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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島詩歌依然流行
是一種不幸
編:先知書店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北島《一切》
有人曾說:北島詩歌依然流行,這是時D的不幸。
北島的詩歌,“以理性為準繩,重新確定人的價值”,他用詩情洞悉人性,解剖社會;雖然曾激勵了無數熱望著改變自己、改變社會的年輕人。但在這個時代,北島的詩歌依然流行,隻能說明——有些...從未遠去。
今天,提起北島,人們能記得的,是那個被文藝青年們奉上神壇的傳奇詩人?還是當年最吸睛的“流量之王”?是那個與顧城、芒克等人並排躺在教科書裏的名字?還是那句爛熟於心,卻很難走心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即使不能改變時代,也要努力不被時代改變。北島的其人其文,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依然像人生裂隙中照進來的光,不僅幫自己看清了黑暗中的齷齪與腐朽,也給人以溫暖和希望,成為支撐自己在無邊黑暗中活下去的力量。
無論是從他的時鍾照見“人性的高貴”、從他的散文中反思曆史和現實,還是從他的生命經曆中尋找“生命的湖”,這個時代無疑都比任何時代更需要他。
-01-
一句詩是一顆子彈
射向蒙昧者的心髒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北島《回答》
提到北島,人們往往冠以“冷抒情詩人”之名,然而,他的思想絕不止於早期那些經典又膾炙人口的詩篇,他的人生亦不僅僅隻是“詩人”這一身份。
在一些北島讀者的心裏,北島從來不隻是一個詩人的形象,而是更像魯迅一樣,是一位思想的鬥士。
魯迅把自己的雜文比作匕首、投槍,相比之下,北島的詩則更加短小精悍、一句入魂,一句詩是一顆子彈,射向蒙昧者的心髒。
然而,無論魯迅還是北島,不管他們的文字多麽有力量,終究無法喚醒不願覺醒的人,正如那句流行的話所說:你永遠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
北島跟魯迅一樣,麵容枯瘦、表情嚴肅,唇舌間掛滿冷峻,他們都是靈魂的醫生。然而對一個“患者”而言,醫生的醫術再好也都隻是外在幹預,要實現靈魂的覺醒,還需自身的“免疫力”。
-02-
在出發與抵達之間
一無所有地漂流
一個旅行者,他的生活總是處於出發與抵達之間。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持未知態度,在漂流中把握自己,對,一無所有地漂流。
——北島
1949年8月2日,北島出生於北京,老家浙江湖州。“北島”是詩人芒克給他取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他是當代文學史上第一家民間刊物《今天》的創辦者,也是朦朧詩代表人物之一。
1976年,那個餘痛未消的年份,人們都如此憤怒而無奈,同時卻又開始編織著新希望,一切都交織在一起,疑問很多,卻得不到回答。北島的詩,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與大眾見麵的。
在那個衝動、稚嫩、但最終生機勃勃的年代,他的詩剛一出現,便嚇壞了那些被標語轟炸了幾十年的人。
1989年,北島因故移居海外,在異國他鄉踽踽獨行。1989年後的兩年,據不完全統計,就睡了一百多張床。這些日子裏,言說的困境也日益凸顯,“詞的流亡開始了。”
從1989到1995年,北島搬了七國十五個家。北島回憶:
“自蹣跚學步起,就有某種神秘的衝動帶我離開家鄉,外加時代推波助瀾,讓我越走越遠,遠到天邊,遠到有一天連家都回不去了。”
-03-
母語才能說出真理
母語是唯一的現實
對於一個在他鄉用母語寫作的人來說,母語是唯一的現實。
——北島
作為享譽世界、並多次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的中國思想者,他的作品裏,既洋溢著時代與個人之間的張力,又保存著大半個世紀國人的精神群像。
按他自己的話說,他的作品,絕非影響一代人心靈之作、而隻不過是“受雇於一個偉大的記憶”,不得不觀察、記錄、反思、甚至對抗這個時代。
他賦予詩歌以靈魂,表達著自己強烈的反叛與懷疑。時代在他筆下重現,漢語在他作品中重生。
孤懸海外,母語始終是詩人至死不渝的靈魂伴侶,也讓他得以在日日夜夜的枯坐中通往精神家園。
北島很欣賞詩人策蘭的一席話:“隻有用母語,一個人才能說出自己的真理。住在外語領地,意味著我比以前更有意識地跟母語打交道。”
-04-
在沒有英雄的年代裏
我隻想做一個人
也許最後的時刻到了
我沒有留下遺囑
隻留下筆,給我的母親
我並不是英雄
在沒有英雄的年代裏,
我隻想做一個人
——北島《宣告》
雖然讀者喜歡一廂情願地把北島看作一個冷峻的鬥士,但那不過是平庸時代裏,渴望自由的人對詩人的一種美好想象,一種讀者自身想要擺脫平庸的映射。
北島曾在訪談中這樣回答讀者們對他這個“英雄”的期待:
“我認為我不是什麽鬥士,我曾經也在自己的詩裏說過我不是英雄,在一個沒有英雄的年代裏麵我隻想做一個人,我就是一個人,如果能做一個人就很不容易了,不是做一條狗。”
是啊,在人已經不能好好做人的時代,做一個人本身就是一種奢侈,如果人人都能自由自在地做人,“決不跪在地上”,那我們又何必需要英雄呢?
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需要的是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05-
是讀一讀北島的時候了
是詩歌泄露天機的時候了
逝去的是路返回的是異鄉
逝去的逝去的是無窮的追問
返回的沒有聲響
……
是時代匿名的時候了
是詩歌泄露天機的時候了
是時候了
——北島《歧路行》
是讀一讀北島的時候了,即使是在當下。
如果說,北島的詩是為了對抗這個異化世界所建造的“法庭”;那麽他的詩歌集《北島集》中,收錄的散文、隨筆等作品,就遠不止是他青年時代的“思辨與激昂”、還包括了“在漂泊中與自己坦誠相對後的經驗與感悟”、甚至近年來回望時代後,對“世界何以至此”最深切、也最洞明的答案。他的詩歌,泄露了天機。
北島以“叛逆”的精神,為詩歌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他在詩作中以現實意識思考人的本質,肯定人的自我價值和尊嚴,注重創作主體內心情感的抒發。讀他的詩,回味的是閃著理性之光的歲月,讀到的是北島靈魂中重生的語言,看到的是詩意的朦朧,收獲的是人性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