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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有兩個觀眾,一是西方的大師,二是中國老百姓。二者之間差距太大了,如何適應?是人情的關聯。我的畫一是求美感,二是求意境,有了這二者我才動筆畫。我不在乎像和漂亮,那時在農村,我有時畫一天,高粱、玉米、野花等等,房東大嫂說很像,但我覺得感情不表達,認為沒畫好,是欺騙了她。我看過的畫多矣,不能打動我的感情,我就不喜歡。
2、藝術到高峰時是相通的,不分東方與西方,好比爬山,東麵和西麵風光不同,在山頂相遇了。但是有一個問題:畢加索能欣賞齊白石,反過來就不行,為什麽?又比如,西方音樂家能聽懂二胡,能在鋼琴上彈出二胡的聲音;我們的二胡演奏家卻聽不懂鋼琴,也搞不出鋼琴的聲音,為什麽?是因為我們的視野窄。中國畫近親結婚,代代相因,越來越退化,甚至變得越來越猥瑣。
3、我很幸運:出國前,是跟著潘天壽學的中國畫,他是完全傳統的,本人畫得很好。後來我在巴黎學了3年,看遍了歐洲的藝術館,知道西方藝術好在哪裏;回來後結合國情,加以表現。我明白,傳統的東西過去了,強調也沒有用,魯迅早就點出來了。回到傳統是不可能的,抱著傳統死路一條。但中國有大量畫家不懂西方藝術,接受不了,有人連馬蒂斯都罵,對西方藝術一律排斥打擊,其實是束縛了自己,結果隻會因襲古人,不會創新。中國畫家凡是有點創新的,都學過西畫。西方的大評論家對東方藝術不排斥,會欣賞。上世紀90年代中期,在香港舉辦了一個現代中國畫展,媒體突出宣傳兩個重點主題:黃賓虹代表傳統,吳冠中代表創新。他們評價我是叛逆的師承,“代表了一股巨大的超越傳統的創新力量,令國畫藝術煥然一新。”我在藝術上要求太嚴格了,考慮到百年以後的中國畫前途,隻是苦了自己……
4、畫家走到藝術家的很少,大部分是畫匠,可以發表作品,為了名利,忙於生存,已經不做學問了,像大家那樣下苦功夫的人越來越少。
5、最重要的是思想———感情。感情有真假,有素質高低的不同,有人有感情,但表達不出思想。我現在更重視思想,把技術看得更輕,技術好不算什麽,傳不下什麽。思想領先,題材、內容、境界全新。
6、人生隻能有一次選擇,我支持向自己認定的方向摸索,遇歧途也不大哭而歸,錯到底,作為前車之鑒。
7、整個社會都浮躁,刊物、報紙、書籍,打開看看,麵目皆是浮躁;畫廊濟濟,展覽密集,與其說這是文化繁榮,不如說是為爭飯碗而標新立異,嘩眾唬人,與有感而發的藝術創作之樸素心靈不可同日而語。
8、藝術發自心靈與靈感,心靈與靈感無處買賣,藝術家本無職業。
9、懷才就像懷孕。隻要懷孕了不怕生不出孩子來,就怕懷不了孕。所以我天天在外麵跑,就是希望懷孕。
10、筆墨等於零:脫離了畫麵,單獨的線條、顏色都是零。筆墨不是程式化的東西。
11、一個情字了得,年輕的我,拋棄浙江大學的工程學習,寧願降班,轉入了杭州藝專。從家庭的貧窮著眼,從我學習成績的優異著眼,從謀生就業的嚴峻著眼,所有的親友都竭力反對我這荒誕之舉。我當然也顧慮自己的前程,但不幸而著魔,是神,是妖,她從此控製了我的生命,直至耄耋之年的今天。
12、歲月流逝,留了回憶。一切的付出與坎坷都從創造中獲得了解脫與回報:戀情被覺察的滿足。戀情無邊,發現真實與創造美,永遠是誘惑科學家和藝術家忘我的動力。別人稱頌他們的使命感,這使命感其實是感情的噴發或爆炸。
13、學藝之始,我崇拜古今中外的名家與名作,盲目的。歲月久了,識見廣了,漸漸有了自己的識別力:名家不等於傑出者,名畫未必是傑出之作。人死了,哪怕你皇親國戚,唯作品是溝通古今中外的文脈。偽造了大量的廢物欺世,後人統統以垃圾處理。我分析自己對名家與名作看法的轉化因由,要害問題是著意於其情之真偽及情之素質,而對技法的精致或怪異已不再動心。情之傳遞是藝術的本質,一個情字了得。藝術的失落同步於感情的失落,我不信感情的終於消亡。
14、我寫過一篇千字文,筆墨等於零:脫離了具體畫麵的孤立的筆墨,其價值等於零。文中主要談創作規律,筆墨的發展無限,永遠隨思想感情之異而呈新形態。筆墨屬技巧,技巧乃思想感情之奴仆,被奴役之技有時卻成為創新之旗。石濤謂無法之法乃為至法,明確反對以古人筆墨程式束縛了自家藝術,其實他早先提出了筆墨等於零的理念。知識分子的天職是推翻成見,而成見之被推翻當緣於新實踐、新成果的顯現,曆史上已多明鑒。
再大的家,還在走古人的路,就容易流為"匠人"而非"家"了.
謝謝分享.
因為張大千逃離大陸,成就了齊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