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性罪》1

全國人大常委會《關於懲治走私、製作、販賣、傳播淫穢物品的犯罪分子的決定》第八條規定：
“包含有色情內容的有藝術價值的文學、藝術作品不視為淫穢物品。”

性 罪 (1)

龍康（廖倫焰）

2003年2月6日邊改邊謄，2003年9月15日開始修改，2004年2月9日在閱讀一遍基礎上，二次修改，6月21日開始第三次修改，9月10日結束。　　

公元2000年秋天。
　　朝陽把群山照耀得寧靜、莊嚴、肅穆；群山被乳白色的淡而透明的霧籠罩著。藍藍的、高高的、弧形的、明朗的天穹，輕輕地依托在忽隱忽現的群山邊緣上。群山上空泛著銀光的雲霞，輕靈地飄逸在藍色海洋般的天穹上。剛收獲了的土地，裸露著身子散發著浸人心脾的香氣；高大的芭毛，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柔美地指著天宇；黃色的、紅色的、紫色的等各種顏色的小山花，像五線譜上的音符，靜靜地流動在綠色的山坡和道路的兩旁。秋蟲在一夜歡歌後結束了鳴唱，世界顯得十分的靜謐安詳。這個時候大山的早晨，萬物隻能感受到陽光的純潔、明淨，隻能感受到地球綿延千萬年來的原始生態形狀。

　　就在世界處於這樣微妙景象的時候，山道上從城市裏早早出來的一對年青夫婦，正一前一後款款地行於造物主給他們安排好的這個世界。女的身材頎長，穿著米黃色連衣裙，高高的向上束著的發式，像一隻蹲在石峰上的公猴豎起的尾巴。潔白如玉的天鵝般漂亮的脖子上，一根細細的金絲項鏈閃著耀眼的金光，像嵌在湛藍的天際一綹飛揚的白雲。柳絲般溫柔的眉下麵表情豐富晶晶閃亮的杏眼，像早晨的海子迎著太陽在微笑。精微的直鼻梁，精巧的薄嘴唇，精細的瓜子臉，仿佛是人的胎兒仙的模樣兒。

男的身材高大，腰板筆直，臉膛白晰，五官端正。上身穿著打了紅色領帶的白襯衣，下身穿著淺灰色的褲子。大山喜盈盈地迎接著兩位人神從身子上踏過的步履，把風景從他們腳下一步步展示開來，向後推移。

“我的蜻蜓，我的振翅欲飛起來的蜻蜓，”在女的後麵的男人多情的呢喃聲小而圓潤，“你今天別提多美啦，別提多具有隨心所欲的美和詩情畫意啦！你在和大自然媲美嗎？大自然遠遠不如你！你是我筆下寫不盡的美，寫不完的歌！你在和那可愛的太陽、照耀了人類千萬年的火球媲美嗎？火球升起的那一刹那，滿天的霞光也不及你！從姑娘到少婦，從少婦到成熟了的女人，我們生活了近10年。近10年來，我都一直在寫你的美，越寫你變得越美。你心靈的和形體的美，把我的筆引向了天河般高的境界，你還要把我的筆引向多高，引向天上的哪兒去呢！我親愛的小蜻蜓，我親愛的玉瓊，你年齡不小啦，再過兩年就35歲了啦，你身上每一個年歲都增加著一分美。你還要變成什麽模樣的美，才能讓我領略盡女人超自然的美力呢！”男人讚歎地說完，緊走幾步，把女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親愛的丈夫，親愛的潤澤，我的心思這陣全在領略自然的美上，體驗自然美的生活上，我這陣隻喜歡享受自然，享受陽光和造物主給我們造成的步移景換的景色……”女人的聲音，像輕風吹過，佛塔上的鈴鐺碰著風兒“丁零”作響。

“我需要啊……可我需要啊……”男人邊說邊把女人更緊地摟著了，用陽光照射下葡萄紅的厚嘴唇，在女人血紅的薄唇上、溫和的臉頰上、緊閉的秀目上、似乎是象征著性格的玲瓏剔透的鼻翼上和脖子的光滑凹凸的每一個地方，一處不放過地細致地親吻。女人從男人緊抱的懷中掙脫開來，柔聲地說道：“我們走吧，親愛的，我總不能在這兒依從你什麽啊，你下身已經頂著我啦，你得克製一點啦！”男人說道：“你如仙女般的體態，像金線牽著我在你後麵走。走了快兩個小時了，我的心思早不在你所陶醉的大自然上，全鑽進你身體裏麵去了啦。先陣我就想追上來吻你，怕你停下來著了涼，我這陣真是有些無法忍受生理的需要啦，這山上哪兒有個做愛的巢供我們使用就好啦！我今天不知道性的要求為什麽這樣強，大概與這自然界中過於豐富了的氧離子有關係吧！你渾身都充滿著性的誘惑，渾身都散發著性的氣味，我的手，已經忍不住要想去觸摸你這對高高的乳房了啦！人類性的力量，使人產生了對異性的親密；夫妻間感情的親密，又調動著性的更加強大的力量。偉大的造物主啊，你創造了我，你說說，我這陣，能遏製住性對已經燃燒起來的身體的衝擊嗎？”

