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毛潤之的粉絲慘敗於美國中情局 zt
(2009-05-01 12: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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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毛潤之的粉絲慘敗於美國中情局
毛潤之的印尼粉絲艾地。是印共總書記。受到華人支持。930政變前有300萬支持者。
1965年9月,在印尼首都雅加達,以蘇加諾總統的警衛部隊查克拉比拉瓦營長翁東為首的武裝部隊,突然發動了一場旨在推翻由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的“將領委員會”的“九·三○運動”。不少陸軍高級將領被秘密處決,國家廣播電台被占領。軍方強力人物蘇哈托趁機發動政變,推翻了蘇加諾總統的合法政府,並大肆搜捕、屠殺共產黨人,印尼共產黨總書記艾地被秘密槍決,一時血流成河。若幹年來,關於“九·三○運動”以及而後陸軍奪權的內幕不得而知。
如今,蘇哈托已經下台,當年隱藏的秘密逐漸暴露在世人麵前。
山雨欲來風滿樓
蘇加諾總統是印度尼西亞爭取獨立與自由鬥爭中的英雄,在國際舞台上,他又高擎反對帝國主義、反對殖民主義的大旗,在發展中國家中享有較高的聲望。
當時,蘇加諾不屬於國內任何黨派,他主要依靠自己的納沙貢獲得人民的支持。所謂納沙貢,就是民族主義者、宗教主義和共產主義者組成的政治聯盟。在蘇加諾看來,納沙貢的最有生氣的組成部分是印尼共產黨。這個黨在總書記艾地的領導下,1950年還不足一萬人,可到了1965年,它已發展到了300萬,成為世界上僅次於蘇聯共產黨和中國共產黨的第三大共產黨。蘇加諾認為,印尼共產黨將會在未來的印尼社會曆史性變革中扮演重要角色。
1965年3月,蘇加諾在印尼共產黨慶祝建黨45周年的紀念大會上發表講話,充滿感情地說:“沒有共產黨的幫助,印尼永遠也不能作為第一流的大國出現”,“我愛印尼共產黨,把他看成我的兄弟,如果他犧牲了,我將會感到好似失去了一位可愛的親友一樣難過。”事實上,在蘇加諾的心目中,他已把印尼共產黨的領袖艾地看作了自己理想的接班人。
然而,西方殖民主義者們不甘心放棄自己在印尼的特殊地位,他們精心策劃的旨在推翻蘇加諾總統的顛覆活動從未停止。在印尼陸軍內部,他們拚命物色和收買反共將領,密謀發動叛亂。後來,在一份被稱為“為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國家安全政策和科學發展小組”而準備的《東亞和東南亞的軍事輔助訓練》的工作報告中,披露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為此所作的努力。報告中稱:
“在1965年10月共產黨人蓄謀政變和軍方反政變時刻,有1 200名以上的印尼軍官(包括高級軍官)在美國受訓。
“這次經曆所得到的結果是,印尼和美國之間,特別是這兩支軍隊的成員之間,結交了許多朋友並進行過許多次接觸。在政變後的一段時間,當政局仍不穩定時,美國利用這些現有的聯絡渠道,能夠向反共勢力提供道義和象征性的軍事援助……”
報告中提到的反共勢力包括了陸軍中那些地位顯赫的高級將領。
1965年,印尼同英國扶植的馬來西亞的矛盾嚴重激化。在印尼人看來,英國的勢力盤踞馬來西亞,已成為構築在印尼大門前的一堵高牆。
