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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改畫 ――薛明德

(2014-07-02 16:05:58) 下一個

      論改畫

                     ――薛明德  

         (一)              

下麵摘錄故飛飛向薛明德的質疑:

就這幾段學畫的經曆,看出有幾個重大缺陷,首先你的先入為主使自巳固執已見,有老師教按老師方法去做不就得了,如果你自認為比老師高明,那何必花錢花時間去上學。

 

 老師教你的方法你說怎麽也做不到,那你有更好的方法也成,可你有沒有。

 我看老師改的挺正確,首先是色調、比例、結構、眀暗、透視要正確,這第一步驟做不好後麵畫也是白畫,老師強調再強調的就是這點,而你卻偏不聽,急於去完成色彩細節這些後期步驟。

 好比老師要求寫實,你卻要印象、抽象。

還有你不滿教學製度,可你改變不了它,它卻把你改變了。

我將逐句逐段回應,我當然想看到故飛飛之後拿話來說。

薛明德的重大缺陷,首先是先入為主,固執已見。關於固執己見,真還有那麽點意思,說得過去。

己見與主見相通,固執有堅持的意味,不是眨義詞,所以談不上缺陷,還“重大缺陷”呢!

先入為主麽,在我這裏成為了讚歎詞。先入為主與先聲奪人一樣,是主動,積極朝向正前方。我總是問老師為什麽幫我改畫,為什麽這樣改,為什麽那樣改,應該怎樣改,才不要改?

故飛飛說,有老師教按老師方法去做不就得了。我還真是這樣,老師幫我改畫,同學也來幫我改畫,我自己也改,還幫過好些畫家改。

這期間,我在參觀高年級同學外出寫生風景水彩畫展覽上,也不知怎地,突然衝口而出了一句話,“現在我來把作者的名字都去掉後宣布,這裏展出的百餘十幅水彩畫,我可以說是一個作者的畫,因為這個班30餘個男女同學的色彩老師是杜永樵、王大同,他們在複製,他們為造型,為基本功,為打紮實基礎,在相互改畫中,如出入一個模子”。

當我轉身走出大門時,隻聽見背後議論紛紛,“那…個是…哪個班…叫什麽名字”……我已走遠了。

再後來,麻煩多多,我出身在9月,真是多事之秋哇!

故飛飛說,如果你自認為比老師高明。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高明之處,比如把我放在故飛飛這裏,各有各的理,能說誰的理高明呢?擁護飛飛的高梁、賈和震、廖上飛、天乙、不是更加高明嗎?

就是故飛飛叫薛明德老師,也不見得這個老師有高明之處,不然故飛飛那來那麽多質疑,詰難?

按老師方法去做,同學中最高明就是聽黨的話,聽毛主席的話,按老師方法去做,不是學生會主席,就是團委書記,或者是班委會委員,不是打小報告,就是檢舉揭發,熱衷於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亊無巨細,黑材料統統裝進薛明德檔案袋,到了畢業分配工作時就來算總帳了。

在五·七幹校的1971年批鬥薛明德大會上,橫標寫著<<資產階級文藝思想理論體係的反動份子薛明德批鬥大會>>,馬一平、曹世逸、呂樹中等老師揭發批判,坐在一旁的軍宣隊連指導員,工宣隊重慶建設機床工人悲憤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仿佛因為薛明德<資產階級的文藝思想理論體係的反動,無產階級革命江山就會改變顏色。

同學要按老師方法去做的老師又是怎樣的呢?50年代之後的曆次政治運動,更有的院係調整,把心理學科砍掉了,尤其在57年的反右,許多自由思想的老師被戴上了右派、壞分子的帽子,幾乎一概排斥下放勞動改造,教學同學清一色是工農幹部、出身這樣的老師,因了前車之鑒,人性在隨著一個改字修正為虛偽,弓杯蛇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老師們哪個不是驚弓之鳥?!

我不斷在改畫中看到了繪畫的災難降臨,越來越壓迫著對美的渴求,然而改畫的教學法留給我的是頹廢,是痛苦和不安。

 

            (二)

我不能按老師方法去做,是因為教我的素描老師在課堂上向全班同學出示了一本1964年全國板畫展畫冊,其中一幅獲獎作品:桃燈夜讀學毛選,正是宣講中老師的得意之作,除我之外,其他同學都聽得津津有味。

宣講中,老師說這件獲獎作品,原名是:挑燈夜讀學文化,靈感來自去農村體驗生活,住在貧農王伯伯家,晚上在煤油燈上,爺爺刁著旱煙,跟著讀小學一年級的小孫子學文化,桌上翻開的課文是毛主席是大救星。

不久,全國人民掀起了學毛著的熱朝,靈機一動,隻把桌上翻開的課文課本改了幾個字,重新加寫了毛選第一卷。送展時獲選,並得了銀獎。同學聽到這裏,高興的鼓起掌來,老師的臉上泛起得意洋洋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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