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泉 - 香穀先生

學者,詩人,書畫家,一級美術師。職業認證網球教練。現任“北美中紅書院”主席,”中華文化交流大使“等職。號白水道人,老泉,畫泉(多用於畫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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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鬆發:大塊文章

(2019-12-04 08:43:59) 下一個

 

 

 

中國當代山水畫大家朱鬆發最近佳音頻傳,先是畫集《品梅—朱鬆發梅花百圖》榮獲2019年度“最美的書”榮譽稱號,又有“生命大寫意——朱鬆發中國畫作品展”暨學術論壇在廈門圓滿落幕。伴著今冬第一場雪的尾聲回到合肥的朱鬆發,抽空做客徽派,暢聊藝術人生。這位個性率直,風格強烈的藝術家直言,做個好畫家很難,要和自己較勁,要不斷學習思考。“真正藝術家走的是寂寞之道,第一個欣賞者是自己,不滿意撕掉畫的也是自己。”

 

朱鬆發

 

梅花選了我 我也選了她

 

徽派:“生命大寫意”這個展覽很有意義,有沒有印象深刻和有趣的事?

 

朱鬆發:廈門這次展覽是屬於金雞獎百花獎的係列活動,匯聚了全國一批比較好的畫家,我展出了多幅丈八和丈二的巨幅作品,都是大山水,以黃山題材為主。黃山是山,廈門靠海,山和海都是氣魄的象征,觀眾和專家反應都挺好。論壇的名字"生命大寫意-解讀朱鬆發的中國畫" 是以前一個評論家文章裏寫到的,我比較喜歡,符合我的個性。生命和藝術是同步的,人的生命、生活狀態應該大寫意一點,這個時代是大寫意的,多一點雄風好。在廈門那邊穿短袖,下飛機看到合肥的地麵上還殘留著第一場雪的印跡,挺高興的,這是很快意的事情,人生經常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開懷的事情。

 

中國美術家協會駐會副主席、

分黨組書記徐裏(左2),

中國人民大學博導、

著名美術評論家陳傳席(左3)

在點讚朱鬆發(左1)先生山水畫。

 

徽派:最近好事連連,“最美的書”的創意和策劃您有參與嗎?

 

朱鬆發: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八大, 齊白石等古代近代大家書畫的箋譜, 一直想出一本現代書畫的箋譜。看到了我的梅花作品後很高興,提議我創作100幅梅花出版《梅花知己箋譜》。因為效果很好,其後他們就提出以這100幅梅花再出一本畫集,而且要做能傳世的精品畫集。商務館相關領導,設計師、責任編輯都來到我這裏,看了100幅梅花的原作,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其後設計師花了一年多時間,精心設計,也用了最好的材料和印刷,這本畫集《品梅--朱鬆發梅花百圖》今年出版,並於11月評獲了“2019最美的書”。

 

《品梅》內頁

 

徽派:所以梅花是您作品中繞不過去的主角,是誰選擇了誰?

 

朱鬆發:是梅花選了我,也是我選了她。梅花在寒冬季節開花,不是熱鬧的東西,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跟我的個性氣質很符合。所以畫梅花,精神風骨是最主要的,借這個題材抒發心靈感受。1981年我去浙江,在國清寺看到一株隋代古梅花,感歎大自然居然有這種神奇力量,一千多年前的梅花現在還在開花,我畫了速寫,心靈很受震撼。畫梅花自古以來很多,我畫的以白梅為主,墨色為主,總體調色比較高潔貞骨,跟心情、心境、愛好有關。每幅作品都是畫家的自畫像,畫畫的過程、狀態、情緒、生命感覺都能投射到作品上,通過審美心領神會。

 

藝術要求變 跟自己較勁

 

徽派:您對大山和石頭這些比較堅硬的東西的表現特別有衝擊力。都說畫如其人,您堅毅的個性特點也是從小就有嗎?

 

朱鬆發:確實與生俱來,我的爸爸是石匠,籍貫安慶懷寧,解放前逃難到皖南,落戶黃山。石匠要謀生,一要躲避戰爭,二要能養活一家人,所以我在黃山出生,童年在大山度過,我家住的茅草房,一開門就是大山。大自然造化對我很鍾情,也是造就我性格的地方,當時的生活場景現在還曆曆在目。爸爸跟鑽頭、石頭打交道,性格剛烈是硬漢子,所以我也對黑乎乎的、堅硬的東西比較有感情,就像最近幾年畫的焦墨山水。

 

朱鬆發現場作畫

 

徽派:山水的記憶應該是不變的,但是看您最近幾年的畫,變化很大,童真、俠氣的東西撲麵而來,求變也是您的個性特點嗎?

 

朱鬆發:求變,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大自然提供給你一個創作的源泉,走向大自然深處,啟發你,通過繪畫去融合自己的情感,尋找自己的語言,這很難,要多方麵修養。畫家是職業,要有過硬的本領,承載人的精神和生命。藝術家要有哲學家的頭腦,高級手藝人的本領。繪畫也是一種語言,畫什麽,怎麽畫,表達什麽,要想好,這是修煉。看書,看大海,跟人打交道都是修養,把要說的話說好、說透,變化就要不斷地學習,人一輩子必須不停地學習,思考問題的角度才能不斷提高。40年前我的人物畫《囚歌--葉挺軍長在獄中》參加全國美展並入選小學課本,後來我畫梅花,畫水墨,20年前轉入焦墨,做大塊文章。線條的表現力是無窮的,中國的黑和白處理好,最具有張力,蘊藏巨大的生命能力,我覺得這是中國哲學的源頭。做人要大開大合,氣象要大,而小的細部要處理得恰到好處,一路走來我是一步步往前推進。十幾年前中國美術館打來電話要收藏我的焦墨作品,我很高興。必須求變,總是重複自己沒意思。

 

朱鬆發焦墨畫
 
徽派:麵對這個七彩多元的世界,您的個性表達有沒有遇到過阻礙?
 
