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鉞論史】—— 張學良的悲情人生
(2008-05-20 17:56:03)
下一個
對張學良的一生影響最大的是“九。一八事變”和“西安事變”。我摘取這兩件事的章節與大家共勉。
這一年(1931年)的九月,國民黨內劍拔弩張,反將和擁蔣派正準備開打.共產黨正在一邊忙著擴大地盤,一邊醫治戰爭留下的創傷.這時東三省傳來了對中國曆史影響巨大的”九一八事變”.日本關東軍占領沈陽.這突如其來的大事變一下子影響了國內的政治走向.“九一八事變”是在日本朝野都認為,日本的未來在中國.隻有占領中國才能養活日本,才能使日本成為與美國分享天下的大國的背景下,由關東軍裏軍階比較低的少裝派軍人擅自發動,而後由司令部長官認同,並順勢發展的事變.時任關東軍司令的本莊繁(55歲)就曾在1931年8月3號,即獲得任命的第三天,在日本國內的一次高級軍事會議向陸軍大臣南次郎呈遞了一份他經多年調查研究後所寫的”國策獻章”.他在獻章中寫到:
“本莊深知帝國之永久存在,必須乘此世界金容凋蔽,蘇聯五年計劃尚未完成,中國尚未統一以前之機,確實占領我經營三十年之滿蒙,並達到大正七年出兵西伯利亞的目的,使上述各地與我朝鮮及內地打成一片,我帝國之國基使能鞏固.為此,本莊謹依調查所及而予詳陳.夫中國之複興,蘇俄之存在,美國在太平洋之西侵,均與我帝國立國政策不能相容.但欲阻止美國勢力之西侵,必需首先充實,鞏固帝國之陸防,和保持獨立的資源.故與美國作戰之前,必須先使帝國的軍事力量在蘇聯,中國占得優勢地位,使蘇,中兩國一蹶不振,既或不能全殲,亦可使其在短期內不能對我攻擊或有複興之機會.然後我帝國可獲得廣大新占領地區的豐富資源以充實海防,為驅逐美國勢力於夏威夷以東,此時菲律賓將歸我管理,而西太平洋上亦無人能與我抗衡.美國勢力東去.英國在新加坡,香港已不足為患,不久亦將為我海軍所撲滅,而中國的南海亦將為我所管領.如此,中國已在我掌握之中,因而統一全亞,征服歐洲,均不難實現. ….”
這是一篇不錯的國策,就拿現在的眼光看也不失為上策.但可惜的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最終落的身敗名裂.其實一百多年以前,日本隻認得中國,也學清朝,采取封關鎖國政策,隻和中國通商.英國對中國發動鴉片戰爭後,美國也效仿英國打開日本的門戶.1853年,美國海軍東印度艦隊司令貝利率艦隊開到日本江戶灣,打破日本的防守.在美國的軍事壓下,1854年,日本被迫與美國簽定《日美和親條約》.在此以後又陸續簽定了片麵的最惠國待遇協定,關稅協定等條約.並取的領事裁判權.從此日本被美國奴役和壓迫,隻到二十一世紀的今日也不能擺脫小妾的身份,這就是日本民族的悲哀.日本少壯派軍人認為政府上層人士官僚,昏庸,貪汙腐敗,收受中國官員的賄賂,因而不能領導日本. 這些少壯軍人急欲實施強國之路,卻錯誤地把侵占中國當成第一要務,而不是采取與中國聯合的辦法.從而使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國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對於日本侵略中國到底是由少壯軍人推動的,還是由日皇裕仁策劃的,一直以來有兩種觀點。所以有一本書叫《日軍侵華戰爭》,而不寫成“日本侵華戰爭”,就是這個道理。我對這段史實的看法是。侵華是百年來日本各界層的強國夢。日皇肯定身陷其中,肯定是他治國的最高理想,這是沒錯的。手下大臣們也不斷的獻策,侵占中國才是日本強大的根本。加上裕仁又是少壯年齡。怎能不向往?而中國不成氣的政府又一味的懦弱,順服,苟且偷生,更刺激了他侵略的欲望。侵華戰爭全麵暴發,肯定是他指揮的,他是罪孽深重,罪責難逃。但是要說少壯軍人挑起事變是他參與指揮的。我看不是。如果是他想換內閣,那就沒必要那樣做嘛。
請看:日本的“十月事件”和“五。一五事件”。“九。一八事變後”日本陸軍中的激進份子,認為若槻禮次郎內閣對華政策上牽製了
日軍的行動。因此蘊讓搞一次武力政變。推翻現內閣,由軍人組閣。參謀本部的橋本欣五郎中佐,依據軍方的意思,搞了個政變計劃。
一, 路軍:出動步兵10個中隊,機關槍2個中隊,飛機3到4架,軍官120人。
二, 海軍:出動“拔刀隊”10人,轟炸機13架。
三, 民間人士:大川周明,西田稅,北一輝參加。
四, 預定在10月21日,襲擊內閣會場,殺死若槻首相及各大臣;占領警視廳和電台,新聞,通訊機關;包圍陸軍省,參謀部;製裁反對派。
五, 由東鄉平八郎元帥入宮稟報皇上,命荒木貞夫組成軍人內閣。
後由於組織者意見不統一而未實行。但事為外界知道,陸軍部對參與製定計劃的12個下級軍官給於20天隔離反醒處分。這件事發生在1931年10月,被稱為“10月事件“。
而若槻內閣經此事件,也知不見容於陸軍,無法執政而宣布總辭。1931年12月,有政友會總裁犬養毅出來組閣。但是軍方還是認為是士兵的流血獻身而換來了政客們的政績。政客,黨閥,財閥隻知貪汙受賄,魚肉百姓,而不知為國出力。民間的激憤人士組成“血盟團”,專搞暗殺。1932年2月9日晚,“血盟團”暗殺了前財政大臣井上準之助。同年3月5號,菱召五郎槍殺了三井財團的理事長團琢磨。
軍中激進反子喊出:“殺盡佞臣,打倒政黨,財閥”,“消滅特權階級,建立維新日本”。等口號。1930年4月22號,日本參加簽署了“倫敦海軍條約”又叫“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海軍中少壯軍官非常不滿。5月15日,幾名下級海軍軍官,串通“鐵血團”份子,陸軍中激進分子,和部分陸軍士官學校學生,襲擊了首相府,警視廳,內大臣官邸,日本銀行,三菱銀行,政友會總部等機構。打死首相犬養毅。犬養內閣垮台。把這些事說成是日皇欲仁指使他們幹的,我看不像。而且也沒資料可佐證。即然不是日皇指使的。而把日皇說成跟少壯軍人是一夥人,未免太牽強了。不能同意。而且還有後來的“2.26兵變”。也是軍內派係之爭。不可能是日皇讓他們兵變的。
經軍人這麽一鬧,非軍方政客哪個還敢組閣。最後經元老推薦,日皇於5月26日指定海軍大將齋藤實為政府首相。從此日本國策開始由軍人操控,走上了軍國主義的道路。
拐回頭,我們還說“九一八事變”。以關東軍參謀板垣征四郎大佐為主的幾個激進的少壯軍人,聯絡了日本國內和關東軍裏的幾個少壯軍人準備發動事變,逼迫日本政府采取行動.事間原定在9月28日.但是他們的活動中國方麵及日本政府方麵都與所察覺.住沈陽的日本總領事林久治郎對關東進的反常情況已有所聞.9月15日林久治郎又給幣原喜重郎外相發去密電稱:沈陽附近的關東軍有集結跡象,而且從倉庫裏取出彈藥等物資.似有軍事行動.收到此電,幣原外相立即向陸軍大臣南次郎提出質問,並認為軍事行動不符合內閣確定的由國際協調為基本原則的方針.在外相的質問下,南次郎和參謀總長金穀範三商量,決定派作戰部長建川美次少將前往東北,去製止關東軍的任何擅自的軍事行動.
建川於九月十八日到達本溪,板垣征四朗前去迎接,並打探出建川此行的目的.到沈陽後將建川安置在柳町旅館派上崗哨,叮囑建川不要外出,以免遇到危險.他急急忙忙聯絡參與事變的其他人.通報情況,並說此事不能再拖,必須立刻行動,否則明日建川傳達命令就可能幹不成了.參與陰謀的人遂決定當晚發動事變.由河本守墨少佐帶領七個日本兵在柳條湖附近炸鐵路,其他幾個隸屬守備隊的中佐分別帶領各自的中隊想沈陽和東北軍北大營靠近.聽到爆炸聲即開是攻擊.
當晚9點20分,爆炸發生.關東軍開始攻擊北大營.你可能有個疑問,發動事變為什麽要炸鐵路,炸鐵路和事變有什麽關聯.因為這段鐵路歸日本所有,鐵路沿線是日本的勢力範圍.炸鐵路是製造一個中國向日本挑釁的假象.造成日本兵動武的借口.這就是為什麽非要先炸鐵路的原因.當天夜裏11點46分,板垣等人才向遠在旅順的關東軍總司令裝本繁報告.這時候沈陽附近已經是跑火連天了.板垣征四郎是怎麽向裝本繁報告的不得而知.但是知道裝本繁當即下命令讓駐守遼陽的關東軍主力,向沈陽進攻,占領沈陽,並要求住朝鮮的日軍派兵支援.而這時東北軍的司令張學良,正在北京協和醫院住院戒毒和治療性病.當天晚上正在戲圓子裏看戲.對事變毫無準備.接到東北邊防軍參謀長榮瑧的報告後,驚慌失措,早已被日軍嚇破了膽的他,隻知道哀嚎著:不要抵抗,決對不要抵抗.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這裏我們必須澄清一個事實,那就是蔣介石絕沒有給他發過不抵抗的電報.張學良在晚年多次澄清這一事實.在沈陽的榮瑧隻好命令北大營的東北軍:不要抵抗,把槍放庫裏,大家挺著死.
就因這個不抵抗,東北軍恭手送給日軍飛機262架,火炮3091門,坦克26輛,步槍手槍118000餘支,機槍5864挺,及大批軍服彈藥。金錢損失勸業銀行現款1000萬元,張府私人所藏黃金4萬兩。當然這是大宗的有統計的,沒統計的還不知多少。
說到張學良不得不多說幾句.張作霖死後張學良成了東北軍的總舵手,也是一方諸侯,少年得誌,上麵也沒人管著了.所有紈絝子弟的毛病都染上了,抽鴉片玩女人.像他這的地位,又加上二十幾歲的年齡,本也無可厚非.隻是不要把他吹的太聖潔.他決不是個厲精圖治的主.隻是有點江湖義氣.幹什麽事都是一幅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江湖氣概.完全沒什麽謀略.從”九.一八事變” 到”西安事變”就可以看出他的水平和能力.想到那兒做到那兒.當時屬於張學良基本隊伍的兵力就有二十五萬左右,加上東北各省歸他指揮的兵力合一起有三十萬上下.而且裝備精良,各式飛機有兩百多架,幾百輛坦克,幾千門大炮.雖說他為了幫蔣爭霸中原,開進關的部隊有十五,六萬人.但是,事變之日,張學良留在東北的軍隊還有十三,四萬左右.而且大部分就駐防在遼寧.沈陽附近有兩萬兵力.再看看日本當時的兵力.日本當時全國的兵力隻有二十二萬五千人,飛機六百架.海軍不在討論範圍,先不去說它.當時在東北的關東軍隻有一個第二師團一萬零四百人左右.而且這些兵力還分住幾處,關東軍司令部在旅順.第二師團師團部在遼陽.另外還有一個守鐵路的守備大隊五千人.事變發生後從朝鮮曾援來的第39旅團也隻有4000人.所有兵力加一起也就是兩萬人.如果張學良堅決抵抗,不用動用關內的部隊就可以將關東軍消滅.(當然是在他拚死一搏的情況下)。
就是與日本整個國家對陣,張學良也是有本錢的.東北的土地麵積是日本的三倍。張學良的兵工廠,已經在造飛機,且不說他能造多好的飛機,因為飛機當時還不是決定戰場勝負的因素.說他造的大炮,已經可以造24公分的榴彈炮,這是當時世上最好的炮,日本也不過造同樣的炮.整個東北無論從人口,土地麵積都足一和日本一拚,何況還與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背靠一個反日的蘇聯.真是全東北起來抗戰,不但可以得有軍需物資的援助,實在頂不住時還可以利用蘇聯的領土做回旋.這些設想都不是妄語.是很現實的.要知道七七事變後,國際上真正支持蔣介石抗戰的就是蘇聯.所以說張學良就是頭任人宰割的豬!還不如三國時的劉表.日本的野心路人皆知,可是他就是沒有一個宏圖規劃.事變之前也有征兆.不但日本有情報,國民黨也有情報,張學良也是有情報的.榮瑧多次向他報告各種征兆.但是他一味的醉生夢死,無所處置.他就是一個無理想,無報負的庸才.現在共產黨一味的捧他就是因為後來他搞的西安事變救了共產黨的命.但是從當時的國家角度來講他是有罪的.套當時常用的一句話就是:殺張學良以謝天下.當時如果是張作霖在,絕對是要拚一下的.張作霖視東北為生存的本錢,是他幾十年心血,出生入死打出來的,離開東北到了關內他就沒了根.同是綠林出身的馬占山抗日的行動就是佐證.但是對張學良來說就是”崽賣爺田心不疼了”.