這一年的1月,當馬來西亞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獲得一個席位時,蘇加諾當即憤怒地宣布印尼退出聯合國。與此同時,為了加強對抗馬來西亞和英國勢力,他開始在陸軍中推行幾項改革:一方麵,學習蘇聯和中國軍隊的建製,在陸軍中實行政治委員製度;另一方麵,建立一支與海陸空以及警察部隊並列的“第五種力量”——工農民兵。這兩項措施,都是蘇加諾總統接受印尼共產黨的建議提出來的,但卻遭到軍方的強烈反對。陸軍參謀長雅尼將軍曾堅決反對這兩項決定,他對蘇加諾說:“我是一個納沙貢主義者,我的納沙貢主義同你的一樣。但沒有必要把納沙貢主義引進國家武裝部隊內部。武裝部隊的每一個成員都代表了納沙貢的成份。印尼武裝力量從誕生之日起就已具有納沙貢思想。”陸軍的抵製和反抗,使蘇加諾非常生氣,在好幾次演說中,他都聲色俱厲地斥責將軍們,說他們在獨立運動時是革命者,而現在竟成了反革命。他指責雅尼說:“陸軍不是一支革命力量,它仍在妨礙我,我要使用非凡的威力,調動人民來對付你。人民將會粉碎你。”雅尼聽後哈哈大笑。此時,蘇加諾已經意識到,除非變換陸軍的領導;否則,就不能實現陸軍內部的改革。
將領委員會
陸軍將領們似乎已經感覺到,整個形式開始對他們不利了。很長一段時間內,陸軍不斷加強對政局,特別是中爪哇政局的關注,因為那裏的印尼共產黨的力量最強大。1965年1月,雅尼和一些陸軍將領舉行秘密定期聚會,討論印尼的形勢和陸軍的對策,這個被稱為“智囊”的集團,除了雅尼外,還包括4名陸軍高級將領:蘇普拉普托將軍、哈爾約諾將軍、巴爾曼將軍和蘇根德羅將軍。他們認為,空軍司令達尼已堅定地站在蘇加諾和印尼共產黨一邊,積極支持反陸軍運動。因此,他們表麵上按照蘇加諾的要求,“把車輪向左轉”,可是在幕後,他們卻千方百計地抵製蘇加諾的一切革命性指示,尤其是抵製政治委員製的實施。
1965年5月,蘇加諾總統和陸軍參謀長雅尼在兩個問題上發生了根本性的衝突:一個是居爾克利斯特信件問題;另一個是“將領委員會”的問題。
居爾克利斯特信件,據說是英國駐印尼大使安德魯·居爾克利斯特在1965年3月寫給英國外交部的一封信,信中報告了他與美國駐印尼大使討論美國和英國同印尼軍方領導人共謀顛覆和推翻蘇加諾政府的計劃,信中提到“我們當地的陸軍朋友們”。該信是在印尼的美國商人比利·巴爾默的家裏發現的,一個匿名者將它寄到印尼第一副總理兼外長蘇班德裏約的家裏。蘇班德裏約命令他領導的印尼諜報組織中央情報局去核實這個信件。調查的結論是:該信件的字體和格式,同大約8個月前從英國大使館拿到的其他文件一樣。1965年5月,蘇班德裏約把這封信交給了蘇加諾總統,蘇加諾對此極為震驚。他本來打算讓蘇班德裏約在即將於阿爾及爾召開的亞非會議上宣布這一封信,據此向全世界揭露英美陰謀反對印尼的緊迫現實。由於會議推遲舉行,沒能如願。但是,蘇班德裏約在返回印尼之前,在埃及首都開羅舉行了一次記者招待會,戲劇性地宣布了這件事。
大約在1965年5月,蘇班德裏約從印尼中央情報局的參謀長蘇達爾托警察準將那裏得到一個報告。報告說,陸軍內部有一個“將領委員會”,他們對蘇加諾的政策十分不滿,正準備發動政變。此間,印尼共產黨總書記艾地也通過同樣的渠道了解到了這樣一個情況:一個外國使館給了印尼領導人200萬美元,“用來迫使印尼的航程向右轉”。後來有人曾經聽到過錄音,說將軍們已組成內閣,準備在1965年10月5日政變之後接管政府。錄音是在1965年9月21日“將領委員會”的會議上錄製的,會議是在軍事法學院召開的。新的內閣成員是這樣安排的:原國防部長和安全統籌部長納蘇蒂安被提名為總理,內閣部長兼陸軍參謀長雅尼是第一副總理,陸軍總部將領蘇普拉普托少將為內政部長,陸軍總部將領哈爾約諾少將為外交部長,陸軍總部將領蘇托約準將為司法部長,陸軍總部將領巴爾曼少將為檢察總長。
蘇班德裏約和艾地分別將此情況向蘇加諾總統作了匯報。蘇加諾把“將領委員會”同居爾克利斯特信件聯係起來,感到問題十分嚴峻。
5月26日,他召見各軍司令,當麵談了有關“將領委員會”和居爾克利斯特信件的事。雅尼在回答總統的詰問時,並未明確地向他保證,陸軍絕對沒有發動反對他的政變的想法,隻是說,陸軍內部是有一個名叫“將領委員會”的機構,但它隻過問晉升和任用的事。雅尼顯然是在搪塞這個問題,並對總統的警告一笑了之。於是,蘇加諾對陸軍的懷疑越發增強了。幾天之後,他再次召見了納蘇蒂安和雅尼,詢問他們有關“將領委員會”的事。雅尼這一次不僅對“將領委員會”避而不答,反過來控告說,正在準備發動政變的是印尼共產黨,他要回去調查這個問題,隨後向總統匯報,但他後來始終沒有向總統匯報調查結果。