女人嫣然一笑，說道：“這兒不是家，克製克製些吧，親愛的丈夫，親愛的潤澤，把注意力調整調整，回到自然中來吧！在家裏，任何時間，隻要你需要，不管我什麽樣的精神狀態，我都滿足你。你今天的激情太難得了。你昨晚因寫作沒休息好，今早上出來，相反精神變得特別的亢奮，我也想放下對自然的享受來滿足你，可這兒荒郊野嶺的，不行呀！前麵不遠處霧氣朦朧中，似乎有人影晃動的一個小點子，可能是秋收後農民在犁地準備點小麥，我們到那兒和農民聊陣天，興許就把注意力給你轉移了啦！”女的說完，推開他，徑直朝前麵走了。男人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四處張望著秋天的景色，陰莖漸漸地蔫下去了。這時，秋蟲在大山中開始鳴唱起來了。　　
　　
　　一望無際的狹長的田疇展現在了山凹裏，一個粗胳膊渾身肌肉結實個兒高挑的小夥子，一手握著鞭子和牛頸上係著的繩子，一手掌著犁，邊“得得”地吆喝牛，邊聚精會神地犁地。一犁一犁的土在雪亮的犁鏵兩邊翻著泥浪。這對年青夫婦來到地邊上，蹲著身子瞧他好久了，他還全然不知。“這小夥子大概有我這樣高，一米八左右呢！”男人小聲對女人說。“多麽健壯的骨骼，多麽結實的身體，肌肉像全部擠掉了水分。看上去多麽的有力量呀！從那緊握著犁把的一搖一晃的手上，你分不出牛的力氣大還是他的力氣大！”女人說。

“這都得感謝勞動對他的打造--所以，我們崇拜勞動！在原始時代，人類對勞動的崇拜，可能就形成了人類的基本美學觀！”男人說道。“勞動創造美。體力勞動，一邊創造生活的美，一邊創造自身的美。這兒，像是隻有他才配叫大山的主人，土地的主人，我們都是些典型的外來客！”女人動情地望著青年農民那棗紅色的背，那與泥地的顏色十分協調的背說道。

“我們該走了吧，瞧那山上，滿山的橘子，已有零零星星紅著的了。從那上麵領略風光，感受會更好！”男人說道。“不是說好和農民聊聊，轉移轉移你的注意力的嗎？”女的笑著說道。“我不願意讓和他的聊天，破壞了我對美的感受，我這陣性的興奮狀態正好，捏著你的小指，感覺也和平常不一樣！”男人溫和地說道。“我還想看一看他轉身朝這邊耕地過來的情景。你叫我走，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啦！”女人嬌嗔地說。

“美，就應該是這樣一半的朦朧，一半的現實的感受。對於一個作家，有這種朦朧美的體驗，已經足夠了。你不看他掉過頭來耕地時，那張興許像是牛頭一樣的臉，今天，對美的領會會更深！”男人說完，拉著女人起身來離開了蹲著的那兒，順著地邊小道走了一段後，進入了滿是橘子樹的山上。密密層層的橘子樹上，枝頭掛滿了青色的、間或有幾個紅色橘子的小果子。光滑的橢圓形的橘子樹葉反射著陽光的光輝，有的葉子反射出的光輝，像銅鏡反射的光輝一樣耀眼。小的果子上閃著綠色的、紅色的光，有的綠光和紅光的短距離之間，還亮著淺黃的弧光，像一座小橋，把兩個果子連接起來。葉子和果子的青香，淡淡地迷漫在空氣裏，空氣中像增加了某種提高人類力量的激素，使得男人渾身力氣倍增地拉著女人的手向山上爬去。在半山腰上他們歇了下來，女人摘下一個鮮紅的橘子放在手心上，對著太陽歡快地叫了起來：“像寶石的光，像紅寶石的光！潤澤，你看見了嗎？陽光照著小橘子光滑的紅皮子反射出的光，像紅寶石的光！”男人沒注意聽她的話，從她後麵抱著她無比激動地吻她。突然，有一點輕微的響聲從他們身後傳了來，男人忙鬆開女人，倆人同時轉過身去，看到一個年青女子正從山道上急步地朝下走來。“妹子，這橘子可以摘一個嚐嚐嗎？”年青女子很快接近了他們，女人忙尷尬地說道。“什麽都是偷的吃起來才香，自己的男人睡在床上也不香！”年青女子邊說邊幾步從他們身邊躥了過去。“這女子，把我順手摘個橘子，說成是偷了，還把我們兩個說成是偷情的不正經的人！”女人嗔怒著說道。

