撞翻擦地幾尺遠,當時我驚嚇得不住喊:“主啊,救他!”卻發現他沒受一點傷。一次他生病高燒不退,打針吃藥均無效,是弟兄姊妹的禱告使他豁然痊愈。我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幾次摔倒,頭或撞起大包,或開裂縫針,均迅速恢複,沒有絲毫後遺症;連醫生都驚異這老太太再生力怎麽這樣強。其實是我們一直在禱告,求天父保守醫治她。神從來不推卻我們的禱告,他是那樣愛護、關照我和我一家。他無所不能。
這樣的天父會讓我陷入絕境而不顧嗎?難道今天他不再保護我,不再愛我了?他大能的手臂收回了嗎?
三我已撇下所有
我愛神,義無反顧、不顧一切地愛他。我自認為已像初期使徒一樣為主撇下了所有。我形容自己信主的過程是“撲進”天父的懷抱,我的心境有如“夢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一直在苦苦尋覓他,一旦認定他就是所尋找的,就迫不及待地“撲進”他的懷抱。他是我的父神,是我的救主,我生命的主,是我苦難人生中唯一的依靠、幫助和歸宿。一旦歸回父神溫暖的家中,我的心真得安慰和滿足,主成了我生命的一切。
為了跟隨主耶穌,我撇棄了家庭的幸福。我知道神是要夫妻和睦,不可分開。但信主後思想觀念、處世態度、對事物的看法等所帶給我質的改變,已致使我的丈夫不能容忍我。他認為上帝破壞了他的家庭,使我們成了水火不容、冰炭難合的夫妻。所以他對我發出宣告:“你要上帝,還是要我?”我說:“我都要,上帝要我比以前更愛你。”他說:“不行,你隻能選擇一個。”我愛上帝,他改變了我的生命,我以追求他的聖潔公義為喜樂,不願像豬一樣洗淨了又到泥裏去滾。我同樣也不能主動丟棄我的丈夫和家庭,我應盡人的本份,不光自己悔改,還要領全家歸主。但他不肯,我無法選擇。他作了分居的選擇,撇下我和一歲多的孩子,離家去過自由的生活,至今已有九年多。九年多來我與孩子和七十歲的老母相依為命,艱難度日。每一天靠著神的恩典過來,一言難盡。今天我兒子十一歲,我母親七十九歲,至今我們仍在為我的丈夫禱告。為了跟隨主,我撇下了穩定的工作。我原為教師,信主後出於本能在學生和同事中傳福音,這違背了“四個基本原則”。單位領導認為信上帝是與信馬列、堅持社會主義南轅北轍。加上我不僅公開堅持自己的信仰,還傳福音,他們認定這種人不能為人師表,會成為害群之馬。他們向我發出最後通牒:“你是要信上帝,還是要職業?”這時主已經呼召我舍下一切跟隨他。在二者隻能選其一的情況下,我遞上辭呈,離開了工作單位。
十多年來,生活中各樣人視為寶貴的東西,我一樣樣失去。家庭、單位、社會的逼迫都未能使我屈從,反倒讓我越來越堅定地跟隨主和事奉主。但是今天,絕症臨到我的時候,我卻不能像以往那樣旗幟鮮明地來抉擇了。因為這次沒有選擇的餘地和選擇的權利。
四 信心蒙上層層疑雲
盡管我希望這不是真的,病魔卻猝不及防地襲來。這是不容置疑、千真萬確的事實,我不承認沒有用。不光我被確診患了乳腺癌,做了手術後兩周,腰背劇痛,經骨掃描顯影確診,癌細胞已轉移到脊椎骨、DI骼骨等處。後痛疼繼續漫延到胸肋骨、頭骨、腿骨,全身都被癌細胞侵襲,並且左乳有出現與右乳相似的腫塊,腋部、肚子上都有腫痛。我的生命似乎危在旦夕。
我為得醫治拚命祈求主,盼望像以往一樣禱告能蒙主垂聽,疾病能不翼而飛。
可父神好像不聽我的禱告;似乎他也束手無策。
我從希望的頂峰被推到絕望的深穀。第一次我堅如磐石的信心麵臨挑戰,一下子失去了支點。
以往所臨到我的,都不是過平常的事件;靠主賜力量,我都能勇敢地接受,平靜地勝過。
但今天,在可怕的癌症麵前,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沮喪,感到被天父棄絕似的無助和絕望。
滿心的疑慮使我甚至用我的遭遇一條條來考察神的屬性。
他若是全知的,我是他的孩子,是他應許所愛所眷顧的;他怎能不知道我的苦境,任我在死亡的陰影籠罩之下,任癌魔來折磨我?他若是全能的,他不能阻止這可怕的疾病降臨到我身上嗎?如果是魔鬼的攻擊,他沒有能力抵擋它,保護他的孩子嗎?他若是慈愛的,為何忍心讓自己的女兒遭此大苦大難呢?我自己作為母親,尚要盡力保護兒女不受痛苦;他是天父,其愛超過人的父母,為何不管我的死活呢?他不是應許我說保護我像保護他眼中的瞳仁嗎?他不是對我說,“婦人豈有忘記自己吃奶的孩子,即或有我也不忘記你?”
