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2009年10月到過桂林，陽朔四天。
人說:"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山水甲桂林"，果然是名不虛傳。
位於廣西的桂林地區沒有什麽工業(臨近的柳州市就有不少重工業)，屬於中國西南
邊緣落後地區，仍然處於過渡到摩托車時代的發展時期，但是摩托車都使用電瓶，
說明是注重綠色環保，我對這一點倒是極為欣賞，我認為不但全中國甚至全世界都
應該向桂林學習。桂林物價非常便宜，一碗桂林米粉(三兩)隻有2。6元人民幣；算
起來這是個二美元就可以度過一天的地方；怪不得這麽多外國人趨之若騖，外國遊
客到處可見；也許是看多了中國的高樓大廈(據報導中國目前的高樓現在占全世界高
樓總數的一半)，還是到這裏來尋找回歸自然。
由於當地沒有工業汙染，桂林與陽朔地區仍然保持山清水秀，在中國這個發展得非
常快的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殊為難得。
陽朔的漂流主要是從桂林到陽朔的這段漓江，其中以到九馬山一段為景色中的精品，
中國發行麵值20元人民幣的鈔票就是以這一段的風景作為背景，是作為祖國山水的
驕傲流通在市麵上的。我去的時候已經是枯水期，漓江水不大，旅行社推薦乘他們
的旅遊車從桂林一路觀光，到陽朔後再乘竹筏往回漂流到九馬山風景區；這一段漂流的風
景確實很美，坐在二人包的或者是旅遊團安排的六人竹排上，一路上唱著"小小竹排江中流啊。。。
"漓江江水清澈見底，二岸奇峰疊嶂，層出不窮，目不暇接，真是賞心悅目，讓人流
連忘返；但是由於是枯水季節，河床已經比較淺，不少地方需要筏夫用竹杆撐過去
的。
到陽朔後，我下榻小酒店的‘小廝’(根據<水滸傳>裏的稱呼)又極力推薦我到位於陽
朔南部的遇龍河再去漂流一次，我也欣然接受；他整個上午都在纏著我，要帶我去
漂流，他說隻要20元陪伴費，事實上他作為‘介紹人’，另外得回扣的；但是他陪
我騎自行車去，可以幫我照相，同時有安全感，我邀請他幹脆與我二個人包一個竹
筏，一路漂流下去。
遇龍河由於落差，隔一段就有一個堤壩，每個堤壩都有一個缺口，竹筏可以從這個
缺口衝下去，遊客在衝下去時驚喜歡呼，這個時候就有人在對麵幫你照個相，索價15元。
我隻要了二張留念。如果張張都要，可以達到近十張之多。我很快發現這個江水實在
是清涼透徹得可愛，要求下去遊遊泳；撐筏者說如果遊泳被政府發現要罰款50元的，
偏偏遇上我這個情願受罰的人，結果我給他交了25元錢的‘罰金’，以責任共擔罰
款對半為口頭協議，想舒舒服服地遊次泳；當筏夫笑嘻嘻地把鈔票塞進口袋的那一霎那，我已經一頭紮進水裏，在碧清的河底潛泳，真是沛人心肺！遇龍河是漓江支流，水底的水草阿娜多姿，清澈可
見，在這種江河裏遊一次泳，就是罰五百元都值!
後來到了一個特別長大的堤岸，那裏沒有缺口，所有乘客都必須從竹筏上下來後上
堤，才能把竹筏推過去；堤岸上有賣玉米糕與煮苞穀的，筏夫與導遊都上去一人拿
了一個說是要我請客，我說可以；我自己也要了一塊玉米糕。但這個時候我發現筏
夫轉身之間已不知去向，長達十幾分鍾，我周圍隻有這個小廝兼導遊，彷彷徨徨跟著
我轉；我突然發現我的身後有個穿黑忖衣賊頭賊腦的青年緊貼著我，我立即轉身警覺，
他溜走了，但是我的眼光盯上了他，發現他們是一夥的，有三個人，正想再去偷另外一
個遊客，被我遠景頭拍照了下來。後來這個筏夫回來了，說是去撒尿了，他同時提
到要注意這兒的小偷，還要我去報警，那麽他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呢?他為什麽‘失蹤’這
麽長時間呢?我說旅遊業是你們這個地區得天獨厚的優勢，是你們的飯碗；偷我們一
些錢事小，但是敗壞了你們旅遊區的名聲，砸了你們的飯碗事大，你們切不可與這
些害群之馬沆瀣一氣啊!
