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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回憶點滴> (圖)

(2009-07-06 21:21:13) 下一個





從1993年到1995年,我曾經在泰國工作了將近二年,我對泰國的了解,認識和體會,當然與走馬觀花的遊客不一樣,也就是說,更加深刻而廣泛,現在寫出來與大家分享。

泰國,古時稱暹羅,就人口和麵積,都是東南亞比較大的國家,經濟上比臨近的緬甸,柬埔寨,老撾甚至越南都要強,但是抵不上她南部盛產石油的馬來西亞,以及
小島國新加坡。

泰國在二次大戰時是有段不光彩曆史的,即它曾經是日本帝國主義的幫凶,甚至淪為附屬國。泰國人自己很忌諱這段曆史,總是一筆帶過,不予細述,但在曼穀市中
心仍然樹立著高高的獨立記念碑。這種心態,與人同之。

我幾乎走遍了泰國,到過不少泰國省份;一般來說,一個國家的內地省份就比沿海要貧窮肮髒,但是泰國各個內地省份的清潔幹淨給我的印象就非常深刻。我想,泰
國人比較愛清潔幹淨,可能與那裏炎熱的氣候有關,因為隻有清潔幹淨才能在這樣的
氣候環境下防止疾病傳播和瘟疫流行。

我到過泰北重鎮清邁,那裏真是一番泰北風情;1994年鄧麗君就病逝在那裏,是我在泰國時比較轟動的新聞;海濱旅遊勝地葩蒂亞則去了好幾次,因為如果國內
有人來,我都要陪著去遊覽的。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一些美國佬在那裏喝得醉醺醺的,
留連忘返,我早上跑步看到他們時,好像他們一夜未睡,仍然在那條沿海的路邊小
酒鋪慢慢的喝著,語無倫次的聊著,還與當地泰國婦女用泰語打情罵俏,真是醉生
夢死;我想這樣的悠閑,忘卻了時光,這才叫生活!

相信不少讀者看過<桂河橋>這個電影,我專門去過桂河橋,桂河橋附近現在是個記念館,我看參觀的人以英美遊客為主。

泰國的空氣汙染與堵車現象十分嚴重,所以我在泰國一直沒有自己買車開車,因為堵車堵成這樣,有沒有自己的車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堵車怎麽厲害呢?在市中心各車匯集處的獨立記念碑附近,一堵要一二個小時,司機就下車去吃‘果條’了,這是一種米粉,等車可以開了,乘客發現沒有司機,再到‘果條’攤上把這個司機找回來,他好像還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我出去辦事都是乘公車,而且辦一件事情,加上路途的耽擱,都要以一天時間來計算,我往往趁早上人少車空出去,回來已經是將近晚上了;我因此鍛練出可以一天
不吃不喝直到辦事回來的本事。我出去辦事的準備工作預先要作得非常充分,仔細,
如果萬一漏帶什麽文件資料再回來拿,那這一天就辦不成什麽事了。這種準備工作
包括交通地圖研究,即乘哪路公車在哪裏轉車等等;語言文字準備,因為我不會泰
語,隻會英語,而泰國人的英語水平是有限的,因此要預先準備用什麽簡單明了的
英語,有些還要寫在紙上,讓他們可以看;文件資料準備--少一樣都不行。

泰國的公交車分二種,一種是正式的大巴,售票員拿著個賣票的錢幣筒在你麵前抖動著,弄得嘩嘩響,這就是在叫你買票了;你不買,他就一著在你麵前敲抖下去,非弄得你頭昏腦脹不可!還有一種像大蓬車一樣的中小巴,放著泰國的流行音樂,節奏
很強,是一種永遠聽不完的泰國音樂。

泰國在政治上傾向西方,特別是美國,美軍在泰國有基地,越戰時泰國是美軍在東南亞主要的修正和補給後方基地;美國大使館級別較高,美國的傳教活動在那裏也
很活躍,如摩門教一直有個很大的傳道部。泰國在法規上學習西方英美製,涉外婚姻
比較多,也比較開放。

泰國對國王非常崇拜,在電影院看電影正式片子以前如果有新聞節目中出現國王則大家都要起立表示尊敬;泰國是君主立憲製,對於政治領導人都可以批評,唯有對
國王不可以,在法律上要被判刑。國王是個受過英國西方教育的人,非常有知識而且
待人厚道,深受泰國人民的尊敬;其公主與中國的關係一直很好,但是對這個年輕的
王子則非議甚多,這是我當時在的情況,現在情況如何不清楚。