武的說過咱們說點文的。在國內與論一片討張之聲裏,廣西大學校長馬君武在上海《時事新報》上發表的諷刺張學良的兩首詩流傳最廣。雖然這詩裏有些說的不是事實。我們還是可以看到當時的民意的。
《哀沈陽》其一
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當行。
溫柔鄉是英雄塚,那管東師入沈陽。
第一句裏的趙四,世人皆知,不必多言。朱五說的是北洋政府,代理國務院總理朱啟鈴的五小姐朱湄鈞,此女嫁給了張學良的秘書朱光沐,並且和趙四過從甚密。此句影射張學良跟她有一腿,不知真有假有,這裏隻是群眾的一個說法而已。第二句裏的蝴蝶是指當時的影星蝴蝶,
這裏的人隻有蝴蝶發過一個啟事,聲稱辟謠。啟事裏有句稱:“碟亦國民一份子,雖尚未能以頸血濺仇人,豈能於國難當前之時,與負守土之責者相與跳舞耶?‘商女不知亡國恨’,是真狗彘不如者也。”
第三句出自漢武帝的故事,漢武帝曾將女人的懷抱比作溫柔鄉。並對人說景帝葬在了白雲鄉,他當死在溫柔鄉。他的死還真和縱欲過度有關。
其二:
告急軍書半夜來,開場弦管又相催。
沈陽已陷休回顧,更抱佳人舞幾回。
馬君武是仿李商隱詩《北齊二首》而作。李商隱原詩是:
《一》
一笑相看國便亡, 何勞荊棘始堪傷。
小憐玉體橫陳夜, 已報周師入晉陽。
《二》
巧笑堪抵敵萬機, 傾城最在著戎衣。
晉陽已陷休回顧, 更請君王獵一圍。
李商隱的詩講的是北齊時的一段風流故事,小憐是皇後使女,美麗傾城,喜著戎衣。後被皇帝封為淑女,愛入骨髓,座同席,騎並韁。因為沒有電視,電腦可看,兩人常去圍獵。時北周軍入侵圍攻晉陽,皇帝欲領兵回救晉陽,小憐玩的開心,不想離去,撒嬌使嗲,要再獵一圍。皇帝不忍小憐失望,又獵一圍,致使耽誤戰機,周師攻陷晉陽。齊帝回師反圍晉陽,士兵救家心切,作戰勇猛,眼看就要破城。齊帝高叫暫停,因他想讓小憐親眼看他破城。不想小憐正化妝,一時來不了,讓他等等她再作最後一擊。古時化妝不像現在這樣方便,等小憐化好妝,北周已調整布署,整修了城池。北齊戰敗,後被滅國。當然這也是曆史的傳說而已。馬君武用此比張還是很恰當的。
說說國民黨吧.”九.一八事變”發生後全國各階一片抗日的呼聲.國民黨政府麵臨很大的壓力.已經四分五裂國民黨的內部的有識之士也在思考聯合.作為中國實力人物的蔣介石,對抗日感到無力.國家遠沒有實現統一,自己真正嫡係的部隊也就十幾萬人,真正控製的區域也就是長江中下遊地區,而麵對的是,1,兩廣的反蔣軍隊和政治勢力;2,”近西北”反蔣的馮玉祥舊部;3,”遠西北”象西藏,新疆,青海更是遠不可及;4,北方是獨立為政的閻西山,加上剛剛從名義上歸順而實際上根本指揮不了的張學良;5,西南方獨立王國的雲南,貴州6,四川不聽招呼的軍閥劉文輝,楊森;7,再加是贛南閩西的紅軍;沒一個跟他是一條心的.說句話就能把全國統一起來,談何容易?.當你有錢有槍的時候,表麵上還聽你的,真到打敗的時後,抄後路的可都是這些人.不但有這些政治上的不利形勢,而且當時還在發生了天災.長江下遊八省遭受水災,各省都在向政府要錢,要物賑災.蔣介石太需要時間讓他去整治國家了.所以蔣把和平的希望,把不全麵開戰的希望寄托在國聯身上.9月21日,蔣介石在南京國民黨高幹會議上發表談話說:”餘主張以日本侵占東省事實先行交國際聯盟,與簽約非戰公約諸國,此時唯有訴諸公理,一麵則團結國內,共赴國難.忍耐至於相當程度,乃出以最後自衛之行動”.9月23日,張學良的代表萬福麟到達南京,向蔣請示應對之策.蔣對萬說:”外交形勢,尚有公理,東省地位,必係整個,切勿單獨交涉,而妄簽喪土辱國之約.且日人狡橫,速了非易,不如委諸國聯仲裁,尚或有根本收回之望,否則亦不惜與日寇一戰,雖敗猶榮也”.
曆史上列強幫助中國收回土地的事也曾有過. 1895年4月17號李鴻章與日本總理伊藤博文簽下《馬關條約》.條約不但割讓了台灣省和澎湖列島,而且割讓了沈陽以南的遼東半島.這一下觸動了俄國的神經,認為日本占了遼東必將威脅俄國在東北的利益.因此約了德國和法國在簽定後的第六天,即4月23號分別向日本發出照會,“茲特勸告日本政府放棄占有遼東半島一事”. 文事後麵就是武威,很快三國的軍艦就在日本的洋麵上轉悠了.日本政府被迫宣部放棄對遼東的占領.但還是不忘咬中國一口,要清廷賠償白銀3000萬兩.結束了對遼東的占領.
蔣介石一方麵希望國聯能製止日軍的進一步行動,盡量避麵全麵戰爭,一麵宣導黨內同誌”我們一方麵很誠意地信仰國際聯盟會,希望國際聯盟擁護正義,主張公道.但是,一方麵我們國內須有切實的準備.我們料到日本不肯輕於退出東三省,也料到不能把大連,旅順輕易交還中國,所以我們唯有依賴國民的能力,與世界上的公道;但我們一定要有最後的決心------什麽是最後的決心?就是流血的決心.”“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已經是國人的共識.各大學校學生5000多人到南京國民政府請願。蔣許喏:“我如不抗日,可殺我蔣某人之頭”。學生在政府大門前懸掛口大鍾,每天派人敲鍾,提醒政府抗日。這項行動恐怕今天也作不到。
在這種大環境下,南京方麵由李石增,張繼,吳鐵成出麵致電廣州方麵尋求聯合.廣洲自然也不好再鬧分裂,同意議和.9月21日,南京的蔣介石方麵派出,張繼,蔡元培,伍朝樞帶著蔣介石的親筆信去廣洲議和.廣洲方麵這時還拉硬弓,提出,釋放胡漢民,蔣介石下野.蔣介石表現的很大度,稱:為“拋棄分歧,聯合救國”同意下野.可以說這時的蔣介石有點忍辱負重的味道.
東北的日軍占領沈陽後,並沒有停止軍事行動,而是開始所為的“治安作戰”要徹底解決滿蒙問題.也就是要完整的占領全東北的土地,同年10月開始占領黑龍江的軍事行動,這次行動就沒沈陽那麽順利了.黑河警備司令,同時又是黑龍江省代主席馬占山奮起抗擊.戰鬥打了一個多月,日軍付出了相當代價.看看馬占山當時發給國民政府報告電的片段:”
我軍將士悲憤填膺,莫可自止,不得不施以正當自衛,稍抑敵峰以保祖國疆土,以存華族人格,誓拋熱血頭顱,弗管敵我強弱.”聽聽,這才是中華男兒.中國抗戰實是馬占山打響的第一槍.日軍在多次增兵之後占領了哈爾濱,但是馬占山的部隊還是在哈爾濱附近活動,不斷偵察,騷擾日軍,給日軍造成威脅.
國民黨方麵又經過一番吵鬧,到12月22日終於在南京召開了由蔣,汪,胡三方中執委,中監委聯合參加的四屆一中全會.會議開到12月29日閉幕.選出以林森為政府主席,孫科為行政院長的”聯合”政府.蔣介石也按他的承諾給孫科留下一函,辭職走了,函曰:”全會既開,弟責既完,故決定返鄉歸田,還我自由”.同時原政府各部部長也總辭.新舊政府交接完畢.蔣介石回老家去了.
這時東北軍的機關即東北邊防軍長官公署和遼寧省政府暫住錦州.而且部隊也較為集中,有三個步兵旅,一個重炮團,一個野炮團,還有一些騎兵和公安部隊,總計四萬人左右.日軍要完整地解決蒙滿問題當然容不得錦州的中國軍隊.1932年一月初關東軍開始進攻錦州的軍事行動.而作為東北軍總司令的張學良得到國民政府明卻的抵抗命令.電令稱:
“各官吏及軍隊均有守土應盡之責;否則,外啟友邦之輕視,內招人民之責備,外交因此愈陷困境,將何辭以自解?”
他卻拒不執行.不但不執還要狡辯:“是為我以東北一隅之兵,敵東鄰全國之力,強弱之勢,相去懸絕,無論如何振奮,亦必無僥幸之理!”又要政府給錢給軍火.聲稱:”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使殫竭愚力,亦必無濟於事.”什麽話,都象他這樣誰還能抗戰?當時以朋友和他相處的宋子文也打電報給他,鼓力他抗戰.宋電說:“現在日人如進兵錦州,兄為國家計,為兄個人計,自當力排困難,其能防禦.”蔣介石下野之前,於12月8日也打電報給張讓他抵抗,電稱:“錦州軍隊此時勿撤退.”為了給張鼓氣,9號再發電給張說:“航空第一隊已令限期三日內到平,歸副司令指揮.”但是張學良根本聽不進,在他心裏根本沒有國家民族,隻有他的小圈圈,要保存實力.可是就是這個張學良事後還恬不知恥地欺騙人民,欺騙社會輿論,聲稱:“我軍奮勇應敵,激戰十晝夜之久,前赴後繼,死傷蔽野.”實際情況是不戰而退.而且是一口氣退了170公裏,跑進了山海關,關外再也找不到張的部隊了.看看現今國內關於這段戰史的書,雖然做“為尊者諱”,不敢公開指責張學良,但倒也不敢太違背曆史.也承認是不戰而退.當年的記者就有采訪記錄說張的部隊.“開始撤退之際,日軍主力尚在新民,”其實,早在31年11月張就派人與日軍秘密接處,希望日軍能給錦州中立的地位.竟然向日寇求中立,真是無恥之尤.
國民黨現正忙這對付日本人了。這倒給了共產黨發展的機會。共產黨忙著幹什麽呢,忙著建立國中之國。
XXX——丟失熱河——XXX
我們再回到中國,還說中國的事。
國民黨方麵,1932年12月1號,蔣汪的國民政府遷回了南京,在南京召開了國民黨四屆三中全會,論了當前的遇到的各種問題,最重要的推選了蔣介石出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又名正言順的重掌軍事大權
時間現在已經是1933年了。年初就有兩件大事,一個是日軍進攻熱河,國民政府的對日鬥爭。另一個是第四次圍剿江西蘇區的軍事鬥爭
日本人建立了滿州國,可是還認為滿洲國的地盤不夠完整。要把長城以北拿過去。1933年元旦這天,關東軍就開始動手。1月1號上午九點日本關東軍進攻山海關,也拉開了長城保衛戰的序幕。長城抗戰分三個階段,日軍是先攻山海關,後攻熱河,再戰長城各隘口。駐守山海關的是東北軍何柱國部,日軍第一天的攻擊沒有得逞,第二天又增加兵力,甚至呼叫駐天津的駐屯軍從背後來助攻。3月3號,山海關失守
這時日軍進攻熱河的企圖已很明顯。引起全國關注。國民政府,各界名流,各方政要紛紛發表聲明,或通電,聲稱一定要守衛熱河。宋子文上北京鼓力張學良抗日,又去承德巡視。他在北京,承德分別發表演說聲稱:
“熱河為中國完整之一部,與蘇,粵各省無異,熱河被攻,即同於南京被攻。如日軍來攻,則將舉全國之力量以其周旋。日本已占我東北,但任何進一步之進攻,即將予以抵抗”。又說:”吾人決不放棄東北,吾人決不放棄熱河,縱令敵占我首都,亦決無人肯作城下之盟”.
