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師母口述：我老公的出身

我老公出生於書香門第。在我老公５歲那年，生母李氏即過世。因而我老公乳名李秀。我老公有一舅父，人稱李先生，是有名的日本翻譯。以前我老公家裏尚有他老舅一張照片，但後來就沒有什麽往來。 我老公的父親，家住北京東城區北新橋。他日語挺好，是東洋工學院有機化學係畢業。他留沒有留過學不知道，但有可能去過日本。一本和漢字典編委會的名單裏還有他的名字。大學畢業後，他投資北京化工廠，做塑料製品開發。 在我老公的生母過世後，我老公的父親便迎娶了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做我老公的後媽。我老公的後媽年輕時家裏很有錢。但由於條件太好，婚姻大事高不成，低不就。一直等到38歲才出嫁，還是二婚。其中一個條件，就是不照看小孩。我老公的後媽有一個弟弟，是齊白石的學生。有一個妹妹，沒有結婚，是北京醫科大學的教授。 據我老公說，他後媽的父親曾出任過民國時的國務總理。他後媽的父親死後，遺有兩棟樓的財產。他後媽的母親和子女主要靠房租為生。後來他後媽的母親賣了其中的一棟樓，但據說因財產分配不公，他後媽曾登報聲明與外婆脫離關係。這在當時是頂新潮的。 1932年，我老公的後媽在朝陽女子學院畢業後，在北京22中當數學老師。莊則棟就是她的學生。但莊則棟的學習成績不好，經常被叫到家裏來補課。 我老公的父親和後媽結婚後生有一個女兒（即我老公的同父異母妹妹），在北京醫科大畢學業。兄妹之間處的很好。 說起來我老公的祖籍，是在河北省遵化縣。他的祖父早年曾留學日本，是學農藝專業的。回國後開了兩個果園。一個在河北遵化，一個在北京市農林局現地址（原益民果園）。我老公的祖父是開明紳士，抗戰時救過不少共產黨。後來聽我老公的後媽講，我老公的祖父去世時，周總理曾親自來吊唁。 我老公的祖父有５個兒子，一個女兒。不幸這５個兒子都是中年喪妻。餘下十幾個未成年的孫子、孫女。我老公的祖父於是就雇了一個遠房親戚，幫助照看他的這些孫子和孫女們。因此，我老公從小即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裕生活。 我老公的小學，是在北京育英學校住讀。這所育英學校，是美國教會創辦的，在燈市口大街公理會教堂附近，分中學和小學部。學生絕大多數是當時的社會名流、顯貴、資本家和地主的子弟。 解放後，因為中南海中央直屬機關也辦了一所育英學校。校長是楊尚昆，專門培養高幹子女。育英中學便改名為北京25中，育英小學改名為燈市口小學。 我老公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他後媽任教的北京第22中學住校，因此和莊則棟也是校友。高中畢業後，我老公考上了北京大學，也是住校。大學畢業後，我老公開始作翻譯，後來也做研究和教書。 我老公精通四門外國語。分別是日語、俄語、英語、和南斯拉夫語。我老公的日語是跟他父親和他的老舅李先生學的。英語是在育英學校裏學的。聽我老公說，育英小學從四年級就開始用英文原版書教學。俄語是５０年代初在大學裏和我老公後來自己學的。南斯拉夫語則是我老公去南斯拉夫留學兩年，以及出國前在廣西柳州培訓了４個月學的。 說起學南斯拉夫語，我老公當時已經40歲。但因南斯拉夫語和俄語相近，而我老公的俄語又特棒，在柳州培訓完，我老公即可以用南斯拉夫語流利對話。授課的南斯拉夫語老師非常驚奇。說：“你以前肯定在蘇聯留過學，要不怎麽會說得這麽好”！ 我老公的出身不好，50年代時不被打成右派已屬幸事，哪裏還指望有機會去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