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文革中的林彪和周恩來·二月逆流的台前幕後
(2009-05-11 1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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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文革中的林彪和周恩來·二月逆流的台前幕後
作者:蓑笠翁
1967年1月21日晚上,林彪通知葉帥和徐帥,請他們主持,召集軍委會議。請中央文革的陳伯達、江青、康生等參加會議,傳達毛對蕭華問題的處理意見,並通知蕭本人參加會議。
中央文革的成員隻有關峰一人到會,其他都沒有來,關峰代表中央文革對蕭的問題做出解釋。關峰說:“陳伯達昨天晚上的講話,是因為開會之前喝了一點酒,糊裏糊塗亂說的,講了一些錯話,造成了不良後果。對此江青同誌已經請示毛主席,及時作了糾正。江青同誌在中央文革的會議上已經批評了陳伯達,陳伯達作了檢討,他承認事前沒有和江青商量。” 這樣,就把陳推到第一線,保護江青,這為以後的陶鑄事件發生後,葉劍英、徐向前拍案質問陳埋下了伏筆。
蕭華說:“你們說我反對文化大革命,難道穩定軍隊就是反對文化大革命嗎?軍隊亂了又怎樣保衛祖國,保衛文化大革命?” 黃永勝發言嚴肅斥責中央文革,陳伯達、江青、康生等人不聽毛主席的話,不執行毛主席的指示,胡亂批評解放軍,亂鬥解放軍的幹部,要奪解放軍的權,希望中央文革做出認真的檢討。[吳法憲的回憶錄]
1月22日,毛接見軍委碰頭會擴大會議高級將領。 由於造反派衝擊軍事機關的事件層出不窮,與會人員造反派的行為十分憤慨,情緒激昂。
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說:“戴高帽子,對地富反壞可以戴,對我們幾十年的老幹部這樣做,我們想不通。我們犯了什麽錯誤?”
第二炮兵政委李天煥說:“我們現在根本不能工作,要求主席允許我們工作,有錯誤我們檢討。”
毛對他們說:“要支持造反派。他們人數少,也要堅決支持。” “我們的基本方針,要站在革命左派方麵。過去不介人,其實是假的。” 他也批評了造反派:“軍隊裏對廖漢生、劉誌堅、蘇振華搞‘噴氣式’,一鬥就四五個小時,汙辱人格,體罰,這個方式不文明。造反派造反有理嘛,搞‘噴氣式’幹什麽?” “決不能過分,過分了就不得人心。” “犯了錯誤就一棍子打死,都不用,那還得了?哪個不犯錯誤?我也犯。” 他又說:“對群眾我們不能潑冷水,但要說服。”
“張體學、江渭清(原來分別是湖北省省長、江蘇省委第一書記。引者注)這些人過去總是做了一些工作的,犯了錯誤,要給他們改的時間,錯了就批。現在動不動就戴高帽子、搞噴氣式是不好的。” “還是按照延安整風的辦法: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青年人要進行教育。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他們以為一衝就行了,一衝不行就兩衝。你們那些苦處,把它當作經驗來對待。” [ 注:毛澤東同軍委碰頭會擴大會議人員談話記錄,1967年1月22日。]
在這樣的背景下,2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發出經毛批示“照發”的《關於人民解放軍堅決支持革命左派群眾的決定》。用毛的話講就是:“那個時候,黨政都不行了,隻有解放軍出來,擔負這個任務。” [注:毛澤東同楊成武、汪東興、鄭維山談話記錄,1967年7月14日。] 。
但,這必然要造成大量軍人參政的後果,在政府的各層機關單位,到處到是解放軍。而這些人真的有很少人知道管理的。最要命的是,在這個決定中並沒有指出什麽樣的群眾是左派,此舉帶來嚴重的後果,直接就導致類似以後7-20事件的發生,更遠的就是九大時的獨有的軍人特色。
