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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初 (熱門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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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美國故事多

(2021-07-13 07:17:40) 下一個

幾年前有個國內來的退休領導到我家叫我教授。我說別,我的學生是博導,不過那是在中國。在美國叫名字就好了。我的名字不好叫,叫我小心,他叫不出口。我説就叫我大心。回國我喜歡別人叫我小心。小心不被抓。

國慶節來了兩個小孩客,我爲討好老婆,給她的客人做了幾頓飯,弄得小孩全家對她千恩萬謝,也問好我。在美國呆上幾年的人,都知道說感謝。對不起,謝謝,是英語裏使用最頻繁的兩個詞。

家裏來客弄亂了我的作息。年輕沒問題,累了或是作息亂了,都不是事。睡一覺就好了。老了不行,作息亂了,一個星期都弄不好。老了不得了,離死那麽近,還睡不著,怎麽好?做些中國夢還是美國夢,到處找樓跳。如果住高樓,我也許作業就和徐遲一樣,跳下去就完事了,免得看現今中國這麽多的假新聞,破新聞,還有耄2倭慫樣子。

失眠睡不好,正經書也看不下去。實在是無聊的很,在家裏走圈圈,走煩了就輸入了幾個當年一起讀研究生的哥們的名字“罟狗”,嘿嘿,竟然都在中囯發了。穿西裝,紮領帶,接受采訪,當年的悲慘,全成了光輝歷程。三十多年前來美國,兩頭文化的差別,對所有人都是考驗。人生兩頭吹、兩頭混、兩頭厲害還真是不錯。

我在美國的研究生院呆了七年。“一九九二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個老頭在中國的南海畫了一個圈。”,我離開了物理,讀上了計算機。人得活。一九九四年四月,我在美國找著我的第一個工作,是政府工作,錢少,工作不忙。幹了半年我就快瘋了。整天無所事事。

早上我和我頂頭上司“卡噗(拚車)”,到五十邁開外的州城上班。早上八點出發,九點到達,先找個有“威特”服務的餐館吃早餐。吃完才上辦公室。幹會活,我的活就是根據四方來的車流量。用個軟件分析紅綠燈。我一邊分析一邊念叨:讀了十二年的書,來當裝卸工。我想不通。其實我讀了二十三年(有些水分)的書。

早年(多早?)閒,“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由顔如玉”,到我上中學時已經是“學生,以學爲主,兼學別樣。。。”學挖地道,學收麥子,學養豬,學做煤油爐子。中學畢業就失業,學下象棋。

等過了讀書的最好年華。霹靂一聲震天響,大快人心事,粉碎四人幫。大學還得攷,抱著鯉魚要把龍門跳的誌願,管他三七二十一地去攷大學。嘿嘿,還給考上了。大學裏,黨教學啥就學啥,我媽沒錢給我交學費。我就“唱支山歌給黨聼”。黨就不收學費了。黨真好。四年努力,也就是練練腦殼(教我《現代光學》的專業老師的原話)。

大學畢業黨徵求我意見要分我去總參,我怕黨再分我個"永不知疲倦的鉄姑娘“給我儅媳婦,就婉言把黨給拒絕了,什麽大尉,大沿帽,全不要。我在大學教了書。無聊啊無聊。除了教書,還得育人。很想給學生喂奶,那得有乳房呀?粉碎四人幫十年的時候,滿中國還是胡扯淡。“三十功名塵與土”,難受加無奈。我自我放逐,找尋“八千裏路雲和月”。

到了美國,我才懂”從來就沒有救世主“,這才知道黨的恩情比海深。在黨的雨露滋潤下活命並不難。而剛來美國時,活命都難。來都來了,根本沒錢買回國的飛機票。我到係裏挨個敲教授的門要錢。我的導師很年輕,也很帥(當然我也帥),問我:what can you do?;我答:I can do anything。教授眼睛一亮,就給了我一個月的試用月。

哇噻,車到山前真有路。結果導師叫我幹的活,不是算微分方程,而是車鉗銑刨兼做些鐵皮盒。我幹得不錯。這才想起耄的有些話也還有道理“卑賤者最聰明”。我當過三年卑賤的工人。(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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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laopika 回複 悄悄話 佩服!
心之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林向田' 的評論 : 當年好勇。問好林兄。
林向田 回複 悄悄話 “I can do anything“ +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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