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愛有很多種。
父母對孩子的疼愛,夫妻之間的情愛,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愛;這些都是血脈親情之下的生命之愛。可是有一種愛,它超越了親情、友情和愛情;它可以橫跨時間空間地點;它的付出不尋求一絲回報,它默默地存在著,溫暖著無數人的心……這種愛遍布我們周圍,這是一種道義和使命;這就是慈善之愛。
在全世界有數量龐大的各類慈善機構,每一天每一刻他們都在用自己的努力和愛心幫助他人,關愛社會。在中國慈善家網站首頁上寫著“淡定從容 欣賞生活-奉獻一份愛心,從我做起”。慈善這種善良意願的社會活動,不問物質回報,給予有需要的社群幫助已經深入人心,植入大家的生活中,也獲得越來越多的人認可與支持。
今天帶領大家認識的是生活在多倫多的一批可愛可敬的人們,他們捐助了大量國內大中小學生以及四川涼山孤兒;他們當中有會計師、工業家、工程師也有和我們一樣平凡普通的新移民;他們奉獻出愛和多年的積蓄;無私地幫助著需要幫助的人們。
這就是多倫多福慧基金會。
在接下來的采訪報告中,記者將會從幾個不同的角度,引領大家走入福慧的成長道路;也希望通過對基金會的了解,讓更多的人理解認識慈善,一起加入到這個善心事業中。
“中國夠有錢了,不需要慈善組織的援助”
關保衛是加拿大福慧基金會的創會會長,在基金會成立的3年多時間裏,他與其他十七名理事以及三名名譽主席與顧問一起,為慈善事業奔走忙碌著。
為了節省資金,關保衛的會計事務所也同時為福慧基金會的所在地。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簡樸的房間裏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在牆角的一係列照片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這就是涼山孤兒以及福慧捐助的一些貧困山區孩子們的真實照片。關保衛向我介紹。
在這些照片上,可以看到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孩子,一雙雙稚嫩的大眼睛裏充滿著對未來的茫然和空洞。他們大多由於父母變故而失去雙親,成為孤兒;在他們當中的很多人,甚至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更別說城市孩子熟知的糖果和水果。一位孩子的手中握著一隻香蕉,關保衛說,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吃,因為在他的生活中,從未見過香蕉。
這些孩子如果不能在適齡階段去學校讀書,迎接他們的很可能有兩條路:一條是被賣到沿海的工廠做童工;另外一條是販毒吸毒混跡於毒販中的生活。因為涼山地處中國西南,距離毒品集散地“金三角”咫尺之遙;當地很多人從事毒品的買賣活動。
拯救這些孩子們是福慧基金會工作的重頭部分。至今為止,涼山布托縣的1500名孤兒中,已經有500人進入福慧在當地創辦的寄宿式學校中,有專人輔導老師對他們的生活、學習進行教導和照顧。
我留意到在福慧基金會過去三年的資助報告中,有超過2000名大中小學生以及500名四川孤兒;其中70%的孩子來自四川。這個數字不禁讓我心存疑問,為何四川成為捐助首選?難道基金會的理事成員大部分來自四川?
關保衛似乎看出我的問號,他笑笑說,這個“四川淵源”要追溯到基金會的成立源頭。
在04年,關保衛一行在向加拿大政府申請慈善機構注冊中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雖然是做善事,但稅務局最開始不批準這個機構的注冊。原因有些怪,政府官員認為中國經濟發展迅速,實力雄厚,感覺很有錢,不需要別的支援和捐助。這似乎是文化差異,也可以看作價值觀引發的思想偏見。這個理由讓關保衛一行哭笑不得,解釋了很久都未能說動頭腦偏執的政府官員。眼看好心之舉就要胎死腹中,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在04年8月初的本地報紙《Toronto Star》(星報)上刊登了一則整版報道,上麵有一幅巨大的中國男孩照片,內文寫道,一名中國學生因為交不起$105(人民幣換算成加幣)的考試費,失去當年的高考資格,悲憤交加該學生走向奔馳而來的火車自盡;而這位學生,正是來自中國四川。此文一出,在各大媒體引起廣泛關注。關保衛將文章剪下郵寄給稅務局,同時附上一封信,在信中他寫道“我們的任務,就是用自己的力量,避免同樣的悲劇發生。”
幾個星期過後,稅務局的批文下來了。
福慧基金會正式成立。
“就算把房子賣了,也要籌到這筆救助款項。”
福慧基金會成立後麵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前往中國尋找需要幫助的兒童和青少年。基本上福慧援助的學生分為三類,一種是7-11歲因為家庭變故失去父母或者父母無力撫養的孤兒;第二種是家境困難的中學生;第三種為特困大學生。
2005年,福慧基金會援助的學生為175人;2006年增長至445人;2007年飛躍到1290人。而資助金額從2005年的23萬人民幣,到2006年已經增長到51萬人民幣;到2007年更是高達152萬人民幣。這裏捐助的每一分每一元都是靠民間自發籌款捐助的,在捐助的過程中有很多感人事例,講起來的時候關先生幾度眼泛淚花,哽咽不成聲。
在基金會創立伊始,有位中年阿姨多次聯絡基金會,她耐心地聽完所有資助貧困學生的計劃後;向關先生表示要捐助這些孩子。她說,我回去立遺囑,將我財產中的一套房子捐出。因為這裏很多華人遵循西方傳統,在盛年之時便立下遺囑,看著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女士,關先生並沒有想太多。