我到陽朔後沒有跟旅行團回桂林，就夜宿在有名的陽朔"西街"(旅館50元一晚，單床
)，條件還可以，還能上網。晚上終於可以逛西街了。這是步行街區，裏麵大街小巷
縱橫曲折，幽處不勝探；酒吧，餐館，Cafe，到處林立，比比皆是，不少招牌中英二種文字對照，非常像國外的Chinatown，當然這本身就在中國。
在去陽朔前聽說有不少‘老外’在那裏生活，做了洋女婿，甚至開了店鋪酒吧，據我了解事
實並非如此。因為我在陽朔的三四天時間裏凡是遇到‘老外’我都要上去搭訕了解
了解情況；結果發現並沒有多少‘老外’長期生活在那裏，幾乎都是短期的遊客，
遊客中以美國人，德國人居多；所謂長期，往往是在當地應聘的英語教師，拿的是
半年到一年的簽證；也沒有‘老外’在陽朔開店鋪酒吧的，隻有一個澳洲華僑在那
裏開了家國際爬山學校，經常有國際學生來實習爬山，因為那一帶到處都是像山東
高腳饅頭這樣的垂直山峰，又不是很高，不去爬爬，我的腳底板都會發癢。不少
‘老外’都有中國姑娘陪伴，我想僅僅是girl friend而已。我旁邊住了個美國來的
神職人員，矮矮敦敦，戴著眼鏡，一付善相，但是找了個中國女人同居，不肯告訴
我他的真名實姓，自己說是不好意思，因為他在美國應該有妻室；我看這個中國婦
女倒是因此精神煥發，好像年輕了許多；我為此對這位美國牧師刮目相看，他的本
事與功夫顯然並不隻限於在早晚做做祈禱而已。
陽朔的對外開放一定已經有多年的曆史，英語比較熱門；學英語在陽朔成風；我在陽朔街上遇到一個英語導遊個體戶，完全是農村婦女的長相，但說得一口流利的美國英語，她說：“沒有辦法，混口飯吃唄”。她不會看和寫，隨身帶著個本子，裏麵有經她導遊的外國旅客對她的表揚與稱讚，我也為她寫了一段；她說："我沒有為你導遊過，你怎麽寫呢？"我說我讚賞和佩服你這種敬業精神，我也祝願她的下一代能有機會接受正規的高等教育。也許是由於原來職業的關係，我一向非常注意英文文字翻譯；在陽朔的鑒山寺，我看到"大雄寶殿"的英文翻譯成Mail Hall的時侯，不禁吃了一驚：一定有美國人來過這裏，負責所有的文字翻譯；中國人再好的英語都不會這樣翻譯的。
我在逛西街時當然特別注意可以遇到的美國人。有一個家庭是由於兒子在南韓當傳
教士，傳教期滿後全家來中國旅遊，慕名前來陽朔旅遊。有個Bill老頭，56歲，他說在
加州已經找不到工作，所以受聘來這兒的外國語學校教英語，簽證半年延一次，由
學校負責辦理，包吃包住，加月薪3千元人民幣；這三千人民幣你可不能除7後換算
成隻有430美元；在中國，你得‘入鄉隨俗’，這三千元人民幣，也要當作在美國的
三千美元這樣來尊重和珍惜。老頭人緣挺好，一路上不少熟人都與他打招呼--陽朔
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大。我還遇到一個鹽湖城去的美國姑娘，也是當英語教師的，她
住的地方就在我辦公樓後麵不遠的Murray，大家留個影吧。在鹽湖城當地，像她這
樣的長相是很一般的，但與中國姑娘在一起一比，頓成美女，不信，你自己看看。
我當然也接觸了不少到陽朔來的中國年輕人，除了旅遊以外，還有專門來陽朔為方
便接近老外來學英語的。問他們為什麽要學英語?他們說要想出國讀書或打工賺錢。
盡管美國的經濟遇到暫時的不景氣；中國則發展非常快速，直逼發達國家，但做
‘出國夢’，特別是‘美國夢’的中國人卻有增無減。他們盡量把子女送到當地的外國語學校讀
書或者是出國留學；一些有錢的人好像隻有拿到那個國家的綠卡才顯示出身價而且
感到有安全感似的。
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第一句話就問:"你是綠卡還是公民?"
