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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孩子們把行李一扔,就跑得無影無蹤。他們已經是 cruise 老手,自然知道船上都有哪些好去處。在倫敦過了幾天省吃儉用的日子,咱們先大吃一頓再說。隨行的嶽母大人雖然英文目不識丁,但一聽說 buffet 一字就會眼睛發亮。不管我們的多次糾正其發音,她一直堅持把 buffet 稱之為“報廢”。我們戲言,如果在船上吃十二天的“報廢”,那麽我們真得報廢了。老太太常說:英文這玩意兒真有用,可咋就學不會呢?一聽這話我就想樂,心裏說小的我吭吭嘰嘰啃了幾十年,英文還是那半瓶子醋。您老隻上過一天半的字母掃盲班就想精通英文,那不是走在街上盼著天上掉個大餡兒餅砸下來?照英文的說法是“ windfall ”,意思是一陣風刮到腦袋上來的,與中文的說法可算是不謀而合。
( 船上有很多餐廳隨君任選,有的需要再加些錢,有的不要。這家墨西哥餐廳我們去過好幾次。一道燒烤是這樣掛著上桌的,但中看不中吃,烤得幹巴巴的,是餐廳推薦的“健康食品”。 )
這艘挪威珍寶號(“ Norwegian Jewel ” )載客兩千多,而船上雇員就有一千多,兩個人就有一個人伺候。我們大致用外行的眼光估算了一下,在目前原油、食品價格飛漲的情況下,遊輪的營運成本很高,看來賺不了多少錢。所以要靠岸上的旅遊活動和船上賭場另開財路,還今天來一個藝術品拍賣會,明天來一個名酒品嚐會,後天再來個賓果大獎。這一北歐航線上歐洲旅客占的比重較大,歐洲人比美國人還能喝酒,每頓飯紅酒不能少。而這是要另收費的,於是成為遊輪的一項重要收入。
(船上的賭場。賭客隻有小貓三兩隻,工作人員倒不少。)
這艘遊輪的雇員大部分是菲律賓的年輕男女。他們背井離鄉,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漂泊,隻有兩個月左右回歸故裏。我們與船艙的服務員聊天。他們每月掙一千一百美元。他們說過去曾在日本船上幹過,給得更少,才八百美元。每周工作七天沒有周末,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才算加班。整天在狹窄的船艙裏鋪床鋪,早已習慣了暗無天日的感覺。他們所有假期都集中在回鄉的那兩個月裏了。由於食宿不用花錢,也不用繳稅,所以這每月的一千一是淨賺的,又無處去花,基本上是全額拿回家的。這比起菲律賓當地的工作,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況且在菲律賓工作都不好找,能在外國老板的船上工作還是十分榮幸的。所以他們十分珍惜這份工作,勤勤懇懇,對旅客殷勤有禮,希望你在下船時能對他們的工作美言幾句。
(找個清靜地方來點甜點也逍遙。)
我們的船駛離多佛碼頭,穿英吉利海峽,向北往北海而去。一艘英國警察的小艇跟隨了我們的船好一陣才調頭返回。右側陸地依稀可辨像英國這邊一樣的峭壁。一個遊客靠著欄杆大聲問:“那是法國嗎?那是法國嗎?”我脫口稱是。他見我回答得這麽果斷,以為碰到了一位去過的,表示感謝。他這麽一謝反倒讓我有點心虛,生怕騙了人家。可這是個用胳膊肘想也能回答的問題嘛。雖說然咱也沒到過神聖的法蘭西,難道英吉利海峽對麵是冰島不成?
經過一天一夜在北海上的航行,第二天晚上在右邊見到了燈光閃爍的陸地,那是丹麥的最北端。由此船繞過燈塔轉頭南下,就要駛離北海,向波羅的海進發了。到了早晨,船一直在丹麥與瑞典之間穿行,兩岸的景色清晰可見,有不少過往的船隻,船上還載有汽車。後來聽丹麥的導遊說,早晨兩邊有不少人到對岸去上班。有一隻小船居然大搖大擺地在我們大船的鼻子底下橫穿而過,下了我一跳。也許雙方都了解對方的速度,船隻又不會像汽車一樣可能突然加速,所以見怪不怪,放心走路,雙方也不鳴笛,相安無事。
(哥本哈根水邊。)
丹麥與瑞典是兩個關係非常密切的國家。雖然同屬歐盟,卻都不用歐元,貨幣都叫“克朗”。但此克朗非彼克朗,互不通用。兩國都是所謂福利社會主義國家,高稅收,高福利。一個人如果丟了工作,國家給的失業金可能比再找新工作掙的薪水還高。聽丹麥導遊說,丹麥最高的所得稅是 71 %。那可真是隻給老百姓留下買一瓶醋的錢了。在斯德哥爾摩,我們與一對遛狗的夫妻閑聊,他們說在瑞典一個中小學教師的工資大致是每月三千歐元出頭,能拿到手裏的不到兩千歐元,這樣的生活就很不富裕。我們早知歐洲物價貴,這次就親眼目睹。在芬蘭,我們在買紀念品的貨攤上見到中國產的冰箱小磁鐵,在美國也就是九毛九店的貨色,竟要價七歐元。在柏林的商店裏,我見到與我手裏一模一樣的照相機,是我在臨行前在紐約買的,在這裏的價錢數字完全一樣,但是要歐元,也就是說貴了 50 %左右。在倫敦我們見到汽油約合八美元一加侖,估計在其它歐洲國家隻會更貴。所以,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美國佬們,還是盡情地享受你們廉價汽油吧。但有一件事倒是沒有料到,我們所到的歐洲地方買東西都不收銷售稅。這與美國不同。