汪精衛也發政府令給張學良令其抵抗。蔣介石則早於1932年12月25號就已打電報給張學良稱:
“已積極籌備增援,其共存亡。並已密備六個師,隨時可運輸北援。糧秣彈藥中正到滬已備辦,甚望吾兄照預定計劃火速布置,勿稍猶豫。今日之事,惟有決戰可以挽救民心,雖敗猶可圖存,否則必為民族千古之最人,請君急起,如何盼複”。
由於熱河及長城沿線主要是東北軍駐防,因此國民政府委任張學良為軍委會北京分會會長。熱河省駐紮有隸屬張學良的部隊10萬人。在這種全國抗日的大背景下,張下了抗日命令,並與萬福麟,宋哲元等20多名將軍聯名發出通電稱:
“時至今日,我實忍無可忍,惟有武力自衛,舍身奮鬥,以為救亡圖存之計”。
熱河省是現遼寧西部,河北北部,內蒙東部的一塊三省交界的地方,省會是承德,除此之外唯一的大城市是赤峰。守軍主要是萬福麟的53軍,湯玉麟的第五軍團,馮占海的63軍,孫殿英的40軍,張學良的4個步兵旅,兩個騎兵旅。總計約十萬人。而關東軍對這次作戰也比較重視,出動兵力四萬多人。指望這十萬雜牌軍打敗四萬日軍是不可能了。社會上普遍預期能頂住日軍兩三個月就算盡到了責任。可見要求不高。
奈何張的軍隊實不堪戰,一觸即潰。沒打過一次好仗。日軍2月23號開始進攻,3月11號占領熱河,十幾天就把熱河全省丟了。這裏麵還包括日軍行軍休息的時間。日軍打進承德的部隊,隻是128人的帶有偵察性質的先頭部隊。承德的守軍都跑光了。
中國當時有一部分軍人是怯戰,從清末影響至今的對日本人的恐懼,真需要《亮劍》裏李雲龍那樣的氣概:“日本人咋了,他不是爹生父母養的?他不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他能刀槍不入?”。 實際上振奮將士士氣倒真是首要的工作!
熱河十幾日內丟失,全國與論矛頭都指向了張學良。這下可沒什麽借口了吧?上次丟失東北,似真似假的說是有蔣介石的手令。沒人見過,也沒人敢去問蔣介石。那麽這次呢,政府可是有明令的。
《中國評論家》登載了一封給張學良的公開信,信上說:
你(張學良)應該被提名為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因為你是現在世界上最偉大的和平主義者,是救世主基督的追隨者。甚至耶穌本人曾因為他的信徒沒把教堂打掃幹淨而勃然大怒,可是這件事與日本人加在你身上的恥辱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呐?然而耶穌發怒了,而你沒怒。
北平學生還排了一幕話劇,名為《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將軍》,來諷刺張學良。
汪精衛發公開電批評張學良,電文稱:
使我們感到十份驚奇的是,他不但不保衛自己統治的領土,反倒把軍隊撤了出去,把他的人民交給了敵人,任憑人家宰割。他的這一奇怪的舉動,不禁令人產生疑問,我們麵前的少帥與過去十年的曆次內戰中威名赫赫的少帥是同一個人嗎?不然他就不能在外國敵人麵前如此膽怯,以致望風而逃,而與自己的同胞作戰卻那麽勇敢。
事情很明顯,無論是從軍隊的實力,應負的責任的角度看問題,還是出於地理原因,隻要你還在位,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替你做顯然是你分內的事。
行政院長孫科更是在南京向新聞界發表談話說:張學良所能做的最好選澤就是辭職。蔣介石也通過宋子文傳話給張學良,建議他辭職,張學良到此沒有別的選擇,隻有辭職一途。3月12日張學良發通電宣布辭職下野,出國考察。由何應欽接任北京軍分會委員長一職。
熱河丟了,中國軍隊又在長城建起了一道防線。參加長城抗戰的部隊有將近40個師,有東北軍,原西北軍的宋哲元部,歸綏的傅作義部,閻錫山的晉軍,蔣介石的中央軍。還有一些地方抗日武裝。看著人是不少,但戰線拉的太長,從東到西來了1000裏地。重點不突出,沒有縱深配置。
中央軍調上來的是17軍,軍長徐廷瑤,歸其指揮的是第二師師長黃傑,鄭洞國這時在二師當旅長。八十三師,師長劉戡。第二十五師,師長關麟徵,副師長杜聿明。看看這些將領就知到了,個個都不弱,他們全是黃埔一期的同學,當時全都二十幾歲。他們是剛從圍剿紅四方麵軍的鄂豫皖調來的。士兵們還穿著草鞋,穿著單衣。也沒有坦克,重炮,飛機支援。他們的裝備比起紅軍是好。但比日軍又差了。
布防長城的部隊,商震部接到命令收複冷口。商震命令所屬139師攻占建昌營和冷口。占據此處的是日軍第14聯隊的兩個大隊,(大隊相當於營)。139師打的不錯,擊敗了日軍收複了冷口。這可是第一次中國軍隊攻占由日軍守衛的地盤。消息傳來給長城守軍以很大鼓舞。日軍也是可以打敗的。
日軍也感到長城守軍的戰術態勢,火力配置,戰鬥隊形,攻擊精神,作戰指揮與以前的中國軍隊大有不同。是一支素質較高的部隊。長城抗戰打了兩個多月。到5月中旬各守衛部隊傷亡慘重,而得不到補充
中央軍25師師長關麟徵率隊衝鋒被手榴彈炸傷,負傷五處。劉戡的83師也傷亡很大,有一個營隻剩下30人。可見守軍之頑強。29軍也打得很頑強,無奈裝備太差,29軍不少士兵連槍都沒有,隻有一把大刀,六顆手榴彈,有槍的子彈也不足,在此情況下打幾下就要拿著刀往上靠,跟敵肉搏,可是往往就被敵人的子彈射殺。尤其是衝鋒時候,由於沒有足夠的火力壓製,很多士兵犧牲在衝鋒的道路上。再加上敵人又是飛機又是坦克,這就造成中國軍隊大批死傷。守軍減員嚴重,戰鬥力下降,日軍陸續突破了各關口的防守,進入長城以內。
XXX——參與剿共——XXX
張學良和東北軍方麵,張學良已回國。在國外看了德國法西斯強國的例子,回國後到處鼓吹法西斯那一套理論。逢人必講“一個領袖”“一個政黨”“一個主義”。而且還特別欣賞墨索裏尼的三句話:“1,我向前走,你跟跟隨。2,我向後走,你們打死我。3,我若棲牲了,希望你們能依照我告訴你們的那樣去做。”。讚揚一切服從領袖。他的這些表現,大得蔣介石欣賞。蔣先是派他去鄂豫皖圍剿吳煥先,徐海東的紅25軍。當時他沒把紅軍方在眼裏,不就幾千人嘛!他可是帶著二十幾萬圍剿軍啊。結果打了兩仗,沒占到便宜,被紅軍消滅了幾個營。
這時候開始研究起共產黨來了,請了身邊兩個有水平的人,一個是潘文鬱,一是黎天才來給他上政治課。這兩人都是秘密的共產黨員。共產黨就是這樣無處不在,隻所以產生這種現象,是因為共產主義運動是當時一大思潮,是一大人生理想,青年才俊趨之若騖。所以國民黨的特務機關再厲害也沒辦法。但是潘文鬱沒多久就被蔣介石抓住了通共的證據,被蔣介石嚴令張學良把他殺了。黎天才也被調整工作。但張學良也由此開始了解共產黨了。
接下來的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這個極端崇蔣,極端反共的“反動份子”一點一點開始思想上的轉變。
有一次他作為軍政大員去武漢大學視察,接他的隻有校長一人,沒有學生代表,他也沒在意,校園很安靜,他以為學生放假了,誰知當他視察到宿舍區時,原本安靜的社區突然窗戶打開,從窗戶裏打出許多標語,還有人喊口號:武大不歡迎不抵抗將軍!。反對對日不抵抗政策!。反對政府的軟弱外交!。一陣標語口號過後,窗戶又全部關上了,跟變戲法似,的人影全無。當時搞得張學良臉色很難看,一時下不來台。瞪著校長看。校長馬上道歉:學生們也是出於愛國之心,請副總司令諒解。張學良倒也開通,跟身邊的軍警官員說:這事不要追究。但是民心背向對他刺激很大。
軍隊中的抗日愛國思潮,有點思想的官兵們都認為,東北是日本人搶去的,並不是共產黨搶去的,也不是共產黨出賣的;大帥是日本人炸死的,並不是共產黨炸死的;使我們無家可歸的是日本人,並不是共產黨。我們跟共產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平日無恨。我們去打共產黨師出無名。戰死也不名譽因此士氣不振。這些思潮不時反應到張學良的耳朵裏,不能不引起他的思考。
接著35年裏又接連發生,日本強力幹與下,殷汝耕成立“防共自誌政府”事件。“秦土協定”下,日本人將於學忠及所屬的東北軍趕出河北事件。孫鳳鳴欲刺殺蔣介石未遂,而打傷了汪精衛事件。孫臨死前的陳述:請看看地圖,整個東北和華北,那半個中國還是我們的嗎?六中全會開完就要簽字,再不打就亡國,做亡國奴了。我是個老粗,不懂什麽黨派和主義,驅使我刺蔣,汪的是我的良心”。樁樁件件讓張學良的內心深處發生了變化。
張學良說話的內容開始變了,他開始對人說:國人罵我誤國,那麽一誤豈能再誤?一人誤,豈可全國也誤?一時誤,豈可永久再誤?國人罵我不抵抗,現在大家就應一致奮起。一起抵抗才是。
又說:“從前種種,比如昨日死;今後種種,猶如今日生”。還說:東北軍要比別人先流血,先棲牲。無條件地為國家供獻一切。
種種變化,正是促成了後來“西安事變”的根源。1934年10月張又被蔣介石委任為“西北剿總副總司令” (總司令是蔣介石),代行總司令職。節製陝,甘,寧,青四省軍政事宜。歸其統轄的兵力30萬人,其中東北軍20萬人。計有於學忠的第51軍,駐紮蘭州;董英斌的57軍,駐紮慶陽;王以哲的第67軍,駐紮洛川;何柱國的第2騎兵軍,駐紮固原;劉多荃的整編105師,駐紮潼關,渭南一帶。
東北軍到西北時,中央紅軍還沒到。徐海東帶的紅25軍和劉誌丹領導的紅26軍合編為紅15軍團。兵力不足八千人。張學良吃紅軍的苦頭還不夠,一開始沒把這八千人放在眼裏。想一鼓作氣蕩平陝北紅軍。在與楊虎城的言談中露出對紅軍的不屑。楊虎城曾對身邊的人說。:“他是不碰釘子不會回頭的,還是年輕氣盛,等碰回來再說吧”。
跟隨紅25軍而來的,王以哲的67軍,軍部帶著107師駐紮在洛川,全軍向北展開,意圖將紅軍壓縮到保安,安塞一塊狹小的區域,聚而殲之。在甘泉留下周福成129師的685團守備,其餘兩團會同何立中的110師全部,共5個團駐紮延安。紅軍為打開局麵,而不要待東北軍靠上來使自己被動,於9月下旬,攻擊甘泉守軍,從而調動東北軍曾援,以便設伏打援,畢竟野戰紅軍更拿手。
9月28號,徐海東,劉誌丹率領15軍團主力,突然包圍甘泉,切斷了洛川至延安的公路聯係。王以哲命何立中率110師南下解甘泉之圍。10月1日何立中率三團之眾沿公路向南開進,行至延安南40 裏鋪時留下一個團作策應。帶兩個團繼續南行,大約下午3點左右,在大,小勞山遭紅軍伏擊,紅軍勇猛衝鋒,隻用了四個小時將這兩個團全部消滅。師長何立中負傷後不久死去,師參謀長範駑洲陣亡,629團團長楊德新自殺,628團團長裴煥彩被俘,士兵被俘4000多人,110師除留在後麵的那個團外,全報銷在這了。紅軍繳獲甚豐。
王以哲並不死心,派出洛川107師的619團外加621團一個營開到甘泉南麵的榆林橋建立碉堡,構築工事,準備固守洛川至延安的公路。紅軍在圍攻甘泉的同時,抽出兵力,於10月25號進攻榆林橋的守軍,此戰韓先楚的232團攻的猛,紅軍全殲東北軍619團和配屬的一個營,俘619團團長高福元,俘士兵1800多人。繳獲甚豐。兩次戰鬥紅軍繳獲大量裝備,其中有八門小炮,幾十挺重機槍,而輕機槍夠裝備一個師的。