泰國好像是華人華僑最多的東南亞國家(沒有具體數據),華人幾乎控製著泰國的經濟命脈這是肯定的,因此華人在當地屬於上等人;泰國華僑非常會做生意,我們中國大陸去的公司代表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至少我在的時候是這樣;我們駐外公司語言文
字不通,法規不熟悉,進不了他們的社交和商務圈子,打不開局麵;而我體會比較深
的是我們駐外代表缺乏自主權和行動自由,譬如國內有個好的產品,我們去代理代銷,
給泰國華人一接觸,他們得到了信息,第二天就可以自己飛往中國了解情況或者直
接與廠家聯係,拋開我們,而我們駐外代表要到哪裏去,包括回國,都要總部批準,
所以許多商機失去。

我在任駐外代表時期都有每天認真閱讀當地報紙的習慣,泰國有五種中文報,其中以台灣背景的<世界日報>發行量為最大。

泰國比較幹淨,泰國人懂禮貌,不太像中國人這樣喜歡吵架打架。我想這應該是佛教起的作用;而中國沒有正規的宗教;原來宣傳的共產主義,現在連共產黨自己都
不相信。因此我覺得宗教與信仰是人類社會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盡管不少宗教與信
仰帶有極大的欺騙性。

由於陽光雨水豐富,泰國物產豐富,海鮮較多,我至今喜歡吃泰國的酸辣湯以及烤魚,泰國的物價非常便宜,當時以及現在幾乎都是25泰銖合一個美元,貨幣相對
穩定。

泰國信佛教,可說是佛教大國,佛事有相當的社會地位和影響,非常虔誠;出生,婚姻,老死,都要到廟堂,由和尚主持,死後均火化。佛教不殺生,因此泰國有許
多烏龜。據說男女婚前要叫和尚看過,是否相配,就是中國的生辰八字那一套,是要
給錢的,不多,一般是幾十泰銖;那我問,如果不合配怎麽辦呢?這不是很難堪嗎?他
們笑笑說,這很簡單,你再加幾十泰銖就相配了。這些和尚算的時候,雙目緊閉,非
常認真,但時不時要睜一隻眼看看放在他前麵的錢數究竟是多少,據說隻有這樣,才
能‘算’得比較‘準’。

泰國的色情行業很發達,色情表演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記得有個中國來的中年婦女,看過這種表現後,心情沉重的對我說:如果這是我的女兒,我一定不讓她這樣表現!這是一個母親的心聲。什麽事情是物極必反,有些赤裸裸的表演,太赤裸了,反
而喪失了吸引力,這就像開餐館或者作廚師的人沒有什麽食欲,開妓院的人沒有多
少性欲一樣。泰國的色情行業主要是以按摩的形式出現,到處都是按摩院;按摩女
都是坐在一個玻璃屋子裏,身上別著號碼,任人在外麵隔著玻璃窗挑選;挑上了,
就跟著你去按摩室,有的有浴缸,陪你洗澡。泰國的男人朋友之間或者是談生意,
都‘請客’去按摩院,泰國人在這些方麵非常開放,好像理所當然。

當時我公司一開始想代理做殺滅愛滋病毒的波斯迪中草藥劑,我為此與泰國防治部門打交道,並被安排去參觀愛滋病醫院;那種醫院是全隔離的,因為愛滋病人喪失免疫能力,不能與外界接觸;我通過玻璃窗看到裏麵的病人骨瘦如柴,如同行屍走肉,真是活著還不如死的好。所以在泰國我一直遠離色情場所;我認為許多好此道者是
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等知道了,恐怕就晚了。

泰國的飲食主要是海鮮,但是不像在中國如‘滿漢全席’這麽豪華複雜,在泰國吃頓飯是不貴的。

泰國無四季,而且越待越熱,好像熬不出頭的樣子。

泰國有些節日我的印象很深,包括國王的生日以及潑水節;潑水節時看到人是隨便可以在你身上潑水的,再在你臉上塗上白粉,這算是善意祝福,你不能發脾氣的;那次我一個人出門,正好被泰國人‘抓住’,先用幾桶水把我衝成落湯雞,再把我臉上
塗成鬼臉後才放我走的,我也抱著入鄉隨俗的態度,任憑他們擺布,可惜我沒有留個
照。在這種潑水節,最瘋的還是在那裏的西方人,有一對美國父子,弄來一輛卡車,
裏麵裝上滿滿二大木桶水,然後按上一付高壓水槍,在潑水節的街頭巡邏;有人向他
們潑水時,那個父親用手一指Shoot!,他兒子馬上一通高壓水槍噴過去,泰國人
穿著拖鞋逃都來不及!我在後麵看了,覺得非常過癮。

