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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廣堂友同誌雜談

(2005-12-23 11:49:49) 下一個

[“中共早期軍事人物一知半解談”之“獵頭篇”出籠時,蒙很多朋友幫著起哄,其中的一部分家夥後來好象移民清談了。清談也快一歲了吧,虎子亂開口,A沒什麽東東好喂,就從現正寫著的“一知半解談”的第二篇“堂友篇”中抽出若幹段落,修修補補、增增減減,重新結構成獨立一篇,算是A對朋友們的掂念吧。]

作為民國時期最出名的三所軍校之一,雲南講武堂的影響範圍遠超出雲南一省,川貴兩廣的軍隊裏,也都留下講武堂堂友的足跡,其中不少人日後更加入中共,成為堂友同誌,最著名的,當然就要算葉參座葉堂友了。參座當年走的是曲線求學的道路,先去南洋打工,然後去昆明深造,按今日的標準,好算是準海龜了,隻不過人家現在是學海龜來兮,他老人家當初是龜來學海兮,排列組合不盡相同吧,卻不料想畢業後也當了段時間海帶,蓋滇軍其時已不再給外鄉人提供太多機會,援閩粵軍呢,實行的是股份合作製,大股東經理、二股東襄理,全不管是不是MBA、CPA、CMA,無股無本的葉中尉,到了這個田地,有參就好,何敢求座?終日彷徨的很。直到有一天和同堂們致信大總統,這才明辯方向,上喻鄧一師安排。要說這鄧鏗的廟裏,好是真好,就是和尚太多,且各奉名宗、各懷密笈,堂友們人雖不孤、勢力弱小,葉同學遂再接再厲,隨駕桂林,一躍而成革命中堅。可惜那時節,大總統自己的飯轍,也是今日說有、明天道無,飄忽得很;革命尚未成功阿,葉同誌當然繼續努力,一時隨從、一時教練、一時又陸戰隊起來。

葉同誌事業大發展,得益於民達同誌的提攜。張民達,革命黨人中的一把利劍,執行革命任務,不管明打暗殺,從來不避風險。陳逆犯上,山炮打大炮、上將軍驅大元帥,仍保持忠誠的部分粵軍在許崇智的指揮下,轉進福建,張民達提升許部第八旅旅長,葉同誌出任參謀長,終於得其座也,正式其參座生涯。張旅長領軍是半路出家,雖然打起仗來每每衝鋒陷陣、不計生死,軍事素養方麵畢竟欠缺,指揮部裏的活計,多有勞動參座,於是張葉同誌相得益彰,把八旅搞得紅紅火火,回到廣東後,粵軍整編建國,張同誌高抬一步,晉升第二師師長,葉同誌亦步亦趨,跟進師參座。這一段時間,應該是葉參座人生中第一個小高潮了,春風得意,物質享受也是空前,日後參座自己有牛奶洗手之說,可見一斑。

早在建國粵二師建立之前,參座已加盟黃埔創建,榮升二師參謀長後,繼續以二師代表名義參加軍校組建。說起來參座也是頗有教緣,早年在馬來亞就當過孩兒王,桂林大本營時期,又奉大總統差遣,與顧同誌祝同同執教鞭,要是再加上在鄧一師教育班助教的經曆,可說是走一路、教一路,屢教不改。此番堅守黃埔教堂,絕對是遠見卓識;其間又奉廖黨代表命令,組織教導新兵一營,用於輔助軍校教育,黃埔編製不夠啊,為出糧方便,遂使用二師獨立營名義。東征發動,粵二師與校軍一體出力,可到了排排坐,吃果果時,蔣校長坐了首席,民達同誌同蔣同誌曆來是對頭啊,咽不下這口氣,急急趕回家找許總司令訴說冤情,不幸半路溺死。民達同誌死後,參座頓失知音,在二師的風光也打了折扣,幸好有黃埔外宅,進退有據,遂無根本之虞。以後獨立營擴充為新編團,又叫二師教導團,葉參座成了團座。這是葉堂友曆史上第一個教導團座,遠沒有日後以第四軍參謀長兼的那個教導團座來得出名,但這是參座依托二師建立起來的家務,二師的戶口,黃埔的血統,對參座日後的事業走向,有莫大幹係。