高福元也算是勇將,不肯輕易投降。攻擊中紅軍傷亡比較大,徐海東很氣憤,俘虜高福元後先搧了他兩個嘴巴子。沒想到高福元後來成了紅軍與張學良的聯絡人。王以哲連戰連輸,四萬人鬥不過紅軍八千人。一個團還被困在甘泉,王以哲自己無力解救,向總部求救。“剿總”參謀長謝柯,命令駐紮慶陽的董英斌的57軍前去解圍,董英斌也想去陝北擴大點地盤,11月中開始行動,指揮五個師向陝北開來,這時中央紅軍剛到陝北。毛澤東決定打掉東北軍一部,以打開陝北的局麵。,
中央到陝北後,毛澤東對紅軍的編製做了調整。將中央紅軍和紅十五軍團合編為紅一方麵軍,將林彪的紅一軍(原紅一軍團),彭德懷的紅三軍(原紅三軍團)合編成紅一軍團。在這裏彭德懷表現了高姿態,主動建議取消了紅三軍團獨立體製,而以第四師編入了紅一軍團,並且將自己的人彭雪楓改認政委,而讓原一軍團的陳光任師長。這是自有紅軍以來,四大山頭——紅一軍團,紅三軍團,紅二軍團,紅四方麵軍裏,唯一消失的山頭。從此彭德懷沒有了貼己的部隊,但他自己留在了總指揮,總司令這一層裏。
紅軍決定在直羅鎮設伏,敲掉57軍走在前麵的牛元峰的109師,總指揮是彭德懷。直羅鎮是邸縣通往宜川大道上的一個較大的村子,在胡蘆河南岸,兩邊是山坡,路從中間穀裏經過,寬處也隻有200來米,窄處隻有30米左右。這裏的地形利於伏擊。11月20 號109師在六架飛機的掩護下,進抵直羅鎮。當晚在直羅鎮宿營,因為是兩邊高山,中間低穀,路在穀裏,所以,牛元峰派出兩個團各守一麵山頭。
一般來說,紅軍會在這種地形時設伏,當敵軍在溝底行走時,從兩麵往下打。這次彭德懷也怪,這次沒有在兩麵山坡設伏,山頭讓東北軍占去,還讓他們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晨,紅軍從四麵圍攻,山頭很快被紅軍攻占,山頭上的守軍也被消滅。下午牛元峰身邊隻有500餘人,退守土寨,欲作固守待援。
這時毛澤東,周恩來都來到山前觀戰。毛澤東不斷的對身邊的指戰員說:“要的是殲滅戰”。
東北軍方麵,東麵的王以哲,西麵的董英斌指揮幾個師東西對進,想給紅軍吃夾心饃,誰知援軍被打得靠不上邊。你想紅十五軍團繳獲了那麽多機槍,還有八門炮,還不正好發揮做用啊。紅一軍團也不弱,像楊成武的紅四團就有很多花筒衝鋒槍,那完全是國軍警衛團的裝備。有一部分援軍被打得不但前進不了,還掉轉屁股跑,紅軍又追上去,消滅一個團。這邊牛元峰是徹底沒指望了,半夜突圍,結果還不是送入虎口的肉,一會就被紅軍消化了,牛元峰眼看沒指望了,舉槍自殺。就這麽,一個師連同師長就報銷了。
東北軍的狀況可是夠慘的,四萬人的67 軍被徐海東,劉誌丹的八千人打殘了,後來的57軍又被紅軍吃掉一個整師加以個團。這幾仗下來,軍官損失如下,兩個師長自殺,一個師參謀長陣亡,四個團長陣亡,一個團長被俘。部隊損失兩個師,外加一個團。這種快速的,毀滅性的損失,對東北軍來說不可謂不重。極大的刺激了張學良。印證了馬占山告誡他的一句話:“剿共是賣命換飯吃,共產黨打不完,東北軍就先消耗光了,。。。擁護蔣介石打共產黨,這是條死路,決不能走下去”。共產黨不好打!
接下來的事更讓他無法麵對東北軍將士。蔣介石原來宣布“圍剿”紅軍損失的部隊優先補充,陣亡將士優厚撫恤。誰知當但張學良報請給陣亡的兩位師長各撫恤金10萬後。軍政部長何應欽批示:“特恤金礙難照準,兩師番號予以取消,毋需補充”。這讓張學良寒透了心。張學良對跟隨的何柱國說:“我張某人混的不值十萬塊錢了。”
就在這時共產黨趁張學良“虛”而入了。被俘的東北軍團長高福元,通過共產黨對他的優待,及學習教育,表示要為共產黨的聯合抗日主張做點事。經彭德懷批準,讓他去勸降被圍在甘泉的東北軍。紅軍的衝擊力雖強,但是攻城還是缺重武器。經過喊話,城裏的人讓他進去,怕他在城外講的不是實話,高福元帶著彭德懷送給城裏的三十馱豬羊肉還有疏菜進了城。城裏守軍將高福元的情況用電報報告給了王以哲。王以哲非常重視接件事,立刻要高福元去洛川麵談,並同時報告給張學良。張學良也非常重視,實際上張學良也已經同過上海的關係在找中共了。
中共這邊的關切心情,從毛澤東的一句話上可以看出來。一天吃晚飯的時候,毛澤東邊吃飯邊沉思,忽然,他問在他身邊的機要秘書葉子龍:“高福元去見張學良了,假如你是張學良,會怎麽辦?”葉子龍不加思索的回答:“我會當時就斃了他!”毛澤東沒說話,過了片刻,毛澤東指著桌子上的飯菜說:“別看我們吃的是小米飯,山藥蛋,張學良吃的是山珍海味,可他心裏不痛快呢!”毛澤東是在掂量張學良的處境。
經過與高福元的談話,了解了更多共產黨的態度。張學良對高說:“你談的很好,休息一兩日,就趕回去請紅軍方麵正式派一名代表來,我們正式談一下。”共產黨方麵在聽了高福元的匯報後,立刻派出李克農為正式代表,前去洛川與張學良見麵。行前,周恩來向李克農交代:“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你們無論如何不能談崩,一定談好。”充分表露了中共急想停戰的心情。這時期是1936年2月中旬,紅軍正準備東渡黃河,到山西區發展。蔣介石在南京召開軍事會議,急招張學良來開會。李克農在洛川秘密住下等張。而這時共產黨用高福元帶回的密電碼,已經開通了與王以哲軍部的電台呼叫。
毛澤東領軍在山西“大鬧天宮”,周恩來領著在陝北會談合作。4月9號周恩來,到延安與張學良麵談,剛開始的時候,雙方在是“擁蔣抗日”和是“反蔣抗日” 上意見分歧。張學良為難的說:“你們抗日和蔣先生的抗日,都附帶條件,你們的抗日要反蔣,蔣先生的抗日要安內,我實在不能苟同,而日人卻不待倒蔣和安內呀!”說完像小孩似的哭了起來。這次會談達成,互不侵犯,互派代表,互通情報,地區間通商的事項。張學良還拿出兩萬銀元,兩萬法幣送給紅軍。因該說氣氛,初步成果都算是良好的。
XXX——西安事變——XXX
西安事變。
自從與中共接洽以後,張學良的思想迅速的從極端的反共變得極端的擁共。這是個180度的大轉彎。其時間之短,轉變之大,讓中共都大吃一驚。劉鼎這個張學良從上海找來的“朋友”。1936年3月和斯諾,馬海德一起來到西安。張學良急切的想了解紅軍的情況。劉鼎與張學良長談了十幾天。從中共的政治主張到紅軍的組織形式,解答了張學良的眾多疑惑。張學良特別問劉鼎紅軍何以打不垮拖不爛。他說:我是帶兵的人。不可思議紅軍無糧,無錢,無槍,這兵是怎麽帶的?而且打散了還能聚攏來。你知道,東北軍和所有的國軍,一敗就散。要補充一個師最快也要半年。我們的部隊一散開就收不攏。在熱河,長城抗戰中,一上前線,各連隊的位置都弄不清。別說指揮了。
對張學良的所有問題劉鼎侃侃而談,有條有理。劉鼎不但有文化水平,而且有參加紅軍的實踐。所以談來不空洞能服人。劉鼎是屬於留德支部的,朱德,孫炳文是他的如黨介紹人。1928回國,在中央保衛局工作,是周恩來的手下。1931年被捕,後逃出。1934年,任贛浙皖蘇區政治部,組織部部長,紅軍兵工廠政委等職,1935年5月被俘虜。10月從江西俘虜營逃出,潛往上海找組織,曾在宋慶齡家躲藏三天。聽說張學良要找共產黨,宋慶齡就把劉鼎推薦了出來。
張學良第一次跟周恩來見麵,劉鼎就在場。談判後劉鼎去了趟陝北蘇區。4月下旬回到張學良這邊,報告說中共已委派他為常駐東北軍代表。張學良給了他個公開的身份,“東北抗日義勇軍代表”。這樣就在西安安頓下來。
這時候劉鼎就發現張學良的變化驚人,先是張給了他一本小冊子叫《活路》是高崇民等人編寫的。小冊子的內容已非常鮮明的題出“反蔣,聯共,抗日,擁張”的口號。小冊子是在東北軍中秘密發行,在部隊裏影響很大。張對劉鼎說:“這本書以口氣把我的話都說完了,不大好,不過秘密的,不要緊”。
小冊子的事當然很快就被國民黨特務們發現。張學良把責任推的高崇民身上,把高秘密送走了事。高不是凡人。高崇民是“四維會”的理事。“四維會”是蔣介石的“複興社”和張學良的“複東(北)會”的混合體。兩組織混合後取名時依管子的:“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之說以四維定名為“四維會”。蔣介石是會長,張學良是理事。會員有蔣介石的親信七人,賀衷寒,戴笠,劉建群,鄧文儀,邱開基,丁炳權,袁守謙。張學良這邊八人,王卓然,王化一,閻寶航,高崇民,黎天才,關吉玉,盧廣績,吳瀚燾。高是以“複東會”身份加入的,並不認同蔣的妥協政策。有一次“四維會”理事開座談會,賀衷寒鼓吹領袖論說:“我們應以領袖的意誌為意誌,個人不能與所主張,我們服從領袖應像迷信神一樣,絲毫不能動搖,否則怎算擁護領袖呢?主張抗日簡直是!”高崇民立刻反駁道:“我擁護領袖是為了抗日,我們的口號根本是擁護中央收複東北,因為他有抗日的力量。。。”賀打斷高的話說:“那麽領袖無力量你就不擁護嗎?”高說:“那是當然,否則我怎麽不擁護街上站崗的警察呢?領袖畢竟是人,而不是神,隻有活混蛋才迷信神!”兩人叮咣就幹起了口仗。其主張和思想很本相左。張學良的身邊逐漸集聚了這些人,對張的思想個行動都有影響。
張學良還跟劉鼎說:“他已經開始用‘愛國’,‘抗日’的話向內外活動,將使大老板無法公然反對,同時預備著硬幹,預備著跟大老板打一架也可能”。而且還表示,想在11月份獲得蔣的裝備補充後再公開,這以經有了反抗的決心了。隻是還不是太穩固。
6月份張學良突然對劉鼎提出要加入共產黨,這讓劉鼎吃驚不小。6月30號劉鼎電告中央:“張學良主動提出要求加入中國共產黨,並要求派專人加以訓練”。中共中央對張的要求很重視,專門開會討論。張聞天曾致電共產國際代表團王明詢問國際的態度。
8月15號國際來電反對張加入中國共產黨,來電指出:“使我們感到不安的,是你們關於一切願意入黨的人,不論其社會出身如何,均可接收入黨和黨不怕謀些野心家正在鑽進黨內的決定,以及你們甚至打算接收張學良入黨的通知。”張學良如果真入了黨,再將東北軍改造成紅軍的話,對正在艱難反抗蔣介石圍剿的中共來說可是天上掉餡兒餅的事。也將是軍內最大的山頭。
這段時間,張學良不斷的撥一些錢糧,武器給紅軍。以致於“西安事變”後國民政府查賬發現,西北剿總的軍需帳目有不少沒有憑證。為此,糧秣處長張正枋,特地到在西安的中共辦事處找葉劍英要收據。計有錢75萬元,軍糧32萬斤。當然這不是全部,還有不少軍火,和張學良自己搞到的錢,不在其中。
聯合楊虎城也是張學良不可忽略的工作。東北軍和西北軍剛開始,關係並不容洽。東北軍嫌西北軍裝備土,看不起西北軍。西北軍罵東北軍熊,一槍沒放就把家丟了。直羅鎮戰鬥前,張學良曾準備給十七路軍派任務,楊虎城直接說,裝備精良的中央軍,東北軍東打不贏,叫我們沒槍沒錢的西北軍去打紅軍,不是等於叫我們去送死。楊虎城還一直擔心東北軍來是搶他的地盤。當張派去做楊虎城工作的高崇民向張說出楊的這層意思時,張對高說:“你可以坦率地對楊虎城說,我張某人無論如何不肖,也不至於不肖到如此程度,失掉自己的家而來占人家的家.”話說開以後,楊才暢開心扉,要跟張一起與紅軍搞“三位一體” 建立“西北聯合抗日政府”。楊的西北軍裏在就有大批的共產黨員。楊也在多年前就提出要加入共產黨,但中共認為他目前的身份更有利於工作而沒同意。我們看到,這就是中共與國民黨的又一個不同之處。國民黨是誰都可以入黨,結果黨鬆散的像豆腐渣,沒有戰鬥力。
