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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終於入夏了。
經曆了一個漫長又漫長的冬季,在毫無預兆下,這個城市突然間進入到了夏天。今年的天氣反常得很,很多舉家前往HIGH PARK看櫻花的一家老小們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櫻花樹直接SKIP了開花的部分,滿樹長滿了翠綠的葉子。
很像夕子一直很欣賞的人的性格,善良不虛偽,直來直去,做事坦坦蕩蕩,不勾心鬥角,不背後算計,也不假惺惺。
就像楊絳先生。
2016年5月25日,楊絳先生離我們而去,享年105歲。
先生一生的文字作品以及處事待人的態度,都教給了我們太多太多,讓我們在平日的生活和工作中獲益匪淺。
楊絳先生《將飲茶》曾寫道:世態人情,比明月清風更饒有滋味;可作書讀,可當戲看。
書上的描摹,戲裏的扮演,即使栩栩如生,究竟隻是文藝作品;人情世態,都是天真自然的流露,往往超出情理之外,新奇得令人震驚,令人駭怪,給人以更深刻的效益,更奇妙的娛樂。
我們每天生活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身邊總會遇到一些人,一些事,也會被卷入風波,受到牽連,誤解,更是需要我們心中對自己有正確的認識和評價,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在風波中屹立不倒,活得堅強而勇敢。
初次讀《我們仨》還是剛剛來加拿大,2005年,說起來過幾天就是來加國的第十一年了。那年的我初初來加國,一日打三份工,還要為數個報紙網站寫專欄,稿費微薄到零花錢都算不上,內心記者的火種還在,隻是一個對自己這麽多年愛好的一個堅持。每天早上6點起床,工作結束回家後已經是晚上8點或者10點了。躺在床上看會書,是人生最快樂最放鬆的時候。而《我們仨》就是出現在那個時間。十一年的加國生活,經曆了很多起起伏伏,但是,那一年一個人孤身闖蕩的每一天,卻記得格外清晰,我還記得讀這本書的那段時間,那段感受與體會。
書的開頭,是一個漫長的夢;死亡的撕心裂肺斷腸催心絲毫不見,而是以一種奇幻的手法把你帶入一個悠長神奇的旅程,直到一個個的道別讓人慢慢醒來。”十年一覺揚州夢“,夢醒之時,已不知身在何方,也並不知傷心疼痛,轉念一想,原來一早那個心已經被兩個人帶走了,不再回來;而家已不複是家,而是她的客棧。
很多時候,當兩個人離別的時候,往往最傷心的那個是留在原地的。因為走了的人麵對的是新鮮的地域和朋友,而留下的人,卻不得不麵對所有留著兩個人記憶的生活。那些街道和景物,那些一棵棵的大樹,那些街邊冒著熱氣的早點攤,那些喧鬧的菜市場,屋內的桌子椅子床,每一個紋路都刻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每寸距離都記著那個人的體溫和過去的好時光;從三人結伴到孑然一身.這一生就此快要到了盡頭.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哀傷,陪伴一生的至親就此別離.我卻想得到是怎樣的快樂給了她如此的勇氣來重新回憶三個人的經曆。
在書裏,錢鍾書不是錢鍾書,楊絳先生也不是楊絳先生,錢教授不是錢教授;而是那麽簡單平凡的三口之家。丈夫和妻子有些稚拙而可愛,女兒聰慧而懂事。”我們與世無求,我們與世無爭,隻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到力所能及的事。遇到困難,鍾書總和我一同承當,困難就不複困難;還有個阿媛相伴相助,不論什麽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常快樂。“她細細地寫著從最開始年少之時,一個二十五歲,一個二十四歲,兩個人新婚不久開始去英國牛津留學,租的小房子,從開始兩個人都不太會料理家務,做飯,到可以讓朋友到家裏請客吃飯;如何搬家到新房子,每天早上雜貨店的小夥計送新鮮的麵包和香腸到家裏;用原始的曲曲彎彎的老式加熱器洗澡;每天的散步和假期去法國、意大利遊玩的快樂日子。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用英文和法文還有意大利文西班牙文閱讀和寫作了,錢鍾書在牛津的畢業答辯上,隻有一個教授提了一個問題,就沒有教授再敢提問題了;中國學生的才學和外文造詣,讓牛津也刻著紅色的榮譽。