廖代表遇刺,粵係黨政軍大地震,蔣契弟順勢運作,許盟兄落花流水,參座的二師老同事們,也多隨莫雄莫師座大行黴運,惟有新編團,因早已脫胎換骨,俄國槍扛著、黃馬褂穿著,於是平安無事,並改名黨軍第一支隊,正式更換戶籍。一支隊以後並入第一軍二十師,葉司令先是改回團長頭銜,又當了一段時間的副師長,便又重新參座起來。再一次領兵,是在北伐軍攻克南昌以後的事了,當時蔣總司令以孫大帥的俘虜兵加黃埔軍官,建立新編二師,任一軍預備隊葉參座為師座了。從當時狀況看,葉堂友在粵黃兩係都有些人緣,蔣總頗有借重之意,且葉堂友做幕中工作久了,行事好雨潤物,兼有不善種自留地的曆史,不易惹軍事強人猜疑,若一直在蔣係統堅持下去,不會比非黃埔的賀國光混得差吧?可惜葉師座與蔣總緣分有限,不久就因政見不和,掛冠而去,找粵係的左派同誌張向華去了;一軍中的另一個粵係師座薛嶽,也是英雄所見略同,也到了向華那裏,不過薛葉之間,倒是不太和睦,薛在張向華耳邊,大講老葉不可靠,向華不聽,遂令老葉去四軍參座。以後故事,大家滾瓜爛熟,不在話下。

其實南北對峙時期在粵軍中服務的堂友人數還是不少的,隻是象葉參座那樣發達的人不太多,國軍中的例子有文鴻恩和溫建剛。文是海南人,初在黃大偉部粵軍服務,以後進入吳鐵城的警衛軍係統,國民革命軍編成時,文隨警衛軍並入第六軍,攻占南京後,原警衛軍血統的部隊逐漸脫程入蔣,文本人在北伐後期升任師長;溫建剛則在國民革命軍成立之初就供職於蔣係統的第一軍軍部了,並逐步成為蔣身邊的紅人,北伐軍進入江西後,溫出任北伐軍總司令行營特務處的副處長,該處處長就是大名鼎鼎的楊虎。文、溫兩人在國軍勢力進入江南後陸續開始遊走於軍警兩界,不好算純粹的軍人了,溫建剛於南京攻克後,由蔣總任命為黨國首都的第一任公安局局長,一時灼手可熱,但溫某人也許因少年得誌,未免就狂妄了些,得罪人不少。以後去上海出任吳鐵城的副官處長,跟戴老板、杜老板打得火熱,一來二去,牽扯到南市毒品製造案裏去,此案背景複雜,黑白兩道的大老級人物多有涉及,溫應該不是主要角色,確鑿的行為隻是在案發後替杜老板打掩護,但溫自持後台硬,目空一切,把負責調查的CC得罪不輕,終於被打了靶,當了替罪羊。

文鴻恩或因吳鐵城的關係,也進入十裏洋場撈世界,三十年代時曾出任上海華界的公安局長,時陳賡與廖公子恰好在上海被捕,文局長的弟弟文華曾受托出麵疏通,促使廖公子的取保釋放。北伐時溫建剛在第一軍軍部的同僚符昭謙,也是講武堂堂友,海南人,符處長比較老實,一直待在軍中,離開一軍軍部後在師、軍、集團軍各級部隊擔任參謀工作,一直到內戰結束前夕才出任軍事主官,在九十三軍軍長任上,大概是不忍看著弟兄們成為解放戰士,遂帶隊整體走向解放。粵係國軍堂友中,軍職最高者應該是黃國梁,曾在鄧一師和葉參座當過同教的,北伐時一樣進入蔣係,成為一軍係統的主要軍事幹部之一,北伐後期升任第十四師的師長。做為跨中央粵係的複合型人才,黃國梁以後多次接長中央化中的廣東部隊,是兩邊都咳接受的人物,內戰結束時,黃以兵團副司令在大陸句號,去台後高掛國防部中將高參,也就是工資單上一個符號了吧。