10月2號正當中央軍與紅軍不斷交戰的時候,中共應張學良的要求派出葉劍英,潘漢年,彭雪楓,汪鋒,邊章伍,劉克東等十餘人化妝進入西安,開始協助張學良培訓東北軍,組織知識青年有計劃的進入東北軍當下級軍官。張學良將葉劍英安排在孫銘九家居住。
為陪養抗日骨幹力量,張學良,楊虎城采納中共方麵的建議,在王曲鎮舉辦軍官訓練團,訓練團的實際工作由共產黨員劉瀾波等人負責。張學良又在訓練團裏搞了個小組織“抗日同誌會”。你發現沒有,這一時期的國民黨政治人物熱衷於搞小組織。先是蔣介石效仿希特勒的十三太保讓戴笠搞了個“十人團”,後來又有了“複興社”,“藍衣社”,“四維會”。張學良搞了“複東會”又和蔣合辦了“四維會”,現在又搞“抗日同誌會”。在自己的體係中搞得會中有會,組織裏有組織。很不好,很難平衡,難免厚此薄彼。這方麵毛澤東就做得好,大氣,搞五湖四海,不搞小團體。當然毛澤東被人病垢的地方也不少,尤其在後期。但在盛年是整體上比這兩個要強。
抗日同誌會最初的15個成員很能說明本會的政治取向,比較重要的成員有:張學良,馬占山,劉鼎,劉瀾波,杜重遠,馬紹周,呂正操,萬毅,高福元,等等。簡直就是一個中共的組織。張學良身邊還有被稱為三劍客的少壯派人物:孫銘九,應德田,苗劍秋。還有(是秘密共產黨員的)政治秘書黎天才。張學良走上兵諫的路,也是不知不覺中有這些鋪墊的。
1936年8月,蔣得密報,察覺到張身邊與共黨份子,8月29好發豔電給省黨部抓共黨份子,並附有名單,行動由戴笠直接遙控指揮。特務抓宋黎時,宋黎看到有十七軍的憲兵巡邏隊,機智的大喊:“土匪綁票了”,“土匪綁票了”。結果讓巡邏隊截下。帶回憲兵營問話,宋黎趁機亮出身份,給張學良打了電話,張立刻派孫銘九把宋黎接回來。這時有消息,馬紹周,關時潤已被省黨部的特務們抓走還帶走了一些文件。張擔心這些文件落到蔣手裏,對自己不利。張決定把被抓走的人和文件都弄回來。張這時在西安的兵力不多,隻有一個團,他立刻打電話給王曲鎮的另一團,命令他們馬上跑步來城裏。將全城戒嚴。派兵去省黨部,救出馬紹周,關時潤,並搜查了省黨部,將特務們帶走的資料全部抄回。這就是史稱的“豔電”事件。
有了這些事件,張學良已經跟蔣明顯的離心離德了。但是蔣介石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他還太相信自己所謂的領袖威望。還在采取用人不疑的拉攏手法。時蔣介石正在廣州善後“兩廣事變”,西北“剿總”政訓處處長曾擴情搞了個建議報告類的東西,飛到廣州麵見蔣介石,遞上他的報告,報告建議加派中央軍,建立幹部輪訓班,實行保甲製等條目。蔣介石大致翻了一下。批評他說,“西北的事,我完全交給張副司令了,你有意見,不向他講,跑來見我,很不對”。然後在報告封頁上批了“胡說,交張副司令閱”幾個大字。一個馬屁拍到馬蹄上,弄得曾擴情麵紅耳赤。
蔣介石不是一點不知張學良的行動,隻是不知張到了什麽程度而已。為了鞏固西北的形勢,也為給張,楊二人施加壓力。10月22號,蔣介石飛抵西安。一下飛機見到張學良就說:“漢卿,曾處長的報告,我批交給你看,他送來了沒有?”
張說:“委員長請放心,我看到了。”
蔣接著說:“西北的事,我完全交給你了,誰說什麽我都不聽,不向你講,跑去廣州見我,就很不對,是要給處分的。”蔣介石這玩的是劉備摔孩子那套手腕。
邵力子上來解圍說:“委員長,事情都過去了,算啦算啦,”。眾人上車送蔣去臨潼華清池安歇。
因為說了什麽事都交給張學良了。蔣此次來陝展現了輕鬆的一麵,爬華山,讓馬與火車比賽,品嚐牛羊肉,觀賞宋代名畫《長江萬裏圖》。一路都由張學良,楊虎城,紹力子,曾擴情等人陪同。張學良還在華山吟了首詩。
偶來此地意忘歸, 風景依稀夢欲飛
回首故鄉心已碎。山河無恙主人非。
有點南唐末君李煜的味道,心情有些相同。
10月27日,蔣在張,楊陪同下,攜隨其來陝的中央親信高官前去王曲軍官訓練團訓話。蔣在訓話中強調:“我們革命軍人要分清敵人的遠近,事情的緩急。我們最近的敵人是共產黨,為害也最急。日本離我們很遠,為害尚緩。如果遠近不分,緩急不辨,不是積極剿共而是輕言抗日,便是是非不明。不忠不孝,便不能算是一個革命軍人。國家有法律紀律在,對這種不忠不孝的軍人要予以製裁。”他在東北軍麵前講:“日本離我們很遠,為害尚緩。”不是找抽嗎?東北軍是怎麽跑到這來的?這種領袖怎麽能讓下邊的人擁護?
接下來他的幾句話,就是針對張學良的了。他繼續訓道:“假如我們現在不集中力量打眼前的主要敵人,而大喊大叫要大幾千裏外的敵人,那是違反我的‘安內攘外’政策的,違反這個政策,就是反革命,反革命我就要打倒他”。這明顯是對張學良的敲山震虎。學員們對他的訓話不買賬,跺腳,咳嗽,弄出聲響。張學良怕出亂子,趕緊宣布散會。
散會後,張學良找到蔣的親信,陳誠,朱紹良大哭了一場,對他兩說:“今天會場上的情形,你們都親眼看見了,其實,我除了擁護領袖抗日外,還有什麽?”陳,朱而人少不得勸慰一番。
這世上真有膽大的。蔣的訓話引起抗日積極份子們不滿。教育長黃顯聲對身邊的人說:“一定要叫人來駁斥蔣的這篇謬論,安定一下大家的情緒,說明抗日是正確的。”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叫苗劍秋來講。第二天,苗劍秋在蔣介石訓話的同一個地方,對大家演講到:“團結抗日,是救國政策,是絕對正確的;‘剿共‘內戰’,是亡國政策,是絕對荒謬的。昨天竟有人在這裏說。日寇是外敵,共產黨是內患,內患之害甚於外敵,要我們不去抗日,不去收複東北,要我們做亡國奴,為他專打內戰,打共產黨,自己殺自己。他這是放屁!現在,我們東北被占領了,我們東北人變成亡省亡家之人了,我們東北稍有血氣的人,就不該讓他站著走出去,而是應該讓他爬著滾出去!”這話帶血性,很快蔣的特務們就知道了。報告給了‘剿總’參謀長晏道剛,晏道剛對張學良還算厚道,但這事也不敢不管。讓張交出苗劍秋。張讓晏秘密離開西安,報說苗潛逃了。晏也沒有追究。
有了這些仇蔣抗日的基礎,西安事變的發生也就順理成章了。
蔣在此時就是一點都認識不到抗日的事嗎?非也。他不但開始有些認識,而且還派陳立夫聯絡共產黨,陳立夫在上海通過關係聯絡上了潘漢年。蔣為什麽這時候要聯絡共產黨?他是希望能在他抗日之時得到蘇聯的援助,他擔心蘇聯會以承認中共為條件,後來他得知,在中國抗戰時蘇聯隻會支持中國政府,不會支持中共,他才又轉變態度。
這一時期從他的日記中看,他已感到,非抗日不可,中國非向日本開戰不足以維護中國基本的尊嚴。
1936年9月22號,他在日記中寫道:“倭使川越與我外交部談判形勢,昨已等於決裂,彼隻有片麵要求,而我方提之五項條件則概謂不得提出。——是可忍,孰不可忍。”又在同日寫道:“察倭素性橫暴,決不能避免戰爭。”
在此之前7月份召開的國民黨五屆二中全會上為代表們說明他的外交“最低限度”時說:“假如有人強迫我們簽訂承認偽國等損害領土主權的時候,就是我們不能容忍的時候,就是我們最後棲生的時候。”蔣的表態,獲得代表們一陣歡呼。
蔣對中共方麵的和談倡議書及周恩來給他的“恭維”信,的態度是:“他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急於同我妥協,我不會上當。”正當蔣在廣州布置“兩廣事變”善後工作時,中共方麵表示周恩來可飛廣州談判,但先決條件是國民黨不做喪失領土主權的事,停止進攻紅軍,準備抗戰。蔣說:“窮途末路了還講什麽條件。命令部隊加緊進攻,剿匪已達最後五分鍾階段。”
總體來講36年時,蔣介石看到了剿共已到最後關頭,而對日無可避免的要打仗,否則太不把他的國民政府放在眼裏。
下麵我們再接著看他在西北的活動。10月29日,蔣介石以避壽(10月31號是蔣生日)名義,乘火車去洛陽,下塌於中央軍校分校。蔣介石的五十大壽,舉國發動捐款獻機,聲勢浩大,共購作戰飛機達68架,飛機都是向美國訂購。
10月30號以《敬謝集款獻機祝賀》文通電全國。電文稱:“中正忝為政府一員,覩斯義勇,-----然以此紀念個人,則萬萬不敢承受,。。。。民生凋敝,而慶祝如此熱烈,不僅洛陽,聞全國如此,吾心甚覺不安。”來婉拒各地的賀壽禮。
31號生日當天,蔣發表《報國與思親》長文。文中有:“其五十以之前之人生,究為如何之身世!則不能不認前二十五歲乃茹苦含辛,遭逢家難,零丁孤苦,困知勉行之身世。後二十五歲乃為承負國難,顛沛困厄,動心忍性之身世。艱難歲月,逝者如斯。更不知是否以後再有二十五年之身世,而此後這二十五歲,究不知其身世果為如何也?”這段話,連想到蔣敗出大陸的結果,還真有點宿命的味道。
蔣介石壽誕,張免不了要去祝壽,他約了閻錫山一同前往,張用飛機接閻到西安,作競日長談,決定到洛陽後一同向蔣談抗日救國的事。然後兩人同飛洛陽。很快獲蔣接見,兩人向蔣談抗日的事,蔣介石被他們搞煩了,厲聲問道:“你們隻答複我一句話,是我該服從你們,還是你們該服從我?”張,閻隻好表示服從委員長。
閻比較世故,出來後閻對張講:“漢卿啊,看委員長的態度,咱們不能再說話了,隻有以後看機會慢慢的做罷。”張未置可否。
11月1日,蔣又率文武百官,在洛陽分校閱兵,閱兵後發表一通訓話,其中有一套關於的見解,矛頭直指張學良,蔣說:“有兩種,一種是無知的低級,如殷汝耕,李守信,王英;另外一種為有知識有組織的高等,這就是共產黨。他們出賣整個國家與民族,實為之尤者。現在斷不能用任何理由去主張聯共,否則就要出賣國家民族,存心與共匪同聲相應,甘心為共產黨之下的二等。。。。。”這話太過激烈和傷人。張學良回到住處就大哭一場,閻錫山等官僚都來勸慰。連錢大鈞都對何柱國說:“不知內情者,此話尚無重要關係,知道內情者,聽到此話實在太過火了。”讓何勸勸張學良,說蔣的脾氣說過就完。
從洛陽後西安後,張與楊談到為抗日的事,向蔣多次進言,蔣不但不接受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汙辱他。實在讓他不知該如何辦才能使蔣聽的進抗日的諫言。楊略微沉靜了一下,說道:“要是這樣的話,待委員長來西安時,我們可以效仿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張聽後沉默不語,張的表現讓楊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言出創禍了。張見楊有不安,即說:“我絕非賣友求榮之輩,請不要擔心,不過你的這種辦法,我不能幹。”楊虎城見他這樣說,就批評他 是“感情用事,以私忘公”。張學良回轉的說:“這件事容我再考慮一下。請方心,我絕不向任何人說這是你的意見。”
