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泉 - 香穀先生

學者,詩人,書畫家,一級美術師。職業認證網球教練。現任“北美中紅書院”主席,”中華文化交流大使“等職。號白水道人,老泉,畫泉(多用於畫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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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康有為的碑帖融合觀

(2021-02-24 14:56:34) 下一個

 

金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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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像

康有為第一次明確提出了“碑學”“帖學”的概念,雖然此前有阮元的《南北書派論》《北碑南帖論》提出南北兩大流派,以及清人碑帖融合無意有意的實踐,但最早明確提出“碑學”“帖學”這一概念的,在康有為之前確實未見。這個概念見於康氏《廣藝舟雙楫》,他認為:“晉人之書流傳曰帖,其真跡至明猶有存者,故宋、元、明人之為帖學宜也。”他又認為:“碑學之興,乘帖學之壞,亦因金石之大盛也。”他對於碑學和帖學的詳細闡釋,以及對碑學技法和審美的總結,成為清代碑學的集大成之作,在清代碑學發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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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龍君墓誌銘之一 1896
 
所謂碑學,一是屬於金石學範疇,是研究金石碑版的曆史、功能、形製、真偽的學問;一是以研究碑刻(特別是北碑)為主要師法對象的書法藝術流派的學問,這一流派稱為“碑派”。需要強調的是,碑學是清代的產物,也可特定地稱之為清代碑學,我們以阮元《南北書派論》和《北碑南帖論》為理論標誌,以崇尚北碑書法為重要特征,將此前以崇尚漢碑而以碑破帖的稱之為“前碑派”,將此後崇尚北朝碑版為主的稱之為碑派。所謂帖學,是清代碑學誕生後相對於碑派提出的概念,一是研究法帖源流、版本優劣和書跡真偽的一門學問;一是以研究魏晉名家(特別是“二王”)手劄及其以後法帖為主要師法對象的書法藝術流派的學問,這一流派稱為“帖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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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龍君墓誌銘之二
 
需要說明的是,關於碑學的界定,曆來有多種說法。一說專指北碑,康有為《廣藝舟雙楫》雲:“迄於鹹、同,碑學大播,三尺之童,十室之社,莫不口言北碑、寫魏體,蓋俗尚成矣。”張宗祥《書學源流論》雲:“自慎伯之後,碑學日昌,能成名者,趙之謙、張裕釗、李文田三人而已。”二說是指北碑和秦漢碑刻,沙孟海《近三百年的書學》雲:“通常談碑學,是包括秦漢篆隸碑刻在內的。”三說是指北碑和唐碑,馬宗霍《書林藻鑒》雲:“嘉道以後,帖學始盛極而衰,碑學乃得以乘之……嘉道之交,可謂唐碑期……鹹同之際,可謂北碑期……碑學不囿於唐、魏,而能遠仿秦篆,次宗漢分,斯則所謂豪傑之士,固將移俗而不移於俗者。”筆者曾提出清代碑學的界定當是以“漢碑”為濫觴,以“北碑”為標誌,如果沒有這個標誌作為分水嶺來限定,元明人善篆隸者也能稱為碑派?清初“揚州八怪”的以碑破帖也就沒有必要稱之為“前碑派”而直接稱為碑派了。那麽當代學虞世南、褚遂良等唐碑的也屬於碑派?隻有將“北碑”作為標誌,才能準確給清代碑學進行定位,從而進一步展開碑學問題的討論,而這並不是說將清代碑學的師法對象僅僅局限在北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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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龍君墓誌銘之三
 
