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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國毛人鳳台島“鬥法”記

(2005-04-05 13:40:39) 下一個

  “太子”被內控

 

蔣經國曾經是台灣諜報係統的巨梟,但說來好笑的是,他起初卻是台灣特工的內控對象。

 

蔣經國最初抵台,大概是1949年6月間。半年多時間裏,沒有任何職務,蔣介石長子是他惟一的名分。每日黎明即起,從他的四條通寓所趕到“總裁辦公處”,聆聽“嚴父”教導或開卷苦讀,畢恭畢敬,不敢稍有懈怠。但他走到哪裏都有“地下跟班”,名義上是保護他的安全,實則是盯梢。“地下跟班”的官方名稱叫做“特別防衛專案組”,簡稱“保防組”,一共兩組,每組組員若幹,大多化裝為“三輪車夫”,布置在四條通寓所和蔣介石官邸四周,24小時全天候監視蔣經國,同一時間裏至少有兩個“三輪車夫”盯梢。此外,負責巡邏四條通的台北市警察局三分局與“保防組”也有協作關係。在四條通寓所附近叫賣的攤販和流動小販,也不乏“保防組”的線員。四條通寓所的全部電話也被24小時監聽。蔣經國被台灣諜報機關的天羅地網罩了個嚴嚴實實,一舉一動莫能逃脫台灣諜報機關的視線。而且這些外勤諜報員和內勤主辦參謀均使用時時更換的化名,即使事後也絕對無法從檔案中得知他們的真實身份。在這些“隱身人”無所不在的“監測”目光中生活了整整九個月!若言行稍有不慎,他的個人命運就會發生巨大逆轉。

 

蔣經國以其慣有的沉著穩健,度過了這一劫。九個月的嚴密“監測”,證實蔣經國“政治忠誠度確實無可質疑”,於是決策層授予他重權,其一便是接管台灣諜報係統。

  蔣經國能駕馭驕兵悍將嗎

 

國民黨諜報係統門派龐雜,主幹有兩個,即軍統和中統。到了台灣以後,蔣介石決定整頓諜報機關,把林林總總的各派係歸屬到一人麾下,以實現統一調度。這個人便是“太子”蔣經國。

 

蔣介石為什麽要選擇蔣經國?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諜報大權生死攸關,別人,他一萬個不放心;再一個原因,蔣經國才智過人確實能夠膺此重任。老蔣了解兒子:

 

記憶力驚人。凡是和蔣經國打過照麵的人,哪怕僅僅是一個照麵,多年之後重逢,他隻要略一思索,就能將過去在哪裏見過,當時談了些什麽,清清楚楚地複述出來。

 

煽動力強。蔣經國擅長演講,雄辭滔滔,聲情並茂,使聽眾熱血沸騰,如醉如狂。

 

特殊的親和力。蔣經國看起來沒什麽架子,對高級官員嚴厲而對下層人士寬鬆。有一個考入訓練班的華僑青年,晚上起來在寢室門口就地小便,碰到夜巡的蔣經國。蔣經國問他怎麽可以在這裏小便?“為什麽不可以?”“不好看嘛!”“你也有一個,我也有一個,有什麽不好看?”蔣經國笑笑就走開了。第二天蔣經國訓話,把這當故事講出來,但並未點那僑生的名,大家聽了,笑得前仰後合。那僑生才知道頭天晚上碰到的是何方神聖,感動得不得了,竟至向朋友表示:這種老板,我為他死三次都願意。

 

有用人惟才的雅量。蔣經國當然也搞自己的的圈圈,“非‘幹’(他主持的幹訓班、幹校)不可”。不過他主管諜報係統期間,幾個要害部門的曆任長官,如安全局的鄭介民、陳大慶、夏季屏、周中峰、王永澍,情報局的毛人鳳、張炎元、葉翔之、汪敬煦,調查局的張慶恩、沈之嶽、阮成章,乃至中央黨部二組、六組的主任,不但沒有一個是“中央幹校”研究部出身,而且跟他都沒有太深的私人關係。

 

不偏聽偏信。諜報機關內部小報告成風,頭兒如果偏聽偏信各種密告,一定會糾紛不斷。在這方麵蔣經國的耳朵很硬,對關鍵的人和事,寧可相信自己的判斷,而絕不為小報告所動。

 

這些政治性格,顯現了蔣經國絕非等閑之輩,他挾蔣介石之威且才高八鬥。然而,麵對諜報係統的那些驕兵悍將,他能駕馭得了嗎?行內人將信將疑。

  清道夫驅逐地頭蛇

 