11月23日張再飛洛陽,公事是要向蔣呈遞“東北軍該編方案”。“私”是要向蔣為七君子陳情。因為11月22日,上海市長吳鐵成奉蔣的旨意逮捕了“全國救國聯合會”的七位知名人士——沈鈞儒,章乃器,鄒韜奮,壬造時,李公仆,沙千裏,史良。全國與論大嘩。張學良想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為他們求釋。誰知在蔣介石麵前碰了釘子。張學良憤然說道:“委員長這樣專製,這樣摧殘愛國人士,和袁世凱,張宗昌有什麽區別?”一聽這話,蔣介石大怒,暴哮著說:“全國隻有你這樣看我,我是革命政府,我這樣做,就是革命!”又說:“除了你張漢卿,沒有人對我這樣講話!” 這件事更讓張學良增加對蔣的憤恨。
從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看,張學良這時的思想已經在考慮兵諫了。12月3號,張再來洛陽,請蔣再去西安鼓勵士氣,實際上是哄蔣入套,準備再演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否則怎麽會請蔣去鼓勵剿共的士氣?因為張到此已無路可走,他原來以為可以說動蔣停止剿共,聯合抗日,但是通過這一次次的事件,使他的願望徹底破滅了。讓他怎麽辦,回頭剿共嗎?他怎麽麵對周恩來,怎麽讓他麵對他自己的承諾?怎麽麵對,他身邊的那些和他誌趣相投的年輕軍官?他又偏偏是張作霖這樣一個綠林出身的父親的兒子,平時聽的最多的就是“義氣”二字。他怎麽麵對自己的人生準則?不剿共吧,蔣以說出:“不剿共就開到安徽,福建整訓!”那會有好果子吃?所以對他來說隻有扣蔣,才是出路。同時他也靠慮到,平時反蔣的集團,應該會響應他的行動。
實際上蔣介石對張學良也不是沒有戒心。兩人都對立成這樣了,蔣能看不出張學良的情緒嗎?肯定看的出。蔣隻所以敢去,是基於兩點考慮。一是在軍事上做布署,有70多架作戰飛已經進駐,西安和蘭州機場。中央軍萬耀煌的第25軍已經控製鹹陽,西安城裏的憲兵和警察有四團之眾。西蘭公路上還有胡宗南第一軍,王鈞(後為曾萬鍾)第3軍,關麟征第25師等,以及一些地方部隊。洛陽一帶還有近30萬兵力儲備,有的已過潼關。張學良如果敢動,消滅東北軍應該不自話下。二是對自己的威望估計過高,剛剛過去的兩件事推高了他的自視。一是全國範圍的壽禮款購機運動,二是和平平息兩廣事變。使他認為他的威望就是無形的力量。因此他不懼。
蔣的親信將領也預感不妥,皆求蔣不要去西安。蔣說道:“我不去能行嗎?我去,總比別人妥當些,可以向西安部隊講講抗日和安內的道理。要抗日一定要先安內。要安內,比須剿滅共產黨。如果聯共抗日,共軍兵力不多,主要靠我們去抗日,我們的實力就大大被消耗,這就實際上支援了共產黨,所以我們不能上共產黨的當。我相信,想東北軍,十七路軍講講這些問題,他們是會醒悟的。”蔣的這番話,是他對聯共抗日看法的真實寫照。但是事情往往都是向你想不到的方麵發展。抗戰後的實際情況是,蔣的威望達到了頂峰,由於美援和軍訓,軍隊的戰鬥力大幅提高,而不是削弱。可嘛煩的是共產黨力量也強大起來了,他完全沒料到,共產黨能在敵後他自己生存不了,並且他也管不了的地方發展起來。
12月4號,他由張學良陪同乘火車去西安,宋美齡說要去上海看病,去了上海沒陪蔣來陝。車到了臨潼,張學良先下車,在車站迎接蔣介石的“剿總”參謀長,晏道剛看見張學良麵色漲紅,問他為何這種形象,張實話實說道:“因向委座進言抗日事,遭委座痛罵。”晏不敢答語,直接上車請蔣,見蔣的臉色也不好看,知道原因也就不問。
從謀略上講,如果要對蔣下手,這時就應該順著蔣,讓他高興,而疏於防備才對。張的作法,說明張還沒最後下定決心,給蔣再罵一次,也是為了抹掉自己心裏的最後一絲猶豫。
10月7號,張學良去華清池看蔣,將正在看吳偉業寫的《綏寇紀略》。蔣以此書示張,大講明朝先亡於李自成,而後清兵入關的曆史,聯係到現在的剿匪事業,必要先滅共黨,才能集中精力抗日。張學良則說,明亡於清洽洽是因為,明不積極抗清,而把力量都消耗在內戰上的原因。蔣憤然說:“謬論。”兩人又說不到一起。
蔣讓張學良安排東北軍旅以上軍官,來華清池蔣的住處,蔣要分批連續宴請東北軍軍官,示以關懷。在宴席上,蔣不厭其煩地向將領們闡述剿共的重要性,並說:現在是剿共最後五分鍾階段。他真是這麽認為的,以致於西安事變解決後,蔣還不無遺憾的對人說:再有兩星期就可以剿滅共產黨。
1936年12月9號,學生紀念“一。二九抗日救亡運動”一周年。西安學生要去華清池見蔣介石請願。張知道此事將會釀成流血,所以極力阻擋,張學良含淚勸阻學道:“請你們相信我張學良,我和你們是一樣的心,你們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也許我的要求比你們更迫切。你們的意見,我一定轉達到,你們請回,我保證在一周之內,用事實來回答大家。”學生們在張學良的勸阻下返回西安。
張學良於9號晚上,召見騎兵第六師師長白鳳翔,白鳳翔是綠林出身,曾是熱河的匪首,外號百三閻王。當年張作霖用騎兵旅旅長的官銜收編了他。張學良接掌東北軍後又把他的旅擴編為師他就當了師長。這時張學良把他找來,先問他:你對委員長在王曲訓練團的訓話有什麽感想。白說:我感覺委員長的神氣非讓我們把共產黨消滅了不可。張說:你看能不能消滅?白答道:我看不大容易。張接著問他,大帥對他怎樣?他表示大帥對他那是天高地厚恩。張又問,自己對他怎樣。他也說是恩重如山。他已預感到張要委托他大事,就表示說:副司令放心,隻要給我任務,我棲牲一切,也在所不辭。
張又說了一遍大家都知道的東北軍的處境。白也跟著一陣唏噓。張最後說,他決定實行兵諫,扣下蔣介石,迫使蔣該變政策。白也表示,我們如不打回老家去,實在對不起人何人。一定要把他扣起來,讓他停止內戰,共同打日本。張說: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就說是派你回熱河,將來中日大戰暴發時,能發揮大的作用。你趁機觀察一下華清池一帶的地形。白說:好。張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臨別時張說:我們全東北軍的命運可都看你這一回了。
張又以同樣方式約談了騎兵師第十八團團長劉桂五。然後再讓孫銘九的警衛營作好準備。
10月10號,張約楊虎城密談一天。晚上召集東北軍主要將領,於學忠,王以折,劉多荃,繆澈流等人開會,公開自己的計劃。王以哲表示:“副司令有決心,就幹吧!”於學忠考慮比較遠,問道:“如蔣不同意,第二步怎麽辦?”張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我已和虎城談過,此舉成功是大家之福,如不成功,我張學良拿頭去見他。”
12月11號下午,張學良和楊虎城召開東北軍,十七路軍聯席會議。東北軍將領參加會議的是前麵說到的那幾位。西北軍參加會議的有孫蔚如(38軍軍長),韓鹹西西安(綏靜公署參謀長),李誌剛(西安綏靜公署秘數書長)。張,楊分別講話,然後是分配任務。東北軍負責城外,西北軍負責城裏,扣下中央大員。行動時間定在12號淩晨6點。
張擔心參與指揮的力量不夠,急電住甘肅平涼的105師第2旅旅長唐君堯:機到即來。派飛機把他接來。張學良遂即召白鳳翔,唐君堯,劉桂五下達命令。讓他們每人帶兩支駁殼槍,並說到:一定要捉活的,如果讓蔣介石跑了,你們三個提頭來見。
蔣在華清池有一個排的衛隊。華清池外麵不遠處有一個排的憲兵。再外圍是東北軍的一個警衛連。
張的行動人員是,總指揮105師師長劉多荃,在華清池外圍撒開兩個團。前邊行動總指揮是唐君堯,指揮外圍的這兩個團。內部動手是孫銘九帶的警衛第二營,由於擔心孫銘九沒有實戰經驗。讓白鳳翔,劉桂五協助孫指揮捉蔣。
因為蔣計劃12月13 號離開西安。所以他於12月11號晚在華清池設宴,叫了張學良,楊虎城,於學忠等一些東北軍和西北軍的高級將領。有餞別的意思同時也要對剿共的計劃做最後交代。結果楊虎城,於學忠未出現,讓蔣介石有點起疑。張學良的解釋說:他倆在城中宴請中央來的大員,無法分身。張說的是沒錯,這時城裏是在新城大樓設宴召待這幫大員。隻不過是“鴻門宴”而已。同時於學忠在要指揮蘭州的部隊控製機場,使作戰飛機不能起飛。
當晚12點左右,張學良,返抵新城大樓,一見到楊虎城就笑著說:“他們都交給你了,看你怎麽辦?”不等楊虎城答話,孫蔚如笑著說:“我們向來是不出賣朋友的。”新城大樓各個機構都顯出了猶如臨戰前的緊張氣氛。“秀才”們也不閑著,黎天才,高崇民,栗又文在起草一份捉蔣後的通電。電報由黎天才執筆,高崇民潤色。這份通電事後被周恩來說成:“如果沒有這種內容的通電,及其八項主張,事變的曆史意義,將來在曆史上更混沌了。”還對黎天才讚道:“很好,很好,幸好你在這裏。”
執行捉蔣任務的各路軍官,乘車在東郊十裏鋪下車,關閉車燈。劉多荃就留在此指揮。他向大家下達行動命令,同時宣布紀律要求:不許開燈,不準講話,不許抽煙,違者槍決。車隊繼續前行,一直開到離臨潼10公裏處。對無開始下車步行。淩晨3點多鍾到達華清池。會和了外麵警衛的東北軍,趁黑準備摸進二門,在往裏衝。誰知剛到大門口就被蔣的衛隊發現。問口令答不上來,對方就先開了槍,這邊立刻還擊,一下槍聲大作。蔣被驚醒,手下報告說進攻者頭上戴的是皮帽子,蔣還以為是共產黨煽動東北軍嘩變。趕緊往後院跑,大算上後山躲躲,到了後門才發現後門上了鎖,情急之中又沒有鑰匙,趕緊又折回到屋裏,從窗口向外跳。房子是依山而建,從窗子看出去山坡就在窗前,可是不知窗下什麽時候挖的有條溝,蔣跳下摔在溝裏,腰和腳都摔傷了。這是蔣的貼身警衛,蔣的堂侄蔣孝鎮也跳了出來,發現蔣半趟在溝底。馬上摻扶起蔣,向山上爬去。
孫銘九的人打死了蔣的衛隊,才衝進蔣的臥室,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到蔣的住屋發現沒了蔣的人影,一摸被窩還暖乎,假牙在桌上,知道沒走遠。立刻四處搜找,一看後門鎖著,就是不見人。戰鬥人員匯報給白鳳翔,幾個人一商量,下令搜山。這檔口劉多荃把沒抓到蔣介石的情況,匯報給了正在新城大樓等消息的張學良。並說正派部隊搜山。
張學良一聽報告,很是焦急。他對在場的東北軍,西北軍高級官員和將領說:“若找到委員長,我能說服他停止內戰,共同抗日,我一定擁護他,並自己請罪,以增加他的威信而維持軍紀;若找不到他,我便將頭割下來,請虎城兄拿到南京請罪,了此公案,絕不能因要停止內戰反而引起內戰。”沒多久,劉又報告:找到委員長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蔣被捉到時有些狼狽。內心也十分惶恐,摸不清張的意圖,自己又連驚嚇,帶凍,而且不但摔傷,還被荊棘刺破衣服傷及皮肉。情形和心情都一片混亂。
蔣問捉他的陳立孝說:“你們是那裏的?”