要使軍隊能執行這個《決定》,前提仍是軍隊本身必須保持穩定。 一月二十四日,徐帥找到林彪,“說到軍隊許多高幹被隨便抓去,任意抄家,變相體罰,還有的自殺,有些機關已處於癱瘓狀態,有的處於半癱瘓狀態,此次來京開會的幹部,心情都很緊張。” [注:0 林彪給毛澤東的信,原件,1967年1月25日。] 25日,徐又寫信給林說:“軍隊是無產階級專政、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支柱,一麵要大力支援地方的真左派,一麵又要進行內部的階級鬥爭,因之必須要穩當點才好辦事。否則,軍隊不易控製,指揮失靈,副作用即會更大多了。”[注:徐向前給林彪的信,手稿,1967年1月25日。]
林是軍人,穩定軍隊的利益是符合自己最大的利益。而且林當時是作為毛在軍隊中的代言人的麵貌出現的。在這個時候,利用此機會,能夠聯合眾多老帥,也是個良機。於是當天,林彪同徐向前、陳伯達、聶榮臻、葉劍英、楊成武共同商議後,擬出九條規定,當天送給毛。二十八日,文件作為《中央軍委命令》發布。
這時,毛也看出了老帥們同中央文革之間的嚴厲衝突, 但此時毛的手中在這種天下大亂的日子裏,沒有別的牌可打,隻有軍隊。於是,毛為平息軍方將領的不滿,利用陶鑄被打倒一事,敲打了下江青,借此緩和下矛盾。當然,後來因為老帥們錯估毛批中央文革的決心,終又敗北,這是後話了。
1967年2月10日,毛召集的常委擴大會議: 參加的常委有:主席、林彪、總理、陳伯達、康生、富春,還有葉帥、江青、王力。老毛開罵陳伯達:“你這個陳伯達,你是一個常委打倒一個常委。過去你專門在我和少奇之間進行投機。我和你相處這麽多年,不牽涉到你個人,你從來不找我!” 開罵江青:“你這個江青,眼高手低,誌大才疏,你眼裏隻有一個人。打倒陶鑄,別人都沒有事,就是你們兩個人幹的。我查了記錄,別人要不就是沒有到,要不就是沒說話。陳伯達講了話,江青插了話。”
毛責令,中央文革反醒。 “中央文革” 在 1967年2月14日召開沒有外人參加的小組會議,批評陳伯達、江青,但是是關起門來打狗,還是肉包子喂狗就不得而知了。
在林彪怒斥江青叫中央文革檢討的之後,早在毛2月10號講話之前,從2月7好開始的周恩來主持的懷仁堂碰頭會上,眾人就將矛頭對準中央文革。但是由於還沒有毛的表態,大家還不敢得意忘形。 當然高潮是從中央文革自我批評會議之後。首先是毛的表態,其次因為中央文革是自己關起門來進行自我批評,老帥們自然心懷不滿,這次自我批評會議連周都不能參加。這是個直接的導火索。
2月14日,“中央文革”的批評會剛結束,陳伯達去中南海懷仁堂出席周恩來主持的中央碰頭會。葉徐聯手猛批陳。到2月16日,陳毅的發言使整個會議偏離批中央文革的方向,因為陳說: 在延安,劉少奇、鄧小平、彭真,還有薄一波、劉瀾濤、安子文這些人,還不是擁護毛澤東思想最起勁。他們沒有反過毛主席,他們根本沒有見過毛主席。反毛主席,挨整的是我們這些人。總理不是挨整嗎?曆史不是證明了到底誰是反對毛主席嗎?!以後還要看。還會證明。
延安整風正是毛的傷疤,那個劉少奇剛倒,你毛現在搞文革是不是也是這樣啊,這叫卸磨殺驢, 揭了老底了。事實證明,陳是對的。好在陳沒有自己的根底,沒有被整死。
可以來看當時周的具體操作。周恩來作為會議主持人,一直嚴守中立,很少說話,對雙方的爭論沒有和稀泥,這是典型的周氏風格,為日後自己的解脫奠定基礎。這是周的聰明之處。但是,周卻在陳毅講話針對林彪的時候,立即為林作了辯護,這是很少人提及到的。
周對於所有盡可能利用到的資源都是不會放棄的。 當陳毅前述明顯針對林彪,並且對毛有所影射的話後,周馬上接過來說:所以才搞文化大革命[注:《二月二十六日懷仁堂會議》記錄,轉引自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的《“文革”十年資料選編》上輯]。注意到是馬上接的話。這句話很有份量,第一,解釋為什麽要搞文革,第二,是防止陳繼續講下去。
最重要的是透露周的內心之處,周是跟隨文革的,但同時,因為林的接班人地位,周以後的生涯不可能不同林打交道。這同周努力保護老幹部一樣,周從來都認為老幹部是中共的基本力量,是要依靠而不是打倒的,所以要保護。順便提一下,例如保護邱會作最力的,是周而不是林。
18日下午,江青要王力向林傳達毛16日夜的談話內容。王力按照自己本子上所記的懷仁堂會議發言要點和毛在16日夜的談話,向林一一匯報。當王力談及徐向前元帥時,林說了一句:“他不能代表解放軍。” 其實林還講了一句,就是“解放軍到了修正主義的邊緣,我怎麽不知道” 。也就是說林是各打五十大板。 在隨後二月十八曰午夜,毛召集的部分中央政治局委員會上,林並沒有親自出席, 是葉群代表出席的,但是沒有講什麽話。