7月,據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說,蘇加諾曾召見了西爪哇的陸軍司令阿吉將軍,對他談了陸軍中一些高級將領正在陰謀策劃反對他的政變,他要求阿吉在這些高級將領被捕後的困難時期幫助維持社會治安。阿吉將軍當即表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隻服從蘇加諾總統的命令。
8月17日,蘇加諾在印尼國慶的講話中,嚴厲指責了陸軍將領。他說:“昨天是進步的人,今天可能變成退步的、反對進步的人;昨天是革命的人,今天可能變成反革命……即使你過去在1945年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將軍,但是如果今天你分裂民族的革命團結,如果今天你成為革命棟梁的敵人,那你就變為反動力量。”與此同時,他在9月份的幾次講話中對印尼共產黨進行了熱情的稱頌,並提出印尼即將進入社會主義階段,支持印尼共產黨及其用暴力奪取政權的主張。
以防不測的應急計劃
8月3日,蘇加諾總統因心髒病猝發而病倒。根據醫生診斷,他除了有腎髒病史外,還有高血壓症,遇到緊張的時候,病情就加重。腎髒功能損傷與高血壓這兩種病症的結合,會引起一係列並發症,隨時都可能突然死亡。
麵對死神的威脅,蘇加諾緊急召回了正在蘇聯和中國訪問的艾地,共商國事。艾地認為蘇加諾的健康狀況十分嚴重,他不得不開始考慮蘇加諾突然死亡的應急計劃。
8月中旬,印尼共產黨政治局召開了會議,討論總的政治形勢和總統的健康問題。會議認為,蘇加諾的健康狀況嚴重,總統一旦死亡,陸軍“將領委員會”就會立即采取行動,把矛頭直接指向共產黨,並動用武裝部隊抓住這個機會,接管政權,印尼共產黨應當作好對付未來不測事件的各種準備。據印尼共產黨政治局委員薩基爾曼後來說,會議還分析了在武裝部隊特別是陸軍內部,以納蘇蒂安和雅尼領導的將領們為一方,以中下級軍官為另一方的兩股勢力已發生激烈的對抗,印尼共產黨應該支持武裝力量內部反對將領們的集團。艾地本人在會議上說,現在的問題是,印尼共產黨應該等待總統逝世,讓自己遭受突然襲擊呢,還是預見到陸軍的行動而先發製人?據一位與會者引述艾地的原話說:“是我們首先撲過去呢,還是等著讓別人撲過來呢?”
政治局成員接受了艾地的意見和看法,即局勢已天天激化,印尼共產黨不能再保持沉默。印尼共產黨必須先發製人,否則就會受製於人。會議同意“開展一場運動來擊敗將領委員會的政變”,成立革命委員會以取代內閣,但政治局並未具體討論過將要采取的軍事行動。
如此看來,艾地對印尼共產黨不久將遭到陸軍的襲擊是有所準備的。印尼共產黨雅加達市委會指示它在雅加達的各個支部,把所有黨的文件,特別是幹部和黨員的名單,從辦公室和黨員的家裏轉移,隱藏到別處去,必要時予以銷毀。在另一項指示中,他們通知黨員找好房子,以備作為黨的幹部藏身之用。至於“軍事運動的一切準備工作”,艾地則交給了黨內一個秘密的特殊機構負責。
艾地自從當了印尼共產黨總書記以來,一直致力於使印尼共產黨成為一個完全在本國合法政治製度下活動的黨。在關於奪取政權的問題上,他雖然也不否定必要時通過“武裝鬥爭”來實現革命目的,但他更強調“和平過渡”到社會主義。他曾經在一次講話中說:“世界各國共產黨中,印尼共產黨是最有權利談‘和平過渡’到社會主義的一個黨,因為印尼共產黨參加了中央和地方的各級政府,而且具有實現各項政策的實際潛力。”他拒絕以暴力進行土地革命的方式,認為它不適用於印尼的條件。由於艾地反對武裝和武裝訓練印尼共產黨,所以,印尼共產黨本身並不具備開展武裝行動的強大能力。