他若是信實的,他會因我的罪孽用癌症來刑罰我嗎?他不是說過“隻要承認自己的罪,神是信實的,公義的,必要赦免你的罪,洗淨你一切的不義”嗎?他已答應赦免我,不追討我,為何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呢?他若是公義的,為何讓如此大的災難臨到一個跟隨他,事奉他的兒女身上,而不去刑罰那些作惡多端,反對他,與他為敵的人?為何讓這世上充滿顛倒的事,行善的遭難,作惡的反倒順利、健康?他若是憐憫的,怎忍心讓一個投靠他、一無所有的弱女子,失去一切之後,還失去健康和生命?在剝奪她家庭中的地位,工作單位的地位,人類社會的地位之後,再一次剝奪她生存的地位,她還剩下什麽呢?在神麵前,是否還有她的位置?對一個完全交托,奉獻一切跟隨主的人,所落的下場就是身患絕症,豈不被世人嘲笑,“她的神在哪裏?”豈不讓魔鬼大大得逞,“你們看看,這就是跟隨上帝的好處。你們何不來拜我!”
一連串的疑問在搖動著我的信心,在考驗著我的信仰......
五神不會錯
但是,多年跟隨主的經曆不容我懷疑,我要好好思想。神在以往日子裏宗宗件件的恩典,在我生命中所成的每一作為,曆曆在目。神不會錯,他是偉大的,勿庸置疑。隻是怎樣理解我絕症臨身的境遇?也許,神太偉大,他隻管大事;我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不足他介意。他創造宇宙萬物,隻控製宏觀世界,掌管宇宙的運轉,各種規律的運行,他不理會微觀、細小、具體的事。至於個人的遭遇,世上千千萬萬人不同的遭遇,他管不了那麽多。每個人都有理由解釋自己的遭遇嗎?每個信主的人都能找神問出個為什麽嗎?芸芸眾生、苦海浮沉,個人遭際看起來似乎都是那麽偶然,也那麽無奈,誰也不能主宰、掌握自己的命運。雖然我們投靠了真神,但神也管不了我們的死活。
可是,這不是我天天向人傳講的信仰事實。我所信的是一位又真又活的神,他的愛無微不至。他似乎每天在我們的飯桌旁,時刻傾聽我們的交談。我的心意每一波動,他都了然。如經上說,我無處躲避他的麵,他能夠而願意管我的每一件事。
然而,今天他為什麽不管了呢?或者因為人世的疾病、死亡都是由始祖墮落帶來,已成定律,人人難逃;基督徒也在這疾病、死亡之律掌握之中,神也隻好忍痛看著他的兒女如世人一樣在疾病苦難中翻滾,因他不能違背他自己定下的律。打破這疾病、死亡之律的時候還未到,要等主再來,死人複活的時候,我們才會衝出這律的捆綁,得著新的身體,那才是身體得贖的時刻。
但聖經多次告訴我們,蒙神兒子潔淨的人,不再受罪的律所轄製,神在基督裏釋放了我們。罪的律帶來疾病和死亡,今天我們就已經衝出脫離這律的捆鎖。在基督裏得自由和新生的人還如世人一樣受罪和苦的轄製麽?還繼續受那不可知不可測的命運的擺布和捉弄麽?