而“碑帖融合”這一觀點,晚年的康有為是有明確表述和追求的。在論述“碑帖融合”之前,我想先就“碑行”這一概念作說明,因為從康氏所存書法作品來看,他的碑帖融合屬於碑行範疇。如果將行書進行分類的話,可大致分為三大類:一類是“二王”行書(可稱為“王行”),一類是顏真卿行書(可稱為“顏行”),一類是碑體行書(可稱為“碑行”)。所謂“碑行”,是在行書中融入了碑的寫法,成為帖派行書之外的一種新的行書麵貌,這是清代碑派誕生後相對於帖派而言的。碑行分為兩個發展階段,一是“前碑派”書家以漢碑之法融入行書,可稱之為“隸行”,典型者如“從漢人分隸得來溢而為行草”的金農。二是碑派書家以魏碑之法融入行書,可稱之為“魏行”,典型者如“行楷出入北碑”的趙之謙。需要說明的是,這裏不能將清代“前碑派”和碑派誕生之前的行書及行書碑刻(含刻帖)包含在內,這是用於清代碑學誕生後的概念,並不包含帖派書家的行書碑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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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夜登獨秀峰 1897
 
我們發現,無論是漢碑還是魏碑,都難覓行書蹤影,漢碑以篆隸入碑,魏碑則是楷書的化身,均與行草無緣。也就是說碑派書家要寫行書,必於帖派密不可分,或將碑字動起來,或參以帖,而參以帖者,即可認為是“碑帖融合”。所謂碑帖融合(也可稱為碑帖結合),就是將碑派技法和帖派技法結合起來,融二者為一體,由於碑帖各自融入程度的多少,可能外在顯示的麵貌各異,有偏向於碑者,有偏向於帖者,總之,這些都屬於碑帖融合。碑帖融合的發展可分為兩個階段:一是與漢碑融合,一是與魏碑(北碑)融合,前者萌芽於明末清初,後者盛行於清代中晚期。而這兩種融合,不拘泥於“碑行”中隸書、楷書與行書的結合,範圍當更大和更廣,碑帖融合的概念涵蓋“碑行”,“碑行”則是其中一個重要的表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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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戊戌十月客塔之澤 1898
 
康有為不僅從帖派書法中繼承行草書的筆法,認為“簡劄以妍麗為主,奇情妙理,瑰姿媚態,則帖學為尚”,還從北碑中找尋行草書筆法,北碑中的行草書是幾乎沒有或是罕見的,他從《張猛龍碑》的碑陰發現了數行略帶有行草意味的字,他說:“碑本皆真書,而亦有兼行書之長,如《張猛龍碑陰》,筆力驚絕,意態逸宕,為石本行書第一。”這存世僅見的幾行魏碑中的行書,恰似康有為的救命稻草,也屬於有比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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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己亥六月海外祝壽 1899
 
一九一〇年七月十六日,五十三歲的康有為在給弟子梁啟超的書信中說:“至汝學書本極易,今之生硬乃由學分之故,然汝書之短在方筆多,不善轉運,若書劄能運圓筆更佳……若吾所好,仍以南碑《龍顏》及《石門銘》、諸山《摩崖》為超絕。若鈔詩乎,則以虞、褚為妙。帖則小王及米尤為濃妙,大王難得佳刻者也。”這裏明顯看出康有為對於寫手劄、鈔詩稿,當以帖學為妙,這是在《廣藝舟雙楫》基礎上對寫手劄一類書法的進一步闡釋。當然,晚年的康有為對帖學有所反思,因而從其言論中屢見對帖學的褒讚之辭。三十多歲的康有為見碑帖翻刻拓本尤多,提出“帖學大壞”,而晚年的康有為見碑帖及墨跡影印本尤多,於是發生感慨,在跋《王右軍書半截碑》中認為:“據主人謂,此碑將來擬用歐美新法放大影印。二帖之體例既更,字形之大小又別,主人用心亦良苦矣。深望猛進弗懈,網羅王氏大小楷行草之全帙,以輔臨池界之不足,則嘉惠藝林,津逮後學,亦豈徒小補哉!”先前是“今日所傳諸帖,無論何家,無論何帖,大抵宋明人重鉤屢翻之本,名雖羲、獻,麵目全非,精神尤不待論”,後來是“《半截碑》與《聖教序》,雖同是集本,而一如朝霞弄暉,一如奇花獻瑞,行間字裏,胥有不勝讚舞之妙”,其對帖學認識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晚年的康有為除了教學生北碑以外,也樂於教人學帖,如一九二〇年冬,在《題潘若海遺墨》中對潘氏書法大加讚賞:“其書法亦安詳、涵容、瀟灑、高妙,自吾贈之《大觀帖》出。”言語間充滿得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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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邱菽園感懷詩 1900
 
