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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看媽走五城(2)

(2018-06-29 16:34:44) 下一個

 

上海

先到上海,計劃去韓國。然後回北京,到西安(母親在西安幾乎一輩子,故於西安),去重慶,訪成都。

上海大,飛機上看,美不勝收,壯麗遼闊。萬丈高樓成摞摞,黃浦江水轉流。論地域,論人口上海在中國不是老大也是老二過去是,今天好像還是。看昨天和今天,就知道它的明天。這話當年是用來說國民黨的。雖然邏輯不通,但也有些道理。更何況道理隨著時代變,正如辯證法言“變是絕對的”。

‘大’的概念在今日中國已經是個非常模糊的詞了。幾十年前,中國有嚴苛的戶口製度,把人管得和牲口一樣。後來黨因為發展經濟,放寬了對人的管,漫山遍野的農民便從村村寨寨到城裏幹活掙錢。中國的農民肯定是這世界上最苦的人民。這三四十年,他們離鄉背井,拚命努力,混成個“低端人口”。好賴是官方承認的人口了,過去挖地基本就是是牲口。飛機上和老上海閑聊,聊起了上海人口他說現在上海的人口是五千多萬,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這讓我想起耄主席的一句話,“原子彈有什麽可怕?中國有六億人,炸死三億,還有三億,照樣幹革命”。當然中國後來沒有被原子彈炸,杜魯門當年無知無畏下令給日本扔了兩顆原子彈,估計後來連他自己都被嚇尿了。“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說大話的領袖領著六億人一直可著勁革命。“共產黨的領導下,什麽人間奇跡造不出來?”。後來的奇跡真造出來了。先是老耄自己在全國最好的醫療護理下也沒有活過八十四。國民經濟幾乎崩潰,後來搞“特色”又猛然暴富。

上海人口五千多萬?愛信不信。我深信回中國說話,任何一個基本概念都要重新想。過去的瞎聊也有概念,但有些概念是鬼也說不清。浦東開發了,有房人暴發了,周邊農民都不種地了,城市像四周發展。種糧不如租糧(可以嗎?),租糧不如買糧。新中國農民一生的願望就是變個城裏人。悠悠然,幾十年眨個眼就走了,中國的工人農民是怎樣生活?我是連概念也沒有了。“但願人長久”,天天月兒圓。

我們住在嘉定的一個五星旅館,樓巍峨,大廳也相當壯觀,就是半夜三更餓了找不著吃的。到的是候就已經是夜半一更,接我們的人給叫了份外賣,二十八元,到房間打開一看,也不算坑人,一點炸牛肉,一點米飯,因為我回國時看了篇《回國不要吃外賣》,裏邊講國內現在流行垃圾場裏撐個攤就做“外賣”,扔垃圾倒泔水很方便。現在回國,有件事我特別為難,就是人都不聽人話。比如給我叫外賣,是不是應該我同意?但人家熱情真誠,出錢買給你吃。你有什麽話說?買來的外賣我聞了聞,嚐了點米飯,不敢動肉。飯無菜無法咽。隻好作罷。在中國,吃壞了肚子可是要命的事,很多地方出恭還是得蹲。

半夜四更,我怎麽也睡不著了,隻好離出走。走在上海裏還外的新地界,除了一大片陰森森一模一樣的別墅小樓,就全是黑漆漆的半夜荒涼。回中國我是要抽煙的,“憶往昔”當然要恢複點過去的老習慣。點上根“中華”弄出點光。想起當年朱逢博:“心愛的人兒,你可曾知道,有一個什麽在為你燃燒?”。我自己給自己弄點節目,走正步,甩雙手,使勁向上。右胳膊疼,就隻能甩左手。甩走了二三十米,自己都覺得滑稽。回賓館上前台跟值班的小丫頭聊,反正她們閑著也是閑著。小姑娘好像是覺得這小老頭言語不俗,聊一聊就聊到她們的大事。幾個小姑娘竟異口同聲“就想找個大款土豪把自己給嫁了”。時代進步了,中華兒女現在不愛紅妝也不愛武裝,就愛有錢人。其實美麗的姑娘的嫁人取向,就是時代的風向標。工人,當兵的,大學生,海外華人都曾是幾十年來姑娘們的嫁娶向,嫁首選。今日中國,國崛起,官本位,人土豪。化妝品的進步,女人們都把自己弄得跟個瓷器一樣。不過大官和土豪怎麽選女,我無從知道。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活得艱難,盡管都生得偉大。欲望和現實,相差越來越遠。他們一月的工資,住他們服務的賓館,連五天都住不起。