朱鬆發:整個過程推進是很艱難的,盡管伴隨快樂,但是談何容易。社會上畫家很多,但做個好畫家很難,必須不停學習、研究,要讓心靈的東西和表達的東西高度契合,要尋找自己的語言,要有跟別人不一樣的特點。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高度、難度。作品必須具備學術高度,技術難度。其他人畫不出來;別看我拿出來的作品都很好,那是你不知道背後撕了多少。要跟自己較勁,跟別人較勁沒用。迎合世俗的畫家太多了,也有很多人質疑焦墨山水,多彩世界怎麽變黑白了。但是好畫家不能迎合,而是要從能提升人的審美眼光和思考問題的角度出發。大音希聲,曲高和寡,黃賓虹在寂寞中說,真正看懂他的畫得50年以後。真正藝術家走的是寂寞之道,第一個欣賞者是自己,不滿意撕掉的也是自己。當然,最缺少的還是抵禦誘惑的能力。我對熱鬧場子沒什麽興趣,在家喝喝茶、看看書、聽聽音樂充實多了,快樂是自己內心感受。
 
筆墨隨時代 不與世俗同
 
朱鬆發在自己的畫室接受徽派訪談
 
徽派:如果自己的感受和別人的評價發生衝突時怎麽辦?
 
朱鬆發:一笑了之。這個社會真正的好東西是不會埋沒的。不是人人都具有審美能力的,審美也是有偏好的,高低顯而易見。齊白石的畫,黃賓虹的畫,恐怕很多人看不懂,但不影響他的高度。
 
徽派:中國畫是有傳承的,除了傳承,您的作品中還能看到破壞性的解構。
 
朱鬆發:流行的是大眾的,但好的藝術品審美需要特別的胃口。焦墨的用筆是傳統的。藝術的線條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線如“萬歲枯藤”,擰不斷的,堅韌的;點如“高山墜石”,有力量,需要自己體驗。新安畫派中有一批了不起的大畫家,很多是隱士,用藝術表達不與世俗同流,很高級很純粹。進入這個時代,人的精神狀態不一樣,畫也應該呈現時代特征,盡管不是高樓大廈和大工地,但是筆墨之間應該流露現代人的氣息。石濤說過,筆墨當隨時代,我們必須要有現代人的情懷,用現代人的狀態來創作。
 
筆到意相隨 絕處再逢生
 
徽派:發現自我和回歸自我的過程很難,您做了哪些思考和努力?
 
朱鬆發:人一輩子都在尋找自己,發現自我,通過繪畫來表達,就要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適合我表現,換個人未必合適。好的藝術品隻可有一,不可有二,藝術魅力就在此。我參觀過科大訊飛的人工智能,但是畫畫沒法模仿,因為畫畫是動態的,筆筆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有時偶然變成必然,有時節外生枝,絕處逢生。尤其大寫意的畫,都是筆到意隨,在動態中把控。大寫意不是亂來,是很嚴格的,難度很高的。

 

朱鬆發畫室一角
 
徽派:那您撕掉的作品也是當下的表達,嚴格的自我標準執行起來會很辛苦嗎?
 
朱鬆發:畫畫就像下棋,一盤棋必須走動得恰到好處,某些地方不滿意,甚至有一點弄得不好就會全盤皆輸。我是一旦下筆就停不下來,兩三個小時告一段落,中途連水都顧不上喝。當我可以停下來的時候,人都癱在椅子上,需要很長時間恢複,心和力是同時消耗的。有時畫畫的狀態不好,勁提不起來就幹脆不畫。因為生命和藝術是同步的,掌控不了就無法創作。所以能打倒我的是自己,別人打倒不了。
 
徽派:您對生命的理解和繪畫也是同步的,去西藏登珠峰是想體驗到什麽?
 
朱鬆發:我三次進藏,最後一次登珠峰大本營已經快70歲了,別人勸我別去,我說一定要去。上珠峰的前一晚開始失眠,但是十二點之後又睡著了,淩晨四點起床,一百多公裏走了三四個小時,天剛亮看到珠峰,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得峰頂金光燦燦,但是冷得不得了,我就躺在小河溝休息一下, 畫速寫。我就是去感受高寒的,人在那樣的環境下想法很簡單了,就是生命本能,盡可能堅持,抓緊畫畫。搞藝術到最後也是高寒,越好,看懂的人越少,跟你對話的人越少,有寂寞感。但是精神是動態的,生命的韌性在起作用,一直堅持著。進和退, 一線之差,過去就過去了,一退就退下來了。所以貝多芬說,藝術是生命強大的興奮劑,生命通過藝術而快樂。好的藝術絕對跟年齡、地位、地域無關,畫好畫才是最快樂的。
 
朱鬆發為徽派題字

 

來源 | 安徽網

編輯 | 藝術現象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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