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麥克
這是他第三次請假來香港了﹐因為我要回美國﹐他擔心我一個人﹐長途飛行不方便﹐專程請假來香港接我回家。
整整一個星期﹐我們都在收拾東西﹐也不過住了六個月﹐就象是在搬家﹐竟然有這麼多的東西要裝﹐有這麼多的雜物要處理。該還得還了﹐該送人的送了﹐該仍的仍了。最後要帶走的東西還是整整裝了四個大箱子﹐光是中西藥就足足一箱。
這次﹐麥克終於不再象前兩次來香港時都是在照顧我而困在房間裡了﹐在我精神好的情況下﹐我們外出購物(主要還是買一些在美國可能不好買到或者是比香港貴的中藥材)﹐看電影﹐和朋友吃飯﹐他特別想再見見我的父母﹐但是我因為外貌的變化﹐擔心被父母看出端倪﹐所以堅決不肯﹐他隻好悻悻然地作罷。為了不使他悶的慌﹐弟弟的兒子阿迪向打暑期工的洗相店請假﹐專門陪他看每年在香港舉辦的國際龍舟賽﹐儘管香港的天氣又悶又熱﹐那天還有雷雨﹐但是他還是興致勃勃地看了一場又一場﹐拍了無數的照片﹐還買了印有2005年國際龍舟賽字樣的T-恤﹐高興的什麼似的。
終於要離開香港了﹐要離開眾多的朋友﹐離開姐姐弟弟﹐要離開住了將近六個月的酒店﹐帶著一個新的生命﹐和心愛得人回家了。
在機場候機室﹐麥克問我高興嗎﹐我說很難說現在我的心情﹐有難過﹐有高興﹐還有感慨﹐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生命力卻又是多麼頑強的﹐這六個月的患病﹐治療﹐恢復﹐令我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我將會更加珍惜生命﹐珍惜生活﹐珍惜我所愛得人。
一路上麥克小心翼翼地看守著﹐時時刻刻問候著﹐生怕我虛弱的身體因長距離的飛行感到不適﹐每次聽到我因為喉嚨幹引起的咳嗽﹐就馬上睜開疲憊的眼睛﹐問我怎麼樣﹐我倒是還可以挺的住﹐儘管高空氣壓造成我喉嚨乾澀疼痛﹐頭暈冒汗﹐但還是儘量能吃得時候吃﹐能喝的時候使勁地喝水。
一直在擔心這麼多的藥﹐會被美國海關檢查﹐果然﹐他們檢查我們的行李﹐應該說重點檢查了我裝藥的箱子﹐當然﹐經麥克和他們說明後﹐二話不說﹐放行。
緊隨著推著行李車的麥克走出機場﹐我深深體會了“幸福”二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