陳答:“我們是委員長在南京中山陵接見過的衛二營。”
蔣說:“好兄弟,你們打死我吧。”
陳朗聲說:“報告委員長,我們是來請委員長抗日的,怎麽能打死委
員長?”陳看到蔣突然掏出手絹擦眼淚。估計蔣是被他這句話感動了。
楊虎城的西北軍也同時在城內采取行動,控製了中央大員們下榻的西京招待所。文官邵元衝欲跳窗逃跑,被士兵開槍打死。其餘人員悉被扣押。陝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西北剿總參謀長,晏道剛也被扣壓。西北軍同時解除了憲兵三團,陝西省保安隊,公安局,交警總隊的武裝,其中憲兵三團團長將孝先去臨潼的路上,被東北軍的行動部隊碰到,由於他曾鎮壓抗日的學生遊行,被東北軍就地槍決。西北軍並控製機場,將飛行員及地勤人員約500多人及36架飛機扣押。
蔣介石抓到了,下一步怎麽辦,這正是很多人都想問的,想知道的。12月12日早晨,張,楊發表《對時局宣言》,宣言指出:
“。。。東北淪亡,時逾五載,國權淩夷,疆土日蹙。淞滬協定屈辱於前,塘沽,何梅協定繼之於後,凡屬國人,無不痛心。近來國際形勢豹變,相互勾結,以我國家民族為棲牲。綏東戰起,群情鼎沸,士氣激昂,於此時機,我中樞領袖應如何激勵軍民,發動全國之整個抗戰!乃前方守土將士浴血殺敵,後方知外交當局仍力謀妥協。自上海愛國冤獄爆發,世界震驚,舉國痛憤,愛國獲罪,令人發指!蔣委員長介公受群小包圍,棄絕民眾,誤國咎深。學良等涕淚進諫。屢遭重斥。日昨西安學生舉行救國運動,竟唆使警察槍殺愛國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學良等多年袍澤,不忍坐視,因對蔣公為最後之諍諫,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西北軍民一致主張如下:
一, 改組南京政府,容納各黨各派,共同負責救國。
二, 停止一切內戰,
三, 立即釋放上海被捕之愛國領袖。
四, 釋放全國一切政治犯。
五, 開放民眾愛國運動。
六, 保障人民集會結社一切政治自由。
七, 確實遵行總理遺囑。
八, 立即召開救國哦會議。
以上八項為我等及西北軍民之愛國主張,望諸公俯順與情,開誠采納,為國家開將來一線之生機,滌以往誤國之愆尤。大義當前,不容反顧,隻求與救亡主張貫徹,有濟於國家,為功為罪,一聽國人處置,臨電不勝待命之至。
通電簽名人,除東北軍,西北軍高級將領外,還拉上了9位被楊虎城扣押的中央政府的大員:陳誠,朱紹良,邵力子,蔣鼎文,陳調元,衛立煌,錢大鈞,陳繼承,萬耀煌。
蔣介石被扣全國一片錯愕,接著是一片嘩然,但是矛頭所指完全出乎張學良的意料。一致遣責張學良的行為。《大公報》尤其賣力,吹捧蔣介石,辛辣地攻擊張學良,國民政府派洛陽的飛機去西安空投《大公報》。甚至連他欲解救的七君子所在的組織“全國救國會”也發通電,不讚成張的所為。遠在莫斯科的《真理報》,《消息報》也對張學良大行躂閥,甚至說張的行為是受日本特務指使,與汪精衛合謀劫持了蔣介石。說他是:“利用抗活動一以營私,名義上舉起抗日旗幟,實質上製造國家分裂,使中國繼續混亂下去,使其不可避免的成為外國侵略強盜的棲牲 品。”當然這些洋人的報紙,張學良不是馬上看的到,隻是我們論史時提出來,看清莫斯科的態度。
張學良的處境很狼狽,包括他最有信心獲得支持的各地軍閥。也一片聲的指責他,這讓張學良糊塗了,平時不就是你們這些人頻頻發動倒蔣嗎?一篇篇檄文發起來,恨不能侵蔣之皮食蔣之肉。怎麽這會兒我把蔣捉了,你們的態度全變了,這世界上的事真讓人看不透。
“九一八事變”遭國人痛罵。沒想到捉蔣抗日又遭國人痛罵,張學良一腔悲憤不知找誰述說。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是,各地軍閥認為張是受中共指使。他們雖然反蔣但是更加反共。因此不願跟這件事牽涉。
共產黨方麵是12號淩晨5點鍾左右的樣子接到張學良打來的電報。在此之前毛澤東,周恩來對張學良將要扣押蔣介石的行動是有所掌握的。張學良做出決定時即想獲得中共的支持又不想說明,可能還在猶豫。有一天他專門跑去見葉劍英,跟葉劍英說:“蔣已到臨潼,不聽我多次苦諫,你說怎麽辦?”葉劍英豈能幫他拿住意,反問道:“你說怎麽辦?”張連說兩個法語單詞:“苦跌打,苦跌打。”葉已知他意,但是不置可否。張走後,葉趕緊報告中央,中央讓他回瓦窯堡匯報詳情。臨走葉還向張要了10萬塊大洋。
另一個消息是12月12號零點30分,劉鼎打來的電報,電報說:“張學良正發動捉蔣,欲讓紅軍支持。”這是捉蔣前張召開的下達任務的會議。從電文看,張正式要求紅軍的支持。但是毛澤東擔心事如不成,蔣將瘋狂報複。因此選擇了沉默。沒有給劉回電,
捉蔣後張學良發給中共的電報,機要部門先送給了毛澤東。早飯後毛澤東通知政治局委員來開會。大家陸續來到毛澤東住處看到了電報。大家情緒也是很興奮很激動。朱德激動的說:“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先將這家夥殺掉在說。”當然說實話,共產黨有一萬個殺蔣的理由,從“四。一二”開始破壞了兩黨合作的局麵,把本來的議會鬥爭,變成了血淋淋的殺戮。共產黨人有多少死在他的政策之下。可以說,共產黨人裏那個人跟他沒有血仇?提出殺他並不奇怪。
在這種激奮的討論中,毛澤東,周恩來到顯得沉穩一些。他們隻所以這樣表現,是因為他兩已知張要捉蔣,對這個消息並不十分吃驚,在行動上已有所考慮。他們考慮的是張,楊能在多大程度上,聽共產黨的意見?如果太過於把話說得出頭,張,楊如果不聽,就變得很被動。(從毛澤東處理一係列關係的手法上看,如果他經商,也是把好手。毛澤東經常跟人說,他現在與蔣的談判,是做“賣空買空”,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實力不夠,可是談的是大買賣)。
張國燾回憶說:“就為這種主張上的不同,毛澤東與張聞天曾發生了爭執。張聞天似是批評毛澤東對張學良的複電,措辭不夠堅強,正當他們爭論的時候,我闖進了毛澤東的窯洞,毛澤東正在怒罵張聞天,說張聞天過去在江西反對他的遊擊主張,現在又以書生之見反對他對張學良所持的態度,張聞天麵紅耳赤的默然走了。
毛澤東即向我解釋他那些電文措辭的用意。他表示 他與張聞天的想法並無根本的不同,卻在措辭的技巧是發生了歧見。他說明他所草擬的電報,處處給張學良暗示,要他堅決對付蔣,但在文字上不能赤裸裸的說出來,否則將來要留下痕跡的。
這時朱德來了,他打斷了毛的說話,大聲說道,爽爽快快的同張學良說,殺了蔣再講其他。他說明的大已意是,現在是千鈞一發的時候,應當機立斷,用不著等莫斯科指示,來個先斬後奏。毛澤東聽了朱德的話,微笑著安慰朱德說:我和你的意見並無不同之處,不同的隻是方法;我以著力暗示張學良應該如何做,但這“殺”字不好由我們口裏直說出來。毛澤東又帶點教訓的口吻向朱德說:不要想的太簡單和死板,你如何能斷定張學良一定會聽我們的話,對我們一點疑忌都沒有麽?”