由此可見,康有為從三十一歲寫《廣藝舟雙楫》提倡碑學,到中晚年重新審視帖學,思想逐漸發生著變化,如果僅以《廣藝舟雙楫》中的觀點來論述康有為的書學思想,隻能是片麵的。但有一點,寫手劄這類書法,他一直是認為“帖學為尚”的,這點並無本質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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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科葛微那泉歌 1905
 
至於“碑帖融合”最為明晰的表述,他在晚年書寫的一副贈甘翰臣的《天青室白行書七言聯》的款中寫道:“自宋後千年皆帖學,至近百年始講北碑。然張廉卿集北碑之大成,鄧完白寫南碑、漢隸而無帖,包慎伯全南帖而無碑。千年以來,未有集北碑、南帖之成者,況兼漢分、秦篆、周籀而陶冶之哉!鄙人不敏,謬欲兼之。康有為。(又題)鄙人創此千年未有之新體,沈布政子培望而識之,鄭叔問識而奪取,移贈翰臣,得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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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遊存別墅春夏即事詩 1912
 
實際上,他的這種想法,在他三十一歲寫《廣藝舟雙楫》時就有所表露,他說:“近乃稍有悟入處,但以《石鼓》為大宗,鍾鼎輔之,《琅琊》為小宗,西漢分輔之。馳思於萬物之表,結體於八分以上。合篆、隸陶鑄而為之,奇態異變,雜遝筆端,操之極熟,當有境界,亦不患無立錐地也。吾筆力弱,性複懶,度不能為之,後有英絕之士,當必於此別開生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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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乙酉臘感懷寫寄憲庵弟 1909
 
他還有詩雲:“北碑南帖孰兼之?更鑄周秦孕漢碑。昧昧千秋誰作者,小生有意在於斯。”一方麵他的這種欲碑帖兼融的思想,可看作是他尊碑貶帖過於偏激之後的一種反省;另一方麵說明他要擔此重任,創造出碑帖融合的典範,開宗立派。實際上此前已有碑帖結合,既有漢碑與行書的結合,又有北碑與南帖的結合,隻是他並不認可而已。康有為晚年碑帖融合的觀念,使得他的行書更加具有了“碑行”的特質,這是他有意為之,而他此前的行書實際上已經有意無意中打上了“碑行”的烙印,他碑帖融合理念的提出,也是他長期實踐的結果。當然,他“碑帖融合”的觀點也不是孤立的,在繪畫上,他同樣主張“中西融合”,他對弟子劉海粟說:“西畫之精新妙肖至工矣,然中畫亦有獨到處。向以為它日必有兼善之才,英絕領袖之者……它日從南宋大家精深華妙處成就之,則繼郎世寧開新派,合中西之妙為大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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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晏幾道臨江仙 1912
 
要實現碑帖融合,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具有帖學經曆,二是具有碑學追求。要成功地實現碑帖融合,還必須使碑帖兩者之間不是生硬的嫁接,而是自然的融合。康有為青少年時期的書法曆程是屬於帖學的,據其在《廣藝舟雙楫》中的自述,曾於王羲之、歐陽詢、趙孟、歐陽通、裴休、柳公權、顏真卿、孫過庭、鍾繇等書下過功夫。其後,康有為“壬午入京師乃大購焉。因並得漢、魏、六朝、唐、宋碑版數百本,從容玩索,下筆頗遠於俗,於是翻然知帖學之非矣”,可見他由帖而碑的學書過程。經曆長時間的碑學訓練,他又反省自己,轉而對帖學重新認識。據任啟聖在《康有為晚年講學及其逝世經過》一文中說:“近年餘在康同璧家整理遺書,見有致某君書,謂前作《書鏡》有所為而發,今若使我再續《書鏡》,又當尊帖矣。前後頗矛盾。”實際上並不是矛盾,而是他書學思想的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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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陳詩講易”五言聯 1915
 
