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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偶遇作家馬原兄,率領一個電視專題片攝製組,闖入我的住宿處,正兒八經地言說采訪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曾以為此君一定做人也很“現代”,不料卻是那般的厚道而實在。起碼言談和模樣給我那麽一種印象。沒緣由的竟從心裏喜歡上這小子。
攝像機架著,鏡頭瞄準著,聚光燈舉照著,麵對麵的,彼此故作斯文狀地問答了些什麽。
他忽然說:“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立即回答,不猶豫,不加思考——作為一個男人,你對性和漂亮的女人有何高論?”
我說:“性是關於我們人自身一方麵的科學命題。我們談論它應和談論我們的任何髒器一樣坦率。不過我們並不會不分場合地談論我們的肝、腎和腸胃,所以性不應是普遍的經常的高談闊論的話題,大概因為多數人在性方麵其實並不存在太大的危機。”
“那麽你對漂亮的女人呢?”
“我欣賞她們。”
“欣賞意味著什麽?”
“男人不可能使一切漂亮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欣賞是一種較明智的折衷心理。鍾情於一個女人並不容易。同時愛兩個顧此失彼。同時愛三個將筋疲力盡。欣賞在情欲方麵符合節約的原則,而且彌補掛一失百的缺憾。”
我的回答沒半秒鍾猶豫,而且也的確不假思索。之後我問:“滿意麽?”
他給了我一句似乎剛及格的評語——“還行”。
我說:“其實我更打算用卡特回答世界著名女記者的話回答你——‘更多的時候我想和她們做愛。’考慮到你們是為中央電視台……”
錄音師啪地關了機械,豎起大拇指,那意思是——OK!我笑了:“你們錄了也白錄,肯定被剪掉的。”
馬原兄說:“如果我們混過了紅燈呢?”
我不禁地發窘,趕緊解釋:“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
我真正的意思是——男人對女人的所謂德行。尤其對漂亮的她們的德行,雖然在現實生活之中的確存在著君子式的範例,但以靈魂裏,或者說在潛意識裏,是不大經得起認真探究的。我們之所以並未都變成色狼,乃因為她們並不都像一隻鳥兒一隻蝴蝶那麽容易逮住。何況男人們在當代社會根本不可能都像賈寶玉似的,什麽事兒都不幹,不愁吃穿,不缺錢花,專廝混在女孩兒堆裏作秀。如果每一個男人都有過一次當帝王的機會。據我推測,這世界上十之七八的女人則便肯定地都當過一次嬪妃了,不管她們情願不情願……
“色”是我們這個世界上標價最高的奢華“消費品”。一位不但是名人而且很是君子的男人說過——比金子更可貴的是珠寶,比珠寶更可貴的是鑽石,比鑽石可貴的是女人,比女人更可貴的……不存在。女人的“色”不可能不被她們意識到,是同男人的才智一樣不用白不用的資本。迄今為止,揮霍成性的男人在個人消費方麵最大的投資,皆體現在女人們身上。
有男人們抱怨,目前在大賓館大飯店的女侍者,形象是越來越欠佳了。據說擁有優先“選購”權的是男性的“老外”,其次是亞洲種的男性“大亨”,再其次是本土的男性“大款”。言談中,似大有感歎世風不古的酸味兒。其實在這方麵世風又何嚐“古”過呢?男人們自己又何嚐“古”過呢?
歸根到底,男人們最終衡量衡量自己活著的精力,大概剛夠愛一個女人,誰都富裕不到哪兒去。這才是男女陣營間的最主要的安定的因素吧?
一次我見一漂亮女郎在書攤前拿起一冊封麵很“色”的書刊,翻了翻,放下後不屑地問:“還有比這內容更淫的麽?”
書攤主立時刮目相視曰:“女的也愛看那類東西?”
女郎坦言:“你以為色狼全是公的?”
我大駭,暗自思忖——今後這世界八成將狼煙四起了……
而人類文明是讓人逐漸遠離動物本能,這個概念必須清楚。
因此在對於色的問題上,是本能與文明的矛盾,也是他律與自律的矛盾,並不難區分。那麽界限就是存在的,也就是在什麽情況下不被認為違反了自律的原則,也就越過了文明的界限?
每個人可能有不同的解釋,但人類有所謂道德這個自律的東西,算是一個建立標準的基礎。
另一個與之有關的概念就是責任。這是一個有客觀標準的東西,也是自律的對象。能不能對某個具體有關的責任負責,比如婚姻,就是一個界限。
而人類表現和實現色的方式,其實有很多,這也是對具體標準衡量的方式,具體就不舉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