談到泰國不得不說到泰國的人妖。原來我聽說人妖是怎麽樣一種不男不女的怪物;但當我在葩蒂亞第一次看到人妖時,不得不為他(她)們是如此豔麗而感到震驚。這究竟是什麽原因,我至今不能解釋;也許單純的女人與男人都帶有本性的弱點,而人妖
恰恰把這種一性的弱點預以中和調養,也就是說人妖集二種性別之美!

我在泰國作為總代表,通管所有業務,涉及泰國許多法製法規,以及要與多個政府部門打交道,工作比較複雜而辛苦,如工作簽證,交稅,房地產過戶等等,而不懂
泰語泰文就是個根本的難題;我的前任就用了個泰國華人,結果被騙得一塌糊塗;我
不會重蹈這樣的覆轍,什麽事情都是自己來;在生意上,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也自學
泰語,少有長進,因為我從心裏看不起這個文字,也從來沒有作過長期打算;別人看
來這是塊肥肉,羨慕得很,我是天天想離開,我覺得在泰國根本不能發揮我的專長。
我始終認為一個駐外代表必須懂得所在國的語言文字,否則就不合格。有一次總公
司問我泰國的業務以後究竟怎麽開展?我說,這很簡單,你們派個未婚年輕人來當代
表,讓他在當地找個泰國老婆,那麽一切問題,如工作簽證問題,在打開當地市場
方麵我們麵臨的語言,文字,風俗,文化,法規,社交等障礙都可以迎刃而解;當
然這樣一來,也會產生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這個代表如此如魚得水,他就會想
到還要你這個總公司套在我頭上幹什麽?他完全可以自己獨立門戶嘛!因此用這樣的
代表,在公司打開市場之日,也就是失去這個代表之時,必須重新開張。

我本人不喜歡在泰國長待,因為有三樣東西我非常不喜歡,即蛇,烏鴉,惡狗。蛇就不用說了,我看誰都厭惡;出門聽到烏鴉叫,我總感到觸黴頭,不順當;泰國的狗亂咬人,非常厲害,我認識的不少人都被狗咬過;這種狗不叫,悶聲不響,什麽時候上來就是一口,這多可怕!我親眼看到有人捂著被狗咬過一口的屁股,哭喊而逃;因
此我出去都是帶把陽傘,說是遮陽,事實上是當打狗棒用。這個國家人倒挺和善,
就不知道這狗為什麽會這麽惡?這樣子一個出門必須帶根打狗棒的‘老總’,你願意
當嗎?所以我總感到,不得不輪到我來吃的那碗飯,就不是很香;很香的,輪得到我
嗎?

我在泰國經曆過三次風險,想起來都是後怕的:
一次是我與會計到曼穀的盤穀銀行總部提款,出來時就叫了部早就停在大門口的出租車;我一坐上去就覺得這部車好像與其它的車不一樣,就是說它的玻璃窗顏色比
較深,因此裏麵比較暗;會計坐在前排,靠近司機,我坐在後排;但是我不明白這個
出租車司機為什麽老是用他的一隻手去撥弄或者說調節冷氣空調的通風口,好像非要
對著我們吹不可;我看到我的會計好像很快垂下頭要睡覺的樣子,而這個時候她是不
應該睡覺的,她也從來沒有這樣子過;接著我發現這部車不是按照我所熟悉的線路在
跑,而是向荒僻的郊區開去,當我問這個司機時他不理睬我,隻管自己開,但神情比
較緊張,老用反光鏡在打量我的反應。這個時候我感到不太對頭,我強令他車子調頭,
我甚至站起來要與他搶奪方向盤,他這才不得不調頭,把我們送到我們的公寓。我
是把會計扶著下車的,她一躺下去就起不來;等她好久醒過來時我問她是怎麽回事?她
說她也說不準,但是她說她以前做過手術,她聞到車上有股味道與手術室的麻醉乙醚
非常相似,我馬上給曼穀警察局國際科打電話,警察問我這部出租車的牌號,我居然
一無所知,無可奉告。警察說你以後小心點就是,然後他輕描淡寫的說:這樣的事情
每天都發生,everyday !我聽了後汗毛都豎了起來。後來我自己在報紙上看到案
例報導:把乘客迷醉以後,開到荒涼郊區,財產搶劫一空,男的殺掉,女的賣到妓院。
以後我再看到這個會計,都是相對一笑--我們這條命都算是撿來的!