前述任啟聖提到的那封信劄,即民國四年(一九一五)康有為《致朱師晦書》,時年五十八歲,從中可看出他由尊碑轉而崇帖的思想改變,康有為說:“又呈問書法體兼碑帖,與《書鏡》尊碑不同,何其善問也。《書鏡》以□所不備為主,至《書鏡》尊碑,乃有為而發。仆若再續《書鏡》,又當讚帖矣。觀其會通,而行其典禮,一切皆然。無偏無過,豈獨書耶!”
《書鏡》即《廣藝舟雙楫》,也就是說,三十一歲的康有為撰《廣藝舟雙楫》時提倡尊碑,中晚年的康有為則意欲尊帖。從他思想轉變的軌跡來看,早年學書於帖學,到青年轉而碑學,再到中晚年反思帖學,對碑帖反複思考和實踐的康有為最終主張碑帖融合,這種主張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強,民國四年(一九一五),在《致羅掞東論書法書》中,康有為認為:“抑凡有得於碑,無得於帖,或有得於帖,無得於碑,皆為偏至。宋人書,變化淋漓誠莫如米,然亦得於帖而止。若夫今人謂學某家或某家某碑,無論其所學非其佳碑佳帖,即得佳者,而體格盡於前人一碑一帖之中,所謂一城一邑一官一職,其未足盡天地之量與神明之容,不待言矣。此所以千年之間,才士夆出,而成就隻此也。千年中書家,可以此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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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贈翰臣仁兄“天青室白”七言聯 1916
 
對於碑帖二者的不可偏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是在早年《廣藝舟雙楫》基礎上的一次反省。康有為不僅對碑帖問題作出了客觀的評價,還對碑帖融合問題提出明確的看法。
是不是大字行書可熔碑帖於一爐,而手稿不能呢?回答顯然是否定的,關於在手稿中碑帖融合的觀點,在康有為題跋中也有所顯露,他在一九一八年《題鄭叔問手寫詩稿》中雲:“鄭大鶴先生,詞章、畫筆、醫學,絕藝冠時,人所共知,惟寡知其書法。今觀所自鈔詩稿,遒逸深古,妙美衝和,奄有北碑之長,取其高渾而去獷野。蓋自《張猛龍碑陰》入,而兼取《李仲璿》《敬使君》《賈思伯》《龍藏寺》以及《瘞鶴》。凡圓筆者皆采擷其精神,故得碑意之厚,而無凝滯之跡。所以寫北碑之稱者,趙撝叔、陶心雲,然誤法《龍門》,故板拙,撝叔晚亦寫《鄭文公》,乃有可觀。然若叔問所作,以漢碑、北碑之本體,而寓南帖超逸之氣,則近人所少見,所謂:鸞鳳翔翥眾仙下,珊瑚碧樹交枝柯。”
可見他對於融漢碑、北碑、南帖為一體的詩稿大為讚賞,也可見康氏“以漢碑、北碑之本體,而寓南帖超逸之氣”的碑帖融合觀的核心所在。實際上這正是康有為手稿所追求的。從他的實踐來看,如《致毅夫書劄》《致伍憲子書劄》等均是典型的“碑行”手稿。(《萬木草堂藏畫目》手稿,雖非手劄,實與手劄同類,萬餘字,也顯示出典型的“碑行”意味。)而一九二七年康有為逝世前寫的《謝恩折》是其具有代表性的手劄作品,千餘言通篇一氣嗬成,用筆澀行,橫畫顫動,金石氣盎然,這也可見其理論與實踐的相互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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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 丁巳除夕賦呈乙庵尚書詩 1917
 