艾地沒有作出任何努力去籌建印尼共產黨自己的武裝力量。然而,他又不能完全排除將來某個時候情況突然惡化,印尼共產黨不得不訴諸武力這種可能性,因此,他建立了一個與黨的公開機構截然不同的秘密機構——特別局,一旦需要進行武裝鬥爭,它就能擔負起準備武裝鬥爭的任務。這個秘密組織隻對艾地本人負責,它對自身的組織、行政、人員、後勤和其他一切事情,均有絕對的權威。這個組織的負責人叫夏姆,特別局把秘密活動全部集中在印尼陸軍方麵,主要是爭取處於指揮地位的軍官。這樣,一旦同陸軍攤牌的時候,這些軍官領導的部隊就會倒戈,站在印尼共產黨一邊。在爭取陸軍方麵,特別局確實取得了顯著的成績,被爭取過來的軍官們,都擔任一定的指揮職務,不是掌握一個連、一個營,就是掌握像哈利姆空軍基地特別警衛部隊那樣的特種部隊,以及像蘇巴爾佐將軍那樣,掌握著西婆羅洲的陸軍戰略後備指揮部第四作戰指揮部的軍官,甚至空軍司令達尼都傾向於全力支持共產黨。
顯然,艾地認為,特別局爭取印尼陸軍的計劃已經取得了良好的開端,因此,當他獲悉陸軍“將領委員會”陰謀發動政變、奪取政權的消息時,就命令夏姆搞一個對付“將領委員會”的行動計劃,他後來把這一計劃向蘇加諾作了報告,取得了總統的默許。
“九·三○運動”
這次軍事行動的出發地點,是一座荒廢的橡膠園,它位於哈利姆空軍基地外圍一個名叫鱷魚洞的小村莊,離雅加達總統府大約7公裏。
10月1日淩晨4時許,天空一片漆黑,有10至15輛大卡車和大轎車,載著4連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鱷魚洞出發,進入雅加達。這4連部隊,一連來自專門保衛蘇加諾總統的查克拉比拉瓦總統府衛隊,一連來自中爪哇的第四五四營,一連來自東爪哇的第五三○營,一連屬於第五軍區司令部第一步兵旅。襲擊部隊由海軍陸戰隊中尉杜爾·阿裏夫指揮。這次軍事行動的領導人是查克拉比拉瓦營營長翁東中校。
當車隊接近陸軍高級將領的住宅區時,這些部隊便分成7個襲擊小組,奔向7個不同的目標。襲擊小組采用了相同的戰術:三分之一的兵力把守住宅四周的街道,三分之一的兵力包圍住宅,其餘三分之一的兵力進入屋內抓人。每一位將軍都聽到一個警衛隊員對他說,總統要立即接見他。但這些將軍不相信這是總統下令逮捕他們的,哈爾約諾將軍甚至大叫這是要謀殺他。由於他繼續反抗,結果被就地槍殺了。隨後,班查依丹將軍也因拒捕而被槍殺。蘇普拉普托、蘇托約和巴爾曼將軍當即就範,他們被蒙上眼睛,雙手反綁在背後,並被粗暴地推上卡車,迅速拉回鱷魚洞。
與此同時,人數更多的襲擊小組正在執行更為艱難的任務——逮捕雅尼將軍和納蘇蒂安將軍。雅尼本人似乎沒有懷疑蘇加諾要立即召見他,他隻是要他們等一下,讓他先換上製服。一名中士對他說,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這樣做。雅尼十分惱怒,他乘中士不備,把他打倒在地,很快就衝出房間,關上了那廂玻璃門,一個警衛隊隊員用自動步槍朝玻璃門開火,雅尼背部中了7顆子彈,應聲倒地。他被拖上了停在外麵的卡車,後來就死在開往哈利姆空軍基地的途中。
最為幸運的是納蘇蒂安,他夫人被外麵的騷動吵醒後,斷定有人要綁架納蘇蒂安,便鎖上了通往一樓臥室的門。當部隊在屋外使勁打門時,納蘇蒂安夫人急忙帶著丈夫經過隔壁房間和下邊一條走廊,從與伊拉克大使官邸相連的圍牆附近的邊門逃出去。當他費力地翻越一堵牆時,士兵們在黑暗裏向他開槍,他跳進了伊拉克大使館裏的地界線,踝部受了傷,但卻奇跡般地逃了出來。這對領導這次行動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挫傷,並且潛伏著一場巨大的災難。
被捕的將軍們被押到哈利姆時都被槍決了,他們的屍體被投進鱷魚洞的一口井中。
正當這7個小分隊進行活動時,從中爪哇和東爪哇來的兩個團——他們是來參加建軍節慶祝大會的——占領了獨立廣場兩側的國家廣播電台和電報大樓,並占領了總統府另一側的指揮陣地。這樣,起事的部隊總兵力為3 000人。本來,他們指望西利旺義師的30輛坦克和裝甲車前來支援,因為這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但它們沒有按時到達。