12月13號晚間,莫斯科的電報來了。與中共產黨領袖們的意見大相徑庭。莫斯科的電報很長,主要有三個意思。一,肯定西安事變是日本特務所為。二,指出中國目前所急需的是建立一個全國性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因此,最重要的是團結與合作,而不是分裂與內戰;並說張學良不能領導抗日,蔣介石如能回心轉意,倒是能領導抗日的唯一人物。三,中共應爭取和平解決西安事變,利用一切機會與蔣作友善的商談,促其抗日。
中共政治局委員們看了,一時難以接受,但細想之下覺得有理。所以就慢慢轉彎子。我們要多說一句,蘇聯為什麽這麽熱心抗日,熱心促成抗日統一戰線。他們的出發點可不是為了救中國共產黨。他們是為了蘇聯的抗日事業。
接下來中共麵臨著怎麽跟張學良表明態度的問題,這種難作人的事,隻有周恩來再出麵了。中共中央指派周恩來,博古,葉劍英,羅瑞卿等人組成中共代表團前往西安。12月16日趕到延安(這時還叫膚施),17號下午乘張學良派來的飛機飛抵西安。周先與張學良商談,在談話中,周恩來用了“軍事陰謀”這個詞,讓張學良很不舒服。不過,就大政方針,大家達成一致意見,殺蔣不利於中國抗日。這邊安頓好了,周又會見了楊虎城。楊對共產黨的主張表示擁護,表態說:隻要紅軍跟副司令商量好了,我一定讚成擁護。
為準備抗擊中央軍的進剿,三方開始統一布署防區,葉劍英參加參謀團工作。東北軍撤出陝北,向潼關方向布防,彭德懷的司令部進駐延安,主力分布於洛川,三原。徐海東帶領的十五軍團前出到淳化,涇陽,直接拱衛西安。從這個布防上看,中共已得到好處,終於有了一個可立足的“大城市“延安,而且向南伸展到西安附近,可以解決糧,錢,藥,衣,等急需的供給問題。並且防區裏人口也多了,還可以補充兵源。所以西安事變對紅軍的好處是立見的。
西安事變的消息,讓南京政府極為震驚。一時間手忙腳亂。在南京住持大局的何應欽立電話通知一些親信大員來他的住商討應對之策。大員們七嘴八舌的吵了一下午也沒個統一意見。最後決定連夜緊急召開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和中央政治委員會擴大的聯席會議。就是讓方方麵麵的負責人都來發表高見。有人主戰,有人主和。主戰的聲音大,最有代表性的是戴季陶的發言。他在會上激動的大聲說:‘現在委員長的吉凶未卜,若是不幸為凶,則我們還去何叛逆妥洽,豈不是白白地上他們的當,乃至將來無法申大義而討賊,若是委員長還是安全的話,則我們用向綁匪贖罪的方式將來委員長救出來,則委員長又將何以統帥三軍,領導全國?現在我們隻有劍及履及的討伐,才能挽救主帥的生命,挽救革命的事業。總理遺留下來的革命成果和委員長一生為革命奮鬥的事業,段不能因為這次西安事變便毀滅了.”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蔣介石的命不重要,而革命事業重要。他繼續激動的說道:“若今晚我們中央不決定討逆大計,明天全國立刻大亂,政府也垮了,大局無法收拾,我們用何麵目以對總理,何麵目以對蔣先生。”
說完後他給何應欽一個“可愛的選擇”,他看著何應欽說:“萬一有意外,隻有我二人做文武翁仲耳。”翁仲是何許人也?傳說翁仲是秦始皇手下的將軍,曾在邊疆抗擊匈奴的侵略,把匈奴打的聞聲膽寒。他死後秦始皇為記念他,為他做了石像立在宮門前。匈奴使者見他而生懼。後代的帝王就把他的石像擺放在了墓道上。繞了一大圈,簡單說,就是墓道上的石人。你看戴季陶多會選。
閑話少敘,會議於13號淩晨作出決議。
1, 行政院由副院長孔祥熙負責。
2, 軍事委員會由何應欽,程潛,李烈鈞,朱培德,唐生智,陳紹寬。為常務委員。何應欽為總負責。
3, 褫奪張學良本兼個職,交軍事委員會嚴辦,所部軍隊歸軍事委員會指揮。
第二天以上決定即由政府正式發布。16號政府正式發布討伐令,部隊開始從潼關前進,飛機開始轟炸渭南,華縣。
而以宋美齡為首的親友團,卻完全不同意這個決議。她要的是蔣介石的人。如果沒了蔣介石這個人,那就等於是給別人騰位子,什麽革命對她都沒意義了。所以她才會子見到蔣時說:“南京是戲中有戲”。對宋美齡來說當然是救人要緊, 當然是要跟張學良商談放人的條件。什麽政府的體麵威嚴,都在其次。
第一個被選出來前去與張學良溝通的是英籍奧大利亞人端納。端納原來是報社的通訊員,1912年起當過孫中上的私人顧問。1928-1934年之間當張學良的顧,1934年後當蔣介石的顧問。又是個洋人。哪兒找這麽合適的人去?所以端納就被選了出來。14號下午端納飛抵西安,與張學良,蔣介石分別會麵。
端納的到來讓蔣介石稍感安慰。說明與南京的聯係通了。端納15號飛回南京,向宋美齡匯報。
中央軍的進攻讓張學良很焦慮,大起來恐怕就不好收拾,也非張的本意。張學良又從被扣押的中央大員中請出蔣百裏來跟蔣介石溝通,因為蔣介石現在還很硬,不跟張學良談任何事情。在蔣百裏的斡旋下,蔣同意去函讓中央軍暫時停戰。並商定派蔣鼎文持蔣介石的手書親飛南京執行停戰令。蔣到南京後向各方陳述事變真相,並說:“張漢卿也是國難家仇集於一身。”並無害委員長之意等等。對於緩解大家的對立情緒多有幫助。
17號宋子文和端納飛抵西安,宋有雙重身份,既是家人又是政府官員。蔣見到宋後,感慨於自己的處境,大哭不止,宋好一陣勸,說他的威信並沒因此而受損。整個世界都在關心他,同情他。他漸止悲聲,看了宋帶來的宋美齡的信。信中有:“如子文三日內不回京,則必來與君共生死”之句,使蔣大為感動。
宋子文22號回南京,當晚,宋美齡在宋子文,蔣鼎文,端納的陪同下飛來西安。蔣見到宋美齡說出一句耶經裏的話:“耶和華今將有新作為,將令女子護衛男子。”宋美齡已先見過張學良。知張意在抗日,所以勸蔣作某種程度的妥協。應當說,宋美齡的到來,喚起了蔣的溫情,對於軟化蔣的態度大有幫助。蔣答應有宋氏兄妹作為他的代表,與張,楊以及中共方麵會談,會談所達成的條款,蔣不簽字,但以“領袖人格”擔保,實施各項條款。
23號雙方開始正式談判,西安方麵參加的有,張學良,楊虎城,中共方麵是周恩來,蔣的代表是宋子文。周恩來帶來中共擬好的六條件:
1, 停戰,中央軍撤兵至潼關外;
2, 改組南京政府,排逐親日派,加入抗日份子;
3, 釋放政治犯,保障民主權利;
4, 停止剿共,聯合紅軍抗日,共產黨公開活動;
5, 召開各黨各派個界個軍救國會;
6, 與同情抗日國家合作。
對這六項主張,宋子文個人完全同意,保證轉達給蔣。
23 號下午,周恩來會晤了宋美齡。周向宋表示,中國目前階唯有蔣先生有資格作全國的領袖。我們不是說委員長不抗日,我們隻是說,他在抗日的問題上態度不夠明朗,行動不夠積極。這已經是有悖於平時罵蔣時的宣傳。
晚上,周恩來在張學良的陪同下與蔣會麵,周恩來先開口說道:“蔣先生,我們有十年沒見了,你顯得必從前蒼老些。蔣點一點頭,歎了口氣說:”恩來,你是我的部下,你應該聽我的。”周恩來接過他的話答道:“隻要,蔣先生,能夠改變‘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不但我個人可以聽蔣先生的話,就連我們紅軍也可以聽蔣先生的指揮。”宋美齡插話說:“以後不再剿共了,這次多虧周先生千裏迢迢來斡旋,實在感激的很。”
蔣在這種氣氛下做了三點表好示:一,停止剿共,聯合紅軍抗日,統一中國,受他指揮。二,由宋子文,宋美齡,張學良全權代表他與周解決一切。三,他回南京後,周恩來可直接去南京找他談判。
最後蔣指著二宋說:“你們可以同恩來多談一談。”他自己有點累了。周和張即告辭出來。
到此整個事變轉向和談了。蔣也開口說了話。再往下,沒法進行了,因蔣不肯為“城下之盟”,影響他的領袖形像。中共與西安方麵也就沒文章好做 了。
剩下就是送蔣的問題。這時就從各自的利益出發,楊虎城與張學良和中共的矛盾就比較突出了。張學良和共產黨都把好人做了。他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論與蔣的關係他楊虎城沒法與張學良比,張可是與蔣換過帖子的兄弟,而且還有二十萬東北軍。共產黨也有所憑啊,這次共產黨最先主張和平放蔣,蔣是心存感激的,在說,紅軍本身就是獨立的團體,蔣要對紅軍下手,是不太容易的。而他自己則是孤伶伶赤裸裸的,無依無靠,沒人替他遮擋。自己是蔣的部下,這樣做就是犯上作亂,蔣介石的為人是不會饒過他的,而自己的部隊又實力不夠,蔣要解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楊虎城一開始把扣押蔣介石,在他做出切實保證,產生切實效果之前不放蔣的希望寄托在中共身上。周恩來也表示:沒有保證,不輕易放蔣。誰知後來周恩來的說法一天一變。越來越讓楊失去依靠。人們不斷的問張學良中共的態度,希望張學良做事不要虎頭蛇尾。張總是跟人們解釋說:“紅軍的態度比我們還軟。楊主任雖不同意,但他是顧大體的。”西北軍的將領,和東北軍裏的少壯派,感到中共出賣了他們。十分氣惱,他們已經開始鼓噪:西安事變是大家提著腦袋幹的,不是張,楊兩個人的事情,他們想捉就捉想放就放,不行!現在蔣介石,還在我們手心裏,不聽我們的話,我們幹脆就把他先幹掉!”有的說:捉蔣不是張學良一人的事,他要放了蔣就等於把我們出賣了。西北軍將領暗中謀劃奪蔣。事情眼開就要變得連張學良,楊虎城也無法控製。在這種形式下,張學良就決定立刻秘密放蔣。
張學良先將孫銘九的警衛營撤走,換上他的副官譚海帶他的衛隊負責蔣的警護工作。這真是應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的老話。現在孫銘九到成了礙事的腳色了。12月25好下午,張給楊打電話,讓楊來高桂滋公館,當麵跟楊說他現在就要送蔣走,並說自己要親自送行。楊雖不讚成,但也無法阻止,正說著話,蔣已和宋氏兄妹出來了,準備上車。這時楊更不好表示意見了。這時的心態就是想盡量給蔣留下好一些的印象,以免他秋後算賬。
張的車隊離開後,放蔣的消息還是傳出來了,孫銘九馬上趕到周恩來的住處,問周可知道,周說不知,馬上拉上孫往機場趕,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飛機已經升空。有人回憶說,周恩來眼望著升空的飛機,眼噙淚水,口中念到,“張副司令,張副司令。”這四個字包含了很多感慨。
張學良到南京後,被蔣介石搞了假審判,判處有期徒刑十年。然後蔣在向政府請求特赦。同時免除所有參加西安事變人員的刑事責任。張沒有進牢房,但是從此被軟禁達五十年之久。蔣介石以直讓他寫 “懺悔書”似的西安事變經過。他屢寫不過關,後來才弄明白,蔣的意思是讓他交代,中共是如何唆使他發動西安事變的。他終其一生都在向蔣解釋,這件事真的不是中共讓他做的。蔣隻到晚年才相信西安事變不是中共唆使的。
張學良走後東北軍內部就開戰,還是妥協,在少壯派與元老派之間發生嚴重分歧。引發少壯派槍殺王以哲事件。事件發生後,105師師長劉多荃從潼關回師,要鎮壓少壯派,結果少壯派首領孫銘九,應得田等人在中共的幫助下逃到紅軍裏,後展轉到天津隱居。中共算是在最後時刻救了西安事變的骨幹們一命。
蔣介石回南京後不可能照單全收,中共和張,楊所提的條款,但是剿共確實停止了。而且中共與蔣的全麵談判就此開啟,直到1937年7月7號盧溝橋事變發生。蔣開始真正與中共合作。
XXX——評述:
縱觀張學良的一生,都和一個“悲”字有關。
1901年6月3號,張學良出生在他母親逃難的馬車上,他母親生下他以後沒奶,那時他家裏窮,花一塊大洋雇了個奶媽,這奶媽已經四十多歲了,“你想那奶水能好嗎?”(張學良語)。這應該算是一“悲”(悲慘。當然他肯定不是中國最窮的家庭,咱不抬杠)
想認個幹媽,竟沒人肯給“胡子的兒子”當幹媽。不得以,他母親趙氏讓他對著一棵馬蘭樹磕頭認這棵馬蘭樹為幹媽。誰知沒過幾天,這棵樹就死了。你說可“悲”不可悲?
初掌兵權,就拜郭鬆齡為良師益友。沒過幾年郭鬆齡起兵反奉,把原屬於他手下的兵全帶走,反過來打他父親。等於是他的親信反叛,這又是一件可“悲”的事。郭鬆齡被槍斃,他又很“悲”痛,以後每遇難事就想起郭,說要是郭在就好了。就像曹操想念郭嘉一樣。
剛剛說占了北京,勢力擴展到華北,又讓國民黨的北伐軍給打敗了。在回東北的路上,他父親又讓日本人給炸死了。可是這殺父之仇他又不能報。這又是很可“悲 ”。
他父親死後,他接掌帥印,人稱少帥。入關調停。平息內戰。年齡不滿30,擁兵數十萬,廣有東北,華北領土,一時為華夏翹楚。五百年來無人出其右者。難免心生姿意,沉湎酒色。突然間“九。一八”一聲炮響,舉止失錯。惶惶然十幾萬大軍未放一槍,溜之大吉。遭世人唾罵,無一日可安。共產黨為了維護他的顏麵,一直為他宣傳,“九一八”是蔣有不抵抗的手令。而他偏偏又是好漢做事好漢當俠義心腸。結果一生都在向世人解釋,“不抵抗乃他個人所為”。而且還要為他不抵抗的行為向國人謝罪。你說他“悲”吧?
1933年丟了熱河,被國罵出了國。看到德國漸強,是因狂熱擁護領袖。換發出了工作熱情,和戰鬥勇氣。回國要效仿法西斯那一套。無條件的擁護蔣介石,積極剿共,結果共產黨不好剿,崩了自己的牙齒。反
過來看蔣介石對他那一套,令他寒心。結過發現自己又錯了,可“悲”吧?結果來個180度大轉彎。極端擁共。被蔣痛罵。弄得他一哭,二哭,三哭。再哭。又是一個“悲”字。
西安事變,以為是為國做了件好事。結果又被國人痛罵,這次不但被國人罵了, 連共產黨都說他是“軍事陰謀”(周恩來語,大概是用詞不當)讓他耿耿於懷,又無地自容。這又是一大“悲”事。
後被蔣介石把他軟禁五十年,當然是一大“悲”事。
解禁後,多次談到想回國看看老家,給父親上上墳。又不可得,這又是一大“悲”情事。
所以說,縱觀他的一生,都和 “悲” 字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