六 約伯與我
在神的計劃中,沒有一件事情是沒有原因和目的而發生的。我想到了約伯。當撒但控告約伯,說他不是真敬畏神,而是因得了神的賜福才敬畏他的時候,神允許撒但攻擊他,試驗他敬虔的程度。一夜之間,他失去了所有的財產、兒女。約伯飛來橫禍,仍持守他的敬虔,認定這都是身外之物,“我赤身出於母胎,也必赤身歸回,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神允許撒但進一步攻擊他的肉身,使他從腳掌到頭頂長毒瘡。這時,他雖仍不敢以口犯罪埋怨神,但他卻為發泄自己的痛苦,咒詛自己的生日並向神求死。他對自己的遭遇充滿疑問,他將愁苦向神傾訴,“我有什麽力氣使我等候,我有什麽結局使我忍耐—— 在我豈不是毫無幫助嗎?智慧豈不是從我心中趕出淨盡嗎?”他不理解神向他所行之事。
約伯的疑問與我何其相似,約伯的遭遇也引起我深深共鳴。不同的是,約伯當時並不知道神選擇他要為自己作見證,證明神的榮耀是人在任何境遇中都當歸給他的。
神之所以揀選約伯來承擔苦難,是因為信任他能夠勝過一切苦難來見證神的榮耀。人對神的敬畏是因為神本身的偉大、威嚴、權能、尊貴和榮耀,並非僅僅因著得他賜福才敬畏他。這件事的意義是關乎神的榮耀的大事,而不光是證明約伯自己是否真敬虔。最終約伯得勝了,撒但失敗了。試想若老約伯軟弱跌倒,認為自己敬畏神反遭禍,不如不信神了。他若在苦境中棄絕了神,那麽神麵對撒但的挑戰說什麽呢?約伯不信神了,是因他得不著福氣,約伯信的不是神的全能、至尊、至榮,乃是神所賜的福氣。連世上最敬畏神的人尚且如此,遑論他人。神究竟是否全能、至尊、至榮?很清楚,約伯若失敗,撒但就會得勝。它會說神並非是值得人在任何境遇中敬拜的神,他是用行賄賂的方式[賜福]才博得了人的敬拜。如此,神的榮耀會受到多大虧損,撒但會多麽得意。它夢寐以求的就是破壞神的榮耀,搶奪神的榮耀,讓地上的人都來敬拜它,追隨它,所以它才不遺餘力的攻擊神的兒女。所幸約伯雖不理解,雖軟弱,雖咒生求死,卻不曾棄絕神,最終伏在神的大能下,讚美他,頌揚他,使神的榮耀得著滿足。這場看似驚險的爭戰——一邊是氣勢洶洶的撒但,一邊是軟弱無力、惶惶不知所然的約伯——其實是穩操勝券的;因為神知道約伯配在這重頭戲裏唱主角,不會把戲演砸了。約伯是神所信任的,才將這重任交給他。
約伯的痛苦在於不知道自己受苦的意義。他若知道,我想他是不會有軟弱和痛苦的,反倒會有加倍的勇氣和力量來榮耀神。
我今天卻清楚知道,神要在每個時代揀選他忠心的兒女為他作見證。神的榮耀是由他的兒女在不同經曆、不同處境中來見證的。而在困苦患難中來榮顯他,感謝他,在疾病、死亡麵前讚美他,感謝他更為重要。被他信任而特選承擔困苦患難是榮幸的,我們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承受能力,但神知道,他會在我們承受不了的時候,給我們開一條出路。
七 心結開啟
心頭的疑雲撥開了。
苦難、疾病由撒但而來,但神允許,為要使他的名得榮耀,為使他的兒女受考驗,得造就,生命更美好!
