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壯烈——為5.12的祖國而作

中國，壯烈

——為5.12的祖國而作

序 藍色

如果地球不是一個生命的球體
你看不到藍色
即使在宇宙中
藍色專為生命點燃和裝飾


一、喜馬拉雅

喜馬拉雅山
從隆起的那一刻起
就為中國掀起了
壯烈的一頁
把地球蘊藏的能量
選擇崇高
向著太陽爆發
這許許多多的山脈
因為他的偉岸
向他靠攏
共同撐起地球的脊梁
向蒼穹和遠古
為人類代言


二、遠古的尊嚴

中國人
千萬年前從非洲拓荒
不是因為人類相互的爭戰
而是因為人類與生俱來的雄心

紅海是祖先腳下的一道小河
印度海是母親休息的港灣
歐羅巴洲是旅途的風景
喜馬拉雅就是我們的神山

從此
人類許諾了最輝煌的進程
向所有的種群
公告
流淌不息的尊嚴


三、突 然

大山從沒有想到會倒下
覆蓋它的草原
長河從沒想到會斷流
停止滋潤廣闊的東方
千萬年的盆地啊從沒想到
要把已經承受了千萬年的痛苦告訴他的子民
用這種突如其來的方式
爆裂千裏


四、地 震

別選擇我這座山來動搖
因為我的忠誠已經五千萬年
不要毀滅我和我的誓言
哪怕這水、這峽、這雲、這天一起背叛

我要呼喊
為了孕育的五千年的文明
我要呼喊
因為石頭和熔岩賦予我的勇氣和信念
我要呼喊
因為誕生我們的青藏高原
注入了
山和人共同的血緣

我尊貴的遠古的使者
請你帶上我們
包括你所有的子民
向未來呼喊


五、承 受

蓑雨鶴
這神秘的天鵝
必須拋棄同伴
才能飛越青藏高原
鵬程萬裏
繁衍子孫
她那心中的傷痛啊
飄飛不絕
綿綿無期

（原稿部分丟失，無法補足）
如果要懲罰
請懲罰我
不要懲罰我的祖國
更不要懲罰
我們的人民
因為
我們都太脆弱
承受不了
淚流成河


六、學 生

你可以沉醉
在中午的睡夢中
在人生的平靜中
即使
在這轟然的震撼中
你仍然可以沒有清醒

但
孩子在震動中
被埋葬在老師的身旁
來不及清醒
來不及放出哭聲
他來上學的時候隻帶著書包和夢想
他來上學的時候隻帶著歡樂和幸福
老師陪伴他的時候
隻想
引導一條光明和永生的路


七、孩子和母親

母親：
孩子，你注定在天堂
因為你來到人間沒有做過任何錯事
孩子：
媽媽，我會化作天上的星星
照著你，看著你，追著你
母親：
孩子，什麽時候母親能夠隨你而去
在寒冷的天上繼續看護你
孩子：
媽媽，這裏有我生日時燃起的燭火
不滅不息
母親：
孩子，無論何時危險來臨的時候
都要記住，呼喊母親
孩子：
媽媽，媽媽，媽媽，你在哪裏？


八、雄 起

把我的心剖開、捧出
帶上血和跳動
交給汶川
和那裏的孩子
讓我們共同雄起


九、燭

是什麽風
把生命之燭吹滅
是什麽光
重燃
這燭火的海洋
跳動洶湧
紅起生命的力量


十、裂 傷

這三百裏的裂傷
怎比得上
中華民族千萬年的苦難
這轟烈的震動
激蕩起中華民族共同的心跳
是撕裂肺腑響徹雲天的號角


十一、根的根

中國必須有一個根
生長在這大地裂的深處
中國必定有一個根
延伸著五千年的曲折
綿延大地

我就是那根的子孫
紮在那深深的地底


十二、遠方的誌願者

感受震動
趴下、站起
卻遠隔千裏
我的眼睛
凝固了我的身心
顫抖著
射向四川、汶川、北川
追逐你生命的光芒
伴著淚水和你共同閃亮

我願意奔跑、爬行、直至死亡
向著你所在的任何地方


十三、震 中 情

誰都願意和自己的親朋廝守
包括這散落的山
散落的土
這偶爾來的閃電和雷鳴
這綠綠的草和那叢林
那孤樹

青藏高原的腳下啊
為什麽聚集了這麽多的山
這麽多的水
這麽多的綠色
這麽多的人
這麽多的土

美麗隻有在爆發的時候
才會顯得脆弱
才會更加美麗

生命隻有在燃燒的時候
才會留下光明和純潔的白骨
化作精魂
彌漫天地之間

有許多的幼苗在春天已經萌發
在今天這個季節已經挺身而出
帶來了大地的芬芳
雷雨的堅強
風的歡呼

手牽著手
圍住這座古老的山
眼會著眼
看定這壯烈的峽穀
把心流淌在山上
把希望和夢想
放在峰頂山頭


十四、你和我

做一個冷酷的母親吧
因為愛傷害的都是母親
做一個坦然的老師吧
因為，知識的願望就是為了救贖

做一個無知的我吧
讓我麵對突如其來
能夠選擇忘記
忘記共同呼吸的空氣
共同飲用的水
共同享受的陽光
還有那永遠害怕的顫栗和死亡
讓我沉默在大地的腹中
孕育堅信和再生



十五、邛崍山宣言

我
邛崍山
沉睡了萬年
從沒有打破我的沉默
我願永遠守護四川
用念叨了萬年的符咒
罩下永不爆發的災難

但
災難如電
驚起了更多的災難

我願在沉靜中被埋葬
為今天和明天祭奠

請我的子民
在我的身上燃燒起永不熄滅的篝火
照耀明天
昭示我們立地頂天的莊嚴

忍受痛苦
享受陽光
共同關愛
共同悲傷


十六、 水、山、人之歌

雅魯藏布的水啊
從天而來
雅魯藏布的愛啊
雄偉又忍耐

這水要滲入東方的原野
這水要為他的孩子流盡
哪怕最後一滴
變成鮮血

雅魯藏布的沙啊
這麽多
是中國身上剝落的顆粒
痛痛苦苦
無數無數
風會吹起這神聖的沙粒
帶著雅魯藏布的靈魂
旋轉升騰在蒼茫的原野
籠罩大地

等著吧孩子
等著吧中國

走，沿著愛心的路
走，帶上父母的囑咐
把你的心展開成中國地圖
青藏高原在最雄偉的地方
台灣島就是我們的手足
滄桑的長城是地球的飄帶
平靜的草原是寬廣的母腹

靜默的人聲
會化成鬱積的地火
穿行於中華大地
噴吐在世界的東方


十七、我和你

從來沒有向天地屈服
這是祖先的遺命
銘刻在山上
貫穿在心靈
多少代
不息生生

有一個家園
就有十處陽光
有一泉流水
就有萬千的生靈

請岷江
用你千萬年的榮譽
作證

有一曲傳說
亙古未變
流淌在山之巔
澗之旁
是心靈的流淌
是熱血
向著大地
汩汩湧湧


十八、太 陽

這一天的太陽有些晦暗
這一天的太陽有些遲緩
這一天的太陽屈服了陰霾
這一天的太陽忘記了
普照人間

每一個人
還有龍門山
四川
中國
為這悲傷的太陽低下了頭

太陽播下天雨
為這悲傷的大地淚流

當啟明星從東方升起的時候
這是中國人明亮的心靈
這是中國舉起的頭顱
光耀千秋



（5．12地震一周後某夜1：35分作三節，八月某晚大醉，不能自己，流淚長吟，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