蔣介石沒想到,從前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毛人鳳,現在並不那麽順從了。蔣介石要讓蔣經國接任保密局局長,原任局長的毛人鳳退為副局長,毛人鳳竟然抗命不從。區區一個國防部下屬單位長官,敢和最高統帥抬杠,其原因眾說紛紜,但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毛人鳳自信有足以與蔣介石抗衡的靠山,有恃無恐。毛死後,鄭介民諄諄告誡他有意扶植的接班人葉翔之:“不要跟(蔣)夫人太接近,總統是很忌諱這一點的,毛人鳳就死在這上麵。”鄭介民一生大智若愚,不輕易用那樣莊重的口吻對部屬講話。他那段話講的應該是實情。鄭的隨從曾得意地向後人描述,鄭每次晉見蔣,到了官邸都不會忘記先打電話給侍衛長,請侍衛長安排他在見過老先生之後,給向夫人請安的機會,到了夫人的會客室,也都順便給蔡媽(宋美齡的女傭)請安。於是連蔡媽在官邸裏也說鄭的好話。

 

1950228日,蔣介石連下三道手令:一是派蔣經國重建軍隊政治機關;二是派俞鴻鈞負責設計台灣財政經濟秩序;三是派“台灣保安司令部副司令”彭孟緝為“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主任委員”,負責協調指揮各諜報部門。其中最值得玩味的是第三個手令??你毛人鳳不是不服蔣經國嗎?得,我就派層級比蔣經國更低的彭孟緝來領導你。

 

彭孟緝何許人也?“二?二八”事件時,彭正在高雄要塞少將司令任上,以鎮壓“果斷”而得白崇禧賞識。後來白保舉他為“台灣省保安司令部中將司令”。台島國民黨“將星”雲集,他這個區區“中將”,仍不過是官卑職微的“芝麻醬”而已,即便在國民黨諜報係統內,他也算不得大人物??毛人鳳、鄭介民、葉翔之,還有中統局局長葉秀峰,哪一個不比他的資曆高出一大截?在諜報係統嚴格的等級製度下,彭孟緝以地方治安機關“副司令”之身,來“協調指揮中央各情報單位”,真是談何容易!蔣介石之所以選擇彭孟緝,一是針對毛人鳳的自負,故意派個層級較低的人領導毛人鳳,打擊其氣焰;二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蔣經國治不了毛人鳳,讓彭孟緝上陣,作蔣經國接管台灣諜報係統的清道夫。

 

  彭孟緝果然不辱使命

 

起初,不僅“軍統”抵製他“協調指揮”,“中統”和“陸海空勤四總部”的情報單位,都不屑於接受他的號令。經過兩個多月的僵持,彭孟緝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他起用“保安司令部”內戴笠的學生鄭紹遠,任命他為“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主任秘書。鄭獻計:請所有“中央情報單位”的副主官赴宴,然後如此這般……酒過三巡,彭孟緝亮出蔣介石授權他“統一”諜報係統的手令,向副主官們“請教”統一辦法。副主官們挨個看了之後,或默不作聲,或“王顧左右而言他”,於是彭孟緝單刀直入:“各機關諜報人員,必須持有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所發給的工作證,才能在辦案時要求戶政機關,軍、憲、警機關,郵電檢查機關配合;請在座各位參加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負互相協調之責。凡從事諜報工作之各單位人員,如無工作證證明其身份,均以冒充諜報人員論處。”與會者見他們的個人地位已經有了保障,不敢公開與蔣介石唱對台戲。於是在酒酣耳熱之際,相繼在會議記錄上簽了字。蔣介石閱後立即批示:簽字的各單位副主官即為“台灣情報委員會”委員,直屬彭孟緝領導;以正式公文通令各單位知照。等毛人鳳等各單位主官發現上當,早木已成舟了。彭又令將各單位的諜報人員名冊、照片、級職等資料悉數送到“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以領取工作證。諜報機構一向為秘密團體,其情形與民間黑社會相似,以內部組織為最高機密,絕對不容外界窺知,一旦有變,就會將全部名冊鎖進鐵箱,沉入海底。彭孟緝略施小計,撈到“海底之月”,實現統一調度自非難事。“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的權力因此膨脹到驚人的地步。

 

彭孟緝初步整合了台灣諜報係統後卻忘了“清道夫”使命,坐在主任委員椅子上,不想“功成身退”。他那早年做過孫中山秘書的老子,一再告誡他應居“高”思危,他才開化。蔣經國終於得以正式接管。蔣氏父子自然待彭甚厚:他先升陸軍二級上將,接著擊敗名將孫立人而爭得參謀總長寶座,再任陸軍總司令,再回升一級上將參謀總長。彭成了台灣官場少見的“直升飛機”。