上午7點剛過,印尼廣播電台就發布了翁東中校的新聞公報。公報說,“將領委員會”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的顛覆活動組織,最近,特別是蘇加諾總統8月初患重病以來,他們的活動特別猖獗。他們希望蘇加諾因病死亡,但沒能實現,於是,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又策劃在今年10月5日建軍節顯示勢力,從東爪哇、中爪哇和西爪哇調來軍隊,甚至已策劃今年10月5日以前發動反革命政變。據翁東解釋,他領導的“九·三○運動”純粹是陸軍內部的運動,他是針對已幹出玷汙陸軍名譽的勾當、對印度尼西亞共和國和蘇加諾報有罪惡企圖的將領委員會的;“九·三○運動”“將堅決貫徹執行革命的五大法寶”。
印尼共產黨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10月2日刊載了這個公報,並發表社論說:“將領委員會”不論以什麽借口設法發動政變,都是應當受譴責的反革命的行動。這個問題是陸軍內部的問題,可是我們有政治覺悟和認識革命任務的人民深信是正確的。社論指出:“九·三○運動”是愛國和革命行動,人民一定支持和同情他們。他們呼籲全體人民提高革命警惕,準備麵臨一切可能發生的問題。
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印尼陸軍中有一位重要人物——蘇哈托,他是戰略後備部隊的司令,他的部隊擔任著對抗馬來西亞的任務。蘇哈托是一位堅定的反共分子,然而,“九·三○運動”掌握的“將領委員會”名單中,卻沒有蘇哈托的名字。
10月1日淩晨大逮捕時,蘇哈托從鄰居那兒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他便親自駕駛美式吉普車,開往靠近總統府的戰略後備部隊司令部。吉普車在他部下的眼皮下經過,但士兵們沒有向他敬禮。不久,他從廣播中聽到了關於“九·三○運動”的新聞。
最初,反“九·三○運動”的領導權並沒有自動地落在蘇哈托的肩上。他不是雅尼的副手,但作為戰略後備部隊的司令,當雅尼不在時,他可以代替雅尼行使職權。本來,國防部長納蘇蒂安可以自然地擔當起這一指揮工作,但他的腳踝受了傷,住進了陸軍醫院。於是,納蘇蒂安便委托蘇哈托大膽地放手去幹。
清晨,蘇哈托命令西利旺義師的坦克和裝甲部隊向雅加達挺進。指揮這支部隊的是阿吉將軍。他說,在向蘇加諾總統請示之前,他拒絕這樣做。然而,當他得知一些高級將領被殺的消息後,他便改變了主意,立即調動自己的部隊,去鎮壓“九·三○運動”的暴亂者。
接著,蘇哈托又召見了由沙禾·埃迪指揮的空降兵突擊隊。蘇哈托得到了坦克和傘兵部隊的支持,已處於壓倒一切的優勢。
下午3點,他警告來自東爪哇的兩個營的代理指揮官,如果他們不把軍隊集合起來,並在半小時內投降,他就立即消滅他們。在蘇哈托施加的強大壓力下,這些部隊投降了。下午5點,裝甲部隊和傘兵部隊都開進了雅加達,並迅速占領了國家廣播電台和電報大樓。
但是,空軍司令達尼卻在下午發布了一則訓令,表示支持“九·三○運動”,並宣布他的目的是保衛革命,保衛蘇加諾總統,反對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顛覆活動。於是,蘇哈托決心清除達尼的大本營——哈利姆空軍基地。
10月2日淩晨3點左右,沙禾·埃迪上校命令他的傘兵部隊、坦克和裝甲車進入空軍基地附近的陣地。此時,住在茂物的蘇加諾下了一道命令,必須避免流血,於是,空軍部隊逐漸瓦解了。
10月4日,陸軍從鱷魚洞的那口井裏發現了被殺害的將軍們的屍體。於是,他們開始大造輿論,指責“九·三○運動”是共產黨一手策劃的暴力革命,要求嚴懲凶手。蘇哈托聲色俱厲他說:他親眼看到了那些自稱“九·三○運動”的陰謀家、冒險家的殘暴罪行。納蘇蒂安則咬牙切齒地說:“應該立即把他們消滅光!”
