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是否還做中國人—沒頭腦與不高興
3cw 中文電台的《周末論壇》節目自開播以來已經四個年頭了,我一直是他的忠實聽眾。除了回中國之外的無法避免的事情外,一般我都會守候在收音機旁。主持人小陸和一些聽眾的發言成了我的老師,受益匪淺。這個周末的話題是《來世是否還做中國人》這使我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沒頭腦和不高興》。中國真是一個會給自己出難題和和較真兒的民族啊。
我不知道有沒有來世,但是可以設想,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是我前麵的某人的來世,那答案很明確:我選擇了做澳大利亞人。做出這個決定我是認真的,經過慎重考慮的,因為這意味著我要效忠女皇,作她的臣民。我要遵守澳洲的法律和履行公民的權益和義務。我是這樣做的。我沒有想過要放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籍,澳大利亞也允許我保留中國國籍。可是母親不同意,從此中國母國留在了我的心中。
如果沒有來世,那我們有兒女,那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也算是來世吧。當初我們這些新移民都有這樣一個願望,我也一樣:為了孩子成為澳大利亞人,吃再多的苦,受再大的罪也心甘情願,在所不惜。我的兒子不久前申請加入澳籍,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從來不push他。隨著年齡的增長,是非他拎得清。但是,我希望他不僅擁有一本澳大利亞的護照,更希望他能夠盡快地融入這個社會。有一天,他們也會有兒女,也就是我們的子孫。如果他長大了對你說:他不要做澳大利亞人要做月球人了,你怎麽辦?你能擋得住嗎?
說到這裏,有人會說:你想當澳大利亞人?門兒也沒有。你長的就是中國人的模樣: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到哪裏也改變不了的。我真地想做一個中國人,我對老祖宗給我的這幅“尊容”無可挑剔。很多西人朋友都羨慕我的好皮膚,好身段。我真得想做好一個中國人。出國前,我對朋友說我要做一個最好的中國人。我要對得起我爸我媽給我的這張臉。在澳洲的這塊土地上,要活出中國人的品行和尊嚴。是的,我是這樣做的。十年來,我納稅,選舉,作義工,在警察局,銀行,路局記錄良好。我節約用水,用食品購物袋。在公司我是最好的職員之一。可是我經常疑惑:我是中國人,卻持有澳大利亞護照;我是中國血統,可他們說我是澳大利亞人。
去年聖誕節,我應朋友的邀請回國,住在北京的西苑飯店。房間裏擺滿了鮮花和糖果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些擺在書桌上,枕頭前,洗漱間的小卡片,上麵寫著關於綠色環保的要求。我立刻找來服務員對他說按照環保要求,在我居住期間不用換床上用品,撤掉洗漱用具,隻要換換茶杯就行了。每天來打掃衛生的老服務員都會感歎:很少見到你這麽幹淨的顧客。臨走的那天,他拿來一張征求意見的表格,看到我在國籍的那一欄上填寫的澳大利亞國籍時他說:怪不得哪,敢情你不是中國人啊。
在我工作的西人公司裏,我有幾個關係不錯的西人朋友。海倫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我經常就一些主流社會關係的問題請教她。她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我。前一陣子,華文媒體最為熱門的話題是妓女。說妓女與道德無關也是人等等。那麽主流社會如何看待這個問題?我想請教海倫。盡管我和海倫私下也說過一些“黃段子”,但是要鄭重其事地談妓女,我無論如何難以啟齒。當我繞了很大的彎子亮出這個問題時,海倫的反映沒有出乎我的意料“為什麽要問這個”“華文媒體在討論,很激烈。涉及主流社會的觀念”“but ,you are Australian”海倫幾乎喊了出來。我突然就有了一些感動。“可是我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多年。我希望了解澳洲,各個方麵”“可這是最起碼的道德觀念。我可以告訴你,一,妓女不是job,是謀生的手段。你到社會福利部或者尋工代理處,他們不會介紹這樣的工作。二,我不認為妓女會使社會安定,澳大利亞的和諧社會靠的是法律和次序。至於談到家庭,如果我和我的丈夫有了問題,我們會去找心理醫生。“天哪!”最後她說:“幸虧,我和我的女兒不懂中文。”實際上她一直在和我學中文。有時候我給她講中國式的笑話,她會很快的用中文字正腔圓的說“調皮搗蛋。
我不甘罷休,又提出問題:海倫,來世你是否還做澳大利亞人?“當然。雖然我是混血。我的四分之一是中國人。但是我很幸運,I,m Australian 。
在我認識的中國女士中,有不少嫁給了“鬼佬”我從來沒有因此而貶低和疏遠她們,對那些有著中國血統的“混血”兒童更是寵愛有加。可是,當我知道在網上對我進行“惡毒”攻擊的人居然也嫁了個老外,也生了個“混血”後代,我才知道,原來那些罵我的話其實是在罵她自己。一個人是罵不倒的,千萬不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一個女人,可以媚俗,可以淫蕩,萬萬不能蛇蠍心腸。
其實是做中國人還是做澳大利亞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一個高尚的人還是一個卑鄙的人。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給了我們一生受用的財富:堅強,勤勞,知恩。澳大利亞使我們懂得了文明,善良,寬容和律己。我們應該是多麽優秀的人啊!我很高興我是一個被認同是澳大利亞人的中國人。
再來看沒頭腦和不高興,為什麽他們總是事倍功半,為什麽他們總是互相埋怨不能合作,那是因為他們丟失了自我反思的那把開啟心靈之門的鑰匙。
醜女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