 

在利用彭孟緝“清道”的同時,蔣氏父子對付毛人鳳還有一招,即設立“總統府機要室資料組”,由蔣經國任主任,代表老蔣掌管所有台灣諜報機構。上呈老蔣的所有文書,必須由這個“小單位”先行過濾;各諜報機關的人事任用,也必須向這個“小單位”報備或申請核準。包括毛人鳳在內的諜報機關長官,任其再悍,也不得不接受這個隻相當於總統府一個“科”的小單位的業務指導。借助“資料組”,蔣經國統轄台灣諜報係統的合法性有了保障,借助“工作委員會”,蔣經國又有了統轄台灣諜報係統的實權,蔣經國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台灣諜報機構首腦。毛人鳳雖然心裏一萬個不高興,但在程序上他是毫無招架之力的,隻好就範。

  縱橫捭闔毛人鳳左右

 

新官上任三把火。蔣經國的第一把火直衝毛人鳳。因為毛人鳳的保密局兼有“積極情報”“消極情報”兩項職能,權限過於寬泛,在台灣諜報係統中最容易坐大,更何況蔣經國接管時毛人鳳已有抗命不從的表現。在驕兵悍將充斥的台灣諜報係統,必須先把頭號悍將毛人鳳製服,殺一儆百,蔣經國才能真正樹立自己的絕對權威。

 

毛人鳳在台灣諜報係統的頭號宿敵,是後來出主“國安局”的鄭介民。鄭介民是黃埔二期生,曾留學莫斯科中山大學,做過蔣介石的侍從副官,後一直做諜報工作,在蔣桂戰爭、福建事變、兩廣事變及暗殺漢奸張敬堯中均身手不凡,軍統中地位次於戴笠但資曆高於戴,而能克製自己,從來沒有與戴發生正麵衝突。在蔣介石眼裏,鄭介民確實是“德才兼備的好同誌”,因此對鄭極為信任。蔣經國接管諜報係統,把他當作主要的依靠力量。而鄭此時再也忍不下毛人鳳騎在他頭上發號施令這口氣,蔣經國要“修理”毛人鳳,正中他下懷,於是全力協助,成了蔣經國的頭號幕後軍師。

 

蔣經國還有兩個搖羽毛扇的,即他的留蘇同學王新衡和嚴靈峰。王、嚴在抗戰時期都做過軍統局本部第二處處長,資曆不下於毛人鳳,人脈豐沛,在保密局上下門生故舊甚多。

 

軍師們出的最重要的一個主意,就是建議蔣經國接收“保密局”,無論如何要與當時的“保密局”副主任秘書兼第二處處長的葉翔之(王、嚴早年都先後做過葉的直屬長官)建立直接關係。蔣經國接受了這個建議,於1950年5月秘密會晤葉翔之,開門見山,要葉協助他完成“改組”保密局的計劃。蔣、葉在台北中山北路六條通一個少有人知的地方見麵,竟然仍被毛人鳳派人偵知。葉自知日子馬上就不好過,必然招來“家法”處死的後果。

 

毛人鳳除跟戴笠是浙江江山小同鄉外,其資曆實在沒有可數之處,內勤沒有當過處長,外勤沒有當過站長,也不是軍統初創時“十人團”的成員,而是半路出家,在軍統業務談不上有什麽親身經曆和經驗,無法與鄭介民、唐縱等諜報界大佬相比。但毛人鳳入幕後,以“任勞任怨”和對戴笠“體貼入微”而備受賞識。四麵八方來的急電,秘密工作人員日夜進出,他都隨時處理,從無失誤,深得戴笠信任。戴笠公出時將私章隻交毛人鳳,所有情報文件由他代拆代行。那時他對其他同事,也表現得敦厚和睦。他因此青雲直上,竟在戴笠身後擊敗所有競爭對手,成了戴笠惟一的合法繼承人。誰也不曾料到,一朝得勢,他會那樣殘忍陰狠。毛人鳳對人極少疾言厲色,然而他一旦對某個部屬表示“特殊”關切,籲寒問暖,該人回家後就得準備後事,買棺材備用了!葉翔之也經曆了這一險境。

 