“她知道我們是夫妻，就不會說這髒話了！”男人平靜著心情地說道。“不是夫妻也不應這樣說。能用‘偷’來說男女間的親密麽！愚昧，落後，看她那表情，橫著眉，斜著眼，臉還長拉著，氣勢洶洶，讓人惡心！”女人說道。“雖也俊秀，一身卻是一股子撒潑的勁，落後的農民就這樣！”男人說完，拉著女人的手，又向山頂爬去了。
　　
快到山頂上時，一翼茅廬隱約地浮現在了橘子樹之巔。男人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看見了嗎，親愛的，看見了嗎，山頂上有間茅廬。那樹冠之上是不是有間茅廬？啊，我們今天會有個好的外遇場所！”女人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說道：“這兒的山上，要茅廬來幹什麽呢？”男人說道：“那茅廬，一定是橘山的主人為守橘子搭建的，這諾大的一座橘山，總要有人在這裏守護吧！”女人說道“橘子還是青的，需要什麽守護啊！”男人說道：“往年呢，橘子還不年年紅一次嗎？橘子紅遍的時候，我想，年年都有人在這兒守夜！親愛的，山頂見，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要先上山頂去一步了！”男人說完，鬆開了女人的手，大步向山頂去了。
　　
山頂有一個小的壩子，當女人上到山頂時，男人正在壩子一側的茅廬裏忙著收拾木板床。她看了眼茅廬，柏樹的架子，呈一個大的叁角形狀。她走到壩子邊上，望著山下說道：“真進入仙界了啦。潤澤，你就簡直沒有一點心思欣賞自然！隻管在那裏忙碌，快過來瞧瞧吧！層層的山巒，高低起伏，溝壑縱橫，微縮的田園景觀，這些你都沒興致嗎？霧散得一點兒也沒有了，剩下的，隻有這個世界，這個純潔的世界了！山一側還有紅磚牆呢，這麽高的山上，要紅磚牆來幹什麽？那遠處的山頂上還有個廟子，廟子修那麽高幹什麽？嗬，西邊山凹那兒的土地廟也看到了。土地廟上麵一點有一條公路可以回城，離家隻有十幾裏遠，過去我們去過那兒呢！”

潤澤走過來抱著她地說道：“親愛的呀，我隻一眼，就什麽都看清楚了，連這群山峻嶺，睡著是站著，站著是睡著的姿態，我也看清楚了。我現在不需要領略它們，我現在隻需要領略你，領略你的身體，隻需要你這自然的女兒，快快和我同床共枕！”女人蹙著眉地問道：“什麽睡著是站著，站著是睡著的啦？”男人說道“這些山巒，綿延千裏，不是睡著的嗎，睡著的，不是又一座座獨自高高聳立著站著的嗎！與其說群山聳立著、站著，還不如說群山睡著、仰睡著，像個睡美人，更形象、更逼真啦。親愛的呀，快去像群山一樣仰睡著吧！”女人“撲哧”一聲笑了，男的把她拉到了茅廬前。“你讓我休息一下，親愛的潤澤，你別這樣急啦，我這陣心態還在自然上，還沒調整過來，我這陣還不需要！”女人媚媚地、無可奈何地說道。“親愛的妻啊，我這陣可真是忍無可忍了啦。自然的一切美在我眼中，都隻是你的點綴。你感受不到自身的美對異性的吸引有多大。我這陣腦子裏所感受到的你的美，比你對自然反饋到你頭腦中的美強千萬倍啦。我們好多年沒有在早上出來這樣走過了，你不知道我身上這陣超自然的美欲，強烈得快要炸開身體了啦！我的美欲這個時候如出弦了的箭，根本收不住了啦！”男人邊說邊替女人脫下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