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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裏的答案(八)

(2021-12-16 13:07:46) 下一個

8 你成功了,我會記得你

    隔天,譚天來找我的時候,著著實實扔了個重磅炸彈給我,驚得我目瞪口呆。

    他剃了個大光頭,簡直如一百瓦的燈泡般閃亮,真真實實的像唐僧一樣站在我麵前。

    看著我驚訝得合不攏的嘴,譚天戲說道,怎麽?又不認識我了?

    我盯著他那圓圓的,亮呈呈的腦袋好一會兒說不出話,西右衛門變成了一休跟老母雞變鴨一樣的讓人不可思議。

    “你還缺套袈裟,要不我借條床單給你披一下?再給你畫幾個戒疤如何?你這招牌上我就給你寫西天取經我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

    “你覺得我像唐僧?嗬嗬,唐僧可是美男子哦。

    真不要臉,想著各種法子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心裏想。

    “我不要跟你去賣報紙了,太招搖了,你自己去吧。我一臉嫌棄的對他說。

    “別呀,他著急起來,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的各種樣子,免得你過幾天又認不出我來。

    “你這七十二變的,我肉眼凡胎的確認不出來。你下次還要整啥造型?豬八戒?我奚落他說。

    “我也變不出其他花樣了,就這些招了。賣報紙的時候我戴上帽子,這樣就不顯眼了,行不?他態度誠懇眼巴巴的看著我。

    他原本上翹的眼角眉梢這會耷拉了一點下來,這表情如果放在女生身上那就是四個字我見尤憐,擱在他身上雖不足以讓我憐香惜玉,但也夠讓我刀下留人了。

    我躲開他的眼神,無可奈何的說:好了,你成功了,從現在開始我永遠都會記得你了!走吧唐長老。

    譚天得令喜笑顏開的戴上帽子,捧起東西跟我走。

    來到食堂,向他們借了張桌子拉到門口,我大筆一揮寫下了校報出售處幾個大字。譚天負責吆喝,我負責收錢。中午飯點的時間,三食堂前人流湧動,沒多久就賣出了一大半。

    有幾個男生借著買報紙跟我搭訕,譚天把賣報的吆喝改成:賣報賣報,買完離手。顧客盈門,互相禮讓,買完就走。試圖搭訕的男生們聽了隻好識趣的走開。

    我朝譚天笑笑感謝他解圍,他丟過來一個我懂的眼神,看來平時找他搭訕的女生也不少。

    人少些的時候,我去打了兩份飯,邊吃邊賣。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說地我把碗放到他麵前,逗他說。

    “為啥?譚天一頭霧水的不置可否。

    “你們倆譚天說地啊!我得意自己的創意,一邊偷笑一邊揶揄到。

    “那你叫林夕是不是很會寫歌詞?譚天腦筋一轉立刻反擊到。

    “寫歌詞不難,寫得打動人很難。我覺得等我人生經曆豐富了會寫出好歌詞的。我自信滿滿的說。

    我一直希望能自己作詞作曲寫一首歌,如果有一天有很多人能唱這首歌,我會覺得非常驕傲。

    “吹牛!譚天斜睨了我一眼不屑的說。

    我沒跟他爭辯,現在我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說什麽也是多餘,等到事實勝於雄辯的那一天再說好了。

    我隻是專心致誌的把炒肉絲裏的蔥花挑出來。譚天又斜眼看了看我挑出的蔥花,欲言又止,低下頭繼續吃飯。

    “我是經濟係的,你學啥專業的?我一邊挑蔥花,一邊問。

    “我知道你是經濟係的,譚天的表情顯示我的自我介紹很多餘。

    末了又補上一句回答我的問題:我是電子係的。說著挑挑眉毛好像說這你都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是經濟係的?我傻乎乎的問。

    譚天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上次你交……”

    “譚天,你怎麽在這裏?你在賣報?譚天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被一個女生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我們都被突如其來的嗬斥聲嚇了一跳。    