老朋友聚會，如果是公務員，一定先介紹他是‘享受’那一級幹部的待遇；其中一
定有人提到某某的女兒已經在澳大利亞留學，誰拿到了加拿大綠卡；在外貿公司一
定不忘介紹老板已經是那個國家的國籍；中國人的身價與等級，就在這一開始見麵的
幾分種之內立見分曉。這是個非常特殊的民族特性:特別喜歡了解對方的底細以便互相攀比；在豪言壯語與動人的手勢之下隻用腳在為自己悄悄的探路。
在桂林機場就看到廣告:在陽朔有張藝謀導演的<印象劉三姐>實地演出，正規票價
是350 到650元人民幣。晚上這個旅館小廝又推薦我去看這個<印象劉三姐>，說是從
江邊農民房去看，隻要50元，而且‘效果完全一樣’；我貪便宜更想探險，所以聽
從他的安排晚上去了。晚上七點，一輛小麵包車在旅店小巷口等著，輪流到各客棧
去接觀眾，由一個農民司機開，超載二人，小麵包車已經搖搖晃晃，他卻說"沒事"，
還說‘再多的人他都開過’；大家都是貪便宜的人，應該也不要有什麽抱怨；黑夜
中車子從陽朔城外的公路轉入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突然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村口，
不少人在那裏把關，要收賣路錢，每人10元；大聲吆喝:"幾個人啊?!"，司機低聲下
氣的說是7人，其實是9人，‘多餘’的二人低頭躲了起來；扣掉10元賣路錢，這個
項目老板從每位觀客身上隻得40元，司機說他也是被雇用的，費用已經壓得最低，沒有多少錢
好賺了；但這畢竟是無本生意，你下麵就可以看到了。
從曲折的鄉間小路再一路顛簸十幾分鍾就來到了江邊的一間農民房，臨江的斜坡上
放了幾排小凳子，‘請君入座’；隔江對麵就是正規的主午台，遠看起來那裏人山
人海，座無虛席，照相機的閃光燈閃光此起彼落，正好與我們這種利用地理優勢而
投機取巧的次級午台隔江相望，估計距離在300米左右，好在農民房東想得非常周到，
專門備有望遠鏡出租，租金一付五元錢；對麵的演出要用望遠鏡才能看清，效果可
想而知。張藝謀是搞人海戰術的專家，通過望遠鏡看到的<印象劉三姐>好像沒有什
麽劉三姐的印象，隻有大型音響，燈火，演員據說達數百近千人。但是在濃濃的夜
色中，強烈的燈光照射出漓江與二岸的奇山異峰，加上揚聲器中的歌聲在山水之間
悠揚徊淌，這種自然午台確實發揮了驚人的效果，令人久久難忘。
在美國我不想騎自行車，因為總感到沒有專門的自行車道不安全，這次在陽朔可是
過了自行車癮了；知道自己的騎藝仍然不減當年，非常得意。我騎車去遇龍河漂流，
又騎車回來，有一天下午還自己騎自行車去陽朔公園極其周圍地區玩玩，感到非常
方便，瀟灑--我願意再回到過去的自行車時代去，如果時光還能倒流的話。
當我得知其實陽朔有到深圳的‘午夜客車’時，我馬上把必須回到桂林才能搭機的
機票退掉，改為這趟直接往南到深圳的長途車。這趟夜間客車晚上九點從陽朔出發，
從廣西進入廣東地界，然後到廣州，深圳；到深圳是第二天早晨8點左右。在陽朔上
車時我發現上來好幾個‘老外’，真是一部‘國際客車’；這些老外是怎麽知道有
這趟班車的?他們的信息怎麽這樣靈通?好像能貪便宜的地方都被他們貪了似的。我
一一詢問上來的‘老外’，弄清楚有二個法國人，三個丹麥人，二個德國人，其中
一個睡在我後鋪的丹麥人身高1米9左右，他的二條帶毛的長腿不得不從專門為中國人設計
的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短的臥鋪旁伸出來經過狹窄的‘過道’，直達我的腰部，讓我
有種受‘胯下之辱’的感覺。這種由普通客車改裝的臥鋪車裏麵分三排二層；在廣
西這一段由於公路等級低，顛簸得比較厲害，我睡不著，幹脆起來坐在駕駛員旁邊
陪著他聊聊天。我這才發現這種穿越鄉間城鎮的客車可能隻有晚上開才能暢通無阻，
如果是在白天，必定在穿越城鎮時與行人爭道，或者搞得雞飛狗跳的，難免堵車。
據說有部客車在穿越一個小城鎮時正好碰上一對狗當街交配，它們情意綿綿，
旁若無人，車上乘客隻能耐著性子看完這部免費三級片--你不看也得看
--才能放行通過。
我發現西方人有喜歡在旅途中閱讀的好習慣。在桂林的象鼻山下的一個涼亭裏有位
外形優雅的西方女士在專心看書，而抬頭望去卻是桂林甲天下的山水，真會享受生
活；我上去與她聊了聊，得知是澳洲人，在這裏教英語的--兼度假。
我自己在中國手頭不離的是一本美國作家約翰。托蘭著的<最後100天>；從戰火紛
飛的歐洲二戰戰場到發現自己還在中國一家小餐館裏，麵對一盤魚香肉絲可以品嚐，
這樣的生活跨度也是一種生活的浪漫!
我想順便告訴諸位:<文學城>現在在中國打不開，特別是博客；不知是認為它過分宣揚
西方呢還是嫌它‘低俗’，總之大家應該珍惜隻有在你現在居住的這片土地上才能
享受到的這份自由，互相捧捧場吧。
漓江漂流的竹筏
人民幣20元鈔票上的風景圖
過自行車癮，周遊陽朔
漓江上的漂流，水清見底
奇峰疊嶂，目不暇接
小小竹排江中流
遇龍河上的漂流風景如畫啊
我覺得是值了！
小劉三姐
西街街口
陽朔聚龍潭
遠眺九馬畫山風景區
筏夫才是遇龍河上的英雄
耍猴的
月亮山
劉三姐對歌的大榕樹
‘疑是仙境’
‘同舟共濟’
比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