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甭說事

年過半百,初涉博壇,歲有時年,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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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感人的故事44 副作用5

(2008-06-02 15:12:33) 下一個

副作用五  

 

除了生孩子﹐醫院對我來說是基本上是個不太熟悉的地方﹐住院更是個陌生的詞組。但是﹐正在躺在香港威爾士親王醫院住院部4E28床上的我﹐隻能麵對現實﹐麵對自己是個癌症病人﹐因為放射治療而產生的咽喉部損傷﹐無法吞咽﹐導致嚴重的脫水現象﹐急需輸液和鼻飼。

4樓的病人都是癌症病人﹐但是以鼻咽癌住院的卻沒有幾個。這裡﹐大多數病人都是相當嚴重的癌症患者。這裡的特點之一就是光頭多﹐經過化療﹐絕大多數的病人沒有了頭髮﹐在住院的三天兩夜裡﹐我所見到的病人﹐個個麵容憔悴﹐臉色慘淡﹐行動緩慢﹐邊走邊拖著個輸液瓶……這個環境令人的精神狀態很壓抑﹐我當然不是奢望要求在治病的病人都麵帶笑容﹐這個就連我自己也做不到﹐但是﹐整個環境是灰白的﹐病號的服裝是灰藍的﹐人的臉色也缺少紅潤﹐連護士似乎都沒有化上一點淡妝﹐沒有鮮艷的生命的色彩﹐似乎少了點什麼。好在我因極度缺水﹐不停地輸液﹐整個的住院時間裡﹐基本上都是半躺在病床上不動窩﹐連小便都極少﹐所以也就不需經常穿過長長的走廊﹐到走廊的頂頭的上廁所。所以也就不用經常麵對房門大開的各病房的病人。唯一上過一次廁所﹐又正好在半夜﹐大家都在睡覺﹐也就看不到幾個病人。

住院的頭一個晚上﹐幾個病人共處一室﹐儘管有布簾子將每個床隔開﹐但是呻吟之聲﹐喘息之聲﹐咳嗽吐痰聲不絕於耳。我理解這是個提供充份治療的地方﹐但絕對不是個能夠令人能躺下來安睡的所在。除了昏迷的人﹐誰都難以在這個相互幹擾的環境裡入睡。

 

一個無眠的夜過去後﹐在護士灌過奶後﹐我該去放射部做治療了﹐正準備換上自己的衣服﹐離開病房時﹐一個護士和一個護工﹐推著一個輪椅來了。我這才明白﹐我是不可以換上自己的衣服去做治療的﹐同時以我現在的狀況﹐也不允許自己走這去﹐要坐輪椅。(儘管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走過去做治療)。生平第一次坐輪椅﹐被護工推著﹐感覺特別沮喪﹐怎麼到了這個地步了﹖這與幾個月前的一個健康的活蹦亂跳的我反差太大了。坐在輪椅上﹐我感覺迎麵而來的人都在用差異的眼光在看著我﹐儘管他們沒有﹐但是我的心理作用一直在左右著我。在放射機房﹐見到其他病友﹐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超短的病號服﹐慘淡的麵容﹐鼻子上掛著管子﹐和前一天的樣子截然不同﹐都不禁搖頭﹐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的副作用比同期的幾個病友都嚴重﹐喉嚨﹐皮膚﹐口腔﹐損壞程度都是少有的嚴重﹐多少病人不需要瑪非﹐而我早早就離不開了﹐別人的皮膚也就是黑了一些﹐有脫皮﹐痛癢﹐而我卻是長了幾碴的水泡﹐足足換了幾次皮﹐喉嚨受損是人人都會的﹐但我卻需要插管。

 

住院治療給了我極大的幫助﹐解決了我嚴重失水的情況﹐鼻飼減少了喉嚨的工作和壓力﹐我可以維持我的體力直到完成治療。但是﹐住院也讓我的自信心受到深深的傷害﹐我知道癌症對我的身體的傷害的嚴重性﹐而我最為擔心的是﹐我難以恢復到原先的狀態。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等治療結束後﹐我可以在不長的時間裡恢復到我原來的精神﹐原來的體力﹐以一個正常人的姿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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