    抬頭隻見一個女生柳眉倒豎的看著我們。我去寢室找你為什麽你總不在?那個女生憤憤的說道,但是尾音的時候拖了一點顫音,帶著撒嬌的口氣。

    譚天一個機靈站了起來,好不容易把嘴裏的飯咽下去,支支吾吾的說,……我學習忙唄。

    “那你怎麽有空在這裏賣報?那個女生瞟了我一眼,那眼光是拿我當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看了,此時聲音又變回犀利的聲調。我心裏暗自叫道:譚天啊譚天,你泡妞就泡妞,平白無故讓我躺地中槍,我真比竇娥還冤。

    “新聞社老師布置的任務。譚天不耐煩的解釋著。

    那女生沒法駁斥老師布置的任務,不言語,但同時開始不確信的上下打量譚天的表情和裝束,好似要尋找蛛絲馬跡。

    女生的眼睛如偵探,一眼就抓住了重點,她注意到譚天帽子下露出白白的頭皮。

    “你怎麽剃了個光頭?你不是在蓄頭發嗎?都蓄了好幾個月了,怎麽一下子舍得剃光了?隨後立刻把目光轉向了我,彷佛我才是幕後黑手,串掇譚天剃了光頭。

    我暈,心想:難道你以為他剃光頭是為了我?不對,譚天剃光頭還真是因為我,為了讓我記得他。想到這裏我好像有點理虧。但又不是我讓他剃的,我暗自在心裏叫屈。

    “我樂……樂意,譚天開口挺理直氣壯的,嫌她多管閑事,但話出口沒幾個字又把這氣給縮了些回去,緩了緩語氣說:天太熱了。

    “我好幾天沒見你了,晚飯時間我去你寢室門口等你。那女生聽譚天緩口氣,也換了溫柔的語調說。

    “晚自習前我還得賣報,你不用去找我。譚天見她沒有見好就收,又開始不耐煩起來。

    那女生剛剛緩和的神情又怒目起來,這下不是瞟我一眼了,而是瞪大了眼睛怒視我了。

    切,我又沒得罪你,你瞪我幹嘛, 我心裏不悅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攪和進去,突然升起一個惡作劇的念頭。譚天,晚自習我可以一個人去賣報,你去陪你女朋友吧。順便和藹可親的看了一眼這個女生。

    那個女生聽到女朋友三個字,顯然很受用,看我的眼神從西北風變成了東南風。這邊廂譚天甩過來一副你別給我添亂的表情,還用腳踢了我一下。我假裝沒接到譚天的暗示,仍舊笑眯眯的看著那個女生。

    “你一個人拿不了招牌和那麽多報紙,而且賬目得倆人監管才行。譚天看我不合作,迫不得已說。

    他又轉頭對那女生說:我今天沒空,明天下午我去找你。語氣幹脆利落,好像就想快點把她打發走,免得我繼續搗亂。

    那女生得到了譚天的許諾,滿意的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看譚天。等她走遠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下你滿意了吧?譚天瞅著我,沒好氣的說。

    我嘲弄他說:沒想到你看著人高馬大的,還是個懼內的。你女朋友好厲害,一個眼神就把你殺得片甲不留。

    “她不是我女朋友。譚天立刻反駁道,她天天到我宿舍門口堵我,我不想見她就躲出去了。這下好,明天還得去找她。

    “你不喜歡她直接說清楚不就行了,哪個女生沒點自尊心啊。你不給人家一個明白話,她當然不死心了。我覺得男生好像對於女生的主動追求哪怕不喜歡也不會拒絕。

    “我這不就是怕傷女生的自尊心才躲出去的嘛。譚天委屈的為自己辯解。

    “你幹嘛不喜歡她啊?我看她長得也不差啊,高挑個,豐滿豔麗的,你拒絕不了不如從了吧?哈哈哈。我看譚天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表情,覺得很好玩,又開始捉弄他。

    譚天低下頭認真的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我收起了剛才戲弄他的笑容,他才慢慢說,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沉默了一會,他又說:我會解決的!說完他直直的凝視著我。

    你解不解決關我什麽事,幹嘛對著我說,真是奇怪, 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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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 回複 悄悄話 越來越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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