(我們的船在哥本哈根靠岸。)
船到達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那天,正值周末。城裏好像除了遊客街上沒有什麽本地人。他們好像不是出城度假去了,就是躲在自家的小遊艇上曬太陽。
(走在人影不見的街道上,我們有點象鬼子進村兒。)
(如果除去照片裏的遊客,哥本哈根宛如鬼城。)
(王宮前的衛兵也是孤零零的。)
(城裏這樣清靜悠閑的地方倒是常見。)
哥本哈根無一高大建築,更給人一種靜悄悄的感覺。這裏今年被評為全世界最適合居住的城市,而我們走馬看花,除了自行車特別多,倒沒有看出特別之處。說起這裏自行車,不知是政府鼓勵環保,還是高福利使然,丟失後國家全額賠償。導遊說他一年就丟了七輛。恐怕大家都不鎖車,反正政府買單,被偷的不心痛,做賊的不心虛,就當是借去用用。
(城裏的自行車。)
(女兒在查看街旁酒巴的價目表。雖然她還尚未體會掙麵包的辛苦,那價格也夠讓她咋舌的。)
(很多哥本哈根的居民都有自己的小船,不出海也可以在上麵喝啤酒、曬太陽。)
(遊艇上的導遊自豪地問:我們這地界象不象威尼斯?不知道。俺沒去過。)
(在遊艇上看教堂建築。)
(街頭雕塑。)
(坐完遊艇再上旅遊大巴。)
在離我們船停泊的碼頭不遠的水邊,我們見到了大名鼎鼎卻嬌小玲瓏的美人魚雕像。
一位遊客大聲說:“這是真的嗎?怎麽這樣小?我還以為至少是自由女神的三分之一呢。”逗得連導遊都哈哈大笑。的確,當某一形象在你的想像中存留已久時,總是 larger than life 吧。這座美人魚雕像在世間如同安徒生童話裏一樣命運坎坷,導遊說她曾被人兩次砍去腦袋,三次截去玉臂。從她那憂鬱的眼神來判斷,想必此言不虛。
(女兒學美人魚作青春憂鬱狀。)
(美人魚身旁是哥本哈根最擁擠的地方。)
(旅遊大巴打道回船。)
船剛離開哥本哈根,就駛近丹麥與瑞典之間的跨海大橋,俗稱“大帶橋”( Big Belt Bridge )。船上的廣播說這座剛建成十年的橋是世界上第二長的橋,老大在日本。這話引起了我的興趣,因為我知道中國剛剛建成了杭州灣跨海大橋,應該有一比。回家後一查資料,才發現大帶橋已經被擠到老三了。迄今世上最長的杭州灣大橋全長 36 公裏,比大帶橋整整長了一倍。
(大帶橋。)
聽說要過橋,遊客們都紛紛擠到甲板上來照相。當我們的船從高高的大橋下穿過之際,隻聽一個倫敦腔高聲喊:“ Everybody, tuck (大家低頭)!”英國人的冷幽默真是名不虛傳。
第二天早餐時,聽到臨桌的兩個英國人其中一位說:“奧運會就要開始了,聽說完了接著還有殘奧會。那有什麽可看的?如果要是有瘸子跳高、瞎子扔鐵餅的話,我倒有興趣看看。”另外一位不緊不慢的說:“嗯,要是瞎子扔鐵餅你當裁判的話,我也想看看。”逗得我差一點把嘴裏的麥片粥噴到海裏去。
船上有圖書館,讀者盈門。我隨便拿了一本兩個英國人寫的書,書名叫《兩個人的新長征》。講的是這兩個年輕人沿著當年中國紅軍長征的路線一路重新走過的經曆。本來這又爬雪山又過草地的沉重話題,卻讓這兩位英國作者寫得輕鬆幽默。有一處他們寫道:他們聽中國的朋友說,現在中國都講文明禮貌了,連警察攔路檢查,都得先敬個禮。一天他們倆在途中真的被警察攔住了,問他們從哪來到哪去一類的問題。這二位在中國早已身經百戰,與警察打交道更是家常便飯。於是二位老兄眼皮也不抬就說:“少廢話,先敬禮!”讀到這兒笑得我又差一點把書掉到海裏去。
船上的圖書館居然還有不少中文書,大概都是以往的遊客貢獻的吧。我也把兩本自己的書看完後隨手扔進了還書箱。心想既減輕負擔,又做貢獻,又來點到此一遊的紀念,何樂而不為。過了兩天,我卻沒有發現我貢獻的書在書架上。大概他們日後要找個懂中文的來審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本拉登之類的宣傳品再做決定。
(兒子在他的船艙的床鋪上做了一個假人。甭管是老爸、老媽還是服務員,嚇著誰算誰。)
(船艙裏。女兒的破褲子和她的紙牌。)
今兒就此打住,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