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紀事

十年前到英國，先在離倫敦不遠的貝德福郡住過一段時間，也到訪過世界最著名的洛桑研究站。然後是到蘇格蘭的愛丁堡大學，和在愛丁堡北部的大理石城，阿伯町的一個研究所。接著是到了威爾士北部的英國最高峰－斯諾碭尼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去工作，再後來是到愛爾蘭的一個研究所一段時間。 英倫本身不大，玩起來也很方便。但由於俺是第一次踏上異國的土地，印象和感歎，也就可以說起來沒有完。 （一） 倫敦希思洛的國際機場很大，和當時既窄又小的北京首都機場完全沒法子比。印象中希思洛可以同時升降和起落十幾架客機，首都機場，十幾分鍾才能起飛一架客機。 俺坐的是挪威的航班，機艙的服務員是英國人，不是漂亮的小姐，都是上了歲數的大嫂，但動作都很麻利。服務的態度也很好。機場的海關出口在排隊，由於俺坐的航班上隻有俺一個中國人，很快就放行。猛然間看見旁邊隊排的很長很長，好多親切的黑壓壓的人頭在攢動和呼喚。一問，原來是剛從大陸飛來的中國民航。 接站的英國小夥子是我在英國的大學研究所的一個同事，叫菲利普.克利斯托佛。由於天尚早，菲利普就先帶我到倫敦市區饒一圈，還特意帶我去看倫敦的大本鍾和塔橋。菲利普告訴我塔橋的下麵，就是泰晤士河，要不是菲利普特意的指給我看，我還真的不不容易注意到。 著名的泰晤士河，看起來也不過就是海河或淮河的一個小小的分岔。哪裏夠的上和我們孕育了5000年文明的長江和黃河比。好在當時隻是心裏麵這麽著想一想，沒有敢和菲利普說。 後來待長了才知道，人家泰晤士河流每天的水位和水文觀測資料，據說從十七世紀初就從來沒有間斷過，一戰和二戰期間也沒有例外。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常年的觀測資料的取得，大部分是在倫敦市民誌願者的參與下完成的。 看起來，日不落，也自有其內在的原因，才能使其為日不落。 （二） 剛剛到英國，十分的不習慣。第一是走路，第二是吃飯。隻有上班我最喜歡。 走路不習慣，是因為開始沒有車，而英國的大學和研究所又多數在鄉下。俺習慣於車馬行人靠右走，常常和迎頭而來的路人或同事走撞了麵。和同事及合作的老板一起開車出去玩，俺最習慣的是先坐到司機的位置上，然後大家再調換。 後來想起來英國的足球了得，嗬嗬，是不是也和他們隊員的腳是都左撇子有關？ 說起吃飯不習慣，不但是吃飯的順序不一樣：先是喝湯，後吃主餐。也是因為英國的食品緊缺，國內是大堆兒大堆兒賣的黃瓜茄子西瓜白菜，英國人是包了又包，切了又切。因此早餐隻能吃夠牛奶、雞蛋、黃油抹上麵包片，開始還十分新鮮，慢慢的也就難以下咽。最不濟的是俺的腸胃，分解牛奶的消化酶沒有遺傳。好在當時帶有一個急救藥盒，和十幾包應急的方便麵。 後來慢慢的習慣起來，嗬嗬，對英國最推崇的還是她的標準早餐：一杯桔汁，一杯牛奶，一片黃瓜，一片西紅柿，一片鹹肉，在加上半個雞蛋。 上班最高興，是因為上班可以聊天。到了班上是八點半，半小時的咖啡時間安排在九點辦到十點。中午是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吃午飯，下午三點又開始是半個小時的咖啡時間。辦公樓是五點鍾下班，五點半鎖門，六點鍾以後再到辦公樓，需要憑特別的通行證，還要備案。 因為我是所內唯一的中國人，秘書們都特別的喜歡和我聊天。她們很多人以前都沒有去過中國，但多多少少都知道中國出產有好東西，如茶葉，刺繡。因而愛屋及烏，我也就特別的受益。 另外英國人也看重頭銜，整個研究所隻有所長是教授，也有十幾號博士，最大的也才是個講師。我的二老板，雖然全世界走南闖北的打天下（管所裏的外事），去過很多國家，手裏的課題和秘書一大把，但因為沒有博士學位，頂多也隻能稱先生。而我當時在國內的職稱是副教授，在所內算是一人之下，幾十人之上。也許別人是客氣，但俺本人，從一開始的感覺就特別好。 下班以後，一個人回到宿舍，俺就很孤單。所以剛到英國的前一段時間，俺特別願意去上班。 說起來，這單位的英國同事，嗬嗬，也不是不好欺騙。 2004-0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