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讀澳大利亞的主持人拉莫娜•科瓦爾的一本書,《探索孤獨鬥室的靈魂》,是本作家訪談錄,其中包括28位著名作家的訪談。這些被采訪的作家裏,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熟悉的有幾個,其中有索爾•貝婁,不熟悉的有一大堆,數也數不清。 在采訪索爾•貝婁時,可能為了調劑氣氛,拉莫娜問了一個有關貝婁作品裏女人穿的浣熊皮外套的問題,問題有點無厘頭,而且她似乎還對浣熊皮外套的味道也感興趣。貝婁回答說,“嗯,一股地道的潮濕的味道……我想浣熊皮外套就是我的一部分,就像普魯斯特筆下的瑪德琳蛋糕一樣。” 浣熊皮外套?瑪德琳蛋糕?我有點冒汗,按說貝婁的作品俺大致讀過,普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也花過兩小時快速掃過,可這兩個細節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可見,俺讀書已經到了雁過長空不留痕即使讀了也等於沒讀的空空境界,同時,也極羨慕那些讀紅樓的同學們,碗兒啊碟兒啊都能記得真真切切。 我有點不甘心,趕緊搜索文檔,發現貝婁在小說《洪堡的禮物》裏確有提及穿浣熊皮外套的女人,在小說《真情》裏回憶初戀情人艾米時更有具體的描寫,“……但是艾米已經從衣帽架上取下她的浣熊皮外套,帶上了那頂很相配的帽子……等我們在公園裏擁抱、接吻時,那件微濕的皮外套的氣息比粉香還要濃鬱……” 網上搜了搜圖片, 確實覺得貝婁所言不虛,浣熊皮外套是有那麽一種濕漉漉的感覺,似乎也透著一股萌萌的情欲。 浣熊皮外套
瑪德琳(Madeleine)蛋糕,又譯瑪德萊娜蛋糕,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有段這樣的敘述:
“……母親著人拿來一塊點心,是那種又矮又胖名叫'小瑪德萊娜'的點心,看來象是用扇貝殼那樣的點心模子做的。……起先我已掰了一塊'小瑪德萊娜'放進茶水準備泡軟後食用。帶著點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齶,頓時使我混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發生了非同小可的變化。一種舒坦的快感傳遍全身,我感到超塵脫俗,卻不知出自何因……“ 實話說,《追憶似水年華》巨細靡遺,從小說的角度來看,感覺它又臭又長,也不知道為啥有那麽多作家吹捧,實在鬧不明白,也許他們把它當作百科全書看吧。但這瑪德琳小蛋糕看起來確實挺誘人,黃酥黃酥的,可能就著稀飯吃也不錯。 小瑪德萊娜蛋糕
也許作家在作品裏是會無意中透露出個人的小癖好哈, 不禁想起納博科夫,覺得他不僅喜歡蝴蝶,好像還很喜歡石竹花,在作品《絕望》,《微暗的火》和《菲雅爾塔的春天》裏均有提及,這種鑲著白邊的小花,跟以他命名的蝴蝶倒有幾分神似,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石竹花
以納博科夫命名的蝴蝶 (Nabokovia cuzquenha) |