值得一書的是,譚震林的信件。
2月16日下午“大鬧懷仁堂”之後,耿直的譚震林言猶未盡,回到家中又給毛、林彪寫了一封信。
此信原文如下:
主席、林副主席及政治局全體同誌:
本來,我在今天會議上把該說的話已全部說完了,可我仍覺得有必要再寫這封信。如算鬥爭,這是我第三次反擊:第一次是在前天的電話中,第二次是在會議上。我之所以要如此,是到了實在忍無可忍的地步。江青和中央文革小組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毛主席革命路線的執行者,但他們根本不聽主席的指示;背著中央和政治局,另搞一套,在全國到處挑起事端,製造混亂。江青竟闖到政治局會上拍著桌子喊叫:“毛主席,我要造你的反!”主席是全黨的主席,你江青算什麽東西?竟敢造主席的反,你把主席放在什麽地位,其狂妄驕橫真比武則天還凶。
他們根本不作階級分析,手段毒辣是黨內沒有見過的。一句話,把一個人的政治生命送掉了,名之曰“衝口而出”。陶鑄、劉誌堅、唐平鑄等等,一係列人的政治生命都是如此斷送的。他們煽動紅衛兵,瘋狂揪鬥老幹部。省以上的高級幹部,除了在軍隊的,住中南海的,幾乎都挨了鬥,戴了高帽,坐了飛機(引者注:“指噴氣式飛機”,即挨鬥時低頭、雙臂交叉於背後的形象比喻)。許多人身體被搞垮了。弄得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人也不少。譚啟龍、江華同誌就是如此,他們還搞了個百醜圖,在北京、上海、西安到處印發,影響很壞。
我們黨簡直被醜化得無以複加了!真正的修正主義分子、反革命分子無人過問,而他們有興趣的就是打倒老幹部。隻要你有一點過錯,就非整死你不可。他們能執政嗎?能接班嗎?我懷疑。我想了很久,最後下了決心,準備犧牲。但我決不自殺,也決不叛國。我決不允許他們如此蠻幹。
總理已被他們整得夠嗆了,總理心襟寬,想得開,常勸導我們等候下去。等候,等候,等到何時?難道等到所有老幹部都被打下去再說嗎?不行,不行,一萬個不行!這個反我造下了。下定決心,準備犧牲,也要鬥下去,拚下去。
2月17日,譚把信裝入信封,在信封上寫了“呈毛主席、林副主席”派人送出。另外,譚還給陳伯達寫了一封信,以同樣強烈的口氣批評了“中央文革”。
這封信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譚給毛、林的信先送到林那裏。 林在閱信後,頗為震驚,寫下批語道:“譚震林最近的思想竟糊塗墮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但別忘了譚已經注名了“呈毛主席、林副主席” 字樣,林不可能不送給老毛。後來有人借此來批林,說林故意陷害譚,這是胡扯。
另一種說法是,譚分別寫給林和毛內容大致相同的信。就是說毛已經有這麽一份了。那麽林在文革中的作風一直是老毛畫圈我畫圈,這麽大的事情,林肯定也會上交的。
譚為什麽給林寫信,因為在這之前,林的態度表明了是不喜歡中央文革他們。林批示到:“譚震林最近之思想竟糊塗墮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出乎預料之外”。林彪用“糊塗”、“墮落”這樣的字眼,顯然是在搪塞,和稀泥。
“林辦”秘書張雲生回憶,譚分別寫給林和毛內容大致相同的信,“林和葉群在看到這封信之後,大受震動。林沉默半晌,表情灰暗,但他還是什麽都不說。葉群則感到這封信將給自己帶來一場災難:林彪對之表態不是,不表態也不是。因此她趕緊把這封信從秘書手裏收回去,一再叮囑我們‘對誰也不要講。’”“然而沒過兩天,林又把譚震林的信批給了主席。
……主席閱後將原件退回毛家灣,林彪見到後將原件撕得粉碎,扔在紙簍裏。後來葉群又背著林將這些碎紙片撿回,並將它貼在一張白紙上,藏在自己的文件櫃裏。這是林發泄對毛不滿的真實一幕…於是就有了當毛在2月19日淩晨召集嚴厲指責譚震林、陳毅等人的緊急會議時,本來通知林參加,但林以“身體不好”為由請假,派了葉群作為他的代表……
“九一三”事件發生後,毛居然說出“二月逆流是反林的”這樣明顯歪曲事實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