早期比較發達的廣東堂友,還有一個張國森,和葉參座是朋友,一起寫過聲討陳逆炯明的大字報,都屬於大總統的好孩子了,不過與大總統的接近程度就有過之而不不及,炮打總統府時,警衛團機槍連的張連長就在府中守衛夫人,出得府來,又不辭艱辛,懷揣雞毛信奔走遠方,勸說革命戰士勤王,是建立了曆史功勳的好同誌,新局麵開創之後,遂升任大總統交際副官,聯絡各路三民主義的好孩子。大總統去世,蔣總司令當道,雖說是永豐艦上的難友哥哥,對先大元帥身邊的小弟弟們,似乎不太關照了,已是少將階級的張同誌,隻好去程頌公的六軍中當一個小小營長,一刀一槍,重新博回少將。可惜頌公不是個掌舵高手,人家大擴軍,六軍倒好,建了拆,拆了建,來回折騰,終於翻船。六軍解體,張少將也沒了飯碗,一度替他人做嫁衣裳。以後靠了老關係,一時參議,一時谘議,要不防空主任,寫文章探討如何打日本飛機。百萬雄師過大江,張國森急奔故都南京,出任中山陵拱衛組副組長,負責接待中外賓客,又替大元帥掌管交際了,想來駕輕就熟吧。

葉參座自己的新編團裏,也有不少堂友,其中就有參座的同學陳伯英。陳伯英和參座似乎一直是如影相隨的,一起從雲南回廣東、一起到張民達帳下,參座建起自己的家務,陳伯英當然更是要隨去的,不幸在香洲兵變中被殺,否則也很可能隨紅隨共的。新編團的兩個團副,廖鳴歐和練惕生都是堂友,前者與葉的關係更密切些,後來隨部並入二十師,葉高抬一步後,廖鳴歐便晉升為團長。北伐開始,葉參座隨一軍大隊出工江西,廖部則隨何婆婆的東路軍進入福建,以後脫離一軍,轉入粵東徐景棠係統。葉參座暴動失敗出逃後,廖專門從其潮汕警備司令駐地趕去廣州探望葉母,風風雨雨,堅持關照十幾年,一直到老人家去世。廖司令良心很好,仕途卻坎坷,所投徐景棠、蔡廷鍇集團先後垮台,兩次失業,以後在老上司徐景棠的保薦下,在餘漢謀、薛嶽幕中打工,都是非主流了,特別在薛兵團副參謀長任上,受了不少閑氣;抗戰勝利時,廖在張向華的第二方麵軍,被任命為廣州日本戰俘管理處主任,四八年在孫科的保舉下出任惠陽地區專員兼保安司令,解放前夕,接受葉妹妹的策反,應約派員去香港聯絡,不幸再一次所托非人,所派主任秘書李唐俊,軍統同誌也,薛嶽薛主席一聲令下,廖司令的性命,就此斷送,夫人孩子即刻被掃地出門,連收屍都趕不上,還好以後一直受到葉家的關照,不幸中的大幸吧。練惕生的運氣比廖鳴歐好得多,葉參座逐步赤化的階段,練堂友正好請病假,免去當時未來好多是非,以後粵軍各係大比武,練堂友又常在奏凱的一邊,故一路順風,是師、軍長的主流官了,內戰進行到尾聲時,練將軍在福建也練上了專員保安,但就交得良友,在傅柏翠的敦促下,跑步起義了。以後出任黨外某黨的福建主事,在政協裏肝膽相照,文革一起,又難免榮辱與共了。