六個月後,他在辦公室接到一個電話,是那位女士的弟弟打電話過來,說姐姐不久前因末期癌症而過身;而名下最昂貴的一筆財產就是這套房子,他遵循姐姐遺囑變賣後捐給基金會。負責受理這套房子買賣的房地產經紀聽說此事後,也全數捐出自己的傭金,讓基金會所有的人深為感動。而另外一則事例是一位家境非常貧寒,在茶樓推點心車的阿姨,住在BASEMENT還要撫養孩子讀書;她來到基金會非要捐100元,在被關先生婉言謝絕後;臨走時將裝錢的信封偷偷留在前台,並附書,一定要基金會將這筆錢收下。
關保衛遞給我印刷精美的彩色NEWSLETTER,印刷廠看到印製的內容為捐助四川兒童的信息,堅持不肯收取任何印刷費用。而每一年的“感恩之夜”宴會以及各大大小小的記者招待會也都有人搶著付款。
四川大地震過後,福慧基金會第一時間聯係到生產帳篷和活動屋、睡袋的廠家,並迅速了解到運輸管道、車輛把這些物資裝載了數輛大卡車,運送到災區。而這些救災物資的背後,是一雙雙手在推動著。因為訂購得早,這些救災物資低於市場價;但是,由於數量龐大,合計金額超過加幣150萬。關保衛和其他基金會的理事們進行商議,決定自行籌款先將物資定下來;短短數星期,就籌款80萬加幣;這其中全部為民間自行的籌款,甚至有些人表示,就算將自己的房產到銀行做抵押,也要堅決籌出這筆款項。關保衛說,現在就期待加拿大政府能兌現1:1的捐款政策,因為到現在還欠有近80萬的款項,大家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從基金會成立至今,像這樣的感人事例數不勝數,正是這樣一個又一個我們身邊的平凡普通人,用自己的愛心和熱忱一點點積累起這座善心的橋梁,讓一個個貧困的孩子們從上麵走過去,走向明亮的新生活。
“親愛的叔叔阿姨,你們好!這個夏天我們的學習生活……”
幾乎每個星期,基金會都會接到從受助學生寄過來的信件;與此同時,一封封寫滿鼓勵和溫暖話語的回信也從多倫多寄出。而負責與這些孩子們進行書信聯係的校外輔導員們,就是福慧基金會的一個個義工們。
記得剛到加拿大的時候和已經移民幾年的朋友聚會,我笑說,真的很幸運可以在生命裏體驗到兩種社會體製;告別社會主義,現在讓我有機會感受一下資本主義的世界如何了。朋友擺擺手,“No no no,從現在開始,你才剛剛踏入社會主義的大門。”
雖然是戲言,但是對於了解加拿大文化和社會福利的人來說,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完善人性化的社會福利機製,體貼細心的人文關懷,當我們上著免費的ESL、成人高中;生病掏出健康卡看病再不用花掉攢了很久的積蓄;節假日帶著孩子去各種各樣的EVENT、免費開放的展館;吃著廣場上派送的BBQ烤肉餅漢堡的時候;不要忘記,在這個背後,是千千萬萬個誌願者在推動著加拿大社會體製緩緩前進。
福慧基金會的義工們有40-50人,他們負責的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就是與這些孩子們通信,做他們的好朋友,講講生活上的故事、談談心裏的想法;他們也將加拿大的一些新鮮資訊和新觀點新想法與學生們進行分享。
而他們的這些愛心也深深感染著天那邊的孩子們。一名叫黑吉阿各的學生寫信說“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即將完成大學的學業。因為看到你們身上難得的愛心,也促使我現在選擇了一份類似的工作,為未婚少女培訓版擔任班主任。……如果當時沒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沒有辦法完成我的學業;同時今天也不可能有給予別人關愛的機會。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力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一定會把愛心的接力棒延續下去。”
而另一個孩子在信中寫道“上學期,母親在勞動中將眼睛弄傷;為了節約錢沒能及時治療,等到傷口發炎的時候病情已經相當嚴重了。為不影響我的學業,父母向我隱瞞了這個情況,等我知道的時候,母親的眼睛已經完全失明了。而家裏為了給母親治療已欠下4萬塊錢,我麵臨的出路隻能是退學、減少花費出去打工賺錢還債。後來,在學校申請了特困大學生基金,把學費交上。在危急時刻,是你們向我伸出援手,謝謝……”
關保衛本身也經常與這些學生通信,他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施比受更加快樂,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確,在幫助別人的過程中,我們可以收獲到很特殊的快樂。看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可以給別人帶來切實的幫助,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些價值被實現了。
關保衛說,每一年都會有義工自告奮勇自費去四川探望這些被救助的孩子們。她們一年至少往返中加四次,每次的機票以及旅店、當地的食宿都是自己負擔;而且每次她們都會帶很多生活物品送給當地的孩子,通過與這些孩子的交流,也讓這些義工們充分感受到幫助他人給自己帶來的快樂和滿足。正是這些樂於助人的義工們,改善了我們的生活,還有我們身處的世界。也正是他們鼓勵了我去更多地幫助別人。
對於眾多非盈利的慈善組織,義工尤為重要,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誌願者的行列中來;多想一點多做一點,我們的生活會更美好。(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