第二件事是我有一天抄近路回來,經過一個大菜場;那時候的我已經和泰國人差不了多少,短褲短衫,腳上是一雙拖鞋,走路倒是昂首闊步,旁若無人;但我注意到
許多原來在我旁邊走著的泰國人好像一下子非常恐懼的往另一邊倒退下去,我仍然沒
有及時反應過來,照走不誤;再後來這些泰國人指指我走過的身後,我才看到有一條
尺把長的黑色的百足蜈蚣,而我就在它旁邊走過!據說泰國人最怕這種蜈蚣,極毒無
比,如果被它咬上一口,三步之內必倒地而斃!

第三件事是總公司派一個工作小組來檢查工作,他們提出晚上要到哪裏去玩玩;我說那好,今晚上我就帶你們去‘腐化墮落’一回。我把他們帶到有名的帕蓬街去看色情表演;我們是吃了晚飯去的,時間還早,好像精彩的表演尚未開始,但這樣在街上逛著也不對頭,總得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看到有一家門口寫著看表演,每位60泰
銖;我想也不貴,那就先進去等著吧。進去就發現是在樓上,樓梯比較窄,走上去
我就感到心裏不是很舒服。進去後剛坐下,有人就問喝什麽?我說‘隨便’,因為像
這種地方我是絕對不會吃喝什麽的;隨即來了幾個泰國姑娘,披著長袍,但裏麵都
是空的,就一人一個往我們身上坐;總公司來的人馬上感到不對頭,說我們走吧,
也隻能走。但我們到了門口,我按照他們的牌價拿出180泰銖正準備付錢時,就發現
有幾個泰國人矮矮壯壯的惡狠狠的圍了上來,嘴上說著泰國腔的英語:You have trouble,you have trouble!我眼睛往我們上來的窄樓梯口一看,已經有二個泰國人在那裏把守,我知道這真是遇到麻煩(trouble)了!那個收錢的看看我手中拿著的200泰銖鈔票,說No, no!我說多少?他說每人6000泰銖,那就是一共要18000泰銖!總公司來
的審計師已經嚇得麵色發白,直催著我趕緊照付,可能這個時候他根本不去想這筆
賬以後他該怎麽審計?我是不會就這麽投降的,我在泰國時認識一個移民局的恰蓬上
尉,他有次給了我他的電話號碼,他說如果遇到什麽麻煩,就可以給他打電話;我
想我現在該是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了。我給這些人說我要給恰蓬上尉打電話,我特別
提高聲音說到是上尉警官(Captain),他們的態度才軟了下來;經過我軟硬兼施,
討價還價,終於再多付600泰銖讓我們走人;總公司來的三個人從樓梯下去時已經是
麵如土色,連滾帶爬;我卻想著如何把這一局再扳回來。正好走到路口就看到那裏
停了一輛警車,這是泰國專門的旅遊警察,專門管這種旅遊點的;我上去就向他們
投訴,我說泰國是個旅遊業發達的國家,這樣子敲詐我們,如果我寫篇報導登載在
英文泰國時報上會產生什麽結果,你們自己考慮吧。警察馬上問我是哪一家?我正要
領他們去,旁邊就冒出個黑黑的泰國人問我多付了多少?我說六百泰銖,那知道他馬
上從屁股後袋摸出600泰銖遞上來給我,其態度之爽快使得我沒有必要再去指控是那
家店了。我至今不明白這個人的600泰銖今後向誰去報銷?他是誰?他為什麽要這樣爽
快的出錢把這件事平息掉?總公司三個已經上了出租車的人看到居然還有這這樣的結
果,都對我稱讚不已。我說一個駐外總代表,如果連這樣的本事都沒有,這代表就
沒法當了。(完)

*我在泰國工作的同時就讀於亞洲寶石學院寶石鑒定與鑽石評價專業,最後獲得了英國皇家寶石鑒定專家證書,自己做起了寶石生意,掘到了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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