半夜等天亮,時間過得特別慢。我去健身房。哇塞,居然和我在美國的健身房的設備一模一樣。好親切。我擴胸,我拉筋,我舉重,我走機。折騰半個來鍾,再跟耗子一樣從一樓到五樓走了一遭,天才麻麻亮。上海的早晨,金黃黃的太陽從地平線上慢慢升起,把溫暖帶給人間。光線穿透塵埃,陽光灑滿大地,空氣透著新鮮。有人跑步,有人散步。“莫道君行早”,我本想發會思古之幽情,想會今日之快樂。無奈肚子叫得厲害。擱下情,擱下樂,先解決吃的問題。

走進“叭肥”大廳,報上房號就開吃。先一樣拿一塊地“火力偵察”。神州好油條,中華好豆漿,赤縣燒烤,上海燒賣,美國“被啃”,華夏各式各樣的小鹹菜。人生混到半山腰,吃都變了。見了這麽多的好吃的,眼鏡也不放綠光了。回國才知肚子小,到了故鄉方覺舌頭少。吃了幾樣東西也沒覺得有多麼好吃。按說嚐美味要先漱口,嘴裏清爽才能品出味道。人對味道的記憶最好。如果嚐一樣東西,漱一次口著實是太麻煩了,隻能咽一次口水吃一塊東西。應該說上海人做東西挺細致,味道也不錯,就是油條炸得不怎麽樣。炸出好油條是不容易的。少胡想。人懶就得亂吃,亂吃也能把肚子吃飽。印象裏的味道真是已經是很難找到了,人生太過駁雜,南幾年,北幾年,東長大,西過活,忙了什麽也顧不了。不過吃好飯也還是跟個可愛的人一起吃才好。

填飽肚子回房,領導居然還在睡,都早上七點多了?一出遠門旅遊,我就特別能吃;領導就特別能睡。我說快起快起,床該換人了。領導迷迷瞪瞪問早飯如何,我眉飛色舞,我添油加醋。清早的“叭肥”好得不得了,香死個人。幾句話就把領導肚子裏的饞蟲全激活了。三下五去二,三腳並兩步出去吃早飯。說實話,我還真適合當個老秘。

吃得飽,才能睡得好。過去說“千金難買黎明覺,我在回中國的第一夜東遊西蕩盼天亮。中國第一早,吃得眉開眼笑,所以睡得好得不能再好。經半夜幾個小時的百無聊賴,再吃上一頓花樣大餐,睡上個黎明一小時,這是萬金難買。生命真美好。吃和睡在生命裏實在太重要了,所有的活人好感覺都是它倆決定的。旅遊就是放飛心情。賞心悅目,全靠吃和睡。大吃和補睡,算是在中國的第一天開了個好頭。崛起中國,花樣中國,牛逼中國對我沒有什麽吸引力,我回中國最看重的是殷殷故人情。大學畢業三十八年了,記得老耄打下江山回韶山也是三十八年。“紅旗卷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

在合肥工作的我大學的一位同班同學要到上海來看我。他是我大學同班同學裏唯一的“人大代表“。雖說我離國太久,對什麽代表沒什麽感覺,但我知道在中國能出席”人大“不是件容易的事。午後,老朋友再見,再見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小模樣。三十八年別後的第一次握手,,兩雙手依然很熱乎。我倆歲數差不多,上大學以前,我在工廠掄大錘,他在劇團拉京胡。”朔風吹,林濤吼“,青春的歲月能不能不走?人生恰似一首歌?還是猶如一段京戲?”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我們是成長在胡亂說(問問他佛教語”一彈指“是多少年)的耄主席執掌中國的時代。趕命大,活著能上大學。在中國,不認命還真不成。”共產黨來了苦變甜“,國民黨走了甜變鹹。鄧小平“開放”讓中國有了錢,買房也隻是買了個“七十年”。有錢的日子能不能一代一代往下傳。

下午飯是在“小南國”吃的。不錯。老同學相見歡,歡個什麽勁呢?互相看著彼此現在的老臉,想著當年的年輕。歲月的滄桑留在了臉上,不變的是哈哈大笑。“大江東去浪淘盡“,西出陽關有故人。一路向西就是洛杉磯。飯堂裏桌與桌都離得很近,人們吃得熱火朝天,喝得翻江倒海,我是好多年都沒有紮進中國人堆裏吃過飯了。“好一個中國大舞台”,好厲害的中國吃。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甩開腮幫吃。獅子頭,小炒肉,南翔包子大米飯。我倆中午就沒吃飯,飯香也得氣氛爽。我這同學的手機老響,他招的博士等他定奪。我一個人吃了一會很無聊,隻能留意看上海人吃。老實說,上海人還算斯文,比不上陝北的漢字四川的姑娘。

“千古的風流人物”淘盡了,不盡的長江還在滾滾流。都過了想當人傑或做鬼雄的年齡了,分手熊抱依然很熱乎。約好明天,和在西門子當過經理的哥們一起再歡聚。(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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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emei-ky 回複 悄悄話 故園3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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