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彭德懷、鄧小平等整粟裕內幕zt
(2009-11-21 19:5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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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彭德懷、鄧小平等整粟裕內幕
核心提要:1958年5月,有近20年時間走著順路、風光無限的粟裕,運道截然而斬,忽然遭遇人生的“滑鐵盧”,受到彭德懷、聶榮臻、陳毅等人的批判,罪名是“資產階級極端個人主義者”。
先小會再大會,定調子再擴大,這是一個整人的“潛規則”。幾次小範圍的中南海居仁堂批判會議,參加者有鄧小平、彭德懷、聶榮臻、陳毅、賀龍、羅榮桓、葉劍英、林彪、黃克誠、譚政、蕭華(10位元帥中朱德、劉伯承、徐向前未參加),主持人是中共中央書記處總書記、中央反右領導小組組長鄧小平(注1)。發言最激烈的是陳毅、彭德懷、聶榮臻、鄧小平、黃克誠5個人。
準備功夫做足後,批判小會轉為有1400人規模的大會,參加人員也擴大到全軍各大單位的負責人。原華東野戰軍的高級幹部自然有不少人奉命與會。
粟裕是華東野戰軍、第三野戰軍實際的最高指揮員,三野將領過長期在他的指揮下浴血沙場,早將粟裕看作是三野的一麵旗幟和自己的光榮。他們對突如其來的批粟很不理解,言行上就有抵觸。
三野將領不過關,批粟行動就卡殼,搞不下去了。
辦法總比困難多。彭德懷於是開始組織有力人物做三野幹部的思想工作,施加巨大壓力。他們輪番上陣,個別談話,要求人人過關,與粟裕劃清界限。
陳毅過去是三野名義最高負責人,現居外交部長,以口才著稱,又有領銜批華東局最高領導人饒漱石的經驗,自然成了出麵做工作的首選。他除了找人個別耐心談話外,還在千人大會上做了長篇專題發言。
彭德懷很滿意陳毅的講話,高興地說:“陳毅同誌的發言對我們有很大教育意義,對我們反個人主義有很大作用。”(注2)劉伯承、粟裕、肖克是這次軍委擴大會議的批判對象,而隻有粟裕的罪名是“個人主義”,劉蕭是另外的“教條主義”。陳毅大批個人主義,無疑針對的是粟裕。
同時,如果陳毅隻是一般隔靴搔癢地發言或者如有人所說的“明批暗保”,那麽絕不會獲得指責粟裕“陰”的彭德懷如此興奮不已的評價。
但令彭德懷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一年後的8月21日,又一個軍委擴大會議在中南海懷仁堂舉行時,陳毅因留守北京沒上廬山,這時候趕緊繼劉少奇之後,重炮出擊,第二個表態說:“彭德懷是‘右傾機會主義’的錯誤代表,在廬山公開跳出來反對毛主席,應當徹底批判。”(注3)
因為陳毅出麵和彭德懷等人的巨大壓力,絕大多數三野將領不敢為粟裕說話,有人甚至跟風批起粟裕來。
原南京軍區政委傅奎清回憶說:“那時批判粟裕,我們華東局的同誌不發言,還批評我們,說我們的態度不端正,因為華東局的同誌都知道,粟裕二讓司令,什麽個人主義、野心家?根本不符合事實。”
原華東海軍司令員張愛萍回憶說:“那次會議,說到粟裕同誌的個人主義,我就不同意,我找過黃老(黃克誠),說粟裕同誌不是那種人,我就不發言了吧,黃老點頭說,也好。可後來軍委領導還是指定我表態,我沒辦法,隻好說粟裕同誌過去在華東勝仗打的多,是有些驕傲的,總參千頭萬緒,總長不好當,算是表了態,但領導還是不滿意,說我軟弱,還點了我的名,後麵發言的幾個同誌看到我被批評,說得都很重。”