事件由軍統局主任秘書潘其武引起。當時保密局毛人鳳以下便是潘其武,潘下來是副主任秘書兼第二處處長葉翔之。潘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葉則出身上海中國公學,曾留學日本。潘其武從青少年時代起一直單戀他的一個親戚,此時此女也逃到了台北,潘以為是有緣千裏來相會,豈料依舊是一廂情願。一次潘和葉翔之閑聊時,淒楚地說,共產黨的滲透真厲害,我的親戚某某,很可能也是一個“匪諜”。葉立刻回答:隻要是匪諜,不要說是你的親戚,就是皇親國戚也照抓不誤,你潘其武應大義滅親,以為同誌表率。潘說,現在我把線索提供給你,請予執行,正可公私兩全。葉不知是計,將那個女子拘捕到案。那時台灣的拘留所非常狹小且關押的“政治犯”日多,潘其武親自給她安排了一個單間,還燉了雞湯之類好吃的送去。那女子卻一點不領情,把食物碗筷一起扔了出去,且罵聲不絕,事情就這樣鬧大了。葉翔之親自提審。那女子開口大罵,把潘其武求她不遂的每件事都說得很細,時間地點清清楚楚。葉一聽就知道自己上了潘其武的當,被他利用來假公濟私,不由得無名火起,將那女子放了後,指著潘的鼻子臭罵一通。兩人就此宣告絕交。

 

桃色糾紛餘音未了,又出了一個麻煩。經過“總統府”典璽官核驗過的給葉翔之的獎狀竟然寫錯了頭銜,將“副主任秘書”寫成了“副局長”(保密局未設副局長職)。獎狀一到,潘其武緊張萬分,以為葉真的被破格提拔到自己上麵,他立刻將這個消息鄭重地報告毛人鳳。毛人鳳認定“提拔”葉翔之是蔣經國向他下的一著狠棋,便下了除掉葉翔之的決心。

 

毛人鳳隨即約談葉翔之直轄的第二處第一科科長楊漢敦,語氣溫婉,態度謙和,充滿關愛。楊漢敦驚出一身冷汗,去準備自己後事了。繼楊之後,又有兩名科長、數名科員被毛人鳳如此這般地約談。次日,這些人都被收押。葉翔之的副手侯定邦也被投進大牢。毛人鳳派人一再示意,隻要供稱秉承葉翔之之意,他們一幹人都可脫罪,官複原職。但他們都不肯誣陷葉翔之,最後楊漢敦等人全部被判死刑。後來由於多種原因,隻有一蔣姓科長被處決,其他幾人關押多年之後,陸續釋放。

 

葉翔之心驚肉跳,去找老上司王新衡。王就引薦他到蔣經國那裏。蔣經國順勢把葉的名字掛到了“總統府機要室資料組”。

 

但毛人鳳並不死心,仍要置葉翔之於死地,一麵經由軍法途徑要把葉逮捕“歸案”,一麵派出槍手埋伏在現在的圓山飯店山坡樹林之中,窺視對麵的資料組辦公室。如此僵局維持了一個月,小蔣不得不報準老蔣正式下令保密局免究葉翔之所有罪名。


  “毛”案“杜”案較上勁

毛人鳳召回了刺客,但他沒有放棄複仇計劃。他在蔣經國身邊密密布網,靜待時機。

 

  機會真讓他給等來了

 

1952年是美國的大選之年,蔣介石暗中一邊向親台的共和黨提供競選經費,一邊積極提供不利於執政的民主黨的“炮彈”。這些勾當,由毛邦初直接掌管。毛邦初是蔣經國的表兄弟,以“空軍副司令”的身份駐美,表麵上負責購買飛機、油料,實則主持“院外遊說”,並有一部直通蔣經國的電台,定期向蔣經國匯報。當時李宗仁也在美國。此屆美國大選,李蔣兩人唱開了對台戲??蔣支持共和黨,李則支持民主黨。民主黨便要李宗仁幫忙,把共和黨的這個幫手毛邦初給挖過來。李欣然應允,頻頻約毛邦初吃飯聊天,毛從不推辭,全然不知身邊就有保密局特務,他和李宗仁的所有交往都被記錄在案。不久親蔣骨幹、共和黨議員諾蘭訪台,向蔣介石提出一個要求:代為主持台灣空軍在美軍購。蔣當即應承下來,指示毛邦初向諾蘭移交。在美軍購可是一樁肥得流油的大買賣,氣急敗壞的毛邦初索性將兩千萬軍購款席卷一空,跑到墨西哥隱居。潛逃之前他還把台灣如何在美國搞“院外遊說”,如何收買共和黨議員,以及諾蘭等如何向老蔣提供政治情報等內幕,一古腦兒給端了出來。傳媒大嘩,民主黨趁勢發起反擊,提議組建專門機構,就台灣當局是否利用美國的援台專款在國會山遊說一事進行調查,參議院還就此形成了決議。

