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抄表員劉濤,也是擁有大量粉絲、準備出版攝影集的“野生街頭攝影大師”Grinch。“街頭攝影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拒絕了所有的商業邀約,連續五年每天行走在合肥街頭,捕捉一個又一個溫馨、幽默、荒誕的瞬間。
他沒有受過科班訓練,年近30才開始攝影。他是中專學曆,家裏邊托人把他安排到合肥自來水公司,國企,年收入5萬左右,在合肥算中等偏下。
抄水表的日子單調又重複,他每天一個人騎著摩托出去,帶著鉤子和筆,在街上彎腰抄一塊表,再走30米50米,又停下抄另一塊表。幾乎每天,劉濤都要花上4-6個小時,拿著一台小相機,反複拍攝同一條街道。他對攝影資訊的獲取絕大部份來自網絡,走紅之後覺得“沒底氣”,開始鑽研攝影史。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網絡論壇看到關於街頭攝影的內容,又接觸到森山大道的作品,就產生了拍點東西的念頭。
“在單位時因為經常背個相機,同事、領導會覺得你不務正業。經常因為拍照給自己工作添了一些麻煩。在街上拍照片的話,那些不好的心態就沒有了。在街上還是對現實生活的一種調侃,所以會有那種調侃的心態在裏麵。”
“相機在手裏麵,生活中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可以讓它好像發生了,明明不是這樣的感覺,可以通過相機讓它變得好像是這樣的。可能自己比較感性,或是就想給這個生活添點不一樣的佐料,想給平凡的生活加點東西。我的工作、家庭都是很平的,我希望在生活中添點東西。也讓這個城市通過一個普通攝影師的視角,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劉濤說。
“好多人都不理解我。有個賣肉的說我是日本特務,因為我天天經過菜市,沒買過一根菜;還有人覺得我是城管,搞市容的。” 他說:“不是我的照片拍得多好,隻不過別人不在場,我在場,它發生了,我正好路過。”
很多人願意稱劉濤為“野生攝影師”,大概是因為他的照片不服從任何特別的使用目的,他不為媒體工作,不為任何人工作。但他的照片卻又並非僅僅為了娛樂或打發時間。
劉濤的拍攝有高度的自律,他會精心選擇自己的照片,在一日拍攝的幾十張照片中,好的至多不過六七張。
他對於攝影的堅守特別樸實。
“我這個工作呢,穩定。就是天冷下雪比較難受,風裏來雨裏去的。但是你想想,你獲得了一點自由。”劉濤說。一個法國的畫廊跟劉濤談購買照片版權的事情,出價不菲,被劉濤婉拒,劉濤收入不多,但是他從沒有把街頭攝影與賺錢扯上關係,他說 “ 我怕賣了版權以後,就會按照他們挑選照片的喜好來拍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