研究康有為的書學思想,不能僅以《廣藝舟雙楫》這部著作說話,這是他三十一歲時的著作,隻能代表他早期的書學思想,而中晚年他並沒有書學專著問世,所以一論及康有為的書學,便隻是引用這一部書。康氏中晚年沒有書學專著,並不能說明他沒有書學思想,需要我們從零散的材料中去挖掘,去收集,因此,我們可以將他的書信、題跋等文字中涉及的書學言論集中起來,可以發現康有為的書學思想是有一個從“碑學”到“碑帖融合”的發展過程。
客觀地說,“碑帖融合”的實踐並非康有為首創,“碑帖融合”的理念亦非康有為首創。從書法史發展線脈來看,筆者認為清代石濤、金農、鄭燮、伊秉綬、包世臣、何紹基、吳讓之、趙之謙、楊守敬等都已經涉及,從“揚州八怪”的以碑破帖,到晚清碑派書家的碑帖融合,可看作是碑帖融合創作模式的發展軌跡。石濤、金農的行書,融入漢隸,鄭燮的行書融入篆隸,包世臣的行草書融入北碑,趙之謙的篆隸融入北碑,楊守敬的行楷融入漢隸等等。當然,在康有為眼中,“鄧完白寫南碑、漢隸而無帖,包慎伯全南帖而無碑”,鄧石如沒有在帖學上下過功夫是事實,包世臣中年有一段時間專攻北碑,已融入行書之中。他還批評趙之謙“靡靡之音”,對他的書法並不認可,“碑帖融合”的書法創作固然已有,但康氏所謂的“集北碑、南帖之成”“兼漢分、秦篆、周籀而陶冶”的人確實沒有,他這才提出自己要做“創此千年未有之新體”的第一人。在民國六年(一九一七)出刊的《不忍》雜誌第九、十冊合刊本上,可見當年康有為的兩則廣告,一則是出售《書鏡》(即《廣藝舟雙楫》)的廣告說:“康南海先生集南帖北碑之大成,更合篆隸鍾鼎一爐而冶之。故書法恢弘瑰偉,有龍跳虎躍之觀。”又有一則康有為鬻書廣告說:“康南海先生書法集漢隸北碑南帖之大成。”康有為七女康同環的女婿李雲光說這些“廣告縱非先生自擬,也必定是經先生同意的”(而且雜誌的編輯潘其璿是康有為六女的夫婿),可見康有為對自己的作品是這樣定位的,並不是一時興起的隨感。
而長康有為二十歲的楊守敬在《激素飛清閣評碑記自序》中認為:“染翰之家,又或專注集帖,不複上窺漢魏。餘謂天下有博而不精者,未有不博而能精者也。宋元以來,書家林立,惟行草差可觀,而真書雲絕,無論篆隸。良由精於簡劄,略於碑版。故特著此篇,以矯其弊。”他又在《激素飛清閣評帖記序》中認為:“故集帖之於碑碣,合之兩美,離之兩傷。”時在同治六年(一八六七)和同治七年(一八六八),楊守敬三十歲左右,康有為十歲左右。此後,六十七歲的楊守敬在他的《集帖目錄序》中再次認為:“餘以為篆隸古樸,誠不能舍漢魏碑碣別尋蹊徑;而行草精妙,又何能舍山陰、平原誤入歧途?”由此可見,楊守敬碑帖並重(由於未及時刊刻,書稿又失而複得,傳播影響受限),當然這裏的碑是指漢魏碑刻(非指北碑)。
與楊守敬的觀點不同,晚年的康有為“集北碑、南帖之成”“兼漢分、秦篆、周籀而陶冶”,第一次明確提出了“北碑”與“南帖”融合的理念,這個融合,不僅是要求南北兼融,而且是要求各體兼融(即融為一體),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原文標題 | 論康有為的碑帖融合觀
 

來源 |榮寶齋、書藝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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