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故事（無奈篇）《既當雞頭，又當鳳尾》

 上回說了兒子轉學以後在樂隊的故事，這回再說轉學後他在球隊的故事。

還得從他轉學前的情況說起。在踢了六年足球，所在的足球隊解體以後，他就把體育項目相對固定在了網球上。主要是參加一個俱樂部的GROUP，一年四季都有訓練。在八年級時，他就與他的雙打夥伴進入了高中的VARSITY網球隊。雖然是板凳隊員，但當時在學區裏是唯一八年級的兩位。球隊裏共有三十名隊員，隻有五名單打和四對雙打的前13名是正式隊員，其餘是候補。但所有人都有名次，每次訓練的對打，都是名次低的挑戰高的，打完之後就產生新的名次（參加運動隊的好處之一，就是培養競爭意識和能力）。通過八、九兩個年級的拚搏、攀升，在第四雙打的位子就要到手，有望成為正式隊員的時候，我們搬家了。

和上回介紹的一樣，轉學時耽誤了TRY OUT，錯過了在新學校進入校隊的機會。我們也沒有更多時間去了解情況，為了不荒廢這僅存的運動項目，就在市政府組織的運動俱樂部中，給他報了網球中最高水平的隊。其實，這個隊的水平一般，他在裏麵打得最好。在這個隊裏，他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有幾個跟他同校，同年級，現在都在他最好的朋友圈裏。其中有一個印度裔的孩子，特別佩服他，認為他進學校的VARSITY隊沒問題。告訴他，學校VARSITY  TEAM的教練人很好，建議他聯係這位教練，請他給上PRIVATE   LESSONS，這樣就有機會進VARSITY  TEAM了。並幫他找到了教練的電話。

他馬上就給那位教練打了電話。教練沒有答應任何事，隻是問了他在哪裏打球，訓練時間是什麽。然後告訴他，過一段兒會跟他聯係。在下一次的訓練中，他的朋友告訴他，那個教練來了，並指給他看。顯然，教練是來看他打球的。很快，教練來電話跟他約了上課的時間。PRIVATE  LESSON實際上是進一步的考查。教練沒有收費，隻讓我們交了場地費。一個小時的訓練課結束後，教練邀請他參加VARSITY  TEAM每周一次的非正式訓練（當時學校球隊的賽季已過，隻有這每周一次，在室內球場的非正式訓練）。這就意味著，他有希望在下一年度的賽季中進入VARSITY  TEAM。

從此，他每個星期打球三次。一次VARSITY  TEAM訓練，兩次俱樂部訓練和比賽。後來知道，他的俱樂部球隊，在地區中屬中等。他們VARSITY  TEAM訓練場地所在的俱樂部裏有一個隊，是這個地區最好的。我們問他，是否想轉到這個更強的隊。他說：“不”。理由是：在這個隊，他是第一單打和第一雙打。在地區比賽中，可以跟來自不同城鎮的高手對決。如果到了強隊，他肯定排在後麵，多數對手可能都比他還差。雖然他講的有一定道理，但凡事有利有弊。在自己的隊裏訓練時，就絕沒有在強隊裏訓練來得效果好。但一般情況下，沒有大的原則性，我們都尊重他的意願。留在這個隊，還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好處。因為他們是政府組織的，有很多不同水平的TEAM，從4、5歲的小孩子就開始。我兒子因球打得最好，又比較勤快、懂事，很快就謀到一個教小孩子的助理教練位置。現在，學校的賽季結束了，那個強隊的教練曾找過他，邀請他參加他們的隊，但他還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隊。他更喜歡這裏，舍不得離開。

還是言歸正傳，來說雞頭和鳳尾的事兒。從暑假前的期末考試時開始，所有的球隊都結束了活動。暑假期間隻能自己練球，或去網球夏令營。我兒子去了三個星期的CTY夏令營，還去了一個十天的LEADERSHIP夏令營，上了一門ONLINE課，又在實驗室做了五個星期義工。在VARSITY球隊TRY OUT前的整一個夏天，隻和朋友打過兩次球。真是“不進則退”！TRY OUT的結果，我兒子剛剛擠進VARSITY的最後一名板凳。這裏的正式隊員是四名單打和四對雙打，共12名。進入名單的是18名，有6名板凳，他排最後。其餘沒能進入VARSITY的，還可以是JUNIOR   VARSITY的隊員。和前麵講的一樣，這個排名是在變的。可喜的是，經過一個星期的集中訓練和內部比賽，在地區比賽正式開賽前，我兒子躍升為第一板凳，即第13名。確切地說，是第一候補單打，同時還是第二候補雙打（教練給他安排的搭擋比他差一些）。

問題來了。這VARSITY的第一候補單打，同時又是JUNIOR  VARSITY的第一單打，身兼二職。這就是我要說的“既當了雞頭，又當了鳳尾”，聽上去還真是都占全了，應該高興才是。可情況恰恰相反，不但不值得高興，頭痛還來不及呢！

他要上的，是十一年級，四門AP，加一門ONLINE、一門實驗，總共八門課，還要準備在九月份參加大學青少年樂團的錄取考試和十月七日考SAT  I。雖然，兩支球隊基本是同時間訓練，可比賽卻是不同時間，他都必須參加。訓練一般3小時，比賽卻從5小時到十幾個小時不等。這可是每個星期幹六天，有時還要占用上課時間，落下的課程自己補。每天放學就打球，趕上外出比賽，有時九、十點鍾才能到家做功課。往往星期六早晨六點多就集合，一出去就要到天黑才回來。而且，參加比賽的多數時間都是在“觀敵撩陣”。我兒子說：“我們的教練就跟你們這些當父母的一樣，雖然嘴上說：‘沒有你們比賽時，你們可以自己決定是否回家。’可又說：‘球員的重要責任和任務之一，就是支持自己的隊友。’其實，他心裏是不想讓我們離開。你要真走了，他也會不高興。別人都不敢走，我也不好自己就走。”有時實在是急了，隻好拿著書到球場去看。還自我解嘲地說：“我就是那種典型的亞男，整個球場就我一個人在看書。”弄成這種“又當雞頭，又當鳳尾”的局麵，真是當初始料不及的。可又十分地無奈。這裏的苦處，真是隻有自己才知道。對於兒子來說，這段日子，隻能用“昏天黑地”來形容。

好在這種苦日子不到三個月，現在已經結束。結果也還說的過去。第一個QUARTER下來，有兩個A-，他認為努把力就能趕上去；SAT I考試中的CR低了些，準備再考一次；大學的樂團也考進去了；基本目標差得不多。球隊在上個周末還開了個慶功晚宴。我兒子的戰果也還不錯。JUNIOR  VARSITY的比賽，全部打贏。VARSITY的比賽，替補了兩場單打（注：規則是缺誰補誰。如第一單打缺席，替補隊員就打第一單打），結果是，輸一場，贏一場。教練在慶功會上表揚了他。因為他輸給的，是今年州錦標賽第一分組的冠軍，而且給了對方HARD TIME。他贏了的，是今年州錦標賽第三分組的冠軍。教練認為，他還有很大的潛力。教練這麽一說，他又得意得沾沾自喜起來，感覺沒有白受累。這段時間，對他是一個很大的鍛煉和考驗。所幸的是，時間沒有太長。

雞頭好，還是鳳尾好？隻當一個好，還是都當好？在很多情況下，真的說不清。它也往往是不以個人意願為轉移的。象我兒子這個年齡，不管當什麽，我們都全力支持。隻要不被困難嚇倒，努力去做，有所收獲，還能保持高高興興的心態，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