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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60年5月26日，周總理、陳毅副總理宴請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的國宴。席間無以為樂，周總理就通知杜聿明到人民大會堂來參加宴會。這對剛剛從功德林監獄裏釋放出來的戰犯來說，無疑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席間，周總理特意把杜聿明介紹給蒙哥馬利，說：杜聿明同陳毅打過仗。蒙哥馬利問：誰勝利了？周恩來指著陳毅說：他獲勝了。蒙哥馬利問杜聿明：那次戰役你有多少軍隊？
杜聿明答：一百萬。蒙哥馬利說：擁有一百萬軍隊的統帥，是不應該被打敗的。
可是陳毅元帥有二百萬人，因為我手下的人最後都跑到他那邊去了。杜聿明的回答引起了在場的人一陣歡笑。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是多少，也欣賞當時杜聿明回答的機智。可是一個大國的總理，一個副總理兼外交部長，拿一個敗軍之將來逗樂，不能說是很厚道。
好在傳統的軍人比較看重輩份和門第，周總理做過黃埔軍校的政治部主任，是杜聿明的師傅，陳老總出道也比杜聿明早。用毛主席的話講，杜聿明是個娃娃。這樣做，還算是抬舉了老杜呢。
（二）
1963年11月10日，周總理與陳毅副總理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接見了杜聿明、溥儀等文史專員和他們的妻子。周總理考慮得十分周到，特意邀請了魯迅的夫人許廣平、張治中先生和夫人、傅作義先生和夫人作陪。
當杜聿明和曹秀清接到周總理的請帖時都十分興奮，尤其是曹秀清，早就想見周總理了，當周總理滿麵春風地同她握手並親切地對她說：歡迎你回國定居的時候，曹秀清激動得兩眼掛滿了淚珠。
談話中，在座的陳毅副總理特別提到：最近台灣放出一些讕言蜚語，說各位還沒有真正得到自由。我現在要問各位一句話：你們是不是真正自由了呢？不要有顧慮，可以坦率地告訴總理和我，凡是各位感到不自由之處，我們一定采取切實措施，保證各位有充分的自由。
杜聿明和所有專員一致表示：我們的生活、行動都很自由，一切統由自己安排，沒有任何人幹預。請兩位總理放心。
當時的大陸，經過了反右和廬山會議，連龍雲、陳銘樞、彭德懷、楊尚昆這樣的開國功臣都被打成了右派或反革命集團而銷聲匿跡。這些個戰犯，還敢說不自由？
就是劉阿鬥再生，也還會說那句老話：此間樂，不思蜀也。
隻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幾年以後，連陳老總他自己，也沒有太多的自由了。
２００６－４－１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