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一位女作家將成功的婚姻總結為:“婚姻,就是兩個人在一起過獨立的生活方式。”如果你打算選擇異國婚姻,就要有給對方絕對私人空間的思想準備,不要認為婚姻就是夫妻倆綁在一起。同樣,跟洋婆婆相處也要注意維護兩個人的距離和空間,和中國人結了婚就叫媽從骨子裏透著那麽一股子親熱勁兒不同,洋婆婆洋公公上來就可以直呼其名,什麽瑪麗傑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叫就行了。
我的好朋友艾微遠赴重洋嫁到加拿大來,最開始的將近一年時間都是在小鎮子跟公婆一起住,用她的話說,簡直跟美國鄉村電影一樣。周圍三個黃毛老外,窗簾是紅色格子布的,廚房餐桌上白色的陶瓷牛奶杯裏插著野外采的小雛菊,木頭搭的小房子踏上會咯吱咯吱響的紅棕色樓梯;除了她一個黑色長發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的東方麵孔外,其他的一切和環境都那麽和諧地融入一起。
艾薇的公公婆婆住在離多倫多很遠的一個北部小鎮,附近有碧藍的湖水和寬闊茂密的森林,還有飛來飛去的小蜂鳥。艾薇的婆婆對她非常熱情友善,而且非常細心,見麵的時候,婆婆送給她一個小禮物,是支藍色的指甲油。2個月前,她就是塗這個顏色的指甲油到加拿大的,現在指甲油的顏色慢慢褪光了也懶得找新的,婆婆看在眼裏,就買了個新的給她。禮物雖小,但是那份疼愛讓身處異國他鄉的艾薇很感動。
艾薇是這麽評價她的婆婆:“她是個很有美德的人。和很多中國的婆婆不一樣,她從來不會在人前人後說別人的是非,評價她的媳婦如何如何。在我眼中,西方的女人確實比較獨立,能夠自己動手解決的,決不輕易求人幫忙。拿建設花園這事來說吧,在毒辣的太陽底下,一個人默默地種花除草施肥碎枯枝,尤其是運用各種工具,能把大量的巨石砌成漂亮的一圈,從不主動叫她的先生兒子幫她。 ”
艾薇的公公叫泰德,是個大胖子,這個胖子公公除了有個加拿大人標誌的紅臉蛋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超級疼老婆。泰德常常說:“這個菜給瑪芝留一點兒,她會很高興。”或者說:“明天你們幫她鬆鬆土,她會很感謝你們。”不僅如此,有次艾薇在翻閱他剛看完的報紙的時候,他走過來跟艾薇說:“剛剛我看到有一則關於一部電視劇的新聞,瑪芝很喜歡看的,如果你看完了,請把它翻到那一版,好讓她看見。”他愛婆婆的方式很是讓我們這些後生汗顏。
泰德也是個很有實幹精神的人。由於退休了的緣故,他們離開原來的住址,來到這兒買下一片地皮,有森林有草地有小溪,非常寧靜。他們的兩層木屋,也是由他和婆婆親自蓋起來的。艾薇常看著天花板發呆,感歎他們這麽有限的人力是怎樣完成這一切的。現在房子已經大體完成,他便忙於做櫥櫃和一些細部的工作。有一回瑪芝問他有沒有某工具,他頗不滿地回答:“Of course!”意思是居然問我這麽專業的人士有沒有這種家常工具,真是笑話。這可怨不得他,他在地下一層裏設了個工作室,那裏麵非常像個工具專賣店,無論你問他要哪種工具,他都會打開櫃子或抽屜讓你選,每種都有十幾個不同的規格可供選擇,而且擺放整齊,全部用標簽注明。
艾薇說,他們都不是我們所謂的知識分子,但是他們的飯桌上,最主要的話題是書籍、電影和音樂。而且家庭之間,謙虛禮讓,在這樣一個氣氛良好的家庭裏,有一個細心勤勞的好婆婆,我很感歎我所擁有的加拿大幸福生活。
看了艾微的故事,再去德國瞧瞧我的另一個好朋友樂樂與洋婆婆相處的趣事吧——
好友樂樂和她的“洋老公”
HI,我叫樂樂。因為前年夏天在妹妹的婚禮上遇到我的藍眼珠老公克力,到今天已經整整兩年了。我是去年夏天跟隨克力到的德國,住在一個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裏。
我的婆婆出生在德國一個富人家庭,為了愛情,她選擇了私奔,也就自動放棄了貴族身份。她和我的公公相濡以沫,生下了三個孩子,過著艱苦的生活,但是她沒有抱怨,把一切都奉獻給了這個家庭,變成了一個能幹的家庭主婦。靠著她和公公的共同努力,家裏不僅有了轎車、別墅和花園,還把幾個孩子培養成了時裝設計師和模特兒等。
婆婆的奉獻、吃苦耐勞以及精明能幹毫無疑問地使她成為家裏的實權人物。平時,公公、克力和哥哥、妹妹都對她言聽計從。即使婆婆有些時候固執得過分,大家也都遷就她。最初她對我很熱情,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曾讓我感到了母愛,可是相處久了,我就發現一切並不如我想象的那樣簡單。婆婆雖然出身名門,可畢竟40多年忙於家務,和社會接觸很少,因此她所接受的教育和一些知識都顯得有些過時而陳舊。偏偏她又沒有意識到這些,非常剛愎自用,總認為自己的意見永遠正確。