今天神選了我來承擔苦難,見證他的榮耀。神選了我,就不會讓我失敗。我不理解沒關係,勝券穩操在他的手裏,他不會做錯事,他有他的計劃,他隻能成功。
我聽見撒但在神麵前控告說,“她勝過了世俗名利、情欲的誘惑,能勝過疾病苦難的折磨嗎?人以皮代皮,情願舍棄一切所有的保全性命,你且伸手,傷她的骨頭和她的肉(使她得絕症),她必當麵棄掉你!”
撒但很清楚人的弱點。我原以為名利、錢財、情欲如糞土,是身外之物,可以全拋棄;而身體則是身內之物,是應當看重的,也是神特別保守的。所以當疾病襲來時,就不知如何站立,以為被神棄絕了。
其實身體同樣是身外之物,我們在世是寄居在這肉身帳篷之內。肉體要一天天朽壞,內裏的生命才一天新似一天。
約伯所處的時代主耶穌的救恩尚未顯明,人不懂屬靈福氣的奧妙,將地上的福氣和肉身的健康當然看為緊要,視為神的主要賜福。今天我們的信仰水平要遠遠高於約伯,知道我們所付的一切代價得到的賞賜不在地上,而在天上。今生是暫時的,神所賜是永遠的福氣。若仍像約伯一樣為疾病咒生求死,不理解神的作為,實在隻有屬靈的嬰孩水平。
保羅說,離世與主同在,好得無比。死,在基督徒已不是咒詛,因為主已勝了死亡,掌管了陰間的鑰匙。死不過是通往永生的一道門,是跨越了有限生命進入無限永生的一個關口。死是息了勞苦,被主接去永享福樂,死是祝福。
不懼怕死亡,更不必懼怕疾病了。疾病有痛苦,神既允許加給我們疾病,就會同樣加給我們勝過痛苦的力量。他叫我們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
八神要我做的
神要我做什麽?這是每一個神兒女麵臨每一陌生境遇所都要問的問題。
神要我做什麽?他要我在疾病麵前順服,積極地順服;要我因苦難讚美他,要我喜樂。
患了絕症仍能喜樂!
為神信任我、揀選我來擊退撒但的攻擊,賦予我這樣偉大的使命而喜樂。
我像一個領了軍令的將士慷慨上戰場。
神使我恍然大悟!我信主十二年來所經曆的一切,不是偶然的,不是無意義的,乃是神特別安排承受苦難來見證他的名。是他特別的恩典,特別的愛。他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這樣的重壓,他揀選我這軟弱的器皿,好叫他的剛強和能力彰顯在我身上,使他的名得榮耀。再大的苦難關頭,他都會扶持我,與我一同度過。
賜我如此殊榮,為何不感恩,為何不喜樂!
