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蘭細語

世事滄桑,深山幽靜。細語人生,聊發自歎。驚鴻留痕,同享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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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洎的所做和李煜的愁

(2009-12-06 12:59:08) 下一個



俺曾謅過一篇《“恰如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愁是什麽樣的愁?》的短文,大致是說,李煜亡國後的愁主要是他的獨裁權力沒有了,馬屁精都沒有了的愁。在另一網站上,老狼說俺猜出來老李的愁。他的話說對了一半。對李煜的環境變化,你容易想到他愁什麽。當時,俺並沒讀過李煜部下的傳記。《宋史》的傳記是有名的又臭又長。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曆史資料很多。俺最近胡亂翻到李煜的最信賴的部下的傳記。今掉一下書袋,看看李煜的愁究竟是什麽。

張洎是李煜的最親近的部下。李煜當了皇帝,張洎是工部員外郎,後又為禮部員外郎。後來升為中書舍人,清輝殿學士,“參與機密,恩寵第一。”

他的那些官銜究竟是什麽,我也說不清,反正你就把它們看作是物理定律上你搞不清楚的概念那樣對待就行了。“清輝殿在後苑中,煜寵洎,不欲離左右,授職內殿,中外之務一以諮之。每兄弟宴飲,作妓樂,洎獨得預。為建大第宮城東北隅,及賜書萬餘卷。煜嚐至其第,召見妻子,賜予甚厚。”李煜專門為張洎建一宮殿在後苑,讓張在其中辦公。李煜不怕他的那些女人上了張洎的床。可見,李煜對他的信任程度。

當宋軍圍城年餘,張洎勸李煜不要投降,因為他深知,獨裁者絕對沒有願意投降的。他向李煜表決心是:“苟一旦不虞,即臣當先死。”他也知道,李煜若投降了,他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也沒有了。就像當年魯肅在曹操大軍逼近的時刻,在後麵告戒孫權若投降了,獨裁的權力就沒有了那樣打動了孫權的心,使他下決心抵抗。

當城破了,張洎和陳喬從小門進了皇宮內,進入一個房子中準備一起死。估計是張洎鼓勵姓陳的要“以身殉國”雲雲。陳喬上吊死了。那個傻小子死了,張洎溜下來,對李煜說:“臣與喬同掌樞務,國亡當俱死。又念主在,誰能為主白其事。不死,將有以報也。”連他不想死的理由都冠冕堂皇。

李煜到了宋後,張洎在太宗當政下,選直舍人院,考試諸州進士。那可是選拔未來當官的要害部門。宋朝的皇帝對某些讀書人的尊重不是裝一裝樣子。不像那些從山溝裏來的土匪進了城,對讀書人竭盡侮辱,殺害之本事。

張洎後來還去修國史。他還為給事中、參知政事,與寇準同列。

在早先的時候,“準知吏部選事,洎掌考功,為吏部官屬。準年少,新進氣銳,思欲老儒附己一自大。洎夙夜坐曹視事,每冠帶候準出入於省門,揖而退,不交一談。準益重焉,因延與語。洎捷給善持論,多為準規畫,準心伏,乃兄事之,極口談洎與上。”寇準想和張洎套近乎,人家根本不理他。是姓張的高傲嗎?非也。寇準反更敬重他,故意晚走好與張洎交談。張洎談的多數是寇準所想的,寇準心服口服。那正在張琢磨寇準的心思而說的。寇準稱呼張洎為兄。極力在皇帝麵前說張的好話。一個南唐亡國的小馬屁精在宋也獲得了如此高的地位,那馬屁的功夫不是一般的。

所以,後來張洎和寇準同列。

張洎不斷地上書皇帝發表政見。別人發現他隻是揣摩皇帝的心思而作的。皇帝設了個圈套,他果然上當。皇帝對他另眼相看。

張洎恐懼了,欲自固權位,上奏皇帝說“寇準退後多誹謗”。幾天後,寇老兒就丟了官。

張洎的馬屁功不是一般。“李煜既歸朝,貧甚,洎猶丐索之。煜以白金頮麵器與洎,洎尚未滿意。”這裏說李煜貧甚,大概是和他當皇帝比較而言的。張洎仍然向李煜要東西,李煜把一件器皿給他,他還不滿意。這裏的白金大概是指銀器。張洎認為是李煜的管家潘慎教李煜的,就和姓潘的也疏遠了。李煜的兒子,當年張洎一點是馬屁幾乎拍破了。後來,李煜的兒子死了,葬在京城,張洎都不去吊喪。張洎“性鄙吝,雖親戚無所沾,及江表故舊,亦罕登其門。”他對李煜如何,自然就會想到了。

李煜麵對當年“你辦事,我放心”的一類馬屁精,在今天的東京,竟然是這樣對待他的。他會想什麽,你就是傻子也會想到了。

獨裁社會培養的馬屁精的特性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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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夾心 回複 悄悄話 所以李煜才愁得驚天動地,老大位置不可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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