這些文字對於我們在國外生活工作許久的人來說,格外親切。我們都經曆過這些艱難的起步和一點一滴的成長,積累,升級。就像從事這個行業,做到很好業績的同行們,之前也都經曆過一段修煉打磨的階段。
對於我們來說都很不容易的在國外的日子,你從楊絳的字裏行間卻絲毫不見辛苦和艱難;就像後來她的《幹校六記》,那本書裏,滿眼看到的都是豁達與樂觀。楊絳與錢鍾書當時被扣的帽子不輕,錢先生身體又不好,當時想必是遭了極大的罪。冤屈必定是有的,但那文章中卻不見一字抱怨,不見一行悲苦。下鄉也好,搗糞也好,都仿佛成了混亂世界裏的一次曆險。這對大智的學者夫婦,安於所處,每日辛勞,卻始終仿佛未曾受到過一點挫折。他們所記得的,是那時候的人間溫暖與所得到的種種關懷。教人看了不覺辛酸,卻自己由衷地得到了鼓勵,心中充滿了勇氣。
《我們仨》也簡單提了一下文革期間的生活,可是我印象最深刻也是對比感最強烈的卻是書裏這麽一段文字,那是在他們學成之時,回到上海,麵臨解放的混亂卻選擇留下的想法:
“我們如要逃跑,不是無路可走。可是一個人在緊要關頭,決定他何去何從的,也許總是他最基本的感情。我們從來不唱愛國調。非但不唱,還不愛聽。當我們不願逃跑,隻是不願去父母之邦,撇不開自家人。我國是國恥重重的弱國,跑出去仰人鼻息,做二等公民,我們不願意。我們是文化人,愛祖國的文化,愛祖國的文字,愛祖國的語言。一句話,我們是倔強的中國老百姓,不願作外國人。我們並不敢為自己樂觀,可是我們安靜地留在上海,等待解放。”
等待解放之後,迎接他們的卻是長達二十年的混亂生涯。開始的整風運動和殘酷無知的文革時代,女婿被慘無人道的批鬥致死,唯一的女兒堅強地生活下去。兩個那麽智慧的老人就這樣平靜走過來,並沒有放棄,一直仍然用自己的力量在扶植中國的文化,保護著中國的文化。
她一點點回憶著自己與錢鍾書,女兒的事情.十分有趣,單純又快樂,看了教人幾乎忘記前麵是怎樣的難過.這兩個稚拙又有著大智慧的學者,一切的事情在他們眼中都充滿了趣味.平常的散步、‘溜街是他們口中的”探險“;一日三餐的家常小吃,聽起來也猶如山珍海味一樣滿口留香,所有的生活都帶著無限的快樂,一頁頁翻去,沒有一絲停滯,沒有一點齟齬.他們仿佛就是為了對方而存在的,他們拚成了完整的圓。
這種無比的樂觀態度和極其強大的精神,也深深地鼓舞著我們。縱然遭受多少不公正的對待和朋友的背叛,麵對什麽樣的摧殘和狠毒的流氓行徑,都要高昂你的頭,就是給那些壞人以最有力的反擊!
記得楊絳先生在《走在人生邊上》裏說過:聲名,活著也許對自己有用,死後隻能被人利用了。
蘇格拉底堅信靈魂不滅,堅信絕對的真、善、美、公正等道德概念,他堅持自己的信念,寧願飲鴆就義,不肯苟且偷生。一代又一代的人,從生到死、辛辛苦苦、茫茫碌碌到頭來隻是成了一批又一批的屍體,人生一世,還說什麽價值呢?
不要看起來很努力,很忙碌,卻沒有做什麽實事,想要留得聲名,你一定要明確自己的價值所在。然後用實際行動去實現它。認真讀好每一本書,做好每一件事,不浮躁於世。有想法就要去付諸實踐。切勿隻是想想。那麽生活也會隻是對你笑笑。每個人都有對自己的期待,但是少有人能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到這種期待需要的軌道上。不要隻是想,要做,要放下心中的浮躁的去做。
豔陽當空,正是我們在多倫多拚搏的大好時機。與其被動地等待外界或是環境變化而做出選擇,倒不如從現在開始積極主動去擬定計劃、碰觸夢想。想想過去走的每一步、經曆的每一年都已經為自己的今天打下基礎;你已經有充足的經驗做後備,所欠缺的隻是向前一步的勇氣。既然我們選擇了第二次重頭再來的人生,就要迎著太陽的方向,綻放姿態,怒放生命。
Well sa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