以上諸公,雖與中共多有這樣那樣的緣分,倒底還都是外人了,而當年廣東的堂友裏,正式過戶中共的還是頗有幾個人的,且黨內資格都在參座之上,其中入講武堂最早要數徐成章。徐是在廣東湘粵桂聯軍某支隊參謀長的任上加入中共,時中共成立不過隻有一年。徐成章在中共軍事史上還是有特殊地位的,他是中共第一個軍事工作部門,兩廣區軍委的委員,又是大元帥府鐵甲車隊的第一任隊長,這個部隊現在被官方確定為中共直接掌握的第一支武裝部隊,其實在此之前中共已經試圖建立自己的武裝,這還得感謝商團反革命的啟發,兩廣區軍委決定依樣畫葫蘆,成立了工團軍和農團軍,各有二、三百人,這才應該是中共組織自己武裝的第一次嚐試,其中由彭湃掛帥的農團軍,實際指揮官就是徐成章。不過工農團軍既不是正規軍,存在時間也不長,現在以正式編製的鐵甲車隊為開市第一股,道理也是說的過去的。從這個意義上講,徐指揮的部隊雖然不多,倒好算是中共第一位總司令了,葉挺、老總之類的,隻好靠後站站了。可惜徐這個人一貫不堅守專業道路,畢業後就去當海南某縣的警察局長,好容易去警入軍了,也鐵甲隊了,偏偏又見異思遷,領著幾十號黃埔學生去省港罷工委員會教練老大哥,成了糾察委員長,大概也是個第一吧。以後一部分糾察下鄉、一部分糾察從軍,剩下的千把人去了財神廟,成了廣州政府財政部的緝私團,徐委員長呢,連降N級當了團長,再創幾尼斯,成了中共緝私征稅的第一人了。四一二事件後,徐的老大哥讓粵軍老三哥打了個措手不及,部隊全部散失,徐團長隻好找老搭擋彭湃再接再厲,指揮老二哥當上師長,南昌起義軍入粵時一度進占潮汕。以後回家鄉海南,成了瓊崖紅軍中路總指揮,未及陣亡。

與參座一樣,徐成章也好算黃埔係了,黃埔初建時任軍校特別官佐,與陳誠幹的是一路活計。另兩位廣東的堂友同誌,也都曾穿過黃馬褂,其一是曹石泉,黃埔一期的區隊長,校軍飆起,曹石泉任連長,累功升黃埔教導一團第三營的營長,可別小看了這個營長職位,日後無論拿到國軍共軍裏去,都是能嚇人一跟頭的資曆;不過曹營長別說是共軍了,連國軍的正式成立都沒等到,沙基慘案時,曹是軍界遊行總隊長,這位前廣東軍政府的陸戰隊副營長,沒有死在戰場,竟在遊行中死於英國同行。另一位黃兄堂友同誌是嚴鳳儀,也是黃埔教導一團的骨幹,曾任二營營長,嚴營長的運氣就比曹營長的好一些,曾是國軍第一軍的團國民黨代表、紅十三軍的參謀長,算是手握兩軍的原始職工股了,嚴鳳儀是徐成章的同鄉,以後都回家鄉領導瓊崖紅軍,徐同誌是東路總指揮,嚴同誌是中路總指揮,比翼雙揮。可惜海南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折斷腰,南國雖是鬧紅的策源地,終不能成燎原之勢,大批加盟的元老級同誌犧牲,嚴鳳儀日後也在香港被捕,被引渡殺害。廣東堂友同誌中還有一海南人,名叫鍾高明,堂曆比上麵幾位略淺,隨粵軍南征鄧本殷時返回海南,任澄邁縣縣兵大隊長,四一二後被投入監獄,數月後被殺。

南北對峙時期,粵桂雖不是一家,但你來我窩裏捉雞、我去你窩裏掏蛋,常來常往,堂友們既然在粵軍裏舞刀、難免就也要去桂軍裏弄劍,雖然舊桂係非遊即巡,新桂係搞的是四校幫,留給堂友的天地比之粵軍的還有狹小,但也出了一個勇冠三軍的人物,北伐後由小鄧招聘入紅軍,任紅七、八軍總指揮,這就是李明瑞。李雖也算堂友,但不是昆明總堂出來的,雲南陸軍講武堂在不同時期裏,曾在貴陽、瀘州、韶關、廣州、徐州開設分堂,李明瑞就是韶關分堂口出來的,從軍後在廣東林虎部桂軍服務。陳炯明組織還鄉團,桂軍在廣東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不久陸氏老營又告不保,舊桂軍分崩離析,紛紛自謀出路,林虎部新秀李宗仁李猛仔上山自立為王,俞營長作柏帶兵相投,部曲中就有營長大人的忠誠老表,李排長明瑞,是為李老板猛仔的第一批夥計。