後來有些戴著有色眼鏡的淺薄者認為,批粟時三野將領不敢出麵給粟裕說話,說明粟裕威望不夠或者本身就該批。
按此高論,1959年批判彭德懷,彭德懷的“威望”更是小得可憐。全軍不但沒有人站出來幫這位昔日的解放軍副總司令說話(鍾偉是偶然的例外),他最親信的副手、西北野戰軍副司令員、曾被人稱為“反對張宗遜就是反彭總”的張宗遜還當了急先鋒,反戈一擊,在廬山會議批彭最積極(因此保住了副總參謀長一職)。
北京衛戍區副司令員李鍾奇甚至將彭德懷一拳打倒,說“彭德懷!你也有今天呐!”。北京軍區副政委王紫峰也動了粗,把便紙簍當高帽子扣到了他頭上。其他野戰軍將領落井下石,譬如蕭華之類更是不勝枚舉。
彭德懷如此,林彪亦然。
1971年“九一三”後,當年唱著“林總的命令往下傳”的四野將領們,除了淪為階下囚,失去發言資格的四大金剛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無一人敢挺身而出給林彪說話,幾乎都是聞風而動,趕快揭發,與林彪撇開幹係。
吳法憲其實早在得知林彪上了飛機後,就積極主動協助周恩來采取全國緊急措施,多次請示周恩來是否打下自己多年追隨的“林總”的飛機。隻是最後被毛澤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話否決,否則,堂堂威望無比的林總,真有可能直接死在嫡係老部下的手中。
此前此後,批劉(少奇)批鄧(小平)無不如此。
因此,以組織高壓下的形勢逆推被批判的對象威望不夠,甚至揣測被批對象本身一定有問題的結論是相當荒謬的。
但實際上,相比之下,批粟的情形還要略好些,除了其他野戰軍的蕭勁光、陳賡幫著說公道話外,畢竟還有幾個三野的高級將領敢當麵抵觸,以示不滿批粟。
批粟裕的時候,他的嫡係老部下葉飛、王必成、陶勇成為重點“攻關”對象。
但無論怎樣威逼利誘,葉飛是死活不開口,神仙難下手。
陶勇則說:“首長,你是知道的,我家境貧寒,八代祖宗不識字。我自己呢,當了團長還不認識自己的名字。這樣吧,就請你的秘書寫一篇揭發材料,我來念吧。”
果然,陶勇發言前就鄭重其事申明:“我文化低,識字不多,這篇稿子是首長的秘書寫的。但這裏筆劃多的字實在太多了,怕念不好,錯的地方,請x秘書補充……”
結果,陶勇的發言被取消了。
王必成則另有辦法。他不拿講稿,即興“揭發”粟裕:“我,王必成,奉命揭發大陰謀家粟裕。粟裕的大陰謀,有兩點我體會深刻,那就是‘大’和‘謀’”。
接著,他講了濟南戰役未結束,粟裕就向中央建議打淮海大戰,一役基本解決殲滅蔣軍的主力問題。“中央采納了粟裕的意見,我們取得了決戰淮海的勝利,提前兩年解放全國。這個謀有多大,我是小人物,不敢評論,也沒資格評論,但是毛主席他老人家最清楚……”
王必成最後說:“粟裕陰的一麵,我沒有體會,請知情者揭發出來,讓我們受教育!”
他的話一出,四座皆驚。與會的賀龍早年行走江湖,佩服的是這種肝膽相照的仗義,他很是讚賞王必成,說:“王必成可信、可交,可深信、可深交!”(注4)
王必成“又臭又硬”的不合作態度,也就成為1979年在昆明軍區任上,被重掌大權的鄧小平臨陣換將,改為武漢軍區司令員(不久調任軍事科學院副院長閑職),不能參與指揮對越作戰的由頭之一。他最後隻得讓兒子、懷孕的媳婦和女兒上前線,悲壯地說:“我不能參戰,但我們家有三個半人參戰,此願可遂,此誌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