心中的堅冰化開,喜樂如源泉開始湧流。我實在有太多的理由要感恩、要喜樂。
原來我最大痛苦是不明白我的神為何如此待我,最大的遺憾是我得病不能使神得榮耀,反使他的名受羞辱,並非是怕痛怕死。一旦清楚明白神的旨意,所得的安慰無法言說。
人的盡頭,是神的開頭。人的無助,帶進神的幫助。我為神在苦境中特別的同在和安慰向他感恩。
此時的禱告裏是那麽甘甜,就如像亞當、夏娃當初在伊甸園赤裸裸與神同行交談,沒有任何身外之物的阻隔,是真正的在地如天。
我甚至看到天堂的美景,生命河的清泉流淌,生命樹的佳果繁盛......那裏不再有疾病死亡,也不再有痛苦悲傷,神將一切更新了。他親自與我同在,擦去我一切的眼淚,我要與他同享天堂永福。
如果主現在接我去,真是好得無比。脫卻了塵世的憂愁煩惱,息了世上的勞苦。脫下肉身這衰敗的舊衣,換上不再朽壞的新衣。離開這暫存的世界進入永恒的國度,滿足與主同在的渴慕和盼望,這是神的兒女最美的福氣。保羅在臨終前所唱的凱歌——“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今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成了每個安然見主的聖徒的凱旋之歌。
主若現在接我去,我似乎還不配。我還不能唱得勝凱歌,我還沒有像那些忠仆一樣盡力,我還沒有完成主的托付。在世的責任未盡,主交給的任務還在肩頭。
擊敗魔鬼的攻擊,用我的順服、信心,更大的愛人靈魂之心,更深的愛主愛神之心來見證神的榮耀。神將我放在癌病患者中,要我把神的愛,福音的光明帶給身陷絕境中的這群人。每年中國有幾百萬人患癌症,如果沒有人向他們傳福音,他們將受盡肉身痛苦,然後悲悲慘慘下陰間。而作為健康者對他們講福音,有如隔靴搔癢。今天神使用我,要我經曆他們的痛苦,與他們感同身受,將神的救恩帶給他們。
有一個傳道人曾去麻瘋村傳福音,當他動情、激昂的說:“你們麻瘋病人,隻有耶穌基督能救你們……。”卻沒有打動一個麻瘋病人。他不灰心,繼續在他們中間用愛服事他們,不久他自己也染上了麻瘋病。他的立場變了。當他再次宣講福音時,他說“我們麻瘋病人,需要耶穌基督拯救我們……。”他的宣告帶有能力,這能力從生命的經曆而來。許多麻瘋病人接受了救恩,他與他們有相同的病,需要相同的醫治和拯救。
我開始在癌患者中傳福音,我是他們中間的一員,他們很容易接受我的建議。有不少人信了主,跟我一起做決誌禱告,並將自己交給主,求主醫治身體,拯救靈魂。
九 必得醫治
我同樣為我的病得醫治而禱告,但手術後反而轉移,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似乎神不聽我的禱告。我知道神要我實實在在經曆癌症的痛苦,體會絕症病人的絕望,而不是淺嚐輒止。如果我患乳癌隻經手術治療即根治痊愈,我對可怕的癌患就不會有那麽深的體會,也難對病患者有深深的同情和切膚相關的憐憫,更難有傳講福音信息的見證和能力。
拉撒路是主所愛的人,主並沒有及時趕去醫治他,而是讓他經曆死亡。他必須經曆死亡,真正的死亡。經過死亡的痛苦和絕望,才能彰顯主複活的大能,得著新生命有力的見證。
主耶穌來到世界,道成肉身,取奴仆形象,順服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他經受人世最深的痛苦,體察人最大的軟弱。所以他愛我們,憐憫我們,因為他與我們一樣在世為人,深受人間一切苦楚。他體恤我們,是他曾凡事與我們一樣。
同樣我在越來越重的病患中,得著主加給我的超越環境、超越現實的真信心;知道主要帶領我出死入生,造就我在絕境中的喜樂盼望,使我在沒有指望中仍有指望,使我的所望之事未見之事有實底,有確據。這一切都建立在主的痛苦之上。當我全身骨痛難忍時,我體會到主腳手的釘痕,肋旁的槍傷,身上的鞭傷,頭上荊棘的刺傷的疼痛。我所受的每一苦楚,主都陪伴我,主都受過。他理解我,同情我,憐憫我,安慰我。我有主同在,力量和勇氣倍增。
病患使我更追求生命的聖潔。在一次與主深契的禱告中,聖靈帶領我,光照我,讓我看到自己許多的罪。甚至在事奉、愛主的事情上乃有許多不蒙主喜悅的地方。我再一次在主前真心悔改,誠懇求主赦免,寶血潔淨我,使我完全得著他自己的生命來彰顯他的榮耀。一粒種子若不落在地裏死了,就不能結出許多子粒來。我的“老我”必須經曆死亡,借著這次病患而死透。神要我在火的熬煉中,成為他合用的器皿。
請讀此見證的弟兄姊妹為我禱告,願我的經曆與體會能給你幫助。願病患者更有信心,健康者更珍惜你的生命光陰。
中國大陸傳道人,現居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