說書李明瑞,就免不了說他娘舅家的兩個兒子,李明瑞從軍,是表哥俞作柏領的路,進共產黨的門,就是表弟俞作豫牽的線了。依A的拙見,李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軍人,從來是落力拉車,這看路的活計,就要仰仗血表親了。在桂軍裏,俞李兄弟以親情為主線,以袍擇為外圍,隱隱結成了一個小派別,靈魂絕對是老大俞作柏,便是小弟作豫的共產走向,也是拜兄所賜,老俞自己呢,也頗願意揮舞主義的大旗,隻不過頭大了一點,又滑了一點,不會急急忙忙往個小廟裏擠;中共呢,為我所用就好,也不急著請進廟裏天天拜,就這麽大家客客氣氣著相敬如賓。阿呀,這咳說得有點跳線,還得回頭順著杆子爬,話說桂局重洗牌,李猛仔喜得黃白之資,財大氣粗,以至後來居上,囊括八桂,俞營長也就成了俞旅長了。俞旅長頭腦活絡啊,敵我友轉著圈玩,玩到出火,與猛仔老板的關係,難免就有點糊了,加上諸葛某白猛上扇子,這俞旅長的屁股上便漸漸冒起青煙,老俞是聰明人阿,看看勢將不免,還是主動超脫一步,好在以前幫著黃老二挖李猛仔牆腳,也算替自己留了條後路,遂至黃代表主席處校長廳長去也,所遺旅長職務,薦瑞表弟接受。這種安排,老俞自然後顧無憂了,猛仔也看著順眼,反正俞旅的苦活累活危險活,從來就多是李團長明瑞扛著頂著的。於是老俞留在廣西工農運動,大李小俞跟著猛仔老板出征北伐。

上海四一二,南寧跑龍套,老俞跑去香港,雖然黃主席還念著挖牆腳的舊情,清完黨派人去請,老俞心裏明白,回去做空頭有什麽意思?故避而不見。其實老俞的本錢並沒有在省裏蝕光,真正的棺才本,前線的老實表弟還給他好好看著呢,當然也不是毫發無損,前腳俞廳長畏罪潛逃,後腳小俞團長便讓人掃地出門。說起來猛仔老板看不上老俞也不是沒有道理,挖牆腳的事因有黃老二摻和在裏麵,李老大為了維護團體的團結,當時是忍著不說的,就對人說小時候的故事,據李猛仔揭發,老俞還是小小魚就不學好,炒排骨炒的不耐煩,竟然在戰場上打蓮子羹黑槍,這實在是墨墨黑了。不過A聽過故事,覺得猛仔也有不是,這麽個人長期用著,絲毫不懂得舉一反三,你以為你不是連長,他打不得你嘛?斬草也不知除根,你以為光把俞家二兄弟趕走就太平盛世了嗎?不叫李猛仔,十足李阿呆了,不過話還是要說回來,俞李的小圈子,隻是桂軍內部的派別,並沒有到獨立獨行的地步,猛仔老板雖然看不慣老俞,對老實能打的明瑞也一直賞識,隻要高層處置得當,縱算俞家兄弟對桂係絕望,大李未必對團體無情,退一步說,大李也傷了心,這部隊也不是說拉走就能拉走的,壞就壞在桂係最高層搏弈上了,桂係前三頭(李黃白,後三頭李白黃),老大日益象個立憲君主,在廣西時,還有個民主程序要走,老二老三點手點腳之後,老大隻有點頭,北伐了,老二在家裏獨攬,這也不好說什麽,前線呢,老大話過的事情,胡宗鐸們可以說等問過三老板再定,三老板發的令牌呢,當然就隻要知會老大一下而已了。於是諸葛白挾製度之便,在軍中大搞又白又專,提拔保定校友,各占要隘,分兵把關,明瑞這些老同誌,名既不專,其實不白,當然飽受傾壓,桂係大擴軍,夏威、胡宗鐸之後,明明排輩排到大李,偏偏把小白的前警衛團長陶鈞越級提為軍長,猛仔也看不過眼,百般無奈,讓大李副軍長兼師長,於事何補?小俞之丟官,明瑞不能不危,小陶之越升,明瑞不能不忿,且胡陶把持財源,大吃大喝,七軍老長毛,幾淪為丐幫群英,於是群情洶湧,蔣桂戰爭一起,老俞攜蔣總銀蛋,一呼而百應,前線桂係十四萬大軍,反的反、垮的垮,瓦解殆盡。

