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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周末野丫頭驅車4百公裏去露營。三天的時間封閉在一個三麵環水無電無網無電視的半島上,每天早起在森林晨跑下午去沙灘上遊泳曬太陽,夜晚很早就入睡了;有時會驅車到臨近的小鎮上看一場汽車電影,晚餐食用清淡的青菜和魚,日子從未有過的簡單而純粹。
回城後的野丫頭神清氣爽,打電話給小佐分享一番此行的經曆,因為覺得新鮮而特別,言語間不免流露一些小得意。遙處聽見佐媽的笑聲,這不是和我們知青時候的生活一樣麽,幸福的是,你不必每日勞動背語錄而且來去自由,更無須無望地等待漫長的回城調令。
我輕易不提佐媽的知青時代,我知道,在一向樂觀積極的佐媽生命中,埋藏著一段非常痛苦而沉重的時光和一段刻骨銘心的淒慘愛情,而那一段日子,正是她做知青的時候。
佐媽的青春時代可謂是又紅又專。因為家裏的成分不好,當教師的父親早早被打成“牛鬼蛇神”,母親出身望族,文革來臨的時候家裏被鬥得很殘酷。佐媽隻能比別人更加努力才能換取一點點的尊重,那個年代的努力還不如說是自虐,女人要收起女人的弱勢,和男人一樣光腳踩在冰冷的濕泥裏做工、扛大包、熬通宵開機器;佐媽用體力和健康去換取了各類的標兵,也讓很多人開始注意到這個“拚命三郎”姑娘。
小涵就是那時候走入佐媽的生活中。在佐媽的回憶裏,小涵是一個非常開朗而熱心的人,他心靈手巧,會做很多種樂器,健康高大,笑起來的時候牙齒雪白而整齊。那個時代有很多禁忌,特別是對於愛情;男女談朋友都是偷摸躲閃的,人前既不理直氣壯,也不談情說愛。佐媽與小涵的愛情就充滿了那種躲閃、抑製、惶恐與懵懂,後來我在看《山楂樹之戀》的時候,幾度為書中的情節失神落淚,書中靜秋和老三那種純潔而真摯又帶著沉重壓抑的愛情,總是讓我想起年輕的佐媽和小涵。
在那段艱苦的知青生活中,愛情和回城調令一樣高高在上而遙不可及的;正當愛情在隱忍中開始怒放露出光芒,照亮絕望而苦澀的生活之時,小涵在工作中被突然迸裂的機器部件砸中。噩耗發生的同時佐媽正在公社的商店裏悄悄挑選毛線,想為小涵織一件過冬的毛衣。這件事過後佐媽許久都無法從悲痛中釋放出來,直到七八年過後遇到佐爸,那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事過境遷,雖然告別了殘酷而悲慘的那一段經曆,關於小涵的回憶應該會跟隨佐媽一生。我覺得佐媽還是幸福的,她在生命中最好的時候遇到兩個非常優秀的人,和她分享了生命中最美的時光。而我們的一生中會不會也遇到這樣的人:他關心愛護我們;因為我們喜怒哀樂;會情不自禁的追隨我們;會在背地裏保護我們;會發自肺腑的誇獎我們;會在危難關頭挺身而出;會輕輕的挽住我們的手;會發誓愛我們一輩子。
我想說,如果恰好,有人說等你一輩子,不妨相信。有機會愛,就別顧慮太多,好好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