後來我和克力搬出了老房子租了一套公寓單獨住,婆婆就時常去我們的小公寓視察。一次我和克力買了20萬馬克的股票和基金,這本來是一種很好的家庭投資方式,但婆婆知道後卻大為惱火,她責問我為啥不像所有的中國人那樣,把錢存進銀行裏很保險地拿利息,而去毫無意義地賭博?她甚至說這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盡管自己當時很生氣,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向她解釋,這是一種回報率很高的投資行為,而且家庭理財在歐美國家都很流行。雖然向她講了很多有關證券投資方麵的知識,但最後婆婆還是氣呼呼地走了。
後來兒子卡爾鬆出世了,我認為孩子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應該學點中文,長大了好不要忘記中國這個根。所以從3歲開始就係統地教小卡爾鬆中文,在一個缺乏外語環境中學習外語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小卡爾鬆當然也不願意,但是迫於我的“淫威”也不得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學著。
沒想到這件事竟導致了一場重大的婆媳衝突。本來德國的婆媳關係很簡單,雙方不住在一起,就是逢年過節走動走動,在中國人看來,雙方過於客客氣氣,不親熱但也不會有什麽衝突。事情發生在婆婆的一次來訪。當時她發現我正嚴肅地教小卡爾鬆學中文,兒子乘機向奶奶告了我一狀。老太太立即指出這麽小的孩子學兩種語言會影響第一語言的掌握,而且還會影響到孩子的思維發展。我也據理力爭,歐洲許多人都會說兩種以上的語言,壞影響在哪裏?再說,說到底,多學點知識有什麽不好?
就是最後這句話將一場討論變成了爭論。婆婆冷冷地說,我的孫子沒有必要這麽有知識,隻要快樂就可以了。天底下竟有這樣的人!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好在克力在上海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中國的情況有些了解。等我冷靜下來,他開始做思想工作:“德國人認為小孩子就是玩,玩得高興才行。你看我哥哥的孩子已經上小學了,才開始學20以內的加法。”提起這件事我倒確實有印象,去年去丈夫的哥哥家,發現他的孩子上小學了還在學20以內的加法,還得到老師的表揚,“這也值得表揚!中國的幼兒園孩子就會。”我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丈夫也有他的道理。“這個年齡的孩子就是玩。”“現在就是該學的年齡,因為越早學越好,否則太遲了。”“我知道中國有一句廣告語‘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是人的一生是一場馬拉鬆,不是100米短跑,所以起跑慢一點沒有關係,關鍵是持續力。那就不應該追求快速起跑。你們中國足球,少年隊非常優秀,青年隊也不錯,可是到了成人就不行了。還有,和西方絕大多數國家的孩子相比,中國的孩子起跑得夠快吧,怎麽諾貝爾獎發了這麽多年,至今沒有一個本土的中國人得過獎?為什麽?”
盡管我和婆婆之間有些小小的摩擦,但她對我們依然很好。每次離開婆婆家時,老人總是給我們準備一個星期的食物,大包小包的。告別的時候,抱著我親了又親,我總是很感動,繼而良心會受到譴責:我為什麽要和婆婆去爭呢?她是一個這麽好的老人。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觀念,我為什麽要用我的觀念去衡量她呢?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認真地思考我和婆婆的關係,我發現我和婆婆存在的是意識和生活觀念上的矛盾。除了我不太讚成婆婆的某些生活觀念外,我還是很尊重她的,因為她真的是一位善良能幹的老人。此後,我就有意經常過去幫她幹家務,在談笑中進行思想溝通。後來我還請一位中國醫生用針灸療法,幫她治好了多年不愈的關節風濕病,這使婆婆大為感動。一次在聊天時婆婆感慨地說:“這一輩子,我沒有什麽遺憾的,我非常愛我的家人,而且很努力地讓他們幸福。我隻希望在他們心目中我是一個好母親。”也許是說到心裏去了,婆婆有些激動,眼睛都濕潤了。我也被她的母愛感動了,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我遠在中國的母親。我情不自禁地說:“媽媽,你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好媽媽!我很自豪我有您這樣的好婆婆!”
說到底,不論中外的婆媳關係,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包容”;你們彼此是否可以互相體諒互相理解,是否彼此都能敞開胸懷真正接納對方,都是考驗婆媳關係的要素。愛她像愛自己的媽媽,對她像對自己的女兒,天下便再沒有讓人頭疼的“婆媳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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