俞作柏、李明瑞帶兵回廣西後的故事,大家想必叨總設計師的福,聽過看過了,不勞小A來羅索,隻把幾人的結局,略略表一表。俞作柏失敗又跑去帝國主義處避禍,其實當初老俞反蔣失敗,很大程度上是資金周轉問題,蔣總的支票跳票,黃老二的遺產又吃不著,三軍嗷嗷待哺,將士離心,剩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廣東代表來薛嶽,老俞也答應了與廣東合作啊,但薛某人吃夠了CP的苦頭,眼看老俞幕中帳下,紅彤彤一片,立即大耍太極,雖口唱哥倆好,袋子裏八十萬銀票,滴水不漏,原路帶回廣東去了,桂局遂不可收拾。俞作柏在抗戰中出任忠義救國軍總指揮,領略當年猛仔的甘苦,卻又沒有李老大的福份,這桂係的江山,猛仔到底是又打又坐,諸葛白挖光了老大的牆角,也還知道把老瓦當安到新砌的牆上去,戴老板那兒就不一樣了,人家自己的產業,老俞來掛名,還能哪樣?說白了也就一臨記的待遇,教教胡司令們打槍放炸藥吧了。以後不忠不義不救國,就隻能勉強救自己了,還好早年學的懸壺的手段,不至餓飯,四九後致意張大將,獲人民舊幣五百萬,又在廣東政協圈下一隅,靜靜安度晚年。俞作豫呢,則早在紅八軍失利後,跑到香港找組織,不料誤接頭叛徒,花言巧語,被騙到深圳,遂光榮。

 

再來說李明瑞,大李在決定參加中共革命的時候,便安排身邊的弟弟李靜生回了家,托之以父母,看來完全明白紅軍的弱小地位以及前途的凶險,以大李的身份,在這種狀況下加入紅軍,A看確是個有大丈夫氣概的人。以後被殺的事也沒有傳說的那麽玄吧,其實就是七軍新任董事長葛躍山為樹立領導權威,找原管理層的晦氣,所謂強龍硬壓地頭蛇,是之謂也,當時不希奇,現在也普遍,政軍商各界一體通用,放之海內外而皆準,隻不過在戰爭的條件之下,取的是血腥的方式了。七軍老人,除上調軍委的張雲逸和養傷的龔楚,其他如許進、許卓、馮達飛、魏伯崗、餘惠、雷經天,基本一網打進,單單留了個李明瑞在外麵。沒動李明瑞,當然不是新董事長慈悲為懷了,依A猜測,一是大李這個總經理,並沒有董事會的席位,一個非董事總經理,幹活時嚇嚇小妹,到了決策層,也就比屁大一點,新老板搞定了股權,急著要改組董事會,沒理由舍近求遠;這第二嘛,大李雖不是軍內實權人物,可名聲在外,這棵樹大了點,沒有相當層級點頭,也不是好隨便亂動的,要立竿見影獲得威權,還是動級別略低而實權較大的其他人員來得實惠。不過大李人雖在外麵,卻日日讓假革命的流言拱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要求與新管理層溝通,也是不理不睬。A的推測,處於嚴重威脅下的大李或著因此有自保動作,其實人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要走,有什麽不好理解的?隻是讓人逮著機會,先斬後奏了。事發後高層震動,葛躍山被降職為政治部主任,另調張純清為政委,未被整死的七軍老幹陸續被放,軍長也由七軍老人張雲逸、龔楚先後回任。這大概是大李以死為七軍老人做下的好處了吧?

 

作者:anzampca

原發:清談天地 http://www.talkskyland.com/dispbbs.asp?boardID=63&ID=17348&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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