 

幸災樂禍的毛人鳳,趕緊把毛邦初事件的詳細情報送到蔣介石案頭。老蔣著實把小蔣教訓了一通。這一下蔣經國對毛人鳳恨得咬牙切齒,急於瓦解毛人鳳的“鐵桶江山”。鄭介民給他獻了一計:開辦訓練班,召訓新生及複訓保密、內調兩局現有幹部;在此基礎上,將兩局人員混編,並趁勢把積極諜報與消極諜報單位截然劃分,建立現代諜報體製。但此舉非同小可,必須老蔣點頭。恰巧這時發生了杜長城案,才使老蔣認可小蔣的決策。  

 

軍統少校杜長城在1946年四平街戰役中為陳明仁報功,破格連升三級,官至國防部技術總隊隊長。國民黨撤離大陸時,技術總隊負責破壞各種設施,阻滯解放軍前進;敗退抵台初期,技術總隊又設計出在海水中遇敵自動升起爆炸的多種詭雷,備受毛人鳳讚賞;杜長城為此自我陶醉,不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在台灣海峽幾次“海上大爆破”的軍事演習中,杜長城亂造預算,貪汙了不少黃金,其中一部分孝敬給毛人鳳老婆向影心。在毛人鳳縱容下,他還竟然異想天開,打算綁架蔣經國,未出手卻被小蔣偵知。杜長城和他的親信多人被捕。軍法單位對如此大案不敢審決,上呈老蔣。老蔣一怒之下,用紅筆在呈文下麵的名單上打個括號,批示“一律槍決”。文件退回原呈單位,法官們發現紙背還有兩個名字,但不在括號內,經過研究,覺得老蔣既然沒有括進這兩人,不如將錯就錯,把這兩個命大的放了。杜長城及涉案的另一個毛氏親信胡淩影卻沒能逃過此劫,成了蔣經國的槍下鬼。

 

杜長城案發,終使蔣介石對毛人鳳失去了信任,完全接受了蔣經國擬訂的諜報係統改革方案。

  蔣經國“君臨”台灣諜報“王國”

 

蔣經國在幹部方麵的準備大體完成之後,開始全麵整頓台灣諜報機構。

 

1954年7月,“總統府機要室資料組”及“台灣情報工作委員會”撤銷,由新設立的“國防會議”取代。該會議不經立法程序,各諜報單位卻必須對其負責,因此有“太上內閣”之說。該“會議”實權由副秘書長蔣經國掌握,與會成員多惟其馬首是瞻。

 

1955年,原“中統”“軍統”人員被打散,重新編組為“司法行政部調查局”和“國防部情報局”,並嚴格分工。調查局仿如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權責範圍以島內社會調查、防止經濟犯罪、貪汙、漏稅為主。最初在各級機關團體設立其分支機關“安全室”,掌管思想考核,檔案連機關長官也無權調閱,後來易名為“人二室”。借由“安全室”、“人二室”等組織,特務機構的控製力幾乎無所不在。情報局則有如美國中央情報局(CIA),權責範圍為調查大陸和海外間諜活動。保密局改為情報局之後,局長仍為毛人鳳,但毛的權力已受到有力製約。在此基礎上,蔣經國主動與毛改善關係,無論兩人內心是什麽想法,表麵上已一團和氣。毛迭遭敗績,知道自己鬥不過小蔣,不再有抗命的表示。

 

1955年3月,在原“總統府機要室資料組”的基礎上成立“國家安全局”,作為新的、正式的全台各諜報治安單位的協調、督導機構,鄭介民出任首任局長,副局長是黃埔一期出身的蔣經國親信陳大慶。基層幹部都在蔣經國主持的訓練班學員中選用。

 

1958年,“台灣警備總司令部”成立,接管原“保安司令部”等單位所負責的戒嚴、警備、出入境管理、文化檢查、郵件檢查、軍法審判等權責。“警總”一方麵屬軍事部門,在政戰係統管轄之下,需聽命於政戰部門最高領導人蔣經國的指揮;另一方麵又是特務單位,也必須對“國安會”副秘書長蔣經國負責。蔣經國又全控台灣一家諜報單位。

 

此外,國民黨的海工會、陸工會、社工會,以及憲兵、“外交部”情報司等單位,雖各有職司,但都必須向蔣經國的“國安會”匯報。通過以上種種安排,蔣介石順利收攏了控製特務的權力,全部把它交付給了最信任的兒子蔣經國。

 

  (責任編輯  朱文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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