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憶舊

看到青方兄寫的正定，突然的想起了記憶中一個很美的地名：零陵。 零陵，是古永州所在地。也是秀麗的瀟水和湘江匯合處，素有“錦繡瀟湘”之稱。五帝時候的大舜，帶了兩個妃子，峨黃和女英，曾巡視此地，演出曆史上最早的英雄美人故事。人說湘妹子多情，大概也是受了斑竹淚的感染。 自古以來，零陵也是靈山秀水，俊男秀女，出過不少。記得三國蜀漢的五虎將黃忠和趙雲，都曾在零陵揚威。東吳名將黃蓋，就是零陵人。以狂草著名的書家懷素，也是零陵人。唐宋時期的名人顏魯公、元次山、柳宗元、寇萊公，先後被流放或駐足該地。近世的唐生智、陶鑄、李達，則是土生土長的零陵人。 零陵之野，有山地之秀美，也有溶岩之奇觀；有樓塔寺廟之壯觀，也有木雕碑刻之勝異。有九嶷山之神奇，和陽明山之險峻，三吾碑刻之奇美，千裏瑤山之古樸，構成了零陵迷人的自然和人文風光。《捕蛇者說》：永州之野產異蛇，講的就是這個地方。 說起永州的毒蛇，在零陵的時候，倒也沒有少見，稻田裏和路邊草叢裏都常常的能看得到，有時還會爬到你住的屋子裏，夏天時蛇更多，有時就盤在水管上，或在水龍頭上乘涼，不小心就會被嚇一跳。老鄉說，上山時手裏要拿一條棍子，用以打草驚蛇，反正蛇怕人，小心無大礙。晚上走路也要很注意，免得不小心踩著了，遭了蛇咬。有捉蛇到鎮子上賣錢的，從前是五塊錢一條。附近村上的一個叫三賴子的小夥子，頭一天還見到他捉了一條蛇，但不小心被了蛇咬，不幾天就送了命，埋在了山坡上，紅土白花，望眼欲穿。 多年前的一個秋冬，開車沿衡零國道西行，一路過祁東、到祁陽，泛舟湘江，看對岸的古塔，遊浯溪公園，觀“摩崖三絕”的《大唐中興頌》，看陶鑄的展覽館和祁陽三中，逛江南城鎮市場，購辣椒黃花等當地土產。 一路再下冷水灘，過雙牌、芝山。國道的兩側，有很多吃飯和住宿的地方，三三兩兩的站了些火辣辣的妹子們，揮著手在熱情的招攬著過往的車輛。經過一地，叫孟公山，開車的當地師父武司機，說是一個“雞”窩，但這些“雞”，不是當地的妹子，遠來四川。當地的妹子，則南下廣東，去活躍人家的經濟和掙錢。 在東安城裏，見到有很多的武術館。吃湘南炒粉，喝東安米酒，酒後閑談，縣府裏的一個幹部，說他會白虎拳和黑虎拳，是南少林的功夫祖傳。 隔天下午，到零陵地委，無人辦公，因為剛剛出了交通事故，幾十條人命，公車超載，滾下了陽明山，除了司機，沒有人生還。地區的頭頭腦腦們，都處理善後事宜到了下麵。於是就住地委招待所，第二天又驅車南行，經盤山公路，穿越陽明山到道縣，一路上，看到山路很險，開始半天是爬上，山頭很冷，有空氣稀薄的感覺。但見奇峰秀嶺，逶迤蜿蜒，不遠處，山坡下有被推倒的樹林一片，下麵圍了很多人，幾十口黑漆的棺木，一拉溜的排在了路邊。 過了陽明山，是道州、寧遠、藍山、江永、新田和江華六縣，景色為之一變。到此方覺，什麽是山高皇帝遠。老房舊屋，民風古樸，居然可以在牆上，依稀看到當年紅七軍涮的大紅標語若幹。零陵南部出貢米，奇香無比，說是與地氣有關，易地種植，香味就不再。道州則產灰鵝，路旁的莊稼地裏，還留存有當年華國鋒在道縣的一塊實驗稻田。 這裏地廣人稀，無霜期短，挨近廣西的地方，尚有大片沒有開墾的沼澤地。同行的地委技術幹部，已經在當地紮根多年，滿肚子的俏皮話和順口溜，使我們的零陵之行，充滿了快樂的回憶無限。 一個星期後，回來時再過陽明山，出交通事故的地方，新築了齊刷刷的幾十個墳頭一片。

[子於]

very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