10月5日,陸軍為那些被殺的將領們舉行了規模盛大的葬禮。在葬禮上,一名海軍高級官員給穆斯林學生領袖發了兩個字的信號:“掃蕩”。
第二天早晨,他們便手持手槍、匕首和棍棒,襲擊和焚燒印尼共產黨總部。暴徒門洗劫了艾地和其他印尼共產黨領導人的住所,有些遊行示威的人經過美國大使館時便高呼:“美國萬歲!”
緊接著,沙禾·埃迪領導的軍隊在中爪哇和東爪哇發動了一場曆史上罕見的大屠殺。他們用槍炮殘殺擁護蘇加諾總統和共產黨的軍官和士兵,殺戮手無寸鐵的無辜農民,有些農民隻是用刀子和臨時削成的竹茅來武裝自己。在村莊的入口處,一些參加印尼婦女運動的婦女們,采用光屁股這種侮辱人的辦法,來對付坐在裝甲車裏的軍隊,但軍官們仍然下令開槍,婦女們相繼倒斃在地。村民們衝上前表示抗議,也遭到機槍的掃射。許多人被迫挖掘埋葬自己的墳墓。凡被軍隊帶走的人都遭到殺害,有些軍隊把俘虜交給那些反共者,讓他們用尖刀或鐮刀去割肉喝血。當他們懷疑某個村莊是印尼共產黨的基地時,就全部——除了兒童——加以消滅。
沙禾·埃迪沒有足夠的軍隊去洗劫所有的村莊,便訓練其他的鷹犬,去識別和殺害共產黨人,任何一個人,隻要被他們認為是共產黨,便立即慘遭屠戮。軍隊輕而易舉地利用各地區宗教矛盾,利用鬱結在人們心中的宿仇,由一個村莊去消滅另一個村莊。小地主們抓住這個機會,雇用私人打手來消滅農民,因為這些農民曾在印尼共產黨領導下分了他們的土地。在中爪哇,數以千計的屍體被推進河流中去,人們用竹編的柵欄插在灌溉渠的入口處,擋住屍體流入,而讓他們漂入大海。當海潮湧起時,岸邊便堆滿了腐爛發臭的屍體。
與此同時,印尼共產黨的幾位主要領導人也幾乎全部被逮捕或殺害。印尼共產黨總書記艾地在事變發生後,曾迅速批示黨的各級組織,切勿舉行擁護“九·三○運動”的示威遊行,因為它是陸軍的內部事務,與印尼共產黨毫無關係。他表示,印尼共產黨完全支持蘇加諾宣布的任何解決辦法。由於白色恐怖加劇,艾地被迫離開雅加達,轉入地下。他在中爪哇的梭羅和三寶壟之間度過了六周。中爪哇是印尼共產黨勢力最大的地區,這裏有一支受過軍事訓練並武裝起來的印尼共產黨工人和青年組成的武裝,可以負責艾地的安全。但是,印尼陸軍諜報處的一個特工混進了艾地的貼身警衛中。他誘使艾地離開他的藏身地,搬進了沙姆朋·格德村,住在一個名叫哈爾佐的人家中。
11月22日晚上8點,一支陸軍部隊開進了村子。艾地藏在密室裏,密室和一扇小門相連,門前有一個櫃子,門很隱蔽。
陸軍搜索部隊經過一座鐵路倉庫時,工人們拉響了汽笛。但是,搜索的士兵們在哈爾佐家裏發現了櫃子旁邊有一雙拖鞋。他們把櫃子移開,艾地束手就擒。據說,他在被捕幾小時後就被槍決了。此後,陸軍從未提供艾地死亡和埋葬的詳細細節。
印尼陸軍這次反共大屠殺,堪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納粹的大屠殺相比,都屬於20世紀最殘酷的大屠殺之一,據印尼官方和美國大使館估計,約有50萬人在印尼陸軍的屠刀下喪生。
總統的最後反抗
當“九·三○運動”發生後,有位將軍曾詢問住在茂物養病的蘇加諾總統,他對這一事件有何看法。總統回答說:這是“革命海洋中的漣漪”,在印尼的大革命中,這樣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又警告說,不應該再流血了。
