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身輕如燕

文/心之初

，

沒幾天了，要回家了，回到母親懷裏（年老多病，媽的體重現在差不多隻有我的一半）。一九七六的秋雷響過不久，有部電影叫《海外赤子》，那首“百靈鳥從藍天飛過“的歌，曾讓敲鐵皮的我，激動得睡不著覺。那會的我萬萬也想不到，上完大學，有點本領，滿腔熱血，會走他鄉，還是在那麽多羨慕的眼睛裏走的。

 

他鄉，月亮不能說不圓，但這圓和燒餅的圓真就不一樣。想起圓圓剛出爐的熱燒餅夾上濃汁浸泡的臘子肉，我肚就特別地想中國。人有時就是會用肚子想問題，也不難受，特別是在快要回國的時侯。學好用肚子想事，故國遊會多很多歡快。

 

記得我在打鐵的時侯，身輕如燕，走路都有點像踩著彈簧；記得我在戀愛的時侯，身輕如燕，再高的牆我也能翻過；記得我在來美國的時侯，身輕如燕，一個猛子就紮進太平洋的海灣。日子就像故事，娓娓地被講著，故事裏的人卻慢慢地胖著，人變成了上中下，精幹闊大沉重。用老婆的話說：老肥子。她常回國，比國內人胖半圈；一回家，比家裏人瘦半圈。我讚美她：胖一分嫌胖，瘦一分嫌痩。

 

我倒是一直偏胖，不過我不在意，老說走路輕瑩就行。這都是幾年前的話了，如今走路也不輕瑩了。我一朋友說：人跟豬一樣，就分胖瘦；說得沒錯。飛速發展的時代，幫人變成豬？國是不是也分胖國瘦國？道理早就隻分軟硬。高速發展，不能慢；大發橫財，不能停。內需不振，外需萎靡，還得猛發展？肉人得吃飯。

 

“走進二00九，小肚朝裏走“，這是我今年的口號，是我今年的奮鬥目標，年中的時侯，瘦了十磅，這一月有胖了五磅。匝回事？胖豬就不能瘦？要想瘦，就得回舊社會，”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到哪找呀？到處的資本主義。這資本主義是“瘦豬”的天堂。

 

美國的老肥子太多了，看著他們我就高興，讓我感覺好。更美國人比，我充其量，也就是壯實，或墩實。這要回國了，我得避著點人，多走路，多打乒乓，反正我花甲後精神病好多的哥，有的是時間，就愛跟我學知識，就愛跟我打乒乓。聽我要回去跟媽多住些日子，樂得現在打掃房子，演練棋功，想實現宰我一刀的理想。

 

我想身輕如燕，打算天天走萬步。“且從康樂尋山水，何必東遊入會稽”。

 

9/6/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