10月2日下午,蘇加諾在茂物行宮召開了武裝部隊司令會議,他拒絕陸軍要求對共產黨人和未參加政變的其他人采取堅決措施的各種建議。他堅持認為,這些問題應該由總統來解決。次日上午,蘇加諾總統發表了一篇簡短的廣播聲明,指出蘇哈托指責空軍卷入“九·三○運動”是不符合事實的,他呼籲立即建立起安定和有秩序的氣氛,使陸軍和空軍不再相互攻擊。
10月6日上午,蘇加諾召開內閣會議。他在講話中說,他不讚成對將領們的屠殺和建立革命委員會,因為總統才有權解散內閣。他建議立即允許一切報紙,包括印尼共產黨的《人民日報》恢複出版。他談了過去幾次暗殺他的事,並說,他對此總是采取寬容而不是報複的態度。他說,他始終關心的隻是革命,以及如何捍衛革命,從來沒有考慮過對他的仇敵進行報複。
在此之前,蘇加諾任命普拉諾托將軍為陸軍代理司令,主持陸軍的日常工作。但他接著又讓蘇哈托恢複社會秩序和安全,分享指揮權。此時,蘇哈托已站穩腳跟,他對蘇加諾說,“同時正式任命兩個司令,這樣的事在軍隊中還沒有先例。”蘇哈托的話是對總統的一種直截了當的拒絕。然而,他卻利用了總統關於恢複秩序的命令,對共產黨人和無辜的群眾發動了一場大屠殺。
對於這一場摧殘印尼共產黨的大屠殺,蘇加諾極為憤怒。他一再呼籲停止這種野蠻的屠殺。蘇加諾在一次學生的集會上激動地說,他至死都深信不疑,共產主義是印尼革命中一個不可或缺的思想因素,必須不惜一切挽救納沙貢。他說,印尼共產黨人在反對荷蘭殖民者的鬥爭中所作的犧牲,沒有任何政黨可以與之相比,它是立過大功的黨。政變後數月,他一直頂住主張取締印尼共產黨的壓力。他對蘇哈托最終解散印尼共產黨表示極大的遺憾。
為了削弱陸軍的勢力,蘇加諾改組了內閣,納蘇蒂安被除名,降為國防部統籌部部長和陸軍參謀長。於是,以蘇哈托為首的軍人集團決心將蘇加諾趕下台。他們首先組織和支持青少年和大學生舉行反對蘇加諾的示威遊行,遊行隊伍有5萬之眾,他們試圖攻占總統府,結果被忠於蘇加諾的衛隊用槍托和刺刀驅散。他們高呼口號,反對蘇班德裏約和達尼留在內閣,反對解除納蘇蒂安的職務。
第二天,學生們阻攔汽車,卸掉車胎,封鎖了交通,以此阻擾內閣部長去總統府就職。大街上還出現了“審訊蘇加諾”和“絞死蘇班德裏約”的標語和口號。3月8日,學生們洗劫了外交部。
3月11日,蘇加諾在總統府召開了新內閣的第一次會議,會議開始後不久,他收到了一張便條,上麵說一支番號不明的部隊包圍了總統府。部長們大吃一驚,蘇加諾一言不發,向門口衝去,蘇班德裏約緊緊跟隨他身後。他們登上了一架直升飛機,立即飛往茂物的總統行宮。當天,蘇加諾被迫簽署了3月11日命令,向蘇哈托移交了部分工作。
此後,盡管蘇加諾進行了長達一年的頑強鬥爭,但終於被掌握了軍隊實權的蘇哈托所擊倒。1967年3月,經過更新的臨時人民協商會議,撤銷了蘇加諾印尼總統的職務,選舉蘇哈托為代理總統。一年之後,蘇哈托以總統的身份控製了印尼政局,蘇加諾被軟禁。1970年6月21日,蘇加諾去世。這之前,他被剝奪了一切參與政治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